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农家一锅出
朱樉受不了了,答应弟弟给予其绝对帮助。
“二哥说得是,咱也去瞧瞧,从二哥那里路过,从咱那回来。”朱棣表示支持。
“我呢?”朱橚最小,他是吴王。
“你那里有大棚。”包括太子朱标在内,朱橚的四个兄长一起说。
朱闻天在旁边听着、看着,他明白怎么回事儿,朱橚是朱元璋和马皇后生的最小的儿子。
朱元璋不允许这个儿子到边关,怕出事问题,长子为太子,小儿子是后手。
其他的儿子都没有跟马皇后生的儿子亲,但这个吴王触动了其他一同打天下的人的利益。
“我说我想跟着去看看,里长去不?”朱橚缩缩脖子,你们作甚?欺负我这个弟弟是不?
“诸位殿下若得陛下允许出去,下丘村自然要派人跟随,太子无法离开,代太子看好诸位。”
里长未直接说去还是不去,得问朱元璋,朱元璋说行,下丘村必须一同。
……
“呃~~吃撑了,炸茄盒真香,全是肉哦!下午去哪玩儿?”朱橚饭后打着饱嗝惦记着游玩。
平时他出不来,最多到居必七,好不容易跑出来一回,不想立即往家赶。
他的兄长们互相看看,一同瞧向里长。
“去胭脂岗那里的集市瞧瞧?”里长提议。
胭脂河就是从胭脂岗挖出来的河道,历史上人家工匠知道需要有路,故此掏空一处地方却不弄掉上面的,成了天生桥。
天生桥非天生,乃人为,方便两岸百姓过人工河,工匠做事考虑周全。
历史上只有一座天生桥,因为不好保留,那得人为弄出来拱形结构,还是在挖河的情况下完成。
现在上面有四座石头桥,采用火药爆破,难度系数降低。
百姓从桥上过的时候十分谨慎,一辆车拉的东西多了,要卸下来,分开送过去,怕经常走重量大的车会塌。
百姓的智慧是生存的智慧,他们绝对不会一大群人同时上桥,桥两头若是大集的时候人多,得分着过。百姓们懂得最朴素的道理,桥坏了往后只能绕很远的路,大家必须维护好规矩。
“朱里长,下午集市还有人?”刘伯温记得乘船来的时候,路过此地问过,早上有,物候没有。
“诚意伯,眼下农忙时节过去,百姓们得了空闲,年前能卖一天是一天。
胭脂河那里的通道有向上的台阶和临时停靠的位置,像歙县、宣城等地,他们需要把大量的文房四宝送到南京。
其实都被咱们给买了,不过咱们不买那种要价高的东西,咱讲究实用性。
咱也有文房四宝店,砚台其实就是个石头的密度和内部结构问题。
一部分好砚台是咱用窑烧出来的,下墨快却不费墨,存墨久而不干涸。
跟砂纸目数有关,说白了后,就发现那些神秘的说法其实是无知而已。”
里长直言不讳,很简单的道理,最好的砚台是下丘村烧的。
砚台最好的其实需要具备两种属性,研磨细腻、保湿,是物理学的问题,那便按照物理学来进行。
下丘村在窑里烧出来的砚台比自然的好,不过下丘村不炒作这个。
包括墨,下丘村也开始做了,墨锭保证没有做几年才做出来的那种好,磨的时候墨锭损耗多,因为密度不够大。
但它成本低,非常便宜,几文钱一块机制墨,天天写,半个月够用了,一般孩子们练字,两三个月一块。
对正常的大明百姓,下丘村不追求品牌价值,往后机制墨需求量大,更便宜,包括毛笔、纸。
若换成针对外销或大明富贵人家,呵呵……让你们看看啥叫精品,一块墨不卖个几百贯都是瞧不起人。
里面要添加各种珍贵的香料,毛笔的毛是一根根用显微镜选出来的,砚台一律微雕并镶嵌宝石。
“我就比较无知,给我一套让我无知的文房四宝。”
刘伯温不晓得背后的情况,他就想物质一把,不,无知。
“成吧!给你。”里长好说话,宝石都是从和林拿回来的,碧玺。
憨憨说了,碧玺这东西不值钱,好的确实难以获得,但造假没问题,凭借现在人的技术,分辨不出来。
比如把无色变有色,把杂色变纯色……
“说好了哦!”刘伯温高兴了,他已经不在乎东西的价值,他就想看好看的东西。
于是队伍向着胭脂岗的集市出发,河两岸为陆路,河中自然为水路。
陆路东边修到了秦淮河东边支流的地方,而西边一直修到了下丘,就沿着河、湖、湖、河修。
即两河两湖沿岸,陆路修得不错了,能够直通下丘村,当初朱闻天的布局。
因为眼下的这条路不仅仅是水路的问题了,沿途百姓需要走陆路,不可能没事就上船。
这条路可没白修,百姓出行方便,百姓自己还会维护呢!
