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蛋兔子君
接触的瞬间,真符直接爆炸,化作一团墨绿色的瘟毒之气,在被扶桑所带的太阳之火灼烧了大部分之后,剩余的部分越过了扶桑,飘飘洒洒的落在了防风氏的手臂跟胸膛之上。
刹那间,他的血肉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红肿,脓疮,溃烂
畸变的肢体,难以抑制的痛苦,正在从表皮的肌理逐渐向血肉跟骨髓延伸
这一切变故,让防风氏短暂的呆愣了瞬间,随后胸中升腾的怒火愈发旺盛,原本收束在脑后的须发如同鬃毛一样炸开,双瞳收缩,一抹金色缠绕瞳仁的时候,密密麻麻的龙鳞也自脖颈上生长出来。
“防风氏,怎么是你?”
撕裂的空间对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讶的呼喊。
但此时的防风氏已经全然没有了回复的心思。
倒转手中的扶桑,贴紧胸膛跟手臂滚了一圈儿,伴随着一阵滋滋作响,高温之下坏疽全部炭化,新生的血肉顶开残破的肌肤重新生长出来。
忍耐着身上的瘙痒,防风氏转头对张珂交代道:“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讨个公道!”
话落,他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撕裂的空间。
下一瞬,空间对面陡然升起一道爆裂的火光芒,蒸腾的气浪甚至越过空间,将立于天穹之上的张珂吹拂了很远。
看着身上焦黑的衣衫,以及凉飕飕的头顶,张珂有些沉默。
如果这也算父爱如山的话,他确实是体验到了。
真好!
而就在撕裂的空间对面,战斗正憨,搅的风云变幻的时候。
地上,某块烧焦的废墟里,推开身上尘土的酸与却抬头恨恨的看向了远处。
“你想干什么?”
接着,从另一边儿的坑洞里传出了一道声音,紧接着一个全身漆黑如同焦炭一般的身影爬了出来,看着经过自己的治疗跟一阵吞吃之后勉强恢复了肢体的酸与,腾蛇话音中满是劝告的意味:
“我先前就嘱咐过你,近些日子是你的死劫,要多加小心,先前就算了,既然王母祂都替你接过此事了,你怎么还要去趟这趟浑水!”
“但,我不甘心啊!”
回过头,酸与狰狞的双瞳中闪过一抹温柔跟悲痛:“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安稳的呆着,含饴弄孙,在这角落里乖乖等你结束昆仑任职,但这该死的命不放过我!
山谷毁了,儿女子孙全都没了,千百年的努力付诸焦土,它们也由我亲口吞下,现在都已经消化了,消化了啊!你让我怎么心安理得的躲起来?
怎么能苟活!”
转过头,酸与再次恢复了那幅疯狂暴虐的样子:“我经历的痛苦也要让他经历一遍,不能让他吃了自己的儿子,就让他亲自抱着儿子的尸骨去哭吧,哈哈哈!”
“你这样会害了其他酸与的,甚至再度掀起一场战争.”
但没等腾蛇的话说完,酸与就已经驱动双翼攀上天空,朝着远方天边那道弱小的身影飞去。
见状,腾蛇恨不得立马站起来阻拦。
但先前都说了。
腾蛇的求救既有用,也没用。
它确实在第一时间请来了西王母,阻挠了即将到来的死亡。
但当时的扶桑距离它实在是太近了,树上升腾的烈焰早已经蔓延到它的身上,仅一瞬间,腾蛇就化作了一道燃烧的火炬,在飓风的推动下,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重伤未愈,奄奄一息来形容腾蛇现在的状态并不过分。
感受到了酸与的状况不对,它勉强从坑底爬了上来,就怕她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但没想到的是,酸与直接跨过了理智,疯了!
本就是游走于灾厄边缘的凶兽,在吃掉了自己的子孙之后,彻底疯狂一个小娃娃欺负起来确实没什么难的,但防风氏,甚至于站在他背后的大禹时代的人族才是真正让腾蛇担忧的存在。
但不论它现在想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现在的腾蛇,什么都不做,待在原地全身上下都在不停的传来难以忍耐的疼痛,更别说爬起来。
它只能做个看客,匍匐在地上,观看这场注定是惨剧的悲伤序幕
而与此同时,矗立于天穹上的张珂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上次防风氏打砸了太行山,被大禹追了数月,才勉强脱罪,现在闯上昆仑先抛开胜负不谈,事后怎么办?
况且,张珂虽然对上古的印象,只有后世网络上的一知半解跟先前回归的路上防风氏的介绍,但他也知道,此地并非是大禹人皇所在的上古。
在别人的地盘闹太大的动静,会不会被扣下来啊?
正当张珂在犹豫,要不要用玉佩摇人的时候,一股深邃的恶意突然从地上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回过神来,张珂就看到先前那差点儿被防风氏活撕了的巨蛇正在恨恨的看着自己,那种怨毒的眼神,就像是张珂犯下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
张珂:???
这是想挑软柿子捏?
有病吧?
