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寂寞剑客
然而冢田攻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那三千多个伤员毕竟是我们陆军的。”
“冢田君,不过就是三千多人。”松井石根冷然道,“就当这三千多人在金陵战役中为帝国捐躯了。”
“你也不用替这三千多名勇士感到不值,他们的牌位将被供奉在靖国神社,他们的家属也会获得最好的照顾。”
“帝国不会亏待每一名为国捐躯的勇士。”
“哈依。”冢田攻重重一顿首,不再多说什么。
另一边,张本凡一却已经傻了,心说这也太狠。
松井石根见状拍了拍张本凡一的肩膀,和声说:“张桑,不必紧张,只管接着转译就是,也不必避讳那些骂我的话。”
“哈依!”张本凡一微一顿首,接着转译:“松井石根,你给我听好了,这一百个战犯仅只是开始,倘若你们依然执迷不悟,拒不叫停屠杀,我们就会持续的处决战犯。”
……
英国海军瓢虫号炮舰上。
文韬和外交官听得懵掉。
什么情况?处死日军战俘?
几秒钟后,外交官陡然兴奋的大叫起来,因为太过兴奋,甚至于还吼出了破音:“漂亮!就该这么干!”
“谢中民!”文韬也是神情振奋,黄埔四期政治科同学?
“对对对,谢团长的字是叫中民。”外交官连连点头说,“幸好有淞沪独立团,幸好有谢团长,不然咱们中国人真得憋屈死!还有我们这些外交官,更是只能含着泪吃屎。”
说着说着,外交官已经热泪盈眶。
这回总算是出了一口胸中的恶气。
对小鬼子,就该这么干,杀的好!
……
瓢虫号上的国府外交官热泪盈眶,北苏州路上的市民们更是高兴得快要疯掉,激动人心的时刻要到了。
谢晋元在广播中喊了声开始行刑,只见对面北苏州路上,只见雪亮的聚光灯下,那一百名神情冷酷的老兵便从腰间抽出刺刀,再把磨得无比锋利的刺刀递给了身边的新兵。
那一百名新兵接过刺刀,却有些犹豫。
只有几个最勇敢的新兵将刺刀横到了鬼子战犯的脖子上。
南苏州路上的民众见状,便纷纷开始给行刑的新兵加油,刚开始时,市民的叫喊还杂乱无章,但是喊了几声之后,就汇聚成了整齐划一的一个声音。
“杀!”
“杀!”
“杀!”
……
江城,士林官邸。
听着收音机中传出的巨大的叫喊声,常凯申和一众心腹幕僚不禁有些动容,这个声音……
索菲娅的声音响起。
谜底很快就被揭开。
“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听见了吗?”
“这是聚集在北苏州路的淞沪市民发出的怒吼,也是他们对这些两手沾满无辜平民鲜血的刽子手的控诉。”
“战争应该是两国军人之间的厮杀,不应该波及平民。”
“可是这些卑劣的日本军人却将屠刀对准了中国平民,他们在淞沪通往金陵的一路上制造了无数的惨案,他们在金陵城内更是犯下了令人发指的反人类罪行。”
“所以他们真的不是伤员。”
“他们都是战犯,他们理应被处死。”
“他们甚至应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听到一个洋人都在不遗余力的谴责日军,常委员长感觉如果再不过问几句,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金陵那边,真的很严重?”
“回委座话,好像是挺严重。”
钱默尹说完之后又暗暗腹诽,你不知道?
