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天师到帝师 第888章

作者:东鸭西楼

  他所处的时空,孔讷不过是个中规中矩的衍圣公,

  而现在的孔讷,说不定能给他带来不少惊喜。

  “新儒家!”

  张异脑海中闪过一个名词,脱口而出。

  “新儒家?”

  朱元璋闻言笑了起来:

  “孔讷在哪?”朱元璋招来属下。

  “回陛下,在扬州!”

  “朕命令你们,用最快的速度,将他带过来!”

  ……

  应天府,早晨。

  许多官员已经起床,他们洗漱之后,开始准备上朝事宜。

  一切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自从皇帝登基之后,他们的日子就是如此,日复一日。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官员们会习惯性,让仆人买一份《日月时报》!

  虽然大家反对报纸,但又喜欢看报纸。

  胡惟庸也是如此,他穿好衣服,顺口问:

  “报纸呢?”

  “老爷,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仆人将一份今天刚发行的报纸交给胡惟庸,

  胡惟庸点开一看,登时脸色大变。

  “孔讷,今日的头版头条,是孔讷写的……”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头版上的标题,十分刺眼。

第526章 天师的都不行,天皇更是找死(二合一)

  《日月时报》的头版头条,很少会出现如此严肃的内容。

  一般而言,除了每年的皇帝致辞,或者大明需要宣布重大的政策,其他时候都是以偏娱乐为主。

  可是一旦出现这种类似的标题,就证明朝廷在传递某些严肃的讯息。

  胡惟庸将报纸看完,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但胸口的郁结,似乎还没散去。

  皇帝用了另外一种方法,来回应他们的请求。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在他们用仁德去绑架皇帝的时候,朱元璋用孔讷的文章,告诉他自己以直报怨的想法。

  马车缓缓停在门口。

  胡惟庸下车的时候,其他官员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他身上。

  大家手中,都有一份报纸。

  他顿时明白,这件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胡惟庸一言不发,走到前边站好。

  “胡相!”

  汪广洋也来了,他回头跟胡惟庸打了一声招呼,还晃动手中的报纸。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孔家那位未来衍圣公,好威风!

  不过他这篇报导,也是正中陛下下怀,恐怕孔家的地位,又该提一提了!”

  汪广洋笑了,面带讽刺。

  报纸……

  这东西出来之后,三年时间,就改变了天下人的生活。

  就连他们这些反对报纸本身的人,其实也离不开报纸。

  有了报纸,许多人的声音可以传播得更远。

  以前如果有人成名,靠的是读书人之间口耳相传。

  可以说士林之中的名声,就等在天下人心中的名声。

  所以,哪怕是皇帝,文人想要让他遗臭万年,也十分容易。

  因为天下人的发声渠道,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这一切的一切,随着三年前的报纸,或者更久远之前,正一道推广简体字开始。

  不过是短短数年,这天下变得他们也看不懂。

  他们可以在路上,看见休摊的小贩拿起一份报纸看的津津有味。

  这本应该是目不识丁的人,却给周围不识字的百姓讲着千里之外的新闻。

  这种情景,落在他们眼中,是充满失落的。

  曾几何时,这些人会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们,去听他们讲述着明显老生常谈的典故。

  也只有到这个时候,他们之中的聪明人才会醒悟过来,当年龙虎山推广简体字,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可是等到他们发觉的时候,这个大势早就已经不可逆转。

  汪广洋和胡惟庸身为天下文人的领袖,他们才能感受到这其中的绝望。

  “胡相,下朝之后,有没有兴趣跟本官去会会那个道人?”

  汪广洋转头,对胡惟庸说道。

  胡惟庸愣了一下,去见张异?

  他们都是斯文人,难道要去打架?

  虽然摸不准汪广洋的意思,可是这家伙这些年,确实在配合自己。

  他无声点头,答应了汪广洋的请求。

  城门口,鸣鞭,官员们开始做好入宫的准备。

  而另一边,张异和孔讷二人,却在春秋学院的楼中,望着正在早练的学生。

  “贫道听人说过,历史是个人人打扮的小姑娘……其实经典也是……”

  张异开口就是一个暴论,把旁边的孔讷雷得白眼连连,不过他仔细一想,却是笑起来。

  这家伙虽然喜欢说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但大抵都算有道理。

  “经典确实有过度解读的趋势……”

  孔讷低声附和张异的话。

  “因为大家本质上都是人,就算不是人,他也不可能讲出超脱那个时代的话!

  圣人没说,或者说不到位的东西,人就会有各种自己的理解!

  当一个人的理解成为主流,那就是所谓的学派!

  只是百家争鸣之时,儒家只是儒家!

  而孔兄现在所面对的,却是一个庞大的,儒教!”

  张异顿了一下,说:

  “当理学出现的时候,儒家作为一个不是宗教的宗教,其实已经完成闭环!

  大家都信奉这个道理,你如今想要将释经权夺回来,这可不亚于新教改革……”

  “新教是什么?”

  “没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张异随口将这个话题含混过去。

  孔讷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说:

  “不管此事成不成,但我就是想要做下去!

  我在应天这些年,跟先生学过学问,也看过你的心血!

  我接受过你生产力的理论,并且相信你描绘的未来。

  可你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你说的未来,没有儒家的位置!

  是因为儒家代表落后的生产力?”

  孔讷转头盯着张异,张异张口,却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好在孔讷本身也不需要他回答。

  “我在应天的日子,除了遇见你,遇见徐老师,其他的时候,都是充满压抑!

  一开始,我以为这份压抑来自于皇权,来自于我孔家随时可能被抄家灭族的恐惧……

  只是这份恐惧消失后,我却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走先祖走过的路,也是你提点我的!

  只是走了几年,我才想明白一件事,那种无形的压力,并不是谁给我的!

  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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