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阎ZK
是尊贵的感觉。
司命道:“李观一好像是第一次来这中州吧。”
“这天下的第一都城。”
钓鲸客也看着那边,他年少来的时候,是游侠的模样,年轻,狂傲,什么都不放在眼底里,但是就算是那时候桀骜的侠客,也会被这承载着厚重岁月历史的雄城震慑到的。
八百年的春秋,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着故事,每一块砖的下面都浸泡着血和恨,晕染着剑与火的痕迹,钓鲸客本来以为李观一他们会自然而然地进去的。
但是那边却还是被堵住了门,倒也不是什么小角色,是宗室某位郡主的丈夫见到了现在中州都城来往的人很多,就起来了心思,把税收都趁机拉高了五六倍。
人们大骂,他也不听,武者们也是为了看剑狂慕容龙图而来,咬着牙掏了钱,结果这皇亲国戚反倒是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了。
慕容龙图道:“倒是赚了好钱。”
那少年道士就和那边起来了冲突,那边儿的人瞅着了李观一这里就是老人少年,穿着的衣裳,马匹也寻常,眼底里就看轻三分了。
那位皇亲国戚正在附近的茶楼里喝茶,听到了冲突,不是很在意地派了一批人过来,那少年看着天空,就提着剑,把这些人都掀翻了。
于是就好似捅了马蜂窝,哗啦啦冲出来了一堆人。
周围的百姓则一下子散开来。
那郡主驸马颇为倨傲,出身大世家,又娶了中州皇室的子弟,家中牵涉了整个中州乃至于一部分中原的各种商业,有人说,这位主儿就算是把人打得重伤。
那个人也得去他手底下的药铺子抓药,住他的牙行修的屋子,最后死了,都得要买他家的棺材和纸钱,又买了些文名,在这世家子弟之中,越发得盛名在外了。
李观一见到他们打算要摆出世家贵胄,天子亲戚的大派头来。
少年道人一笑置之,转过头对慕容龙图道:“这就交给我吧太姥爷。”他握着剑,站在老人的前面,轻声道:“幸亏得是到了这里遇到这些个人,幸亏小石头他们不来这里。”
“我还蛮希望在小石头眼里,我就是那个和他一起玩的道士。”
“可是江湖路再长也有结束。”
“江湖里的木子一,李药师,到了这里就不能够只是木子一,李药师了;不能,也不该是这个名字。”
“我们的这一趟江湖,就我来收官吧。”
那位驸马觉得这少年人说的话没头没脑的,却又像是真心实意,笑起来:“什么胡话,来人……”他的话没能说完,就感觉到了脚下土地在震颤着。
轰隆隆的声音像是天上的闷雷。
距离这天下第一都城有一段距离的方位忽然升起了烟尘,然后迅速靠近了,朝着两侧绵延,展开,有些像是那大江一线潮,奔腾而来,尘土飞扬如暴风,却已经有旌旗烈烈。
那是猩红色的战旗,有麒麟纹。
为首的大汉眉目威严,穿着一身的墨色重甲,如同山岳。
五百一线重骑,五百麒麟军轻骑,一共一千骑兵,却都以极高的速度奔驰,甚至于是冲锋而来,气势浩荡如同天上有千里奔雷而来。
这如同一线潮般的铁骑轰然奔赴来此,然后瞬间止住。
动作整齐划一,肃杀凌冽的气息冲天而起来,让人呼吸都屏住了,身子都下意识绷紧。
为首那骑将翻身下马,大步奔驰而来,只在那蓝色道袍的少年道人背后,穿着重甲,单膝下跪,嗓音沉静肃穆,道:
“凌平洋,见过主公!”
背后一千铁骑皆翻身下马,行礼肃杀。
“见过主公!”
声音肃杀地如同浪潮,这些铁骑目光沉静,神色肃穆,注视着那年轻的背影。
驸马呆住了。
能够让已有年轻一代骑将第一人的凌平洋如此尊重,猩红的铁骑翻腾如云,千骑卷平冈的,只有一个人。
他,来了?