特务处的人第一时间就向你报告了好吧。
只是你装不知道而已,你根本不在乎平民死活。
“这样的话,让中央通讯社写几篇稿子。”常委员长道,“还有各家报纸也跟进,多少谴责几句。”
第157章 割开这些畜牲的喉咙
常委员长只想谴责几句了事。
淞沪独立团这边却动了真格。
在同胞的鼓舞之下,终于有几个新兵克服了杀人的恐惧,一手摁住鬼子脑袋,另一手握紧刺刀使劲的一抹。
只听“噗哧”一声,几个鬼子的脖子上便剌开一道血槽。
旁边的老兵再揪住鬼子脑袋往后一扯,那道原本并不显现的血槽顷刻间便如鱼嘴般裂开。
随即一股股的血箭便从鱼嘴飙射出来。
“漂亮!就这么干!”苏州河对岸的上万民众顿时爆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那巨大的声浪直达数公里外。
……
躺在病床上的前田律也听到了欢呼声。
“可恶!”前田律脸上露出耻辱之色。
正给前田律削苹果的羽田一郎便说道:“参谋长,遭到处决的都是陆军马鹿,跟我们海军可没有什么关系。”
“胡说!”前田律斥道,“海军和陆军之争是内部争斗,但是帝国军人与只那军人却是国战,面对只那军,帝国海军和陆军的勇士理应同仇敌忾,而不是嘲讽甚至于落井下石。”
“可是,这些陆军马鹿确实有些过分。”
“他们在往金陵攻击前进的路上,以及攻入金陵城之后,确实杀了太多平民,这些可全都是反人类罪。”
“八嘎!”前田律气得当场爆了粗口。
“什么反人类罪?哪有什么反人类罪?”
“他们杀的也不是平民,是只那军人!”
“哈依!”羽田一郎也不跟前田律争,只是将刚刚削好的苹果递过来,说道,“参谋长,请。”
前田律却没心情吃苹果。
……
冈本季正此刻也没有心情喝咖啡。
推开咖啡杯,冈本季正板着个脸对鲍代真说道:“总董阁下,我必须得正告你们,公共租界在最近数月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违背之前承诺的中立条款……”
“不不不不,冈本先生,请稍等。”鲍代真道,“你说我们已经违背了中立条款?却不知道我们违背了哪一条规定?”
“你们在暗中给淞沪独立团提供了大量的支持。”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此前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淞沪独立团既不愁吃,也不愁穿,甚至还可以从公共租界获得香烟、毛巾、新鲜蔬菜以及水果等补给,没错吧?”
“这个倒的确是事实,但这跟我们没有关系啊。”鲍代真一摊手说道,“我们的中立条款并没有禁止平民往来贸易,毕竟,公共租界一百多万人口呢,都仰赖郊区平民的蔬菜水果供应。”
“那你也不能由着他们给淞沪独立团送物资吧?”
“真是抱歉,公共租界以外区域,我们并没有执法权。”
冈本季正顿时间语塞,因为鲍代真的话逻辑上没毛病,淞沪周边的平民拿着自家种的蔬菜以及水果跑到公共租界来做生意,他们不仅不会阻止,还会无限欢迎。
因为公共租界原本就是个自由港。
然后这些小商贩从租界买到香烟、毛巾或者其他物资,再去四行仓库跟淞沪独立团做生意,公共租界也确实管不着,因为四行仓库并不属于租界,租界巡警并没有执法权。
当然了,只是表面上没有执法权。
实际上,租界巡警经常越界执法。
所以说,如果公共租界真的想要切断四行仓库的供应,那真就什么都进不去,就连一根毛都送不进去。
真正让冈本季正生气的也是这个。
公共租界明明可以做到,却不作为。
但这个事没法摊开来说,它见不得光。
这时候,守在窗前的日军武官忽然说:“冈本先生,只那人那边出现了问题,行刑已经暂停。”
“是吗?”冈本季正当即起身。
鲍代真也赶紧起身来到了窗前。
还贴心的让人送来两具望远镜。
……
北苏州路上这边确实遇到了麻烦。
有胆子杀人的仅仅只有少数新兵。
大多数新兵还是不敢对鬼子下手。
任凭监刑的老兵怎么打骂都没用。
就在这个时候,广播里忽然响起另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心里面害怕?下不去手?”
“想想你们的爹娘!”
“想想你们的姐妹!”
“想想未来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