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周静妮双手抄胸,呵呵一笑道:“别扯上我,周老师可没那么大面子。还是替你自己争口气吧,替那些喜欢你的姑娘争口气。”
卢安瞟一眼窗外,捻着下巴问:“老周同志,你家冬天也开醋厂吗?这味道老冲了……”
啊哟!气炸了!周静妮再也听不下去了,也不想听下去了,直接拿起桌上的书本砸了过来。
见状,早有准备的卢安一个矮身躲过去,然后一溜烟跑了。
跑出办公室时,还听到有钢笔落地的声儿。
这、这太凶残了。
谁说漂亮女人温柔的,他要撸起袖子跟对方好好理论理论。
……
还有一个星期期末考试,已经不在乎奖学金了的卢安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紧张、忙碌和压抑。
他每天准时起床,按时吃饭,偶尔还会在画布上画几笔,到点就睡觉。
现在政史地课本知识背完了,他心终于不慌了,现在的重点就是数学和错题集。
当然了,有时候他也在想,要不要把高考作文提前写出来?
高考作为改变他命运的大事记,让他一个下里乡人端起了公家饭碗,变成了十里八乡都羡慕的城里人,就算几十年过去了,其他的都记不得了,但作文题目就好比初恋,永生难忘。
他到现在都还清晰记得作文材料中的几个关键词:运动鞋、红雨衣和伞下的一切。
当然了,还有材料中伞下女人说的那句嫌弃话:唉,真缺德,中国人的公德心呀……
在这年代,学英语出国留学成了一种争先恐后的现象,崇洋媚外在一些年轻人当中大行其道,以至于高考作文都拿这个现象当焦点。
思考一番,他还是放弃了现在就把作文写出来的想法。
如今搁学校呢,人多眼杂不安全,还是寒假回去自己一个好好琢磨琢磨。
卢安的学习状态稳如老狗,一天比一天好,可李书婷却失眠了,躲在被窝里泪流了一晚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为了他哭,明明他都不晓得自己喜欢他,为什么会这样呢?
李书婷虽然没有哭出声来,可那翻来覆去的动静在午夜里格外打眼,自然是瞒不过同寝室的孟清水和吴语。
吴语在暗自庆幸,还好自己聪明呀,装聋作哑没有点破清水和卢安的关系,不然书婷估计会更难受了吧,估计三姐妹的情谊也到头了吧。
吴语在庆幸,而孟清水庆幸的同时,更多的是难过。
为什么自己喜欢的男生会有那么多人跟着喜欢?
初中有李柔,高中有书婷,一个是曾经的好友,一个是现在的闺蜜,现在才过去几年啊,身边就出现两个这样的了,未来会不会更多?
李柔背叛,她挺过来了。
也成功用一封信封印了书婷的蠢蠢欲动。
可是,要是将来碰到比自己强的敌人,自己还应付得过来吗?
她心里没数,很仿徨,很忐忑。
而更让她难过的是,卢安对姐姐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而且光明正大不避讳自己。
这直接把她的手脚给束缚住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
第一考室、第二考室……第十二考室。
兜兜转转,卢安又靠努力回到了第二考室。
吴语上次考试在他左边,这次竟然还在左边,缘分不浅呐,只是可惜了,那双白花花的大长腿套上了厚厚棉裤,略显臃肿。
见他逮着自己的长腿瞄一眼,又瞄一眼,吴语笑嘻嘻地写个纸条给他:好看吗?
老男人是谁,被发现了也无所谓,脸皮属实厚,回:穿太多了。
吴语对着纸条思索三秒,落笔试探:倒是有人愿意为你穿少一点,你要不要试试?
这时右边的男生把窗户打开了,说透透气,没想到一阵刮进来,纸条直接给刮飞了,落到了教室前面。
吴语顿时又气又急。
监考老师低头瞅瞅脚边的纸条,弯腰捡了起来。
然后,没有然后了,监考老师眼睛大瞪,一会瞧瞧卢安,一会瞧瞧吴语,最后把纸条交给同考室的女老师,小声揶揄:“大新闻,你看看。”
女老师问:“什么新闻?”
