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杀虫队队员
说完他便站起身,离开王座一侧,来到了台阶之下的大树面前,抬头望了望。
“我早就和你说过……一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是你选的这三「仙法」吗?”青龙摇了摇头,“你果然是当之无愧的「入梦」,一生都爱做梦……看看你自己选的这三个「仙法」,你从一开始就准备打造一个完美世界,可结果就是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疲劳。”
青龙盯着那大树上的红色果子说道:“你自诩能创造世间一切……但是这颗果实却是自己长出来的……它根本没有受到你「仙法」的影响。所以你知道了吗……?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根本不是「世界」,而是「人」。有人的地方……可以诞生无限可能。”
说完他又转过身,盯着天龙沉睡的面庞说道:“事实无数次的向你证明了……「创造世界」并不能掌控一切,只有「灵闻」、「缄默」、「夺心魄」这些能够控制「人」的仙法才行。只有将人心玩弄于股掌,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不过,我们似乎都在和一个「怪物」接触啊。”
天龙的沉默飘散到了屋内。
青龙的面色逐渐黯淡下来:“还记得上一次你用「仙法」结出来的带着「桃源」气味的恶臭苹果吗……?你让我把它丢掉,可我却擅自将它带到了天蛇那里,挑选了一个带有「化形」的「蝼蚁」,猜猜我把它变成了什么……?一个苹果而已啊……你猜猜它最后怎么样了?”
天龙的安静传了出来。
“你再猜猜一个由「苹果」变成的人……该叫什么名字?”青龙又一脸期待地问道,“我这个想法多么妙?!”
等待着他的,依然是房间的回声和刺耳的安静。
或许在整个「桃源」,只有天龙能够和青龙进行一场身份对等的谈话,可青龙却得不到这种机会。
他只能自言自语。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想法啊……可我却没有人可以分享……”青龙颤抖着低下头说道,“既然这个地方已经有了「生生不息」的强横干预,我们便随意添个人进去,只要这个人自己认为自己是「参与者」……那她就会毫无理由的加入「生生不息」大军。一旦这个想法可以实现……你还需要什么「生生不息」?我们明明可以让世间万物全都变成人的……”
“天龙……咱们都错了,如果一开始就能想明白「仙法」会和自己的实力挂钩……选择「化形」该多好?我们可以把一切东西随意变化,包括人。不……”
青龙又摇了摇头:“如果真的能提前知道一切……我们仍然作为两个独立的人该有多好……何必搞到今天这一步……”
……
一只肥胖苍老的中年地猴站在「列车」的走廊之中,伸手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掏出了一根烟叼在嘴上。
可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并没有找到打火机。
此时一只空空的手伸了过来悬在他面前,随后手指微动,一个打火机凭空出现,亮起了火苗。
来者正是一只人猴。
“操……”地猴叫骂一声,“递火就递火,装什么?你小子在「列车」上还是少用你的魔术,要是有一天被人认为是「回响」,你可就死定了。”
骂完之后他往前探了探身子,用火苗点燃了嘴巴上的香烟。
“老师您说笑了。”人猴说道,“这里很多人都知道我是个变魔术的,又怎么会因为这个打火机为难我?”
他将打火机扬了扬,送给了地猴。
地猴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塞到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随后探头不断往走廊另一头看去。
人猴知道那里的尽头便是天龙所在的「车头」区域, 除了天龙之外,更有一众「天级」。
“老师……”人猴叫道,“您搁这么远……看什么呢?”
“操……”地猴吐了一口烟雾,又说道,“不该问的别问,和你小子有什么关系?”
“好,我不问了。”人猴非常识趣地点了点头,“我只是想问问您要不要回去吃点东西?”
“行……走吧。”地猴再一次看了看走廊深处,面色也逐渐犹豫起来。
他心中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想找人探讨,可是这个人必须也能够感受到「仙法」。
无论是「灵闻」、「灵嗅」还是「灵触」都可以……只可惜「列车」上拥有「仙法」的人本来就极其罕见,更不必说这些稀有「仙法」了。
“人猴……”地猴扭头叫道。
“怎么了,老师?”
“你在外面有没有见过……可以分辨其他人「仙法」的「参与者」?”
人猴听到这个问题微微顿了半秒,随后面色自然地笑道:“这是什么能力?听起来好神奇的样子。会有人的「仙法」是用来分辨其他人的「仙法」吗?”
“算了……和你说了也不懂……”地猴叼着烟,挠了挠自己肥胖的脸,“真是奇了怪……”
“怎么了,老师?”人猴说道,“虽然我不懂,但有什么事的话您可以跟我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人猴虽然轻描淡写地回答着,可脸上已经写满了谨慎。
“哈。”地猴皮笑肉不笑地露出轻蔑的眼神,“我怀疑……这些所谓的「灵感者」,在「列车」上都会失去能力,这可真是奇了。”
“什么……?”
第960章 听不明
“算了,我也是瞎猜。”地猴摆摆手,“别在意了,回去吃饭吧。”
人猴果断从地猴的话中抓到了什么重点,于是也转过头去看了看走廊尽头。
如果那里是所有「天」休息的地方……难道地猴刚才是感觉到了什么吗?
“您怎么知道他们会「失效」?”人猴问道,“您听别人说过?”
“这……”地猴好像知道自己有点失言,很快又想到了什么,改口说道,“难道你没发现……不管是「青龙」还是「天狗」,都没有办法监听「列车」吗?”
