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开局误认吕布为岳父 第210章

作者:张菇凉

  张辽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值此乱世,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别便成永隔,其实我还很多话想跟你说都没来得及,所以,做兄弟的,有什么话别藏在心里,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说,不要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才来后悔……”

  说完,张辽转身看着曹性他们几人,眼眶湿润,声音嘶哑的问道:“我们是兄弟吗?”

  这一问把曹性他们仨给问懵了,几人面面相觑,都默契的认为张辽应该是伤心过度吧,宋宪率先开口道:“文远,你说的什么胡话,我们当然是兄弟。”

  张辽沉沉点头,“我也相信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从关中到中原,我们一起血战了多少回,所以……”

  张辽环视着三人,语重心长的问道:“你们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三人这下断定,张辽肯定是乱了心神才会胡话不断,但现在好像真没什么话要说,只能讷讷摇头。

  张辽咬着嘴角,苦笑着摇了摇头,“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让我跟稚叔说说话。”

  曹性他们也跪足了一整天,虽说大家都是武人体魄,可毕竟比不得辽神,已经很疲乏了,他们叹了口气,缓缓起身,之后对着张杨的灵位鞠躬作揖三拜,最后才不舍的离开。

  直到整个大厅里,只剩下张辽一个人的时候,泪水再次从眼眶涌了出来。

  其实张辽这样的铁血男儿对眼泪是极其陌生的,上一次哭的时候,还是当年在雁门鲜卑劫掠杀了他的爹娘。

  今天,他好像把这么多年积攒的泪水一次性给释放了出来。

  “稚叔,大家都是兄弟,多少年来患难与共,多少次身陷重围也悍不畏死的并肩作战,我不想杀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逼我,为什么!”

  张辽歇斯底里的怒吼,右拳狠狠地击打着自己的胸膛,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稚叔,你教我,你教教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兄弟,不想再有人死了,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这一刻,张辽承受的痛苦,只有他自己能明白,不能与外人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过的一直很压抑,但没办法,他身为一方主帅,一人身系三郡安危数万将士的性命,还有吕布的厚望,他不能感情用事。

  今天在张杨的灵位前,终于还是没忍住的宣泄了出来。

  他抱着张杨的灵位,哭的像个孩子。

  最后,他直接侧倒在了一旁,目光有些呆滞,抱着张杨的灵位喃喃道:“就算允文手段过激了一点,他们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说,那小子还不敢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绝路,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们都可以置之不理吗……”

  张辽就这么在大厅内,呢喃自语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或许,他也期待故人入梦吧。

  ……

  温县,张府。

  作为县丞的张汪,其实府邸并不算大,也就是比寻常的富户家要大一些,年俸禄两百石而已。

  一个县里,上有县令、世家豪强压着,同级别的还有功曹史、县尉、少府等等,当然是实力有限了。

  不过对于张汪而言,眼前这一切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原本曹操是要他老命的,要不是司马家全力相保,同时司马懿亲赴河内除了张杨,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不容易啊。

  欠了司马家一个大恩,张汪自然是打算以后好好报答的,反正自己也是司马家的门生,以后自然唯他司马家马首是瞻呗。

  至于其他的,张汪也不敢再有过多的想法了。

  曾经他是想过自己有机会做一个县令的,眼下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

  就算是司马家,能从曹操手里保下自己的命也是出了大力气,再想谋官,那就是异想天开。

  除非,自己能跟司马家绑一起。

  不过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司马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张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张汪还是拎得清的。

  “大人,有你的信。”家丁跑了进来,捧着一面被火漆封好的帛布。

  “拿来。”

  张汪随手接过后,家丁便转身离去,他小心翼翼的揭开火漆,深怕弄烂了帛布。

  这个年代已经有纸了,但纸的质量极差,根本无法书写,大多数时候是用竹简的,就连那些书籍都是记录在竹简上,很多世家大族转运这些书籍甚至需要用马车来拉,所以有了学富五车的成语。

  而能够用帛布作为传信的,那必然是非富则贵,寻常的世家都舍不得呢,张汪当然要谨小慎微了。

  这个年代的人,看信都有个习惯,首先看落款。

  当张汪看到小侄林墨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就倏然跳起。

  林墨?

  怎么可能是那贱民的信!

  我先前写了多少封信给他,他都没有回复过我,怎么这会想起给我回信了?

  张汪甚至觉得是自己眼花了,重新拉扯着帛布,终于确认是林墨的名字后,他赶忙跑到一旁将虚掩的门给关上,然后才转身回到台案前看信。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对眼前的信有些敬若神明了。

  三年前,他对林墨还是嫌弃的要断了往来,如今,这个年轻人已经是天下闻名,就连曹操为了他都能把自己丢入大牢去。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帛布,上面的内容还没看完就足以让张汪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林墨要来温县,要来找他,希望他代为引荐自己去见曹操,这几年他在吕布那里已经待不下去了。

  嘶,这是真的吗,那贱民不是跟吕布的女儿成亲了?

  怎么信里会说的如此不堪,莫不是当真受了吕布的胁迫无法抽身?

  那过去几年都没来找我,现在就能来了,现在吕布就不胁迫你了?况且,你在北国,怎么来温县啊?

  继续看下去,让他更激动的内容来了。

  林墨已经跟着吕布去了青州,趁着吕布与袁尚在夏津大战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随后一路策马狂奔到了黄河,搭上了一艘商船,这艘商船是直达长安的,他会在温县这个渡口下船,预计本月二十三日抵达,前后相差不超过两天,请叔父到渡口相见。

  张汪双眸扩张,嘴巴长大到足以放进一个鸡蛋,“真……真的要来了?”

