作者：徍男
光华一闪。
楚歌的身影再度消失在原地。
急剧波动的空间再度恢复如常。
…
数十息后。
漠州，宛如雕翎利箭似的山崖直刺碧空，山上山下，草木葱笼，建筑屋舍连绵。
山下不远处的平原之上，一座雄伟大城拔地而起，人烟鼎盛。
此地，乃是季家的地盘，整个漠州，也已是季家的领地。
在这片衰败的天地之中，还能拥有一处存在龙脉，且具备元矿脉的领地，便已是天下最顶尖的资源。
倏然，一阵扭曲的空间波动，突然在雄伟城池的上空浮现。
这波动常人无法感应到，却瞬间将山脉中的季家老祖季渊明惊扰。
“怎会有如此强烈的空间波动？哪位阴神境朋友竟在我季家附近交手？”
季渊明惊怒无比，阴神力量迅速散出。
下一刻，便‘看’到一道身穿白衣的魁梧身影，陡然从空间波动的区域凭空出现，仿佛鬼魅一般。
甚至直到出现，他都没能捕捉到对方的丝毫气机，只能阴神眼睁睁看着这道人影的现身。
“楚城主？！”
季渊明一愣，随后观察到楚歌那一双令人心悸的银白双眼，只是简单扫了一眼波动的空间，那空间就迅速平静，宛如被强行抚平一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境界的力量？难道他已阳神？”
季渊明浑身汗毛耸立，本能察觉到无比强烈的压力。
尤其是阴神捕捉到对方身旁的那浑浊圆球之时，竟有种思维都要被吞噬进去的恐怖感觉，隐隐能感受到那圆球周围的空间，竟在凹陷扭曲。
“季老哥，近来可好！”
这时，楚歌那充斥意志光辉的银白双眸仿佛穿过时空，无视沿途山峰建筑，直接落在了季家山门圣地之内的季渊明身上。
季渊明瞪大双眼，阴神战栗，头皮发麻，只感到身体周围的空间竟都仿佛凝固了，心灵有种极端恐慌的感觉，仿佛曾经在凝力境时遭逢了极神境强者的恐惧感。
这种恐惧，简直是直面更高等生命的一种本能。
“你……”
他才道出一字，便突觉紧迫恐惧感迅速消退。
外面的楚歌双眼恢复如常，面带微笑，传出阴神意志道。
“季老哥，我此来其实是有事相求，希望老哥能够鼎力相助！”
季渊明大松口气，只感到压力大减，但心中的骇然却半分不少，知晓楚歌恐怕已经迈入了曾经冯今宵的那个恐怖境界，对方是真的靠硬实力战胜了天地教母。
他斟酌语气，阴神传意，无比郑重，“楚城主所来是为何事，但说无妨，只要我季家能够帮上忙，老朽可做主，必定助你！”
楚歌笑道，“季老哥果然爽快，我知你季家如今有元矿脉一座，我想向你季家借取小半座。”
“借小半座元矿脉？!”季渊明神色震惊，甚至已浮现一丝愠怒。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他纵心中无比忌惮，此刻也不由迟疑。
“季老哥请放心，我只是借，实在是这方天地如今可用资源委实太少，我不得不厚颜开口，为突破阳神作准备！”
“你说什么？”季渊明拒绝的话语到嘴边又生生吞了回去，语气惊愕。
“突破阳神！？”
“不错！”楚歌并未隐瞒，因为接下来不仅是季家，其他几家，他也要去，届时可未必有季家好说话，没有必要隐瞒。
他也并非是原始魔主，哪怕如今实力冠绝天下，却也不会直接强抢，自然是开口来借。
况且季家对他向来是不错，他说是借，日后若是撕开大幕打开外域通道，也有机会归还。
…
一刻钟后。
季家山门的圣地底部发出阵阵轰隆巨响，大片烟尘冲腾四起，宛如龙蟒乱窜，元力如潮汐疯狂激荡，又迅速收敛。
半晌过后。
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浮现，很快掠过。
楚歌的身影消失在波动的空间中。
“这……破空而去？”
季渊明目视着楚歌消失之处，感受着那空间波动逐渐恢复平静，心脏仍猛烈跳动不止，神色疑惑，“武破虚空？他刚刚就是这么来的？怎么可能？”
他眼神迷茫，只觉对于楚歌如今所处的境界，已经完全无法理解了。
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和阴神波动，明明不算强。
但运用力量的手段，已高到了一个他都无法理解的高度。
好似天地与之同力，而不是正常的阴神境那般受到天地排斥，需要收敛力量气机。
甚至不止如此，尤其对方压迫空间，令空间都发生惊心动魄弧度的手段，若是对他施展，他可能一个照面就要败北……
…
…
第373章 冯今宵的下落，穿越之谜解开
牛州。
