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海余烬
刘芒无所谓，他不欠债，身上几万美刀足够他安安稳稳过上一两年，物流公司的班他想上就上，不想上也没人逼他。
反倒是沃汉贷了上百万刀的款，只能兢兢业业。
一周后某一天，刘芒听说沃汉在上车的时候晕倒了，但无论怎么打急救电话都打不通，周围的人走不开没有办法，只能打电话给公司里跟沃汉最熟悉的刘芒。
刘芒赶到现场时，沃汉已经被搬到休息室，浑身轻微颤抖着，脸上写满了痛苦。
二话不说抱起沃汉就往外面冲，同时使用劲力将其护住以免颠簸造成损伤，意识探入身体探查情况，发现他全身器官都在衰竭，肌肉细胞甚至有溶解的趋势！
到了医院后发现同样是手忙脚乱，整个医院爆满都不足以形容，无数人将医院围得水泄不通，根本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医院是没指望了，只能靠自己。
刘芒想到一周前遇到的科力，他说那种高能面粉有效，去试试吧。
再次来到废弃工厂，他发现科力不少小弟同样犯病了，但情况远没有沃汉这么严重，听他们说，是那种高能面粉救了他们的命。
发现刘芒到来，科力立马谄媚地迎上来“刘先生有什么事需要小弟办理吗？请尽管开口，我科力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
放下沃汉，刘芒立即吩咐道：“我朋友感染那种病毒发病了，你说那种面粉有效，快拿来试试。”
科力自然马上照办，只是虽然这种高能面粉生吃也没问题，但沃汉已经昏迷过去，完全无法下咽，急得他汗水长流。
刘芒接过面粉直接灌沃汉嘴里，再灌入水，手在他肩上一拍，以细致入微的劲力操控着沃汉将面粉咽下，重复好几次，足足让他吞下了一公斤面粉。
科力欲言又止，他想说这面粉吃三百克就差不多了，再多不仅胀肚，还难以消化，纯浪费。但刘芒动作实在太快太顺，他没来得急说。
再次以劲力加速沃汉的消化过程，刘芒收手站起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沃汉的情况逐渐平稳，高能面粉的能量在不断游走全身，补充、修复着枯萎损伤的细胞，生命危险已经去除。
此时，他才有时间查一下发生了什么。
一周前报道的病毒远没有这么高的毒性，一般第一次发病都不太严重，感染者起码要一周时间才会逐渐出现危险。
但沃汉明明是第一次发病，为什么当场就要死了？
打开手机，开篇就是“未知病毒强力变异植株出现，毒性猛增上百倍！”，点进去仔细查看，刘芒发现这种才出现的变异植株已经将两万多人置于死地，基本发病就是死，除非得到高能药剂注射。
当天下午，联合国发布声明，将这种病毒的原始植株命名为R病毒，号召各国开启了全球抗疫的浪潮。
在越来越严重的疫情中，科力主动发放了库存的高能面粉，直接免费发放，为抗疫贡献自己的微薄力量。
面粉不是药剂，不能直接注射，必须通过消化系统进行吸收，但目前的变异植株致病会直接导致昏迷，没有专业手段，普通人很难让昏迷的人吃下东西，强行灌有极大的可能堵塞病人呼吸道导致窒息而死。
所以，高能面粉对致病者已经很难起作用了。但没致病的人也能依靠多吃这种面粉提高能量储备，提高在致病后存活的几率，倒也不能说完全没用。
R病毒还在高速变异中，目前的致死率已经高达8%，科学家们束手无策，除了输液加大能量供给，依旧没有任何有效杀灭这种病毒的手段。
R病毒诸多变种基本是通过体液传播，部分变种可以通过水传播，可是在水中存活时间都很短，预防依旧是最为有效的措施。
又是两个月过去，全球都已经被R病毒折磨得快崩溃了，R病毒经过多次变异，致死率已经达到惊人的10%，且全球近一亿人都感染了这种病毒，不知多少小国直接就在这场疫病中崩溃了。
直到这天，公元2015年1月，一种最新型的R病毒变种出现了。
这种病毒不仅可以通过体液，通过水流传播，最可怕的是，竟然还可以通过空气传播！且在空气中存活时间达到惊人的三个小时！
发现的时候，这种病毒已经在世界各地都有出现，再如何防也防不住空气的流通，预防，已经无法制止病毒的传播了。
新闻中，国际上将这种R病毒的超级变异植株称为RR病毒，当然，一样是束手无策，且输液已经无效了，一切都看个人体质，绝望，开始在世界上蔓延。
刘芒早就将沃汉和卡麦尔接到废弃仓库那里跟科力等人一起隔离，这里有剩下的几十吨高能面粉，食物、饮水等生活物资也非常充足，而且只有刘芒有手段让发病的人吃下面粉保命，所以，科力手下20多人同样也住到了这里。
看着墙上电视播放的新闻，看着发言人麻木绝望的眼神，卡麦尔突然对刘芒说道：“刘芒老弟，一直没问你，你有多久没回函夏了？”
相处了近三个月了，他早就发现刘芒虽然是函夏人，但对函夏的了解确实比较落后，他猜刘芒或许也是漂泊在外挣扎求生的人。
所谓的遇到海盗身份证明近失肯定是假的，有如此本事的人怎么会被海盗抢劫，或许，是真的没有可以说出口的身份吧。
