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蛋兔子君
“这么容易?”
不对劲吧,这是否太过轻松了?
虽然它本就是为了投诚而来,被允许进入巫山区域正是它的最终目标,但过程里没有任何的刁难跟盘问,甚至连束缚的手段都不配备,这一切未免也太过顺利了。
但人族本就强于商周众生,且统治西南三州并非柔弱可欺的周天子,而是睚眦必报,性烈如火的帝尤!
哪怕这位如今并不在天地之中,但也无有人敢造次。
毕竟,帝尤的巴掌不会及时到来,但祖宗的血脉大笔都可是时刻都准备着,除非你也有个能跟人王打商量的上古神圣当祖宗,但话又说回来了,真有这种背景的话,谁还会待自这鬼地方受虐啊!
哪怕再不济,跑到西周也比在西南过的轻快
仔细想了想,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被蒙骗价值之后。
怀揣着疑惑,在走出阴暗的树林之后,于火光下展现了自己的大猫本体,并在速写的画卷上署名了一个黝黑的梅花印,短短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大猫便通过了审核走到了少尤部的腹地核心。
直到见到那座依山而建的宏伟王城的时候,大猫仍然神情恍惚,犹在梦中。
但这一切只持续到了它走入了王宫外的一座庙宇中,重新化作人形的大猫跨过了门槛,看到了少尤部至少名分是巫的——蒙周,而也是同一时间,它看到了多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怪不得少尤部的岗哨神色古怪!
怪不得一路走来,没有任何的疑惑跟检查,流程顺利的好似事先演练过一般!
怪不得.
“呔,你们几个,不是去邀月银趴去了么,怎会出现在此地!”
“我等兄弟也没想到,浓眉大眼的山君不去享受狐娘,却星夜兼程至此,当个啧啧!”
穿着一身金色羽衣的冷峻青年面带揶揄之色。
山君倒没什么拉不下脸皮的顾虑,只是修蛇只那么一只,而今夜来告状的粗略一数也已近似一掌之数,长夜漫漫,不知道在这之后还会有多少“亲朋”幡然醒悟。
一想到僧多肉少,山君眼珠一转,便抢先吵嚷道:
“尤巫,我检举,我揭发,那修蛇不尊人王,口吐污言秽语;剑阁老鳄勾搭西周,欲阻拦百姓追寻贤王”
原本还好似以睱的看山君笑话的诸位大妖,古兽顷刻间面色大变。
艹,这憨货不讲武德!
旋即它们也顾不上许多,纷纷开口叫嚷起来:
“尤巫,我要举报”
“尤巫,我要揭发”
摇曳的烛火下,看着案下一众吵嚷且纷争的身影,蒙周的眼中闪烁着自豪而又感慨的神色,与此同时,宽慰道:“今日之因,他日必结善果!”
“诸位神兽且注重仪态,慢言细语,老朽今晚有的是时间.广气,广山,诸位神兽远道而来许是饥肠辘辘了,快去拿些糕点茶水来!”
神兽?
原本只是想着修蛇发癫,自己没必要跟个疯蛇共患难才来少尤部举报;而后又因为人潮汹涌,担心那点存货被别人揭发了导致自己没能跳出泥潭,这才口不择言。
说实话,除非没良心的,否则在场的几位在快言快语的同时,心里也无可避免的有些愧疚之念,良心受到了沉痛的谴责,但现在么良心?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几两金饼一份?
些许陌生兽罢了,哪儿能比得上诠释忠心来的重要,毕竟,尤巫可是叫咱神兽啊!
一时间,殿中的气氛短暂的凝滞了一瞬,而后迅速变的言笑晏晏起来。
片刻之后,伴随着新炒的酒菜被搬上桌案,在分列两侧,十多道身影的陪衬下,此番深夜更显热闹,唯有书记官,在奋笔疾书的同时也不断的吸溜着眼角的泪水。
热切的气氛一直到了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敲响,在来人趴在蒙周耳旁一阵窃窃私语之后,原本笑容满面的蒙周面色突然凝滞下来,狐疑的目光环绕着大殿打量了一圈儿。
虽然在这期间蒙周没有动用任何的术法,甚至连气势都收敛的严严实实,仅是用目光打量了一圈儿。
但伴随着眼神的波及,下方坐落着的一众妖兽们还是忍不住抖了几抖,饱饮烈酒从而涨红的面色变的苍白不说,前襟后背更是被突然冒出的冷汗所浸润。“既然确定了非是异类伪装,那便让他们把人带进来吧!”
