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阎ZK
“应国收敛兵锋了……看起来,姜素和姜万象已经猜测出来了什么,不过陈国还是毫不客气地继续往前,陈鼎业,到底是在想什么?”
李观一已经不能够理解陈鼎业了。
青衫老者擦拭着剑器,慕容龙图这几个月在战场上倒是没有怎么样活跃,他只是翻阅了许多自己很感兴趣的卷宗,而后遥遥一剑,逼迫大汗王所部的铁浮屠放弃阿史那原本的草原。
十成十的威风八面。
慕容龙图手指拂过龙图剑的剑身,随意问道:“观一打算什么时候回江南?秋水写信来问了。”
“已经是第十八道信了。”
李观一叹了口气,道:“我也想要早些回去啊,只是,局势不分明,这个时候,反而不能够离开。”
战场的事情,哪怕只是一股精锐部队,袭击敌方都城,也不是今天一拍脑袋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需要一个精妙时机。
西意城之事,算是一个宽泛的机会,吸引天下人的目光和注意力,只是这还不够。
伐陈的事情,需要李观一回江南,潜藏入秘境之中,而后再从西南部,由岳帅坐镇一方出兵,李观一自己坐镇一方潜藏江南,等到了岳帅将陈国兵马引走,李观一才能长驱直入。
至于以什么理由回归江南,早已准备好了。
这也是慕容秋水为何来信询问的缘由。
他要年满二十了,所谓弱冠之年。
一国之君,弱冠之年,需要行及冠礼,极为繁琐,秦王之前就已写信给了中州赤帝姬子昌,禀明要以君王的规格来完成及冠礼,那些礼部的夫子,官员们见秦王‘迷途知返’,几乎要落下泪来。
李观一抛了抛手里的珠子,自语道:
“秦王及冠之礼,正在一个绝妙的时间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李观一接住了这一枚金珠子,把这一枚金豆子放在眼前,看着这一枚金豆子上因为被摩挲了许多次,而变得有些柔和的光泽,神色温和:“我也想要去履行我的承诺。”
“及冠那一日,踏破关翼城。”
“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慕容龙图疑惑。
李观一微笑道:“且铸一鼎。”
原本七王阿史那的草原,已经被大汗王重新夺取,但是李观一在大汗王离开之后,就优哉游哉重新把这一片区域拿在手中,频繁数次之后,大汗王等人不得不选择暂且放弃这里。
就以七王阿史那的草原,和西意城的区域为基础。
尝试铸造一座九鼎。
九色神鹿前辈也已联系到了之前李观一见到的神鹰,而在大军的发动之下,铸造九鼎的金铁早已经被七王阿史那准备出来,秦王李观一在前往伐陈之前,前去铸造一鼎,提升实力。
以前需要费心费力的事情,如今的身份权位,也只是说几句话,便字有人处理。
只是他和慕容龙图离开之后,西意城出现了一个意外事件。
当代西意城主,国公李昭文的三弟,李元昶。
身死。
第39章 祥瑞之风,秦王及冠
三日之前。
“滚,滚!”
华丽的杯盏砸在了地上,碎裂开来,里面的美酒都流淌出来,侍从们把东西收拾了,走出门外,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李元昶一个人,他的呼吸急促,有种茫然无措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自他的姐姐夺得了西意城之主的位置后。
整个西意城就像是变了天一样。
大哥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从那一日之后,几乎就不再和他见面,就算是他亲自带着礼物前去见面,也不见,把礼物收了。
他满以为大哥收了礼物,兄弟之间还有能缓和的可能。
但是很快就发现,他送给大哥的礼物出现在了秦王那里,李建文把所有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尽数送给了秦王,秦王对于李建文的态度越发宽和。
李建文虽然不是当世第一流的雄杰,但是在李叔德的培养之下,十余年参与西意城的各项事务,也是一代的人杰。
和李元昶不同。
李元昶深恨大哥的无情,二姐的冷漠。
只觉得这天地之间,他们竟然都没有血脉的亲情,都抛弃了自己,他跑去和父亲哭嚎,抱着父亲的腿脚大哭着说自己也是他的儿子啊,怎么能如此不顾及感情的。
李叔德也抱着他哭,说血脉就这么点,我也心疼。
然后在李元昶走之后,就立刻宠幸之前为了势力联络而娶的那些姬妾,这大半年硬生生三个怀孕,疑似还有几个歌女舞女都糟了那老家伙的手。
硬生生多造血脉。
李元昶的脸都绿了。
李叔德年轻的时候也是能提着三十支箭矢,前去平定叛乱的豪杰,又得到姜万象的信任,开拓西意城的势力,这样的人,是比起年轻的李昭文,更为成熟的老油子。
李元昶去了几次,哭嚎,撒泼的事情都做出来了,每一次李叔德都是哭泣着安慰他,抱头痛哭,转头就立刻加大马力造人,摆明了懒得搭理他。
李元昶只觉得这天地悠悠,没有自己能立足的地方,再加上,李昭文根本不苛责他,李元昶要什么都给什么,只是不来见他,也严苛限制他的行动,李元昶反倒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却只有一点——
李昭文告诉他,他要被送给西域晏代清。
之前,李元昶根本不在意,甚至于破口大骂,说不要以为搬出什么所谓的西域晏代清,他就会怕,他就会服软,他绝对不会害怕,也不会低头!