刘芒低头不语，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卡麦尔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RR病毒已经没有什么有效的防御措施了，以前感染过R病毒的人同样会受到RR病毒感染，在这里隔离已经没多少用了。你或许有你的故事，但这种情况下，还是回去吧，你对这里没有归属感，无论如何，至少不要死在异国他乡啊……”
他的语气悠远而绵长，眼中回忆与痛苦交织。
“函夏支援旧金山防疫物资的一艘货轮将在今晚18点启航回程，现在应该还停在西岸港口吧。趁着RR病毒还没大范围扩散，回去吧，这或许是你唯一的机会了……RR病毒将会对现有的社会结构造成巨大冲击，谁都无法保证自己能活下来，再不走，或许就走不了了。”卡麦尔对今后的情况有所预料，但，无疑是悲观的。
“你是函夏人，函夏的货轮会让你上船的，这个国家对于同胞向来是从不放弃的，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他们都会愿意带你回家。”
刘芒沉默，他自然知道函夏的风格，要走绝对没问题，但是……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刘芒担心这些个心地善良的朋友，虽然认识才三个月左右，但他们确实凭真心打动了刘芒。
卡麦尔、沃汉、科力相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道：“这可是我们的国家，我们还需要你一个外国人操心吗？哈哈哈哈！”
言语间虽有担忧，却也充斥着对自己国家的信任，他们同样相信，自己的国家即便有再多的问题，也绝不会放任人民死于病毒。
他们日常骂亚美利加这样不好那样不好，但，这是他们的国家，他们相信，或许他们会死于抢救无效，但绝不会死于无人问津！
刘芒释然，是啊，这可是他们的国家，哪里需要自己为他们操心？
而且RR病毒无法再以输入能量的方式降低危害，他留下也做不到什么了，对于病毒，他同样毫无办法。
我，确实该到函夏看看了，刘芒看向窗外，那里，能是我的容身之处吗？
第83章 水下的阴影】
走之前，刘芒使出全力运用精妙的劲力控制为卡麦尔三人梳理了一遍身体，配合高能面粉，让他们每人至少有了200kg的力量，既然体质好的人更有可能在RR病毒之下活下来，以他们如今的体质，或许真的能扛过去。
RR病毒的传播已经无法有效遏制，全世界绝大部分人必然会感染这种病毒，也或许，所有人都跑不掉，反正卡麦尔他们是绝对跑不掉的，刘芒自己也是同样。
但他不担心自己会死在RR病毒之下，960吨力量的体质不是开玩笑的，这可不是七龙珠世界，随手灭星的超级赛亚人都能死于病毒性心脏病。
一般来讲，有个十来吨力量的人都是神仙了，你不能指望病毒能杀死神仙，就像不能指望AK能打下宇宙战舰。
而最为神仙的刘芒，此时却被两名普通士兵拦下了。
“同志，我理解你身份证明丢失的痛苦，但这不是你拿假证欺骗我们的理由！”一名士兵昂首挺胸将假证退给了刘芒。
TMD，我就知道，科力区区一个小帮派头领，怎么可能有能力侵入函夏的系统修改信息，这狗屁证件，只能在当地骗骗人！
刘芒回去把科力再打一顿的心思都有了，这小子，还说自己办事儿靠谱，离谱还差不多。
“同志、同志，我真的是函夏人啊，证件是假的，我人总不是假的吧，我真是丢了证件没办法啊！”刘芒试图解释。
“我知道，所以请您报上自己的姓名以及身份证号，我们会核实您的身份！您请放心，我们函夏的户籍系统完善无比，20年前就不存在没有身份的人了，绝对能找到您！”士兵倒是好言好语的，但刘芒是真的报不出来。
看着支支吾吾半天不出话的刘芒，士兵眼中也是闪过一丝了然，明白了，通缉犯是吧。以函夏无比完善的身份户籍系统，只要是函夏人必然不可能没身份，显然，这是不敢报！
士兵示意另一位同事偷偷拍照查询，同时上报情况，自己则拉着刘芒聊东聊西稳住嫌疑人。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满不多刘芒，但他也没说什么，查呗、报呗，能查到刘芒还得感谢他们呢。
聊天中，士兵从刘芒的语言、习惯、动作确定了他就是函夏人，隐蔽地向后面打了个手势。
然后一一队5人的士兵过来将刘芒“请”到了船上，并给他分配了一个单间，待遇着实优厚，当然，要是能自己开门出去逛下就更好了。
4个小时过去，依旧没有查到刘芒的消息，不管是户籍信息还是通缉信息都没有，即便是申请调取了全世界的户籍系统都没查到这个人，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人名字叫刘芒，是三个月前突然出现在亚美利加旧金山的，其他什么都没有。
严安冬摸着下巴奇怪地看着整理出来的资料，想不明白刘芒是哪里冒出来的，难不成是外星人？
海军上校严安冬，目前是这一艘“远浪号”万吨级武装货轮的舰长，说是武装货轮，其实是一艘改造过后的驱逐舰，武器装备还在，但多出了货运功能，这次承担了运送物资到旧金山的任务。
本来还有其他任务的，但是RR病毒在世界各地同时出现让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带着兄弟们回到祖国，安心接受RR病毒的洗礼，赌一个生死。
