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椒仙人
跳到艾姬芙拉肩膀上的瓜瓜,闻闻头发,萌萌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名为“羡慕”的小情绪。
小时候它不太在意位阶之类的东西,毕竟吃吃玩玩泡泡澡就能升级,努不努力差别不大。
现在不一样了,小伙伴们一个比一个优秀。
它都快成为吊车尾了,不抓紧追赶进度,那多丢老祖宗的脸呀。
“只能说时来运转,各有各的机缘。”
艾姬芙拉摇摇头,一边照着镜子,一边用沉重的语气说道:
“呆在契约空间的时候,我又额外获得一次血脉灌入。”
“但这些血脉没有强行抬升我的境界,而是隐藏在魔体之中,从最细微处推动我的成长。”
“也许只要一两千年,我就能轻轻松松的登临半步封神的境界……”
这般说着,艾姬芙拉表情复杂。
满打满算,她也只有两千多岁。
未来,不到五千岁就能登临半步封神,这是何其玄幻的故事?
“哎,我今年11055岁。”
“大概三四千年后,我就是半步封神,彼此彼此了……”
很有共鸣的库库妲,哭丧着脸,还是无法接受现实。
“如此看来,小美丽获得的收益最大,其次是小睡魔。”
“小浪荡连跳两级,但也仅限于此。”
“大傲慢基本没捞到好处,至多至多置身生死绝境,多了一次前所未有的体验。”
小瓜瓜了解完现场的情况,分析得头头是道。
哪知,还没有散掉的慈悲老祖,继续叹气道:
“你们也许观察不到,但我能洞察太古灾神真正的做法。”
“祂剥离七罪魔神的血脉,回馈幸存的七罪魔族不假。”
“但祂也把血脉还给了欲界,暴怒、暴食、嫉妒、贪婪,这四脉不会消失,若干年后还会重生。”
“乃至于色欲、傲慢、懒惰这三脉,接下来诞生的后代数量也会变多。”
“介时,七罪魔神仍旧拥有七脉分支,欲界生机勃勃的,只要没有外敌入侵,往日的面貌很好维持。”
“这样啊?”
瓜瓜做出认真思考的动作:
“大鸦鸦表面上冷血无情,实际上还是有情有义的嘛!”
“正好,趁着七罪魔族元气大伤的契机,我们建设一些魔族和人类的学堂,引导他们和平共处!”
“等到七罪魔族重新变强的时候,人族有七美德和灰日神教,新的平衡就此达成!”
“大傲慢,本瓜说的有没有道理?你是欲界明面上的王者,要是有不同的看法,本瓜也会尊重的!”
瓜瓜偏头,转向宇文乃。
老实说,它现在并没有放轻松。
大邪眼断尾求生,逃出欲界。
大鸦鸦被动沉睡,底牌尽失。
现场最强的生灵,又变成了宇文乃。
这家伙可是傲慢之王啊,目睹这场战斗,他究竟抱有怎样的想法?
要是起了歹毒的心思,大蝌蚪的处境岂不是不妙?
“小家伙,模样挺可爱,却也不是单纯的吉祥物,明白危机没有解除。”
宇文乃瞥了一眼,龙袍一抖,背负双手,云淡风轻道:
“朕生平最不屑的,便是使些阴毒的手段,暗中迫害他魔。”
“凡是敌人,亦或是招惹我的、我看着不顺眼的。”
“朕会正面取下他的首级,行事坦荡,光明磊落。”
顿了顿,宇文乃自信而又从容地补充道:
“今日之险,朕有责任。”
“七罪仪式因朕发起,面临这般危机,朕难辞其咎。”
“之后,朕会开放傲慢之国的国库,尽可能修复被破坏的地貌。”
“那些因此受到牵连的生灵,朕也会尽可能的援助,以此保全欲界物种的多样性。”
“再然后,你们救了朕,朕欠你们一份恩情。”
“只可惜现在没什么好报的,只能等将来,时机合适之时,朕予你们偿还。”
“咿!不愧是大傲慢!是个好魔!”