  张汪虽说对北国不了解,可他对黄河这条航道还算比较清楚的,因为距离温县三十多里外就是黄河渡口,经常有中原货商到司隶州走货的会从那里下船,拿到温县贩卖。

  其实在董卓之乱前,这条航线是可以抵达帝都洛阳的,中原商贩把货拿去洛阳卖,再采购一些当地特产回去卖,以此获利。

  不过关中凋敝后,这条航线就基本到河内就停了,再往上游会有被打劫的风险。

  “对对对,那贱民还是有点脑子的,从夏津想到河内温县,除了走水路其他的办法根本行不通,不笨不笨。”张汪激动的喃喃自语。

  从夏津到温县,沿途要经过袁尚和曹操的防线,且不说那些关隘的军士看不到户籍手牌不会放行,光是沿途的山匪也能要了林墨的命啊。

  所以,唯一可能平安抵达温县的办法就是水路,混入了商船后户籍手牌的问题就不存在了,同时还能规避山匪。

  当然,沿途也会有曹袁两方人马在渡口拦停,不过大多数不会对商人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只是为了收取漕运的税赋而已。

  多那么一两个人,那些收税的官吏根本不会起疑。

  好个林允文,这唯一进入温县的路都让你给找到了,了不起!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时期,黄河的水运商道远比长江的要繁荣。

  事实上,在唐中期以前,黄河的漕运一度是鼎盛的,因为往前推的政治集权多在关中与中原,俱为黄河沿岸。

  这就决定了黄河这条航运的繁荣程度远非长江可比了。

  后续的凋敝原因有两个,第一是河道积淤摆动,形成地上河,很多地方都无法通船;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从安禄山作乱开始,契丹崛起,导致集权中心开始南下,自然商贸也会随之凋敝的。

  张汪大口大口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林墨要来了,自己的命运必定会发生惊天之变。

  先前以为自己这辈子的巅峰就是县丞了,现在,太守不过分吧?

  就凭曹操对他的执着,进入许昌做个朝廷九卿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越想越激动的他甚至决定,只要林墨到了,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先安排春华跟他生米煮成熟饭,没有这层关系,怎么确保自己的未来?

  要不要告知司马家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后,张汪立刻就打消了,绝对不能告诉他们。

  自己作为司马家的门生,若是司马家想壮大,把林墨拉拢了,自己所想的一切可就要大打折扣了呀。

  对对对,保密,千万保密!

  张汪赶忙把帛布烧了,看着变成灰烬的帛布,他才终于放松的笑了起来。

  “人生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想不到我曾经看不起的贱民,竟然还能成为我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你爹当初救我一命,你呢,也要成就于我光大张家,看起来,上辈子你们林家欠了我不少啊,哈哈哈……”

  从头到尾,张汪都不认为自己对于林墨有任何的亏欠,哪怕林家救过他的命,当时也不过是一时激动才答应了那场联姻。

  这个时代的人,成亲从来就是门当户对,你说你一个贱民配我张家,真怨不得我悔婚啊。

  虽说张家不是什么大世家,可要是传出去我给女儿找了个贱民做夫婿那不是给让人笑话吗?

  事实上,当初告别了林墨的父亲他就后悔自己答应的太草率了,悔婚的念头又不是一时兴起。

  只是没曾想,兜兜转转还是要接纳那贱民,不过现在他已经配得上春华了,毕竟兰陵侯嘛。

第二百零四章 瞒天过海,杀戮开始

  “刚问了下商队的领队,明天正午就能到温县地界。”赵云走到吕布的身后禀报道。

  他们两人都是穿着最朴素的粗麻布衣,除了仪表威猛,确实再没有半分昔日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将军风采。

  吕布‘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跟林墨估算的时间大差不差,明天是第十六天,多了一天是因为沿途税吏的刁难,所幸没有误事。

  “子龙,明天动手的时候不要犹豫。”吕布背对着赵云,声音很低沉,但不难听出他那颗躁动的心在蠢蠢欲动。

  “温侯放心。”

  赵云的目光很坚定,“他们并非无辜百姓,不过是鱼肉一方的官吏,杀了也就杀了。”

  吕布没再啰嗦,他知道赵云心里其实并不想这么做的,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如果可以,他甚至都不想离开九原。

  况且,这一次行动的只有他们两人,赵云若存了一丝妇人之仁,便有可能把两人都陷入绝境,相信他是拎得清的。

  站在船头的吕布感受着河风拍打着脸庞,这十几天他每日都是度日如年的,心心念念的就是要给张杨报仇,甚至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当然,这里头除了报仇的想法压的他睡不着,还有一个北方人的通病在里头,他们大多是会晕船,人中吕布也不例外。

  在湍急的黄河行了半个月,人中吕布都要给晃荡的吐了,这种状态下站直身子都不容易,真不知道甘宁那小子怎么在水上讨生活这么多年的。

  他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林墨要在如此窘迫的情况下,还花上一笔钱让甘宁练水师了,连他自己都受不了,更别提麾下的将士们了。

  要不是因为在夏津渡口的时候就让这支商队把船上的货物全部都扔了,按照以往的船速,加上沿途渡口的停靠,通常一趟是要跑三个月的。

  那样,估计还没到温县,吕布自己就要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