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薄情书生
听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也仅仅是听上去而已。
之前和风袖雪被困在理发师的世界中时,她直到最后都没有动用钥匙,很显然,钥匙不是能够随意使用的东西。
也许使用它的条件很苛刻,也许……使用它的代价很沉重。
无论是哪一点,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风袖雪提出的办法却是让白研良就这么做。
她的算盘打得很好,如果白研良真的是钥匙持有者的话,他没理由不知道使用钥匙的后果,所以,当自己提起这个办法时,白研良大概率会否决。
然而,刚才白研良并没有拒绝。
这一点失误,也是白研良挂断电话后才发现的。
风袖雪打来的电话从一开始就是个试探,她提到李慕的事,然后提出要帮助李慕,在白研良开口问帮李慕的办法时,他就已经处于下风了。
真是难缠……白研良放下手机,他忽然对风袖雪的另一个人格风亦如很感兴趣。
“白先生。”何以歌忽然开口。
白研良看向他,其实当着他的面接这个电话,白研良也有挑开这层薄纱的意思。
“其实……你没必要管他们。”
何以歌低头看着爱伦坡,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想必你也发现了,最后的存活者,只能有一个,所以……同一个世界的人,都是竞争者,你们不是同伴,甚至不是可以合作的关系,你们要争的,是那个唯一能够凝结出钥匙,活下来的机会。”
何以歌抬头看着白研良,笑意更加明显:“实不相瞒,我所在的世界已经展开了争夺,讽刺的是,比起厉鬼横行的世界,现实世界就像没有规则一般,你曾经安慰过的,帮助过的,敬仰过的,憧憬过的人们,会不择手段地除掉你,毕竟,每死掉一个,底下的分母就会减少一,你要做的,就是成为唯一的那个一分之一。”
何以歌虽然在笑,但白研良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些别的东西,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在来到业城,来到这个院子之前,一定经历了一番难以想象的逃杀。
与雾集不同,在现实中,每个人的能量是不等的,有的人身价上亿,有的人一手遮天,而有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工薪族,甚至是学员,家庭主妇。
值得庆幸的是,雾集目前还没到这个阶段,可能已经有人意识到了某些变化,但他们的思想暂时还没往这方面想。
但……如何以歌所言,这是迟早的事。
当大家都知道,雾集只能存活下来一人之时,每个人最大的敌人,就不仅仅是厉鬼了。
所以,何以歌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无论是李慕,还是余笙,不管他们就已经是一件仁至义尽的事了。
等等……
白研良忽然想到了一件很要紧的事,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李慕的电话。
“喂,白先生。”李慕的声音显得很疲惫,但还能能够听出他已经在尽力打起精神了。
“你现在在哪里?”白研良的声音有些急促。
“我在酒店,准备吃一些,试试能不能睡下。”李慕看着自己掌心的药片,对白研良忽然打来的电话感到有些意外。
“药?是不是郁文轩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李慕一脸惊疑,“这是郁文轩从朋友处拿到的新型药品,效用要比一般的强。”
他果然动手了……白研良说到:
“别吃,愿意的话,你可以来青衣街一百六十九号。”
听着白研良的声音,李慕哪里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难道……这药有问题?
身为刑警,致命毒药的特性李慕很了解,但毒药种类繁多,毒性各异,名气最大的氰化物还算比较好分辨,毕竟它有独特的苦杏仁味,但还有相当一部分毒药,是真正的无色无味。
李慕有些拿不定主意,但这种时候,不去碰它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比起郁文轩,白研良显然是更值得信任的人。
“我马上过来。”
李慕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看见白研良行为的何以歌不知在想什么,利害关系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但白研良还是去帮他所谓的“同伴”了。
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明白这时候他做出的努力,会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
在活命的机会面前,人性是禁不住考验的。
更何况……有些东西比活着脱离诅咒还要有吸引力。
他现在根本没意识到这点,何以歌看着白研良,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其实,这里他想错了一点。
白研良很清楚雾集存在一些非常具有诱惑力的东西,从最近关于钥匙的事越发明朗之后,他就很清楚了。
钥匙的作用,绝不仅仅是打开另一个世界,又或者脱离诅咒那么简单。
所以……身为另一个“雾集”胜利者的风袖雪,才会这么不惜命地再次进入雾集,她想得到的东西很简单钥匙。
白研良相信,最后一个任务发布时,就是她对自己和李慕动手的时间。
不过,既然她喜欢演,白研良也不介意和她一起把这出戏演下去。
雾集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准。
毕竟,这次的雾集里,存在了太多变数。
一个看似弱,实则非常强大的新人祁念。
一个存活了许久,名字永远排在第一位的刑警,李慕。
一个玩世不恭的疯子,思维诡异的男人,郁文轩。
还有总是把玩着硬币,高傲又自信的宋缺。三十岁的外科医生顾平生。成熟稳重的陆过。从就能做预知梦的许知非。上一轮游戏的胜利者风袖雪。
还有,丢失了所有情绪,持有一把银白钥匙的他,白研良。
只要雾集发布任务,就会有隐藏的规则,而只要是规则,白研良相信,无论是自己,还是那几个人,都能找到其中可以利用的地方。
到时候,真的会走向所有人自相残杀的结局吗?
