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醉的月光
你以为虾兵蟹将都靠喝西北风养着啊?
真每天给他们喝西北风,别说上阵杀敌,龙王来了也不好使。
“如今四海龙宫有出无进,家底已经掏空大半,现在又赶上昊天上帝下旨赐婚……”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垂头丧气的道:
“要是普通人家还好说,可天帝之女,谁敢慢待?
结婚毕竟要花三媒六聘,大家凑了又凑,始终觉得单薄。
因此四位龙王才叫老臣来见太子,回宫里商量商量,拿出一个章程。”
三媒六聘,那不就是彩礼?
为彩礼商量一个章程?
卧槽!
敖丙一口老槽堵在胸口。想吐吐不出来。
上辈子年轻人结婚就要为彩礼发愁。
这辈子成了龙宫太子,富甲天下,居然还要为彩礼发愁?
这也太荒谬了。
一时间,他连自己中毒都管不上了,忙道:
“龟丞相,我跟龙吉没那么多讲究,真的不用破费。
而且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也不说这些虚的。”
他以为这样说,应该能劝动对方,但龟丞相一听,反而嗤笑起来。
“我的太子爷呀,就是因为是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才要更加讲究这些。”
“为何这样说?”玉龙太子等人面面相觑。
龟丞相叹了口气,目光深邃,望向辽远天空,仿佛能透过茫茫天宇,看到斗牛宫中的诸神。
“天帝金母乃万乘之躯,一举一动,皆牵动亿万人的眼光。
你们可以不在意,但天下万姓万民,万灵万物,有的是人在意。
若将太子公主的婚礼草草办了,一来有损天庭与龙宫的威名;
二来叫三山五岳,海岛群仙,亿兆生灵耻笑。”
他回过头,望着几位龙神: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到了太子爷如今这个地位,一举一动都代表龙宫,传出去可不止是有碍观瞻。”
好嘛。
这听着简直跟政治联姻没区别了。
敖丙翻了個白眼。
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挺对。
当了这么多年太子,他得一举一动确实牵动众人眼光。
下面人为了揣摩上意,恨不得咬文嚼字,把他随口一句话研究几百遍。
过程中就难免有所曲解。
所以军中指令往往都是越简单、越清晰,就越好。
婚礼这事儿要是办不好,难免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但是为彩礼发愁,这也太操了!
“就算财政吃紧,难道连个结婚的用度都拿不出来?”
龟丞相摇摇头,苦笑连连,非常无奈的一摊手。
“小民小办,大臣大办,王公特办,天帝您说该怎么办?”
“那当然得是普天同庆,三界同喜了。”青龙敖彦摩挲下巴,接口说道。
“所以说嘛……”
两人一唱一和,让敖丙直接无语。
其他人也是哑口无言。
邓婵玉一旁听着,又是羡慕,又是叹息。
羡慕的是龙吉婚礼之盛大,光听都让她瞠目结舌。
叹息的是敖丙堂堂神明太子,竟也逃不过这些人间琐事。
都说神仙逍遥,无拘无束。
如今看来,仍是被困在俗世的繁杂当中。
“这事儿你们先别急,待我回龙宫了解一番再说。”
敖丙摆摆手,现在他还有事要忙,一身的毒未解,还要操心彩礼。
没口子的烦恼越添越多。
关键还有个邓婵玉的事儿,还不知道该怎么向龙吉解释。
方方面面,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龟丞相见他如此,忙问道:“那太子您准备何时回宫?”
敖丙算了算,要是能找到解药,也就几天功夫。
“快则三五天,慢则十天半月。”
他给了个答复,龟丞相顿时不再打扰,欢欢喜喜回转东海去了。
等到他一走,敖丙又退了五路龙神,独留邓婵玉守在左右。
静室中。
其刚刚盘膝而坐,邓婵玉就提裙过来,坐到他的腿上。
双手搂住他脖子,面带娇嗔,注视着其眼目。
“敖丙,你以后会娶我吗?”
“当然。”敖丙想也不想就回答。
拔鸟无情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虽然邓婵玉的事情棘手,但其也没想过上车后就把对方扔下。
有问题就积极解决,解决不了就积极承担责任,而不是把提出问题的人解决掉。
邓婵玉本来随口一问,也没想过对方能给自己名分。
听到之后,黑白分明的眸子忍不住生出一层水雾,心里倍生感动,一把将他抱住。
波涛席卷淹没,堵住敖丙口鼻。
“冤家,有你这话,我以后就是死也值了。”
说着伸出玉手,来解他的腰带。
敖丙连连阻止:“别闹,我还要养精蓄锐,晚上出元神呢。”
“那也不差这一时。”她不管不顾,眉眼饱藏柔情,把敖丙压倒在地。
“那你待会停一停,让我缓一下。”
“不行就不行,缓一下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中毒,平时又不这样。”
…………
…………
夜晚。
星月高悬。
敖丙累了一身臭汗,仿佛与人大战三天三夜,腰酸背痛,浑身疲惫。
看到他这样不堪,邓婵玉心生歉意,倒是没有再多纠缠。
他借此机会,忙把元神遁出,穿过房瓦,直奔丞相府。
寝室中,姜子牙刚刚睡下。
他是修道中人,年龄虽大,但无人老失眠的毛病。
此时鼾声起伏,睡得正香。
敖丙偷偷看了两眼,使“嫁梦”之术,潜入对方梦境。
老姜头果是个工作狂人。
梦里竟也挑灯夜读,在桌案上批改政务。
“这老东西倒是勤奋。”
敖丙目光闪烁,摇身一变,化作南极仙翁的模样。
既然准备一探虚实,还是熟人更好办事。
他弯下腰,拄着龙头拐杖,浑身散发莹莹白光,步入厅中。
“子牙师弟,事情办的如何了?”
此乃先声夺人,因势利导。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什么事,只为诈一诈姜子牙。
老姜头听到声音,微微抬头。
见是南极仙翁,忙放下笔,起身下阶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