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农家一锅出
再说得简单一些,一张纸上印三种不同颜色的图,在没有打印的情况下,需要印三次。
提花看花色,然后组合,其实是一道道数学题。
提花的花色能有多少种,看你数学的基础了,别人如何朱闻天不管,反正他能轻松做出来几十种花色的排列。
这种提花,只要基础组建能够支撑,之后属于编程问题。
通过编程计算,朱闻天能够在一张布上写字和绘画,他不需要亲自操作,把程序给出来即可。
甚至都不要人工操作,他能制作八音盒,那个就是一种编程。
水力驱动的情况下,按照八音盒的理论,他把一个个部件设计出来,就能够绘制图案了。
提花的每一种花色都很值钱的,因为织工没那个数学功底,他们依靠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来把图案想像出来,然后操作。
理论上来说,在不会识字和数学的情况下,一个织女她能够发明出很多种组合,她的逻辑思维能力要很强很强。
尤其是一些绣工,绣一片荷塘景色,她能把荷花、荷叶、岸边垂柳倒影、水中金鱼都给绣出来,包括阴影的部分。
她其实识字很少,更不会稍微复杂一点的算术。
她就是凭借自己的天赋把这个计算出来,她知道她的针线是什么。
所以刺绣才卖得那么贵,从古至今。
如果给她更多学习的机会,她必然会超越。
因此提花织布是程序,而刺绣是艺术。
即,用这套提花设备织出来的布,永远不会是最顶尖的,却是最适合大众的,因为便宜。
配套的工艺则是棉线的染色,把不同色彩的线,按照一定规律加入到织布中去,就能出现漂亮的花纹。
想赚钱的富户纷纷购买,拿出来保证金,之前还喊穷呢!一上午就收到了三十万贯的钱。
“到晚上能超过五十万贯,甚至更多,咱相信,这仅仅是他们拿出来的一部分。”
朱标坐在桌子边,听取汇报后,还是遗憾,自己一个太子,居然比不上河边的那四个处理棉花的‘架子’。
“其实就是信任的问题,这还是因为咱们打北元胜利了,消息传回来。
信任的建立是最难的,尤其是对于朝廷来说,想毁掉又非常简单。
很多事情百姓要看结果的,除非是变戏法,否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当然宗教是另一种手段,他们没有眼见为实,都是如是我闻。
如是我闻说直白了就是我听说的这个事情,之所以能够蛊惑人心,在于其有故事性。”
里长不想让太子跟百姓之间产生一种对立关系,那是错误的。
百姓应对你太子的时候其实根本不是你个人,甚至太子,而是陛下和大明的朝廷。
与别人信任下丘村是不同的,应天府、宁国府、太平府,下丘村的名望是付出,是带着很多人赚钱。
朝廷不是,朝廷要树立一种绝对的信誉,洛阳的合作正是这样的机会。
换个说法,太子北巡,关键在于沿路安抚百姓,越是到北边,越是到元朝刚刚退去的地方,越重要。
一旦过了陕西,就是最后北元曾经的地盘了,百姓不知道谁是谁,只晓得过日子。
安抚百姓、帮助百姓,是此行的目的,也是最难的。
“里长,有你们在,本宫不怕。”朱标听里长说,自己也想透彻了。
对,这一路必须安抚百姓,那么怎么做?自然是带着百姓过好日子,给百姓出主意。
谁有这个能力?不同的地方环境都不一样,在福建一年两茬收获都是正常,在陕西及更北的地方则不行。
若没有这种帮助,人家百姓还是过原来的日子,有一天别人打回来,只要不打他们,他们无所谓的。
这便需要改变了,同样的情况下,得让刚刚归入大明的百姓认可朝廷,指点他们多收入,生活好起来。
显然,父皇当初就非要‘绑’着下丘村跟自己过来,便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朱标一时间想了很多,再看向下丘村的队伍,依旧那般整齐,所有的人吃东西的时候都是看向各个方向。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然后……
“给,蛋,变多,尝,看,嘿嘿嘿嘿!”一串烤的鸡蛋递过来,后面是憨憨的笑容。
朱闻天察觉到朱标情绪不稳定,眼圈红了,怎么红的他不管,他得把对方的情绪纠正过来。
“谢谢憨憨!”朱标回归现实,接过鸡蛋,怎么看都觉得不对。
不等他问,里长出声介绍:“把鸡蛋和淀粉放到一起搅拌,加水,加点碱,去了蛋黄,蛋黄做药了。
然后装进一个蛋状的模子里,稍微加热,就成了一个新的蛋,打开模子,再烤一下,便是现在的样子。
一个鸡蛋能做出来两个,卖的时候比一个鸡蛋的价钱低,大家就爱吃。
其实百姓吃烤的东西就看大不大,不管其他的,而实际上,淀粉和面粉可以辅助。”
“就是说这是骗?”旁边的余用中看看手里的一串儿实蛋,是半个鸡蛋,现在看来是四分之一个鸡蛋。
“哪里骗了?有人问,告诉他们一个鸡蛋做两个,加了淀粉,愿意买就买,不买不强求。”
朱樉不认为骗人,居必七有便宜的酱,做酱的时候往里加面,面比豆子便宜。
百姓知道加了什么,却依旧愿意买,因为价钱低,吃着也是酱的味道。
“秦王殿下所言甚是,吃着口感好呢!像吃冻儿一样。”余用中立即换个态度。
第481章 买卖公平因军队
余用中说着看自己的人手,洛阳县的衙门在忙碌,富户们要租山,凡是官府的山都能租。
种粮食的地他们知道不允许改种棉花,只能上山。
租金不高,比佃田地少很多,按照面积来计算,如果是果树林,那么就贵一些,结的果子归租的人。
种棉花要浇水,顺便把果树帮着浇一浇,该剪枝的剪枝,明年有好收成,果子卖钱。
交了钱的人跑到洛水边看风车,织女们仍然在此表演,顺便练习,之后她们要教授其他人,赚工钱。
午后阳光暖和,朱标等人摆了桌子坐在河边喝茶。
“二德子带人去建大棚了?”朱标没看见朱二德,随口问一下。
“是,王艺千等人盖大棚最熟练,今年北平那里建不了了,大量工匠被抽调出来,四川会有。”
里长有一点点遗憾,更北面错过一年。
朱标颔首:“咱收上来的保证金如何用?”
