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蛋兔子君
好吧,编不下去了。
它们之中,虽然不都是亲身经历者,但一定有熟妖曾经在这枚印玺之下吃过亏,或是被镇压在某处等待受刑结束,或者被彻底打杀。
而但凡直接或间接吃过亏的存在,大多都会将那种糟糕的感觉跟场面,记录下来,刻进了自己的DNA里,代代相传。
当然,也不是没有妖打些歪主意,想着从这年轻的小道士手里抢下天师印。
而丢了至宝的龙虎山还能算得上是道门魁首?
心中这么想着,现实里也准备如此尝试,但没想到,它们刚准备付诸于行动,就感觉到周围洞府内的空气突然变的粘稠。
虽然洞府之中并没有多余的变化,但他还是感觉到阵阵不适,就好像是被无数只眼睛围观一样,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看得透彻,不止如此,它甚至感觉,今天但凡自己敢踏出洞府一步,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太阳升起了。
如此感觉,让它们一瞬间清醒过来。
小儿持金过闹市,固然危险,但倘若身后几步远的距离就是家长呢?而且还是那种身高八尺有余,手臂能跑马,空手拆城门的魁梧汉子。
好家伙!
你龙虎山也变了,变的开始学精怪们钓鱼了是吧?
不过搞得这么复杂,总不能.只是为了伐山破庙吧?
大宋的面子这么大的吗,还是说龙虎山已经决定要压宝大宋了,就这么确定,它赵家能顺利一统九州?
它们终究是精怪而不是人类,虽然经过漫长的修行,使得它们的智慧并不输给常人,但思维方式跟原本的物种习性仍旧保留的情况下,它们有些时候很难以理解身为人类的做法。
所以。
虽然挺奇怪此行只有一个倒是,但如今龙虎山都请出镇山之宝了,距离三山道门下场恐怕也不远矣!道士们尚且还好,精怪们最烦的是那些光头的大和尚。
尤其是本体俊朗有形,适合骑乘的精怪。
被道士抓了去,要么死,要么镇压起来,十分痛快。
但倘若沦落到和尚的手中,被度化去当坐骑是必然的,被人骑在身上这也就罢了,关键这些和尚习惯给坐骑去势,美其名曰割了烦恼跟,与佛更近。
你知道,不能传宗接代,对一个精怪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吗?
这也就罢了,他们还要抑扬顿挫的在你耳边讲解些大道理,红颜祸水,红粉骷髅,红
一念至此,几个精怪下意识的打了个寒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烂怂大宋是没法呆了。
北方契丹那块精怪圈排外,不如南下找找活路,顺便换换口味。
或是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心理,虽然张道人的北上之行有些嚣张,但却没有精怪来增加节目效果,至于人族.除了愣头青,普通人躲都来不及,哪儿会闷头往上撞,再说了就算有这个凑热闹的心,他们也没这份脚力。
而至于懂些法术的,不管是正道人士,亦或是那些左道之士,都跟精怪一样,处在观望之中。
所以,此行,除了路程远了些之外,都很是顺遂,若是之后的路途也像现在这般,恐怕赶在明天下午之前,他便能赶到印玺指引的地点,去跟那位跟自己前世有孽缘的佑灵王见面。
在张道人日夜兼程赶路的途中。
已经潜水了数日之久的某位佑灵王刚刚结束了对这个副本开局信息的整合。
背景是烛影斧声事件刚刚发生不久,宋太宗初登基的时间段。
若是按照原本的轨迹线,张珂的任务大概率会是帮扶大宋解决内部的动荡,或者干脆代表九州去攻略某个割据势力?但在令签使用之后,他在的副本任务便发生偏移,在这个副本当中,张珂很可能将会跟那位天师绑在一起,在达成他的升仙考核指标的同时自己的任务也会完成。
当然,任务还得往后稍稍,对于现在的张珂来说,它还不重要。
关键是,这个大宋,跟自己想象的那个大宋是不是同一个——换句话说,它们的历史进程是否统一?
