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努力练琴佐老师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松懈,和之前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在这个松懈背后,却是成千的军人严正以待。
音乐之中的压迫感在一层接着一层的叠加。
秦弦带着的弦乐拉动着手中的琴弦,推动着音乐的前进。
他们就如同冬宫广场上拂过的冬风一般,带着散不去的冷气,将广场上沉重的气氛渲染的愈发压迫。
压迫到几乎所有人都有一些喘不过气来。
远处的长笛演奏着俄罗斯的民歌Slushai(聆听),芮佳所带着的低音提琴,则是在暗处推进着另外一首民歌Arrestant(囚徒)。
沙皇!听!
这是来自于地下劳动人民的声音。
这是您子民的声音!
秋夜如恶人的心一般黑!
我们并不是您的囚徒。
我们是劳动者。
我们诅咒暴君!
我们诅咒你!
伱给我滚下来!
你这该死的暴君!
聆听我们的声音!
音乐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音乐之中的气氛却愈发沉重。
所有的一切情绪似乎都在一层一层地向上叠加。
没有任何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有人都在做着他们自己的准备。
沙皇提前部署了军队,隐藏在冬宫广场周围,防止出现不测。
无产阶级劳动者工人则是准备着他们的示威。
他们想要向沙皇倾述他们的想法,他们的要求。
我们要求选举民意代表!
我们要求农业改革!
我们要求减轻农民沉重的负担!
我们!要宗教自由!
不满的情绪在音乐背后升腾。
这是他们想要向沙皇提出的要求。
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这却是他们所渴求的一切。
风再度吹过冬宫的广场。
光被乌云笼罩。
冰冷的天气下,冬宫的广场显得更为严酷。
无人敢言。
音乐之中气氛的压迫感,已经让他们没有任何说话的欲望。
他们死死地盯着舞台上的陈秋,不敢有半分偏移。
第一乐章,慢板乐章。
陈秋已经给他们勾勒出一个足够有震撼力的场景。
冬风于冬宫广场上吹过。
平静冰冷的空气之下,暗潮涌动。
在音乐那平静的表达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紧迫。
陈秋的身体略微向后倾斜。
他手中指挥棒所给予的音乐幅度,也是越来越小。
在此刻,他不愿意继续用大的动作去表达音乐之中的张力。
因为一切,都已经构建成型。
远处艾鼓用力敲打的定音鼓,将音乐之中的情绪一波接着一波地往上激发。
弦乐部分的冬风在广场上不停歇的吹动。
管乐则是将氛围打造的愈发严肃。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交融在一起。
音乐之中的张力已经足够巨大。
这和声量无关,和和弦无关。
只和音乐的表达有关。
在这巨大的张力之下,音乐之中和声的感觉逐渐升腾,将音乐笼罩。
所有的一切在都在乐团的控制之下,让音乐张力沸腾。
而众人的视线则是死死地锁住陈秋,屏住呼吸,等待着战斗的开始。
评委席的赵一,已经将手中的笔丢到一边。
他此刻已经完全不想要给陈秋等人评分。
评分在此刻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现在最想要听的,就是陈秋的第二乐章。
他是真的不知道,就目前这个第一乐章的张力,和声交响乐团第二乐章要演奏的多么震撼,才能配得上这份压抑。
在赵一的身后,王海的身体已经前倾到几乎要离开座位一般。
他死死地盯着和声交响乐团,嘴唇紧抿,呼吸甚至都有一些不太顺畅。
音乐之中的压抑实在太浓了。
然而陈秋却还在不停地让定音鼓将这份压抑给推上更浓郁的层次。
打击乐那边的表现超过了他的想象。
而低音对暴君的怒骂,则是更让他惊讶。
他不知道和声交响乐团的实力什么时候达到这么高的水平了。
不管是小提琴,还是低音提琴,又或者是打击乐。
这些地方的演奏几乎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
将音乐之中的压抑一波一波地提高。
这样的表现,他感觉就算让他去指挥,他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王海双手交拢,如同祈祷一般紧贴着自己的嘴唇,目光从未从陈秋身上移开。
他对着自己,又或者是对着陈秋,缓缓开口道。
“第一乐章的张力就演奏的这么大,那么你第二乐章,应该如何演奏呢?”
“你又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王海死死盯着陈秋。
余涂同样如此。
只有李天坐在自己座位上,如坐针毡。
他看向身边的余涂,不知道自己应该在此刻说什么。
虽然这一次的指挥是余涂,但是说实在的,央中音乐学院的排练几乎都是他做的。
他比谁都清楚央中音乐学院的实力如何。
就算最终的指挥是余涂,自己的老师,又如何?
央中音乐学院的实力就放在这边。
所以他特别清楚一点……
央中音乐学院第一乐章的压抑完全做不到海城音乐学院这样。
他们能给压力,能表现得平静。
可是他们绝对没有办法在如此平静的进行中,让音乐之中的压抑感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观众的内心。
如果……
如果就仅仅只是讨论第一乐章,李天必须承认。
央中音乐学院已经提前输了。
唯一一个好消息就是,央中音乐学院并不演奏肖斯塔科维奇第十一交响曲,他们并不会直接和海音和陈秋撞曲。
但是……
海音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这么强。
央中音乐学院,能战胜海音吗?
他看向余涂,目光中略微带着一抹担忧。
只不过在他的视线之下,余涂却完全没有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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