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阎ZK
因为文清羽的‘衬托’‘配合’。
本来还算是谦逊沉着的兰文度,渐渐被引导。
觉得自己乃是那运筹于帷幄之间,决战于千里之外,战必胜,攻必克的绝代谋臣,更可以借助敌人,为自己取得利益,对得起军队,对得其国家,也不亏待自己的绝代人物。
鲁有先,文清羽?
小丑伶人罢了,思之令人发笑。
越是看不上这鲁有先,却还是拱手离开。
鲁有先目送他远去,握着剑,恨恨道:“此匹夫,险些坏我大计,大战在即,不宜杀官将,否则,当斩之!”
又想到了夜不疑的事情,这样直接的年轻战将,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鲁有先缄默许久,这个守城名将也有些疲惫了,叹息低语:
“陛下,希望你的战略可以成功吧。”
“天下大势汹涌,为何唯独我大陈,不能以烈烈兵锋求这天下,如此,纵是能成,却又如何?!却又如何!”
鲁有先一拳砸在桌子上,语气之中疲惫遗憾,有武将不甘烈气,却未曾注意到,那兰文度眸子闪过一丝异色。
夜不疑和周柳营出战之间,周平虏缄默许久,他隐隐已经意识到了陈皇的计策,恐怕是要和狼王配合,那么如此看来,是要以狼王之子陈文冕为未来的陈国正统么?
那么,自己这些年轻战将,算是什么?!!
而他日若是狼王得势,自己这些曾在西域和陈文冕交锋的战将,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纵是陈文冕不在意,可拥护陈文冕的那些旧部,又会如何?
周平虏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些随着鲁有先在这里的年轻战将,无论陈鼎业战略是成,是败,恐怕都是弃子,若是成了,陈文冕上位,自己等人必不得好。
若是败了,大陈在西域战略失败。
自己等人就会是拦截应国的前方弃子,会是承担失败之果,以及陈鼎业怒火的人。
年轻的谋士缄默许久,在看穿了皇帝的战略之后,他忽然有一种无力和无趣的感觉了,他是绝顶聪明之人,即便是身在局中,却也可以勘破许多。
可正是因绝顶聪明,才越发知道,身在此局,无能为力,只能清醒地看着自己倒下,自语道:“陛下……还真的是一条毒龙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是……”
他忽然想到了一年多前,还在学宫的时候,那时候和几位好友抚琴聊天,谈论天下,若是文灵均在这里的话,会堂堂正正的前行,若是元执的话,会以军阵求个生机。
若是文鹤……
呵,若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现在根本就找不到文鹤了。
那家伙肯定已经收拾行李跑路了。
以他的敏锐,这个时候,至少跑出去三百里了。
周平虏思绪微顿。
他都能想到文鹤跑出去三百里。
这家伙,就肯定跑得不只三百里。
周平虏想到故人好友,不由笑了笑。
却感觉到了身处于世家之中的无能为力。
终究是少年人心气,于是拉着夜不疑等人,三令五申,要他们不要表现得过于活跃,道:“此刻立功,就是有错,越是功劳大,往后就越是有过错,诸位谨记,谨记。”
“若是局势严重到了,你我皆当做弃子的话。”
“就去安西城那里,尽可能展露勇武,然后想办法以同盟军身份,自调动入安西城所部,听其调遣,如此联盟不破,自是有所活路。”
周柳营,宫振永等人听得还是不明白,只是夜不疑若有所思。
夜不疑,肃然沉静,五重天,乃年轻一代不可得之帅才,当年金吾卫校尉儿郎三十余人,皆在他麾下,率兵攻杀,战无不胜。
夜不疑统率极限,直逼三万。
周柳营道:“可是我们去安西城,家族怎么办?”
周平虏道:“联盟不破,家族自然不会有事情,可就算是联盟破败,和安西城兵戎相见,以陛下的心性,手段,也不会因为我们在安西城当中而对我们的家人动手。”
“他只会对我们家族之人越来越好,希望以此方式,来离间我们和安西城之主,陛下如龙,却又毒辣,一昧服从,只会被恣意凌虐。”
“这才是让那陛下不动我家族之法。”
周平虏直接看穿了陈鼎业。
然后看着这些年轻一代的战将,看着夜不疑,周柳营,宫振永,以及其诸金吾卫出身的校尉战将,道:“诸位,谨记,且去安西城主之前,提出此事,说要同盟愿为前驱。”
“至于其余诸事情,则不必汝等担心了。”
夜不疑缄默许久,他们征讨如此之久,虽然有战功,却也有许多失望不断累积,终于在鲁有先的两次摆明了拿他们当弃子的战略之中彻底爆发。
周柳营道:“若是为了保全家族,可那安西城主,能容我等么?”