那位驸马身躯颤栗不已。
凌平洋起身,只有这一次李观一没有如好友一样去把他搀扶起来,凌平洋身后两位铁骑校尉往前,捧着赤色墨金云纹的战袍,那少年道人只是把这道袍换成战袍。
猩红色的战袍,墨金的云纹垂落下来。
玉带束腰,最后代表着诸侯的金冠,代替了木簪。
腰间配剑,那少年人微笑握了下慕容龙图和瑶光的手,然后在慕容龙图激赏的目光之中,翻身坐在了凌平洋牵来的龙马背上,腰间佩戴着剑器。
他眸子微微抬起,看着前方,龙马的马蹄声清脆。
平静进入了中州皇城。
驸马和刚刚宴饮过的世家子弟面色煞白,已跌坐在地上,甚至于有怯懦着昏厥了过去,李观一骑马走入这天下第一城的大门,猩红色的战袍垂落翻卷,他平静看着前方。
仿佛看到了姬子昌,看到了姜万象,看到了陈鼎业,看到了学宫,看到了江湖的宗室,也自此,看到了风起云涌的天下四方。
然后从容地,也是注定一般走入了这风云。
钓鲸客远远看着那少年的背影,看着那翻卷的袖袍。
千骑相随。
他有些恍惚。
天启十一年,李观一第一次来到中州最为威严巍峨的都城,以诸侯的身份,这八百年古都的城门下的青砖里,有血和泪的故事,剑与火的痕迹,被踏在马下。
“天下。”
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他心里想着。
“我来了。”
第85章 秦武侯之威仪
银发男子看着那雄城面前,巍峨肃杀的千骑簇拥一个人,猩红色的麒麟纹战旗似乎是从天空上翻卷着落下来,浩大壮阔。
本来是在那河流前面,一起钓鱼的少年道人,戴着金冠而行,不知为何就带了一缕肃杀威严的霸道气度。
盘膝而坐,可以和路边不认识的人都痛快喝酒钓鱼的游侠儿是道士李药师,可是他抬起头,看向天下,那就是最近二十年气魄最雄伟的豪雄。
十六岁封侯的秦武侯。
钓鲸客啧了一下嘴,觉得自己可能不能只用一个看十六岁,五重天的臭小子的眼光去看待他,然后看到,凌平洋有准备另外的两匹马。
都是胸高八尺的龙马,青衫的老剑客手指一动。
一股内气,明明是可以斩去最强生机之躯的凌冽剑气,但是却如同流风一样平和,穿着观星术士惯用长袍的少女就腾空而起,然后稳稳地落在了战马的马鞍上。
秦武侯骑乘战马在最前。
他的身后一左一右,分别是白发苍苍的剑客,戴着兜帽的银发少女,而后是以两丈旗枪举着的猩红色战旗,银发少女驱动着马匹,马匹往前快走了两步,和那少年距离更近了些。
钓鲸客额头青筋跳了跳。
一口钢牙似乎要要咬碎了。
“他妈的,他妈的。”
“本来应该是我在这里的,我在那里的!”
他气慕容龙图这个老迈剑客和自己女儿的关系变得尤其得好,咬牙切齿,然后看向旁边的老司命,明明是个狷狂自傲的性子,却又偏生知恩图报,对这老司命以礼相待。
便是气得发狂,仍旧还是客客气气问道:
“已经到了这里,应该也是我可以过去了吧?”
“我已等待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
老司命疑惑看他,挠了挠灰白的头发,道:“谁也没拦着你啊,我只是说不让你去打扰剑狂和李观一最后行走江湖,又没有拦着你去见瑶光那小丫头啊。”
“嗯?”
他满脸疑惑:“难道说,你不敢?”
钓鲸客深深吸了口气。
在这个瞬间,他和他女儿的感觉是一样的。
有时候,不知道这位老人家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说故意怎么会有人这样大还可以活得如此轻松,说无意,却又偏偏处于一种微妙的嘲讽上。
老司命放声大笑,不去管那咬牙切齿的钓鲸客和司危,只一个闪身就离开了,玄龟流转变化玄妙,只刹那之间远去,混入了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钓鲸客微微抬眸,却发现了另外一股庞大的气息。
所以没有立刻去追司命。
兵家肃杀严酷。
“军神,姜素。”
“这老小子有什么话和我说?”
……………………
早已经有人引着李观一等人前去了一处行宫,颇为奢华,在大门两侧有麒麟石像,又有竖立的两排战戟,负责行宫的侍女,仆从都温软恭敬地站在那里行礼。
有一名官员等候在这里,恭恭敬敬往前行礼,道:
“下官谏言官许言中,见过秦武侯。”
“陛下知秦武侯入皇城,欣喜不已,乃设宴,于明日为秦武侯接风洗尘,秦武侯……”许言中抬起头,看着秦武侯,这位秦武侯下了战马。
背后铁骑皆整齐划一,翻身下马。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那少年袖袍翻卷,墨金云纹。
只是这下马一个动作,许言中心底残留对于他年纪的一丝丝轻视就被踏碎了,眸子垂下更低,把手中的圣旨举起,李观一伸出手,拿起来这圣旨。
“好,多谢大人。”
大部分铁骑留在城外,原本的麒麟军铁骑自被安排了驻扎之地,只三十六骑随之而来,可是这一千铁骑的校尉们,全部都是二重天顶峰境界。
三重天,已可为将!
许言中恭恭敬敬道:“侯爷好好休息,明日自然会有人来此为侯爷带路的,下官就退下了。”
秦武侯道:“送一送许大人。”
已有两位经历过镇北城之战,两万里南行,江南平定之战,应国陈国八门金锁阵之战的麒麟军校尉起身,肃杀凌冽,却并不显得盛势凌人,伸出手道:“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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