大半年前是这样的性子。
但是三个月前,就已经有巨大的阴影了,偶尔喝酒的时候都会顿住,旁人提起晏代清,或者说有和这三个字相关联的文字,李元昶都会忽然地勃然大怒。
上一息还在言笑晏晏,下一刻就直接掀了桌子。
桌子上的酒菜摔了一地。
谁都别吃了。
等到了一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是心慌焦急,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消瘦了许多。
只是这一日终于受不住,拜见李叔德吃了个闭门羹,心境慌乱,绝望,自绝望转而暴躁,暴躁之后,竟是变得自暴自弃起来,却去了他日宴饮的地方,恣意花销,大口饮酒,渴望麻醉自己。
迷迷糊糊却听得有娇柔嗓音道:“公子,公子……”
李元昶迷迷糊糊睁眼看去,却见一名绝色美人,就在自己面前,神色娇柔担忧,双目含泪,情真意切,道:“公子贵胄,怎么在这里伤害自己?”
“妾身看到,心中悲伤……”
李元昶道:“你,你是……”
他忽自暴自弃道:“你,贵胄,哈哈,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什么贵胄。老头子不救我,大哥他不见我,血脉亲情,人伦天道,他们都不在意了,他们不要我了!”
“二姐,二姐那个贱女人!”
李元昶神色狠厉,道:“竟然帮着外人,对付亲弟弟,我可是他的亲弟弟,他竟然,竟然要把我交给那个西域晏代清,交给那个毒士!”
“她是要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就连畜生都知道顾及血脉亲情,他竟然连畜生都不如!”
李元昶醉酒了,面容醉醺醺的,他抓住那歌女的手腕,用力到后者都有些吃痛,女子眼睛泛红,带着担忧安慰他许久,李元昶把那种情绪发泄出去之后,反倒是颓唐无力:
“我和你说有什么用呢?和你说,有什么用?”
“那秦王已经离开了。”
“我就要被送去江南了,送去江南,再也不回来了……”
美丽的女子道:“公子吉人天相,未必不能逢凶化吉,却不要妄自菲薄,为他人笑……”她端着酒给了李元昶,李元昶醉醺醺的,一饮而尽,连连饮酒一壶。
“还有,酒,酒呢……咳咳咳咳……”
李元昶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了,他面色变化,看着那穿着轻纱,婀娜多姿的美丽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和狠厉,道:“你?!!!”
“下毒?!贱人!”
李元昶拔剑,只听得铮然的一声剑鸣,那剑散发一股剑气,以一种极为狠厉的杀招朝着前面劈斩出来,他此刻心中充满了一股怨恨戾气,反倒是契合了这杀招之中的精要。
只是一剑,倒是也有了几分火候。
伴随着裂帛般的声音。
那女子轻纱飘扬,被剑气直接撕开,但是身子却缥缈从容,往后掠去,白皙手指在李元昶的剑上一弹,这剑器直接坠下地上,发出一阵鸣啸。
李元昶想要出招,但是就只是方才这倾力一剑,就已经搅动了他气血翻腾,侵袭内脏,口中一阵血腥之气,看着前面的女子,视线之中,却仿佛出现了三五个重叠的影子。
那女子发出一阵悦耳的轻笑声音:“什么毒啊。”
“这个可是【巫】,乃是世外三宗之一,巫蛊一脉的分支,在西域发展了数百年,和我们西域本地的萨满教结合起来,才诞生的新的流派。”
“却不要用毒这个称呼。”
李元昶只觉得生机变化。
他有三重天初境的武功,本来已经是气血汹涌,能披着甲胄在战场上鏖战,率领千人的将军水准,但是这个时候,这本来不比那奔牛逊色的气血却一点一点冷下去。
自己要死了……
李元昶知道了这一点,他张了张口,艰难道:“你,为什么?是,是秦王陛下派你来的?!还是李昭文那贱人!?”
“我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我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已经答应被送去见那什么西域晏代清了,我都没有去跑,你,为什么你们还要杀我,为什么!”
那美丽女子笑起来,道:“啊呀,原来公子称呼那个最大的对手,敌人,竟然是秦王陛下,可唯独对自己的姐姐却是辱骂的,这个行为应该是什么?”
“欺软怕硬?”
“仗势欺人?”
“好像都不是呢。”
“不过,你说的都错了,妾身,可不是那两位派来的。”
李元昶嘴唇发白,道:“那么,你是打算要用我的死,栽赃陷害他们?我,我可以帮你,我活着,比起死了更有意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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