周平虏笑道:“若是如此豪杰,自是没有问题。”
他隐隐已猜测到了安西城之主的身份,西域晏代清之名传出来,虽必是假的,但是能做到这一计的,手段,狠厉,霸道,天下群贤,也唯一个人了。
对于文灵均,文鹤,元执,风啸,霄志,魏玄成,房子乔,杜克明,周平虏这学宫九子来说,对于彼此都实在是太过于熟悉。
周平虏当日就直接坐起来,西域一切都串明白了。
这计策里的味儿都要把他脑壳儿都熏麻了。
这几天周平虏都睡不好觉。
就是身体对这个学宫第一人渣的本能反应。
以那安西城主的豪迈,文鹤的手段,这帮年轻战将进去,不要想出来了,更不必说他们的往事了,周柳营,夜不疑饮酒,常常谈论当年故人。
周平虏微笑回答道:“大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必行,计必从,祸福共之,共谋战功,岂能如此一般,一开始就被当做弃子?”
“诸位,且去。”
周柳营道:“那兄长你呢?”
周平虏道:“我自有一份礼物送给那位城主。”
众年轻战将皆去,唯周平虏独自在这里。
他对鲁有先没有敌意,却只是勘破了陈鼎业的大势战略,看到了陈鼎业这位君王从一开始就把他们当成弃子草芥,因此而心灰意冷了。
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为仇寇!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年轻一代第四个大势级别的军师冷笑起来。
放屁!
第73章 秦武侯,李观一!
周柳营和夜不疑等前去收拢旧部,周柳营穿戴甲胄,他已逼近五重天,以二十余岁年纪,已是极了不得,而比不得夜不疑,在这西域大战之中,借兵家煞气而成功突破为五重天。
这两人,都还没有到而立之年。
有这般手段,已经注定了,只要不凋零于世,他日必然登临名将榜,也唯独这天下大乱,四方英雄俱起之时,才有可能如此频繁地出现这样年轻出色的战将。
周柳营一边披甲,一边道:
“不疑,咱们怎么办,真按照兄长的意思去?”
“我这位本家的哥哥,自小就有才名,虽然习武不成,但是养气是有所成效,年纪轻轻就去了学宫之中,得了学宫九子的名号,虽然因为家族回来,可是……”
夜不疑披甲,战袍翻卷,声音肃杀,回答道:
“少说,少听,只去做就是。”
他拔出剑,是夜驰骑兵的长剑,锋利,修长,极擅长刺杀和劈砍,是三百年前,吐谷浑王和陈国开国之君覆灭了黄金弯刀骑兵的传说之后,陈武帝根据黄金弯刀骑兵的战法改良之后的法子。
增加了具装厚度,强调整体配合。
极擅厮杀,破阵,夜驰无敌,他年少的时候,就作为夜驰骑兵副都统之子而修行,可是却不能想到如今的局势会是这样。
夜不疑看着剑身上倒映着的自己的眼睛,道:
“若你我还是少年多好。”
周柳营讶异,肩膀一撞夜不疑,嘲笑他道:“哈,不疑你怎么也在说这样婆婆妈妈的话?当真肉麻!”
“不过你虽生得俊俏,兄弟我却只喜欢姑娘家。”
“最好是年纪比我稍微大点的那种。”
夜不疑没有管周柳营的打岔,只是道:“年少的时候,鲜衣怒马,就只每日练功就可以,一切麻烦,皆是因为你我修行不够努力,可如今不同了。”
“君王以我等为弃子,鲁有先将军也不能自由。”
“我竟不知,修行,军阵,征讨四方,竟然也这样复杂,作为将军,竟不可以单纯为国家开疆扩土,一切战争,皆为庙堂之上的争斗而服务,我等本来就是刀剑。”
“一剑劈开道路,却也都只得那朝廷之上,衮衮诸公口舌,不得自由。”
周柳营不能回答。
夜不疑将剑归于剑鞘之中:“若可许我再少年。”
“那时只鲜衣怒马,饮酒高歌。”
周柳营看着夜不疑,这好友身上一股煞气,道:“振勇将军,你我如此在沙场厮杀,正是为了后来的少年,仍旧还能够在街道之上,鲜衣怒马,饮酒高歌。”
夜不疑脸色难得舒缓,笑道:“还挺能说。”
周柳营大笑:“不过,我还是很怀念当初,还在江州的时候啊,可惜,可惜,如今当初金吾卫的兄弟们都还在,就连宫振永将军都给从皇城撵出来,李老大却不在。”
他按着剑:“当初他就能路见不平,拔剑而起。”
“痛快爽利。”
“我有时候在想着,当初若是和他一起去了,此刻不管是在哪里厮杀,一定都是痛痛快快的,是用手中的刀剑和枪,开辟新的时代,而不是像这样。”
“将军勇武,你我豪气,同袍拼死。”
“落到最后,也只是君王和衮衮诸公一枚棋子。”
“让人觉得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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