“好像是这样……”人猴点点头,迅速思索了一下,“但是这样也不对,不管是青龙还是「天级」,都曾经在「列车」上放出过「仙法」吧?这说明他们的「仙法」没有失效。”
“操,我他妈当然知道。”地猴说道,“所以我没有说「所有的仙法失效」,我说的只是有关「灵感」的部分会失效。”
“什么……?”人猴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皱了一下,“那老师……您是怎么知道只有「灵感」会失效……?仅仅是他们不监听「列车」而已……说不定他们的关注点都在下面呢?”
“你小子……今天怎么忽然话变多了?”地猴说道,“话虽这么说,但你小子有没有想过,「下面」对他们来说更远吧?「列车」明明就在旁边,如果能够监听下面,为什么不监听「列车」?”
“说得也是……”人猴说完之后又想到了什么,慢慢向前凑了凑,低声问道,“老师,「失效」是什么意思?是说能力释放不出来,还是说就算能够释放出来,也完全感受不到其他人的「仙法」?”
“是……”地猴微微一愣,“妈的,不是让你不该问的别问吗?”
“好……好……对不起。”人猴点点头,表情很快沉默下来。
他总感觉这个信息有点重要,可自己又说不出到底哪里重要。
地猴就算自身有「清香」,他也绝对不可能承认。
如此一来要怎么得知详细信息?
看来必须要尽快将这件事传达出去……可是郑应雄第二天还会来吗?
二人走过了一个异常嘈杂的房间,虽然房间关着门,但还是传出了巨大的声音。
似乎有许多「地级」在其中聚会。
“最近真是奇了怪。”地猴冷笑一声,“「地级」都开始组局了,他们这么闲的吗?”
人猴摇了摇头,并未说话,和地猴二人的身影掠过了眼前的木门,随后渐行渐远。
嘈杂的房间内,齐刷刷地坐着一群「地级」。
这群「地级」看起来非常散漫,有的人倚着沙发,有的人靠在墙边,还有人在桌子旁边狼吞虎咽。
虽说阵容强大,可看起来谁也不服谁。
“真是奇了怪了……”餐桌旁边一只黑羊说道,“赔钱虎……你没发现哪里怪怪的吗?”
“啊?”地虎瓮声瓮气地回道,“哪里奇怪了?咱们人一直都这么齐啊,毕竟羊哥说……”
“说你大爷。”黑羊说道,“谁他妈问这个了……”
“那你说什么?”
“羊领导说得对,确实有点奇怪……”一旁的地鼠也说道,“虎领导,您实在是太虎了,所以可能还没反应过来。”
“到底什么东西啊?”地虎问,“你们都觉得不对?哪里不对?!”
地鼠缓缓站起身,对房间内的众人说道:“实不相瞒啊各位领导,今天我都带着刀子上门了。”
他掀开自己的西装,从腰间掏出了一把一直别在那里的短刀。
“我操。”地虎一愣,“墙头草,你干什么啊?准备来这儿砍我?”
“那倒不是,领导您毕竟这么虎,我不太想弄脏刀。”地鼠说道,“我本以为会有一场血战,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所以早点把刀拿下来,免得扎到我自己。”
“什……?”
“虎领导。”地鼠又沉声说道,“不知道我的记性好不好,您帮我想想,咱们是不是已经在这里连续、大声、高调、如若无人的「谋反」三天了?”
“你他妈小点声!!”地虎大吼道,“你这么说话谁不知道咱们在这儿谋反?!你他妈疯了!?”
地虎的巨大声音在房间内震了三震,「谋反」两个字余音绕梁,让房间内的众人都沉默起来。
黑羊在沉默了三秒之后,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摆烂狗,轻声道:“我现在可以杀了他吗?就现在。”
摆烂狗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黑羊的肩膀:“冷静点……冷静点……”
身上缠着绷带的高大地兔点点头,也抬起头来对地虎说:“赔钱虎,他们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太安全了,这很不正常。”
“安……全?”地虎听完之后马上皱起眉头,“不是,老弟,你怎么也叫我「赔钱虎」啊?咱俩不是刚刚才认识吗?”
“呃……不好意思,叫顺嘴了。”地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正是。”地鼠点点头,“虎领导,您怎么虎头虎脑的?整整三天了,为什么上面的人还不来动咱们?”
“这……”地虎眉头一皱,瞬间明白过来。
“这里有「青龙」和「天狗」……”地鼠又说,“为什么这两位领导不动咱们呢?就算他们平时的工作重心都放在下面,可这么久的时间里,总能听到那么一两句大逆不道之言吧?”
地虎听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虽然地鼠说得不假,但他感觉这件事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解释。
“说不定他们的耳朵……是往下长的?”地虎说道,“所以横着听不到,竖着才能听到……”
“你……”
众人听完之后又是一阵无语。
黑羊微微一顿,然后缓缓站起身,冲着桌子上的短刀伸出了手:“地鼠,借你刀用一下,杀个虎。”
“冷静……冷静……”摆烂狗赶忙站起身来拦住了黑羊。
“不是……杀我干什么啊?说不定就是这样啊。”地虎眨了眨眼,“他们根本听不见「列车」上咱们说的话,因为他们耳根子朝下。”
房间内的众多「地级」此时都伸手扶着额头,感觉每天晚上的心累时刻又来了。
“这也很好验证啊。”地虎愣愣地说道,“咱们直接做个实验不就得了?”
“做实验?”黑羊本身觉得没什么,可下一秒就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太了解赔钱虎了。
“你等会!!!”黑羊大喊一声站起身来,冲着赔钱虎的方向扑了过去。
可赔钱虎毕竟心直口快,在黑羊捂住他嘴之前,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