或许，他们会倒在回家的路上，但严安冬不允许倒在回家的起点，至少，迈出第一步，远浪号会自动驾驶回函夏，即便在路上病毒暴发死了，他们的尸体也将回到故土。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芒的问题也就不重要了，能不能活着回到函夏都不一定，没必要现在就深究他的身份。
2015年1月11日下午18点整，远浪号在悠扬的鸣笛声中驶离了旧金山港。
远浪号的最高速度能达到45节，但那种速度不能持久，燃料消耗过快，不仅不经济，燃料还不够回到函夏。
目前远浪号的经济巡航速度在22节，也就是差不多41公里每小时，而旧金山港到函夏海程足有15000多公里，以这个速度航行，需要15天左右。
15天，还不如我自己划船呢，刘芒腹诽。
他已经被放出来了，这是一段生死未卜的旅程，一个查不到信息的人而已，不值得为此付出精力关注，等到了函夏未死的话，自然有人处理他的后续事宜。
站在甲板上看着昏暗的天空，一种风雨欲来的飘摇感袭上心头，RR病毒霸道无比，函夏，真的能挺过这场全人类的浩劫吗？
刘芒看着自己宽大的手掌，心里五味杂陈，我来到这个世界，掌握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
病毒无法用拳脚对抗，在这场人类的浩劫之中，我到底能做什么？
苦笑一声，刘芒放下双手，眼中伤感浮现，在这个世界，我一样什么都做不到啊……
嗒、嗒、嗒，一阵脚步声响起，刘芒转头一看，是一名穿着蓝色军服的军官，看样子，地位不低。
严安冬走到刘芒右边，左手搭在栏杆上，望着无垠海浪发出感慨：“海洋，真是广袤而无瑕的珍宝。每次出海，我都有一种激情澎湃的感觉，特别是舰体划过海浪、冲破飓风的时候，那种仿佛征服自然的感觉着实令我着迷。”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似乎回想起了那激昂的岁月，却又立即消失，浮现出非常复杂的表情，似骄傲、似满足、似坚定、似……恐惧。
“我曾骄傲地以为一辈子都会自信满满地出海，但这一次，我罕见地失去了自信，不仅是完成任务的自信，还有，带他们活着回去的自信。”他转头看向甲板上执勤的士兵，语气中有了一丝恐惧。
刘芒知道他在说什么，面对RR病毒，全世界都没有信心，生死未卜之下，又有谁不迷茫呢？
“担心、恐惧都没有作用，满怀信心迎接明天，才是对RR病毒发起的反抗！”刘芒语气坚定，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打到他。
“呵，说得很好嘛。”严安冬笑道，“刚才看你在甲板上孤零零地看天，以为你也在担心安全，专门过来找你聊聊感想，你却是这种说教，是我自作多情了。”
严安冬刚才在暗处观察了刘芒好一阵，那种孤独、寂寞、与世隔离的迷茫让他以为刘芒要绝望地跳海了，结果好像不是这样。
稍微一想就猜到了严安冬的想法，刘芒没好气地说道：“去去去，别以为你官大就了不起，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亏都长，哪需要你来安慰！”
“哈，吹牛不打草稿了啊，老哥我今年都快40了，中过的套路能绕地球一圈，你年纪轻轻能有多少见识？有心事就说出来，别不好意思，都已经这个地步了，再不分享或许就没有机会了！”严安冬严肃地拍了拍刘芒的肩头说道，表情却是隐含揶揄。
刘芒斜眼瞟了一下严安冬，心底冷笑，算上前世和任务世界，我活了足足170多岁，阴谋诡计搞过一大堆，你40岁就敢跟我比？
“先报上你的大名吧，万一你死了，我可不想以后回忆的时候用‘那个人’代替你！”刘芒无视他的揶揄。
“嘿！小子说话挺冲！”严安冬表情一肃，挺直身板面向刘芒说道：“记住了，我是远浪号舰长严安冬，隶属函夏海军东南舰队，军衔上校！”
舰长？刘芒惊讶地看了严安冬一眼，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获得这名舰长的关注的，还劳驾人家亲自跑过来聊天，他应该没有暴露自己的特殊之处吧？
事实上暴露了，他在工地上一天搬20万块砖的事迹已经被查到，这种简直非人类的表现，瞬间就吸引了严安冬的眼球，他想亲自看看，这种传说中的武道高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结果倒是符合他的预期，虽然遗世独立，但确实有一颗永不言败的心。
他又转过身子靠在栏杆上，转头向刘芒问道：“你怎么看这场RR病毒的浩劫？”
嗯，这舰长心有恐惧，不能说丧气话给他听，说点打气的话？
刘芒点头有了决定，用坚定的、近乎吟唱的语气说出：“哪怕长夜漫漫，黎明终会到来，我愿化身为火，照亮这冰冷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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