白研良静静地看着天空,竟有一些期待。
第一百六十九章 暗渊
过了中午,何以歌接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去。
白研良给水银之夜的老板荀未末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他明天能有空,一起去夏桥街一趟。
荀未末痛快地答应了。
“怎么了?”余笙看着挂断电话后若有所思的白研良,疑惑问到。
“没什么。”白研良微微摇头。
这只是一种感觉,他总觉得,荀未末有哪里不对劲。
初次见面时,他大致扫了那个男人一眼。
他很年轻,英俊,二十五岁左右。
这么年轻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酒吧,怎么说他也该是人生赢家了。
然而,昨天晚上,对白研良三人还态度良好的水银之夜店员,在面对荀未末时却步履匆匆,甚至连抬头打招呼都没有,就像看不见一样。
这不仅仅是个例,而是所店员都这副模样,这就很值得怀疑了。
不过,因为当时的目的是寻找任无道,所以白研良并没有在荀未末身上投入过多的注意。
而且就算他有问题,也不一定就和任无道有关,这个世道,谁都有几个不大不小的秘密,很正常。
白研良之所以会联系他,一是为了再接触一次,试试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二来此行确实需要他,毕竟只有他见过那个戴帽子的男人。
这时,院外门响了。
当李慕敲开门时,发现院子里竟还有一张自己熟悉的面孔。
“余笙?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李慕,余笙是心存感激的,巫祭村一行,她欠了李慕一个很大的人情。
虽然后来李慕没出事,但恩情就是恩情。
不过李慕的疑问,余笙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白研良开口解了围。
“先说说你的事吧,李慕,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梦会梦到那个诡异的老人的?”
李慕刚在石凳上坐下,听白研良谈到这件事,他的面色有些苍白。
“二月二十一日,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梦到了那个老人,从那之后,每一天晚上我都会梦到他,他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快,我能睡着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这段时间下来,我每天的睡眠时间已经不到四个小时了。”
“那天你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吗?”白研良继续问到。
“特别的事……”李慕皱着眉头,仔细地想了想。
那时候自己刚从巫祭村归来,身心俱疲,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想到这里,李慕摇了摇头,确认道:“我能肯定,那天我确实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正常的上下班,然后在家里休息。”
这样的话,问题就大了。
所谓线索,就是反常的地方,李慕从那一天开始就一直持续不断地做噩梦,所以二月二十一日那天,他一定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但李慕仔细地想过之后,很确信地告诉白研良,他确实没做什么特别的事,甚至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
“如果,不是你主动去做,而是被动遇到的呢?比如上下班的途中,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碰到了别人的葬礼之类的。”白研良换了个说法问到。
李慕再次回忆起二月二十一日那天的事,如果不是那天第一次梦到了老人,那本该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才对。
半晌后,李慕再次摇头:“没有,就是很普通的一天,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这一下,白研良也有些困惑了。
这种毫无头绪的事,初期处理起来是最麻烦的。
这时,余笙忽然提出了一个疑问。
“李先生,如果不是现在的二月二十一日,而是去年的二月二十一日,或者前年,又或者你以前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只要是和二月二十一日相关的,你还能记起来吗?”
余笙的问题让白研良眼前一亮,他赞赏地看了一眼余笙,转而把目光投向了李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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