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孙鲁班却自顾自的接着说,“又是那个关麟……如果是他的话,那些笨蛋,能查的出姑母在哪么?”
十分了解姐姐的孙鲁育听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姐?你不会是想……”
就在孙鲁育的话即将脱口时。
孙鲁班立刻转身,用手抵在妹妹孙鲁育的嘴唇上,“嘘,别对外人乱说……整个江东人人畏惧的那关麟,姐姐我正想去试试他的虚实,试试他的深浅——”
“可……”孙鲁育还是忍不住劝道:“爹不是已经派吕蒙将军去江夏……”
“咯咯……”孙鲁班笑了,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年轻男人的画面,她在一边凭空想象,一边接着张口:“那关麟要好对付,爹与那些文武早就对付了,他们定是奈何不了的,既他们奈何不了,何不让我去试试呢?”
随着这句话的涌出。
孙鲁班心头的这一股情绪愈发的浓郁。
仿佛,一时间,心中突然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感的洪流……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跃跃欲试过。
也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让她如此这般的跃跃欲试、磨刀霍霍——
……
……
江夏,夏口,一间古朴的房间。
十二岁的刘禅正在大哭,闹脾气,“我要静宵姐姐,我要静宵姐姐……你们把她还给我,你们把她还给我呀!”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我爹爹是刘备……你们不还我静宵姐姐,我让我爹爹斩了你们,斩了你们!”
说着话,一阵“噼里啪啦”,俨然……又有新的物件被刘禅重重的砸在地上,发泄着他心中的愤懑……
隔着老远,关麟就听到了刘禅的话。
这是一处山庄,山庄外围早已布下无数暗哨,刘禅、孙尚香、李静宵都在这山庄里。
区别在于,孙尚香与刘禅是在宅子里,李静宵则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
“云旗,这刘禅公子他一直就这个样子!”
说话的是凌统,他也没想到,堂堂刘备的独子,被无数人寄予厚望的世子,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刘禅,竟是这么一副模样。
在凌统看来,刘禅的样子,让他想到了父亲讲述的,灵帝朝时长子刘辩的样子!
那时候,刘辩被道人养在民间,等到汉灵帝见到他时,只说了一句,“辩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
曾经,凌统在听到父亲凌操讲述这个故事时,还在遐想。
究竟是何等荒唐,才能被说出“轻佻无威仪”这种话,可现在……看到刘禅,他全懂了,乃至于感同身受啊!
轻佻无威仪,大概也就是眼前刘禅这个样子吧?
“砸了多少东西?”关麟没有急着走进房间,而是当先询问。
“这个……数不清了。”凌统哪会记这些。
关麟却是十分执着的追问,“估个数……砸坏的物件有五千钱没?”
“那肯定有了!”
“一万呢?”
“这……”
“就按一万说吧。”关麟直接喊道,“本公子的武将何在?”
“末将在……”士武、廖化、麋路三人齐齐拱手站出。
关麟指了指里屋的刘禅,“打,一拳一百钱,刘禅损毁了一万钱,那就往他身上招呼一百拳,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啊……
关麟的吩咐让士武、廖化、麋路一惊。
他们心头登时就闪过一个疑问:
——『公子让我们……去揍刘皇叔的独子?』
果然,与关麟想象的一模一样,他们不敢。
关麟则细细的解释道:“所谓不打不成才,不打不成器,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知道为何我大伯要将阿斗送到我这儿么?就是因为蜀中那些师傅都太惯着这小子了,可我不惯着他,在我这儿,闹脾气要打,不老实听话也要打,看不顺眼时就往死里打,即便看的顺眼时,也要打一顿,这是防微杜渐!”
“打到他不哭了,不闹了,若是接着哭、接着闹,那就接着打,打着打着他就老实了,就没坏心思了,就不敢没有威仪、没有规矩了,真打的屁滚尿流、皮开肉绽,保管他从此刻就晓得上进,晓得努力刻苦,在我这儿,一个月打个十几次,就不再是纨绔子弟,若要一个月能打个几十次,那就是又一个小关麟哪!”