……
“路上铺的全是好砂石啊!应天府做得不错。”朱标来到地方,一看脚下,全是压好的石子路。
“是应天府教化好!百姓自己就给压成这样。”里长笑着说。
朱标瞬间明白,应天府没出力,是百姓发现有路了,而且石头不值钱,本地就这样的石头多,顺手给补补,尤其是雨天。
第731章 定价必争经济论
朱闻天看着路,跺一跺,心情舒畅。
修桥补路是传统,正常来说,官府只要把路修出来,以后无须再管。
百姓看到路好了,每个人都会维护,非常自觉。
下大雨了,有的地方路面凹陷,百姓看看旁边那么多的石头,就用手抓着一把把地填上,再用脚踩踩。
每一个路过的百姓都如此,因大雨破坏的路面很快就会被修好。
赶上秋收后,有石磙子,百姓一起拿着到路上压一压,因为没有人会继续管他们。
官府修路是一次性的,修完就不理会了,再修不一定多少年之后。
百姓知道,如果自己也不管,那这条路就废了。
百姓也是村子里的百姓,如下丘村般,村子的路被水冲了,大家得去弄石头和沙子来修,不然指望谁?
如此朴实的思想延续到村子之外,大家也一样遵守规则。
就像自己家种菜地,垄沟是用来浇灌的,垄台上种蔬菜,采摘的时候人走垄沟。
哪怕刚刚播种,人需要穿过菜地,也是走垄沟,没有说踩垄台的。
小孩子偷邻居的黄瓜吃,会走沟,然后看黄瓜,没长大的不碰,尤其是带花的,碰了后就不长了。
然后偷的时候用指甲掐黄瓜后面秧,而不是揪秧,因为他们自己家里就这样做的。
是的,偷也得按照规矩来,不能踹了垄台又拽秧,偷和坏要分开。
这属于深入骨子里、灵魂深处的朴素。
尤其是夏后入秋的时候,黄瓜地都打架子,偷黄瓜的人看每个秧,小的没长大的不偷,还能长呢!
然后见到秧子下面有大黄瓜,上面有个麻绳,再瞧瞧,哎呀!眼见贴地了,赶紧把旁边的秧子捋一捋,然后把绳子解开,往上蹿个位置,这样就不贴地了。
因为这种都是用来打种的,离地最近却不能碰到地,碰到就烂,那怎么可以呢?
偷黄瓜的人不允许啊!我偷黄瓜是我要吃,你家种黄瓜的你这几天没管了,没见到留种的要贴地了?
还有你这秧子上面爬虫子了,我给你摘一摘带虫子的叶子,你家太懒了,下次偷都不偷你家的。
这就是当下百姓偷邻居菜地的真实写照,一边偷一边帮忙维护,而且偷够一顿吃的就不偷了,拿回家吃。
还有小孩子偷别人河边种的小葱、香菜。
偷吃的时候看播种密度,小葱挨得近了,就把旁边的拔下来,撸吧撸吧,把外面的一层葱皮撸掉,吃里面的。
香菜呢,要看分蘖,保持主干不动,把最不好的分蘖给掐下来吃。
即,百姓偷农作物的行为不对,造成的伤害却非常小,就是当成自己的地来采摘,有的时候还帮你把架子固定下。
所以偷别人家的菜地……是不对滴!
……
“果然人多,今日进腊月,百姓想换什么?”刘伯温询问,他确实不懂。
这跟他以前所接触的事情不同,他从小就是官宦子弟。
看资料就知道了:刘基自幼博览经史及天文、历法、兵法、性理诸书,尤精象纬之学。
自幼啊!下丘村的那么多孩子,哪一个敢说自幼学了什么的?
“诚意伯,本地的人其实不是想换什么,而是他们想要对自己生产的东西有一个合理的定价。
定价权才是最重要的,朝廷没有专门管理,下丘村也不管,因为更多的人在交换的时候观望。等一等就好了,当大家互相之间难以达成一个统一的协定时,官方介入才是最好的时刻。
所谓的官方指得是军事实力强大的一方,谁的武力强,谁就拥有了一切。”
里长对刘伯温说,其实也是说给其他人,尤其是太子。
按照憨憨的说法,阶级始终存在,贫富定位门楣。
每个人的出身不同,能力不同,就决定了社会地位的差别。
当然,这是憨憨对村子里的人教育,对外不是,对外的时候应该说,只要你努力,只要你遵守道德和律法,你就能成功。
“要价格作甚?”刘伯温还是疑惑。
“南京城需要大量的东西,商人到此收购,百姓如果不能确定价格,会被商人欺负。
故此百姓在集市上相同的东西凑在一起卖,互相之间串通好,商人来收,价钱低了他们不卖。
加上有秦淮河,商人若联合起来压价,百姓自己找船去南京。
明年在此放一个百货商店便可,这边有的村子人口少,无法支撑一个百货商店运转。”
朱樉跟着说起来,他忙着百货商店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