虽然张珂跟大宋没什么直接的仇怨,但作为一个后世的九州人,想来没有一个是对大宋能毫无怨念的。欺负孤儿寡母,年年北伐年年赔款,输了赔钱,赢了也赔钱,完颜构.都是大宋干的好事儿!
当然,我大宋也并不是百害而无一利,至少我大宋的富有内外皆知,哪怕国内三亢加年益增长的岁币也没赔死我大宋,如果不是碰上成吉思汗这个不讲究的上来就动手,或许大宋真能多坚持几百年,打破大汉的历史也不一定.
这或许就是恨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真实写照了吧?
而且,除了每一个后世九州人对大宋的怨念之外,张珂在第一个副本也饱受大宋遗毒之苦。为了延续自身的封神大业,也为了绵延国运,大宋前前后后数代君主,将九州江河湖海以内的龙种几乎都抓了个遍,不管是真龙,亦或是蛟龙,还是猪婆龙这种在龙族里只沾了个边的最下级存在。
都被从家中抓了出来,抽筋扒皮,拆骨炼魂.一番残酷的刑罚之后,全身上下的零部件都有了新鲜的去处。
而就在九州龙族被大宋霍霍的十室九空的时候,之后的大元又接过了屠龙的大旗,只不过他们并不需要龙气,而只是单纯的喜欢品尝龙种血肉的鲜美味道。
直到大明之时,整个九州,残存的龙种,除了像曾经龙鱼那样,只有一丝丝血脉的杂碎,要么就得去各个封印中找寻没被宋元霍霍了的存在。
而等到大明之时,整个九州虽然已经没龙可屠了,但因为没有用处,所以屠龙术也不再束之高阁,虽然仍旧流传不到普通人家,但佛道两家,一些民间法师们都会几手。
这也造成了,在新手副本时,前期的张珂不管往哪儿去都难逃一死的结局。
半死不活的他面对对龙专攻的屠龙术根本没什么反抗的空间,之后便是抽筋扒皮一条龙,甚至恶意满满的游戏,还要让他体验一下自己被人刺身吞下肚的感觉。
正因为第一次。
所以虽然时隔久远,但一切经历在张珂的脑海之中仍旧清晰无比。
他不是不知道此大宋非彼大宋的道理,但按照历史惯有的收束性,一般来说,除非大宋不存在了,否则后续的进程仍旧会大差不差的出现。
所以,张珂十分好奇,发生在新手副本的灭绝龙种,在这个大宋会不会再度复刻?
若是
可惜,在那位转世天师赶来跟他碰面之前,张珂的活动范围仅仅只有这个县城周边百里,虽然这个百里只是半径,但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稍大一点的坑位罢了。
而当张珂从思虑当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如同时停一般的寺庙。
随着他心念一动,解除了对庙内的封锁,伴随着庙宇上空淡淡的金色光幕的消失,庙内的众人们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先前那股固定他们身体各处关节的无形之力总算消散,众人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此时,再用余光隐晦瞥向神像的视线便更添了几分畏惧,不光是那些普通信众,连待在正殿之内的两个读书人心里都有了叩首的想法。
俗话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又有韩信曾受胯下之辱。
给神明磕个头,保住小命,不丢人!
但长时间对全身的固定,使得他们的身躯都变的既酸软又酥麻,刚有个想法想要动弹动弹,突如其来的软麻就让他们变成了滚地葫芦。
一时之间,几十上百人躺在地上,既想笑,又痛的哎呦场面格外喜人。
而从县衙急匆匆的赶回来的清高道人,看到的便是这信众躺了一地,低吟个不停的场面,几乎瞬间他的心脏就咯噔一声。
他是谁?
他在哪儿?
这滚地葫芦满地打转的又是什么?
几乎想也没想,清高道人便后退一步,出了庙门。
虽然这很不符合道士兼济苍生的价值观,但他也没办法,这不跑,等会儿庙里的这位真犯了怒要大开杀戒的时候,总不能让老道跟这群信众一起陪葬吧?
