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脱离苦海!
太史享意识到,这样的辞藻,让孙绍……有些伤感吧?
太史享察觉到了这些,正想劝慰……
哪曾想,孙绍抢先一步开口,他勉力的笑了笑,“我刚出生的时候,父亲就殒命了,故而……我不是一个对父辈基业那般看重的人,可……”
说到后半句,孙绍有些咬牙切齿,“我一直的夙愿,就是能居高临下的质问下孙权,问问他,他的兄长当年对他那么看好,可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害我爹?娘告诉我……说我爹死时前告诉他一句话……他告诉孙权——你若要,我便给你!我实在想不通,我爹都这样了……孙权……孙权他……”
说到最后,孙绍的双拳紧握,仿佛是因为隐忍、愤怒、不解,他那指甲深深的插入手掌中……掌心竟渗出点点鲜血。
太史享也被孙绍的气氛感染,连忙道:“你竟还想质问他?哼……若是我,若是有机会……那孙权在我面前,我只想用我父亲留下的这戟……将他整个身子贯穿!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话题聊到这里。
气氛陡然变冷……
与气氛截然不同的是……商船顺风顺水,船队已经抵达江夏。
江夏郡一分为三,如今长江以北的两份悉数掌握在关麟的手里。
以南的一份依旧在孙权的手中。
故而,行过……一段很长的江流,转入北道,这也预示着,现在的航线彻底安全了!
也就是在这时……
“这里是哪?”
孙皎迷迷瞪瞪的站起,他看到苏飞在旁边,连忙喊醒了他……两人寻了处火把,无比谨慎的走出船舱。
其实,苏飞还在琢磨着……那钢刀怎么就劈歪了?
可孙皎却满是疑惑,以为自己是下了阴曹地府。
话说回来,这个历史上接替程普守夏口,追随吕蒙平荆州,仗义疏财,明理通意的东吴少年将军!
此刻……他身处黑暗中,竟以为身处十八层地狱,莫名的有些担惊受怕!
当孙皎与苏飞两人看到甲板上的孙绍、太史享时……
孙皎突然一怔,他惊愕的望向孙绍,“是……是你?”
的确……
作为东吴的宗室将军,作为孙策、孙权的堂弟,孙皎是认得孙绍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才……
“你不是死了么?”
孙皎惊问出一句……
可紧接着,他便重重的摇头。
没错……没错。
这里如果是地下,那……他见到一个已死的人,不是件习以为常的事儿么?
孙绍正要解释……
却在这时。
伴随着天空中的一声“响箭”……
长江北岸顿时扬起无数火把,而那响箭声还在继续,同时还有十余艘小型的船舶正在迅速的靠近。
孙绍与太史享一惊,孙皎与苏飞也是一脸茫然,以为这是地狱里……特有的欢迎仪式。
还真的挺隆重!
哪曾想就在这时,整个商船中突然就亢奋了起来。
“是锦帆船……是锦帆船……”
“甘大哥……我看到甘大哥在岸上……”
“是甘大哥,是……甘大哥!”
要知道,甘宁从巴蜀带出去八百人,他逃出时身旁的仅仅有一百人,除了这些年征战战死的兄弟,还有一些……在江东!
数量不多,仅仅七十多人!
鸿雁已经将他们全部找到……更是凭着甘宁的信物,将他们连同家小悉数带上了商船。
也正因为如此……
同为锦帆贼出身的他们,再熟悉不过锦帆贼的响箭。
这一声声响箭是在告诉他们,他们终于走出了魔窟,他们终于要踏上归途!
——归途!
——是通往家方向的归途!
……
回来了!都回来了……
甘宁见到了苏飞与孙皎,还有一干弟兄……这一干弟兄也终于见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甘大哥!
出来了……都出来了!
都逃出那魔窟了。
自然……
兄弟们见面,有说不完的话……
孙绍与太史享自从靠岸后,就默契的走开,把时间……空间都让给甘宁!
其实甘宁并没有痊愈,可他惦记着兄弟们,他在夏口一日都坐不住,故而再三请求关麟,这才向南到那江夏一隅……最靠近江东的……长江的北岸!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甘宁与苏飞、孙皎,还有这一群弟兄聊了整整两个时辰,似乎尤自意犹未尽。
终于,在最后……
苏飞问甘宁,“兴霸?咱们现在要去哪?是去夏口么?”
“不……”甘宁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回答这个问题,他深吸口气,“去江陵……”
“怎么是江陵?”这次轮到孙绍意外了。
他接到关麟的消息,可没提到是江陵啊!
看着孙绍、太史享……还有这一干兄弟们的茫然、疑惑,甘宁嘴角咧开,他笑了……淡淡的笑了,“未来的四个月,咱们都要在江陵……因为……”
突然间,甘宁的语气加重,语调变得一丝不苟,甚至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
“那里离巴蜀更近,那里才能让我们真正的踏上归途!”
归途!
又是归途——
……
……
一晃四个月,秋蝉悲鸣,一叶落地而遍地萧瑟。
关麟诈死也整整四个月了!
当然,有关关麟的诈死,似乎……无论是魏、吴还是蜀,除了张星彩一人哭泣外,没有人会当成事儿。
倒是因为他的死,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比如曹操与孙权在淮南上疆域上的默契;
比如曹仁与关羽在襄樊一线的博弈……
再比如,因为甘宁赴荆州,孙刘联盟蒙上最厚重的一层阴霾。
以及……吕蒙私下里训练兵士,潜入,先登……伪装白衣商贾!
可以说,整个襄樊、淮南、江夏局势……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是背地里的暗潮涌动……
一切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只有剥开层层迷雾的一刻,真正的角逐即将展开!
可……
偏偏,就在这样扑朔迷离的气氛下,四个月来……襄樊战场竟没有任何一场战役!
关羽在汉水以南挖掘蓄水池。
曹仁则在汉水以北也在挖掘蓄水池。
因为曹仁做的更隐秘,故而……就算是关羽也只知道,他在动工……还以为是打算修筑一个类似于“郾城”的新城!
就这样,时局……稳了整整四个月!
而这……正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
从江东抵达江陵与长沙郡的江道周围,一处烽火台下,一名伪装成白衣商贾的少年狐疑的探出头来。
他起初很谨慎,可随着……脑袋越向外探,这少年越是胆子大了起来。
他是刘禅……
来这边,是受关麟所托,目的嘛……是干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
“公子……云旗究竟派你来这里做什么?”
赵云与刘禅是一道来的……
当然,赵云不知道刘禅来此的目的,他只是在保护刘禅。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刘禅脑袋晃了晃,似乎因为烽火台上的侍卫没有注意到他,故而……越发的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