这……
“……”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凌统听着这一番话,都惊呆了!
不过,好像……他细细的一琢磨……
他爹凌操小时候也没少打他呀,不好好练武就打,贪睡不起床也打,不用心更得打,甚至许多时候……凌统感觉,他爹都是把他往死里的打。
可……长大了,凌统恨他爹么?
一点也不,反而是……十分的孝顺。
凌统的武艺也是青出于蓝!
想到这一节,凌统琢磨着……
——『这难道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当然,感慨归感慨,哪怕是关麟的这一番话后,还是没有人敢去打刘禅……
这事儿听起来,有点惊悚了。
不过……就在这时。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是赵云,他朝着众人侃侃道:“主公有口令,刘禅公子至江夏,便悉数交由云旗公子教导,棍棒也好,笔墨也罢,但凭成才,不论方法……所谓严师出高徒,棍棒出孝子,一切悉数由云旗做主!”
唔……这……
关麟都没想到刘备竟然让赵云带来了这样一条密令!
那就好办了——
关麟的理解是,在教育上,刘备赋予了他极大的特权。
——只要打不死,那就往死里打!
而在关麟的经验世界里,是有一个关于“训犬”的理论,意思是,无论多么性烈、多么凶猛的犬类,之所以从来不敢反抗主人。
就是因为的那个它还是很幼小的时候,每次反抗都会被主人用木棒狠打一顿。
因为太小,所以从来就没有斗赢过。
而随着打的日子长了,它的脑子里便会形成一个定式,认为这个人是绝对无法反抗的,即使将来长大了,力气和尖牙都远非昔日可比,但一见曾经调教过他的主人,还是会立刻变得温顺无比!
这是习惯——
关麟没有教授学生的经验,但……训犬的理论还是知晓一些。
或许,他能把刘禅当成“幼犬”中的一只,而他自然便是“驯犬人”……
当然,这么做的目的,倒不是为了让刘禅怕关麟,或者说面对关麟时要变得温顺无比,主要是得让刘禅这小子性格养的刚硬一些,别总是一副“无为而治”的模样!
刘备都快六十了,还能活几年?
蜀汉的未来,得交给一个希望之星啊!
当然,有时候关麟也想过,刘禅在历史上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诸葛亮都扶不动,关麟要给他当“保姆”,那就是累成狗,这天下也定不了!
图啥呀?
所以,有那么一瞬间,关麟也产生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取而代之?学王莽?
可这个想法只是存在了一个刹那,就被关麟摇头否决。
他是“关家逆子”不假,但绝不是关家逆贼!
要真取刘禅而代之,那遗臭万年是肯定的,而且……整个政局也定然不稳当,第一个劈了他关麟的……就得是老爹关羽,第二个是三叔张飞!
除非脑残,才会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也正是基于此,关麟必须让刘禅站起来、硬起来。
不能在未来软趴趴的,忠奸不明,任人摆布!
诚然,教育是一个苦差事,教育刘禅更是一个苦差事……
但刘备、诸葛亮既把“刘禅”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他关麟了。
哪怕关麟再不想接……
可不接不行啊,他现在若不能教好这个“傻嘚儿”,未来……关麟都能想到,他在蜀汉,会有多少苦吃,多少罪受!
这跟养个孩子,基本上差不多了!
心念于此,关麟无奈的“唉”的一声叹出口气,然后环望眼前的几人,“现在,我大伯都发话了,你们可以替我动手了吧?”
这……
廖化、麋路、士武还有些犹豫。
关麟抬高嗓门,“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么?”
当即……廖化、麋路、士武再不犹豫,三人彼此互视一眼,然后将武器扔在地上,赤手空拳的闯入了刘禅的那屋子!
“你们干嘛?”
“我静宵姐姐呢?”
“你们握拳头干嘛?”
“啊……我爹爹是刘备,别打脸,别打脸——”
听到最后,关麟已经有几许不忍直视的味道。
他用手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