伴随着蒙周的话音落下,敞开的大殿门外忽然响起了沉闷的轰鸣声,就仿佛是有一块块千斤的巨石正在地上滚动一般,而下一刻几名身穿铜甲,身高五米的小巨人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大殿。
在冲着高位之上的蒙周躬身行了一礼之后几人散开两列,露出了包围圈里被一根杠杆吊着,好似烧乳猪一般被五花大绑的人形,而与此一同的还有一大堆七零八碎的物件散落一地。
不出意外的话,这人正是自后世而来,志得意满的冯奋。
而此时被抽出树枝,捆绑着双手放在地上的冯奋抬头看了眼高座上那面色红润的尊贵老人,狼狈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讪笑。
从志得意满,到神情恍惚,他只用了三句话的时间。
不是,谁能想到现实能这么离谱的啊!
别说是冯奋了,连在他背后作智囊出谋划策的后世智者们,也绝不会想到这个跟后世正在靠拢的世界,其内部的人族居然tm的都是一家人!
而且人人长的五大三粗的,这一路走来他就没见过一个身高低于三米的成年人,哪怕是大半夜不睡觉,在父母的棍棒下偶尔乱窜的孩童也离谱的长到了一米九的高度,这让他这个距离一米八还差一点点的北方大汉心里满是无奈。
一米八以下尽是三级残废。
这个在后世脑瘫一样的话语,在这个异世界还真变成了现实
当然责任也不能完全推脱到陌生面孔上来。
至少,在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将他捕捉的大汉态度还没那么坏。
这得归功于后世的历史学者们,经过多方面的验证跟补充为他设计的身份,以及身上那套跟西周风格大差不差的游侠装扮,行事风格,语言等细枝末节虽然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但其实问题也不大,毕竟我九州自古以来地大物博,三里不同乡,十里不同俗,他一个周游列国的游侠,有点特殊怎么了,这不很正常?
可当问到来此的目的时,游山玩水这个再正常不过的借口瞬间撕破了他的伪装,导致了对方突然间大打出手。
冯奋自然不是庸手。
别看他每个副本都流连于温柔乡中,但能赶超后世那一群心性离谱的老修士,且在为数不多的玩家群体中杀出重围,占据后世第一梯队足可见证他的刻苦。
虽距离成仙了道还尚有一段漫长的前路要走,但阳神真人在唐宋以及之后的时代中,已足以被称一声陆地神仙,某某真人!
就这对付几个山野莽汉那不手到擒来?
然后,看着摇身一变,仿佛一座小山一般矗立在他面前的宏伟身影,呆滞过后的冯奋眼角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好好好,山野村夫玩法天象地?
伱这么不更离谱点,搞个玉皇大帝游戏人间.哦,忘了,玉皇大帝是弱宋为了整肃自家的九州正统从而搞出来的歪神,以讹传讹之后,在明清时期才得以发扬光大并广为流传。
在更古老的时代,九州至上只有一尊——昊天上帝!当然在先秦后汉时期太一神也曾经短暂的替代这个至高的权柄,不过这个些跟他这会儿的遭遇没什么太大的牵连。
冯奋只看到上方那年迈的老人低着头打量了他一阵,随后满不经意的问道:
“周游列国,虽然借口粗糙了点,且自身血脉驳杂,望之不似我人族,但也不排除商周公侯中有玩得花的,就挑那些蛮夷下手,奴生子被赶出家门,不愿提及过往倒也说得过去!”
听闻蒙周的解释,冯奋忙不迭的点头。
看看,这异世界也还是有好人的嘛!