男老师说:“你自己看。”
几秒后,女老师看完了,视线同样在卢安和吴语身上打个转:“难怪卢安成绩起起伏伏,原来根源在这。”
见两老师盯着自己一个劲地瞧,卢安自认倒霉,开始摆弄起了手中的橡皮擦。
吴语可就没他淡定了,人都被老师和同考室学生看麻了,她现在暗暗祈祷,自己和卢安的绯闻不要传到那男生耳中才好,不然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一门考语文,卢安手起刀落,一口气做完,结果时间还剩一半。
撇头一看,吴语才开始写作文。
数学卢安倒是和吴语斗了个旗鼓相当,两人对最后的大题都是束手无策。
只是态度迥异,吴语抓耳挠腮,认真作答,似乎不放弃。
而卢安呢,不会做就不做了,无聊地时不时看一眼吴语的进度,把后者小心脏都给瞧出来了。
见监考老师死死盯着自己两人,吴语心里在疯狂呐喊:卢安,求求你别看我了,再看我就真洗不清了。
一连两天都是如此,后面吴语崩溃了,趁着间隙时间,她写纸条给卢安:你要是把我看怀孕了,你得负责。
啧啧,谁要是还敢说这年头的女生不开放,他跟谁急,他娘的看一眼就能怀孕了,谁能做到?
期末考试很顺利,这两天大抵是他重生以来在学校最滋润的日子了。
没有意外,那纸条转个弯,最后落到了周静妮手中。
周静妮把他喊进办公室,指着桌上的纸条问:“教研组都在传你和吴语谈恋爱,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卢安从容不迫地说:“我说没有,老师你信不?”
没想到周静妮很干脆地点头:“信。”
卢安竖起大拇指,送上恭维话:“周老师真英明!”
周静妮甩甩头发,嘲弄道:“我信你,是因为你家里有更好的。”
卢安:“……”
他秒懂,这周扒皮在讽刺自己画的那些素描画呢。
也是,闭着眼睛都能把一个女人画的惟妙惟肖,要是心里没鬼就真有鬼了。
期末考试完了,放寒假了,回去的路上,叶润关心问:“卢安,你考得怎么样?”
卢安说:“你危险了。”
“啊?”
叶润啊一声,接着反应过来,“恭喜恭喜,卢某人终于归位了。”
李冬这时插嘴:“叶润,你每次都太偏心了,为什么从不问问我的成绩?”
叶润勾勾嘴道:“不屑与偷鸡摸狗之辈多说话。”
李冬气得:“我!……”
贵妃巷9号门牌竟然是开的。
见此,李冬和叶润熄了去里面坐坐的心思。
卢安一进门就高兴地喊:“清池姐,你来了。”
听到门口动静,孟清池从卧室出来,笑着问:“考完了,考得怎么样?”
“考得挺好。”
卢安凑近打量一番她:“你刚才在睡觉?”
“嗯。”
孟清池嗯一声,告诉说:“姐打算考博,之前看书看累了,就睡了会。”
卢安心一沉,脸上开心表情立马没了,慌忙问:“考博,什么时候?”
把他的表情变幻尽收眼底,孟清池说:“一月底。”
卢安沉默,有些东西不用问,他也能猜到原因。
前生她也考博了,只是没这么早,是93年上岸的。
没想到今生整整提前了一年。
看来自己太过嘚瑟了啊,有危机感的清水还是向她姐姐发难了。
外边风大,孟清池走过去把门关上,然后用商量地口气说:“原先想一放寒假就带你去长沙检查身体。
不过这两月看你似乎恢复得不错,所以再等一等,等姐考完了再带你去。
小安,你觉得怎么样?”
他对自己的身体有数,神经衰弱早好了,当即顺着往下接口:“你是医生,我听你的。
不过清池姐,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身体应该好了。”
孟清池说:“好了自然最好,但还是不能大意,到时候姐陪你去大医院系统检查一遍。”
卢安没撤,道了声好。
来意说清楚了,孟清池换个话题:“姐带了一些新鲜羊肉过来,你今天就别回去了,晚上我们一起吃火锅,明早再走。”
听到这话,刚刚有些失落的老男人瞬间又有了激情,顿时开心地像个孩子说:
“羊肉好啊,我最喜欢吃羊肉了,还是清池你懂我。”
孟清池莞尔一笑,把羊绒外套脱下,换上劳动服去了厨房。
卢安跟着进了厨房。
孟清池处理羊肉。
卢安也没歇着,准备各种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