呼延家的家族圣地，便建立在两道高得令人头晕目眩的悬崖夹壁之内。
夹壁被一个峡谷断开，让人窥见谷内幽秘的世外仙境般的家族圣地和建筑群落。
此时峡谷上方的高空之中，呼延博和呼延无痕都是皱眉凝视空中飘浮的楚歌，尽管隐隐能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危险气息，但想到对方狮子大开口的条件，就有些迟疑。
二人面面相觑后，呼延无痕道。
“楚城主，你说你在为突破阳神境做准备？”
呼延博想到昨日得到的消息，也不敢过于莽撞直接拒绝，还是沉吟抱拳道。
“不知城主究竟悟到了什么？竟有如此底气，若是楚城主真有突破阳神的希望，以你与我们呼延家的交情。漫说是借你半座元矿脉，便是直接送于城主你又如何？权当我呼延家提前送城主突破阳神境的贺礼，但……”
“好说！”
楚歌淡淡一笑，知晓呼延博和呼延无痕这是要他展露真正的实力，此前凤雪家亦是如此。
若非这次来呼延家，他是委实无法精准定位进行空间穿梭，惟有老实飞过来，单是靠一个空间穿梭的手段，就足以镇住呼延博。
“二位且看！”
楚歌负手之间，气息倏然一变。
呼延无痕与呼延博登时惊异发现，楚歌明明就飘浮在他们身前十丈之外，他们却完全感觉不到楚歌的存在。
非但如此，甚至此时他们的灵觉以及心灵都已纷现警兆。
下一刻，楚歌抬首望天，二人顿时均感受到四周天地仿佛传递来极其恐怖的压迫之力，原本还是晴朗无云的天际，霎时风云变幻。
磅礴黑云跌跌撞撞迅猛扩张而来，遮挡住所有光线，汇成了一张巨大的恐怖脸庞。
但见乌云激荡地翻涌着构成五官，沉闷的雷声似在巨人口中滚动，犀利的闪电撕裂着云层，构成眼眶，俯瞰而下，日光透过脸庞上的双眼透射下来，就好似璀璨目光般摄人心魄。
呼延博和呼延无痕均是神色骇然震撼，尤其是呼延博，已敏锐察觉到了天地八方空间的波动和强烈危险。
一股浩瀚无边令人绝望的天地意志，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登时透过头顶超过千丈的云雾面庞传递下来。
“这是……”
呼延博面色大变，陡然看向对面负手望天的楚歌。
此刻的楚歌，面庞淡然，浑身灵光宛如水晶雕塑而成的神人，双眸胜过天上最亮的星星，鼻梁高挺，嘴唇角分明，彰显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冷漠无情气质，仿佛欲与天公试比高的盖世豪雄。
“二位……”
这时，楚歌处于忘我状态中的平淡目光转移，落在呼延博和呼延无痕身上，顿叫这二人皮肤发紧，均感到如芒在背的恐怖压力，有种黑沉沉的天像要崩塌下来的错觉。
楚歌的两道目光虽是平淡，落在二人眼中却如雷鸣电闪，气势更是犹如狂风骤雨。
“这只是我当前领悟的阴神境界的力量，并不涉及阳神……但想来，应该足够打消二位的顾虑了。”
“这还不是全力？”
“阴神境的力量，怎么可能？阴神境的力量除了领域，还有什么力量会这么强？”
呼延博和呼延无痕都感到惊骇费解，但却不觉得楚歌是在夸大其词，只因楚歌的气定神闲已彰显出了很多。
…
三日之后。
龙渊城的城主府邸内，楚歌身着一袭黑衣，盘膝坐在阁楼顶层，默默观想灵台中缓缓旋转的左道小宇宙。
小宇宙每旋转一圈，其内的元矿脉以及四象圣袍等神兵，便会分解消散一分，被炼化进左道小宇宙的规则之中，使得小宇宙的形体逐步凝实，充斥能量。
过去数日，他分别前往了季家、凤雪家以及呼延家、天地香火教。
从各家成功借来了半座元矿脉。
这几家之中，也就呼延家稍稍费了些口舌和力气，其他几家都没费太多气力便是借来了半座元矿脉。
他将其中半数元矿脉皆是献祭进了龙钟，使得龙钟内储存的六千多万缕异力（358章记录）暴增到了一亿一千多万缕的程度。
龙钟的钟心因此再度冒出了一连串的数字，代表已可继续晋升，一亿缕异力，就是龙钟晋升所需的消耗。
另外半数的元矿脉，他皆是以左道小宇宙吞噬了进去，将炼化后转为小宇宙规则的磅礴能量，以便于小宇宙向着下一个阶段晋升，变得更为成熟。
不过在未曾真正突破到阳神境之前，如今对规则的领悟，都仿佛是纸上谈兵。
左道小宇宙对于寻常阴神境的强者而言可能是无比强悍，但对于真正的阳神境来说，也许就会显得脆弱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