但不得不承认,被这巨蛇盯上的时候,张珂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种濒临危险的感觉油然冲上心头。
巨蛇,哦不,应该称呼酸与。
看着这条盯上自己的巨蛇,张珂的脑海中适时的想到了山海经中的记载:
《山海经·北次三经》:有鸟焉,其状如蛇,而四翼、六目、三足,名曰酸与。其鸣自叫,见则其邑有恐。
它身形似蛇,但长着四只翅膀、六只眼睛和三只脚。这种鸟叫酸与。它的鸣叫像在叫它自己。这种鸟一旦出现在哪儿,那里就会有恐怖的事发生。
据说吃了它的肉可以使人不醉。
随着记忆的流淌,张珂正欲布雾驾云离去的动作顿时停止下来。
有食之如何,能打!
下一瞬间,矗立于天穹上的渺小身影陡然间开始了变化,一眨眼的功夫,一具宏伟如山的庞大身影带着凄厉的风声从天而降,砸在地上。
骤然的冲击扫荡着四方,大地不安的颤动着,周遭的山峦上,碎石滚滚。
见状,张珂轻轻颔首。
果然不愧是上古,这要是换做别的场面,自己模仿大地守护者的方式开场,周遭方圆千里的土地早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然而在上古,除了地面震荡了一会儿,滚落了些许山石之外,并无太大的动荡。
如此,张珂倒是可以放心施展了!
但在张珂心满意足的时候,远方朝着他飞来的酸与却来了一个急刹车,竖直的蛇瞳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对面宏伟的身影。
是她看花了眼吗?
不应该啊,那还没断柰的幼弱气息格外的显眼。
不过是人族,脱离襁褓还没多久的小崽子罢了,从哪儿修来的,如此精深的法天象地的神通?
但转而她摇了摇头。
感应不会骗蛇。
这一定是个人族的幼崽,至于法天象地的神通,也很好解释。
毕竟,人族为了跟山海万族争夺生存空间,几乎年满十六岁的幼年就要经历试炼成为战士,走上护卫部落的道路,年轻怎么了,毕竟是小防风氏,一些对于普通人族来说难得的资源跟术法于对方而言并不算困难。
而且,法天象地本就是人族通用的大众神通。
毕竟,人族要面对的基本都是体型庞大的山海异兽,或者干脆就是某处的神人,而这些存在中,除了幼崽之外,极少有体型跟人族大小相似的。
没有法天象地,人族除了少部分外,其他人根本没有站在异兽面前的资格。
但不管怎么说,幼崽就是幼崽,就算是打娘胎里修行,时间有限的情况下,也走不了多远。
法天象地?
或许能给予一副强壮的身躯,但没有众多的法术神通,乃至于丰富的战斗技艺,终归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下一瞬间,酸与眼中的惊疑不定重新恢复,但却少了几分癫狂,多了两分谨慎。
它似乎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误解?
当然,张珂也并不在意。
扮猪吃虎,听起来确实十分舒爽,但时间长了,很容易模糊了自己的身份,搞不清究竟是猪头还是老虎。
而且他所面对的也不是后世九州那些血脉淡泊,被三界限制的不知道弱了多少的妖魔。
真正的山海异兽,凶残暴虐的个体,稍显大意那就不是失败了,而是死亡!
毕竟,从跨越氤氲之气到踏足上古,张珂的眼前并没有一如既往的浮现游戏的提示信息。
真身进入,没有后路保障的情况下,再怎么谨慎都不过分,毕竟,他只是个尚不具备远游能力的幼童(残念)。
而在酸与惊疑不定的短暂瞬间,张珂已经熟门熟路的展开了自身的领域。
背负九州象征的纹路自他的肌肤下显现,如水墨画一般的绘图逐渐融化,化作一滩顺着肢体流向了四周的山川,江河。
空气中隐约传来了一声声惊呼!
与此同时,张珂还能感觉到自己此次的铺设并不算顺利。
如果说之前的铺设像是把一滩水融入湿润的土地。
大水漫灌之下,虽然仍有截留,但仍能渗透不少。
那么此次的虚影张开就如同要把固定的水流注入到木材之中,倒不是不行,但显然难度加大了不只一星半点。
而且除了上古环境的升级之外,张珂能够明显的感知到,先前周遭沉寂的山川,此时像是活了过来,如同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不,比陌生人的态度还要不如。
除了附近被烧灼成一片焦土的范围之外,周围的山川,江河都在抗拒着张珂植根深入。
九州虚影虽然落于脚下,但对张珂的加成却不如以往。
短暂的愕然之后,张珂心中有些沉重。
上古跟他先前经历的副本显然不同,在这里神人密集,一山一水,甚至于花草树木都有其灵性,而且过往在天庭的神位也不被承认,造成了九州虚影扩展不开,对他的加成远远不如以往。
但张珂现在所面临的恶劣情况显然不止如此,他贸然的举动,吸引到了众多目光的环伺。
虽然不一定携带恶意。
但就如同外地人跟本地人,两人在街边斗殴,周围一群无关路人围观一样。
单打独斗你可能不虚,但倘若附近有对方的熟人,三言两语被挑拨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