瓜瓜雀跃地鼓起掌来,捧场的业务能力杠杠的。
不过它依旧警觉,扮着鬼脸劝诫道:
“大傲慢!忘掉小美丽叭!”
“你唯我独尊,她唯我独美!”
“没有生灵能够得到她的,你偷偷在梦里想想就行了,现实里莫要靠近她,小心她发飙,超吓魔的!”
“呵呵。”
宇文乃垂下目光,轻声笑道:
“朕的傲慢,基于实力。”
“偌大欲界,转一圈没有敌手,朕不傲慢谁傲慢?”
“至于芙拉……现在暂时没有那个心思了。”
“朕果然不能分心,专注于封神之道才是唯一的正解。”
“什么时候证道封神,什么时候有了和刚才那两位扳手腕的资格,朕或许才有闲情逸致考虑些别的东西。”
“说到底,没有实力作为根基的傲慢……愚蠢至极。”
“哇,大傲慢,难怪你能半步封神,大嫉妒、大暴食他们,不如你是有原因的!”
瓜瓜高兴得站起来了,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鼓掌:
“加油加油,本瓜看好你!”
“实话跟你说哦!小美丽很难相处的!本瓜热脸贴冷屁股几百次,勉强才能和她套个近乎!”
“俘获她的芳心?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小美丽适合从年头寡到年尾,然后从纪元头寡到纪元尾……总之现在本瓜很满意,你好她好大家好,噢耶!”
“嘭!”
额头浮现三根黑线的艾姬芙拉,捏着拳头,一拳轰飞肩膀上的小玉蛙。
末了,她掸掉肩上莫须有的灰尘,确保衣服没有额外的褶皱。
“完蛋了,本瓜大舌头惹!”
“小美丽,不要生气嘛,本瓜这是提前帮你扫除障碍!”
“你注定是要成为美神的恶魔,怎么可以为了凡尘的情情爱爱低下高贵的头颅呢?现在少一个痴情种,明天的心情多一分愉悦!”
……
小瓜瓜以一瓜之力,盘活战场上的气氛时。
夜寒君朝着面容已经看不清的慈悲老祖,抱了抱拳,恭敬问道:
“前辈,您可有遗愿没有达成?”
“您牺牲一切,围堵邪神,封印邪神。”
“这般功绩,本该弘扬九海八山,引来世人的敬仰。”
“但您无名无姓,若不是来到欲界,我甚至不知道远古宙时期,还有您这样的人族冠位……”
“罢了。”
慈悲老祖回忆此间种种,慨叹万端:
“我要是看中功名利禄,看中世人的仰慕崇拜,怎能证得慈悲救世之道?”
“这是我最后一缕残念,风逝之后,诸天再无痕迹。”
“我目前担心的,不是人族的未来,而是诸天万族的未来啊。”
“邪神的阴毒与强大,有目共睹。”
“你身边的那尊灾神……哎,看不透,看不透啊……”
“前辈,万般皆有命。”
“若不信命运,逆伐改命也是一种选择。”
夜寒君沉稳说着,俨然是后辈与长辈之间的沟通交流。
慈悲老祖一怔,无声地叹了一声,唏嘘道:
“也罢,也许是我过于的悲悯天地,小觑了众生的顽强。”
“如那野草,根本不深,叶也不美,偏偏吸露饮雨,一次次复燃生机。”
“或许就像灾神所说,只要淌过劫难,迎来的便是新世与新生。”
“而这样的循环,冥古、太古、远古、近古、新生……也许时时刻刻都在上演,不过是轮回的一部分,又怎是神灵或者冠位擅自就能改变的……”
慈悲老祖的虚影——越来越黯淡。
临近最后,祂连身影都看不清,只有一道若有若无的传音,单向传入夜寒君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