要知道,当初之所以供奉这位威武圣佑灵王,他纯粹就是看中了这位既没什么香火,又不怎么灵验,如果不是不少的古籍当中都提到了对方的存在,以及曾经为大唐开疆拓土的功绩,甚至在部分正经的记载当中都留有存在的痕迹的话,这位连名字都不会留存下来。
不提史书上记载的究竟是真是假,也不提这位在盛唐时究竟有多么强大。
但能够肯定的是,从高宗驾崩之后,这位佑灵王存在的痕迹也戛然而止,而随着大唐安息都护府的崩溃,佑灵王的信仰,庙宇也彻底烟消云散。
哦,也并非完全烟消云散。
也不知怎么的,前唐的那些青楼女子们把这位供了起来当做了保护神,虽然后来从来都没有显灵过导致香火逐渐衰弱,但直到大宋,青楼之中也偶尔能在清倌人的房间里看到这位的神像.
而清高道人,将其从历史的残渣堆里刨出来也并不是为了诚心供奉。
话说,九州不养闲神,一位从不显灵的神灵谁会供奉。
道人只不过是借神灵的名头,来干自己的事儿,在这座县城定居之后,他帮百姓处理问题,而百姓则供奉给他香火跟香火钱。
按正常的道观寺庙规矩来讲,香火信仰全是神祇的,而他们这些道士和尚只能取用其一小部分的香火钱来维持生计,除外的部分要用来购置香烛,修缮寺庙,重刷金身.但一座空荡荡的神像就不需要顾虑这么多。
香火钱二八分,他拿八,剩下的二一部分拿来维持寺庙运转,一部分给几个徒弟。
数十年如一日,虽然他的生活十分清苦,但在海量香火信仰以及香火钱的支撑下,清高道人所掌握的道兵成长十分可观,单打独斗能应付经年的诡怪,聚在一起形成阵势甚至能跟天上的护法神将斗的个旗鼓相当。
当然,前提得是那些普通层次的护法神,若是王灵官这种,别说牵制,没一巴掌拍死他都算是那位脾气好!
有这些道兵傍身,清高道人的修为强大与否已经不重要了,一般的妖魔诡怪连面都见不上就被剁成臊子,至于窃据神像的事情更是想都别想。
而孕养出这么给力的道兵的代价就是神像之中空空如也,一点香火信仰都没留。
对于神祇们来说,香火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祂们要这玩意儿也没啥用,至于神像有个能用的就行,再说了香火对神像的保养不比镀金强多了?
但香火信仰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哪怕是少了一丁点都是不死不休的场面,更何况自己一点都没给这位留,这要是被抓住
第249章
至于说神位被抢占的问题.根本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
要知道,他那些用香火喂养起来的道兵日以继夜的守护在庙中,牛鬼蛇神根本没空钻进来,而那些跟脚深厚,实力强大之辈,又看不上这边境小县城的这点香火。
哪怕真出现了万中无一的可能,那自己也不可能毫无感应,那些道兵也不可能安安静静,像睡着了一样。
更何况,他只走了半个上午,怎么
能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是这座庙宇的真正主人回来了!
毕竟,虽说庙宇是清高道人找人从无到有的搭建起来,而道兵从寻找到培育也是他一点一滴的养成的,但谁让香火用的是人佑灵王的。
有主人家的情况下,安保们又怎么可能听自己这个管家的话。
走!
马不停蹄的走,这破庙是一刻钟也不能呆了。
至于这些道兵,虽然心痛,但也没法要了然而,当清高道人正准备脚底抹油偷偷溜走的时候,突然面前的庙中传来了一声冷哼。
那声音像是专为他而出现似的。
在庙里的那些信众对此置若罔闻,依旧躺在地上活动着自己酥麻的四肢,而清高道人听到这道声音,却如遭雷震。
像是被人按着头,塞到了寺庙的铜钟下似的。
随着声波的震荡,整个脑袋都晃成了一滩浑浊之物。
而正当他迷迷糊糊,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在庙门外打趔趄的时候,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一声:“拿下!”
话音落下,他怀里用来容纳道兵的那枚令旗一阵动荡,下一瞬一股细弱的白烟从中升腾而出
等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