“太子殿下,其实是这样的,保证金不应该用,只能放着,理论上咱没有支用的资格,哪怕放贷也不行。
一旦挪用,便会产生无法退还押金的金融危机与信用危机。
以后要规范,不过这次咱们拿出来打造机器,借他们的钱用一下。
冬天把河道清理一番,再把路修修,不然钱放在那里浪费。”
里长先把对和错讲明白,保证金要单独存放,不得挪用。
不是管富户们借来的钱,借钱要支付富户利息,那样的钱可以随便拿来用。
“是这么个道理,以钱生钱的手段啊!可惜规矩有限制。”朱标说着端起茶水喝一口。
“殿下,其实换一种方式,咱们便能用,还不属于管富户借贷,又能让富户努力做事。
当洛阳新的纺织设备成功时,大家赚了钱,咱们放到开封府去。
不与富户直接合作,富户只能出钱入股分红,把这个分红的比例定在大明的借贷利息之上,他们会积极参与。
想赚更多的钱,就需要更多的棉花,凡是能种棉花,并允许种棉花的地方,让他们去种。
当然,也可以是咱们拿着他们入股的钱找人种棉花,这叫股份制。
只能咱们来做,百姓自己想要组织,朝廷必须严查,里面门道很多。”
里长提出个名词,大家一起发财,不过富户不再直接参与进来。
“借别人的钱做买卖,到时候给人分红?”朱标说出自己的理解。
“并不是,那样咱赔了钱,也欠着别人的钱,咱这种是,赚了分红,赔了就没有了。
想赚钱难,想赔还不容易?殿下我给你举个例子。
你弄个纺织行,我入股一百万贯,然后秦王殿下去种棉花,陛下收棉布。
结果秦王殿下的棉花涨十倍,你买来,织成布卖给陛下,陛下压价,价钱压低十倍。
钱就让秦王殿下和陛下赚去了,你回头告诉我赔了,我只能干瞪眼。”
“啊?那你就不会阻止我花十倍价钱买棉花?”
“我说的不算啊!我只能入股等分红,我没有决策权。故此,在没有完善规则的情况下,别人不准照咱们的办法学。
他们不会守规矩的,咱们只是想让钱流动起来,不为了坑人。”
里长摊下手,表示无奈,他没时间去制定规则,更不敢放手叫别人也那么玩儿。
朱标面带严肃之色:“对对,里长说得对,咱们行,换旁人不可。棉布造出来,能卖出去吗?”
他考虑起产品过剩的问题,棉花不占用粮田的情况下,找其他的位置种。
最后大量的棉花被种出来,变成棉布,卖给谁?
“卖给夷人,比如大食人、天竺人、其他地方的人,大食的棉布花纹少,直接弄成白的最好,咱还不用提花了。
其实天竺那里种棉花的最多,咱们跟他们贸易的时候,要计算运输成本与人力成本。
运一船棉布需要多少钱,包括风险成本在内,咱们织出来一匹布给织工多少工钱,织机折旧成本计算进去。
天竺人自己织一匹布用多少成本,只要咱们布的销售价格低于他们自己织布的成本,他们就要买咱们的布。
然后咱们从他们那里买棉花运回来,再加工成布,转手再卖回去。
他们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那么提花技术则非常重要,他们成本更高。”
里长说技术优势带来的利润问题,成本低,让对方不得不购买。
旁边的朱樉跟着说:“有技术真赚钱啊!只是咱们卖过去买回来,多出来的钱买什么?”
“秦王殿下,当地有粮食,咱一船船运回来,到时候大明百姓就可以吃到很多肉了,养牲畜多,需要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