虽然一会儿不是人,一会儿又是奴隶,混血的评价让他心里多少有些腹诽,毕竟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炎黄子孙,八九点钟的太阳,跟那些黑白皮可全然没有一点儿的牵扯。
但寄人篱下,学着低头总归是没错的。
果然只是出了点意外,自己的好运并未因此而断送。
老人家您会说话就多说点,最好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谁的身份补完全,我才好顶着这冒名的身份在这边儿打探消息。
然而,正当冯奋装作羞愤难当,双目泛红的低垂着脑袋,欣喜的准备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时,却不料老人话头一转:“虽身份低微,但看你也是读过几年书的,可知今时人王为何?”
话落,蒙周又提点的说道:“老朽可是给了你机会,若这个再回答不上来,那便是再来一百张嘴也无人可以辩驳你蛮夷的身份!”
人王?
冯奋只觉得脑海一阵凌乱。
以后世经神话学修正后的历史中虽然将人王这个概念添加到了必备的考点之中,但王这个概念自三皇五帝起,到殷商帝辛而终,武王姬发自号天子开始,九州大地便进入了天子长权的时代。
一直到了秦王嬴政横扫六合,一统九州,更名皇帝,词缀才随之而发生了变换,但到了两汉皇帝跟天子两个称谓再度合二为一,并一直延续到后世皇帝彻底走下神坛。
西周年间你跟我讲人王?
不过话说回来,这确实是个简单的问题呢!
于是,在一瞬间的思索后,怀疑对方是打着试探商朝遗留的借口来作试探的冯奋果断的摇了摇头道:“今已是周朝,我只知天子,而不知人王为何!”
“尔等蛮夷好胆!”
不料,冯奋话音刚落,便见到那座上的老人以一种怒其不争,又夹杂着满腔怒火的目光怒视着他:“既忠于那姬家小儿,又何胆来我先祖之土作鬼祟之事!”
“左右,拖下去施以极刑以视正听!”
与此同时,身侧那多个金甲战士也变换了颜色。
其铠甲之下的肌肉高高隆起,本就魁梧的身躯更是瞬间拔高了个头直冲着殿内房梁而去,粗糙的面庞上有黝黑的毛发生成,两根弯曲的牛角自头顶蜿蜒生长,黑白分明的双目化作两道血海。
浓烈的杀气仿若狂风一般,吹的冯奋睁不开眼.
卧槽?
冯奋心里爆了个粗口。
不是,你们不按套路出牌,这玩意儿历史书上真没说过啊,哪怕是野史
但此时,冯奋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他只脑袋急转,迫切的想要和盘托出证明自己真是九州纯种的身份。
可或许是怕他被揭穿了身份之后说出什么污言秽语,在金甲战士变形的瞬间就有一只粗糙大手直接塞满了他的嘴巴,且一根铁棒自后脑砸下打的他晕晕乎乎难以脱出阳神为自己辩驳。
糟,早知道这活儿就让熊湘那个倒霉鬼来了,至少他那好友有着丰富的绝地求生的经验。
而也就在浑身酸软无力的冯奋即将被人扛着下去时,一道清幽,仿佛山中花草一般的幽香从他的身后吹来,紧接着模糊的视线中似是看到了一道精灵般窈窕的身影。
“后世之人,果真如此?”
“那是孙辈莽撞了,差点杀死了先祖乡土之人;只是这后世子孙也太不中用,竟让外族混淆了自身血脉,连西戎的蛮夷都比他们更加正统!”
“是,孙辈明白了,会去嘱托他人不去鄙夷欺辱他的.”
在一阵劝慰过后,蒙周了然的点了点头,同时也命人带些汤药过来帮着冯奋补补身子,毕竟刚才确实将其当做了蛮夷,那棍子虽不致命,但也要了他的半条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冯奋缓缓醒来的时候,便见到了头顶陌生的天花板。
而与此同时,几乎是睁眼的第一时间他就闻到了在之前梦中曾出现过的一缕幽香.
第547章 勿谓言之不预也!
“醒了?感觉如何,身体可还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