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91 第519章

作者:三月麻竹

  卢安捧哏,“还行。”

  关依不满,伸手指着照片,开启了吹胡子瞪眼睛的模式:“就这模样,在你眼里只是还行?”

  真的只能算“还行”。

  比不过清池姐、清水和俞莞之。

  比不过南大三美。

  也比不过刘荟。

  不过看师姐随时有可能爆发,卢安识趣地把捧哏力度加大了几分:

  “别不知足,我口里的“还行”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你也不想想我长什么样?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皮相这么顶,汇聚在我身边的女人自然也是出类拔萃的一小撮,在没见到真人的情况下,“还行”是我对所有漂亮女人的统一评价。”

  卢安调侃她,她都不会愤怒,可要是说女儿不行,关依气愤交加,给他来了个一分钟的死亡凝视。

  随后她开口道:“今年是第三个年头了,这死丫头三年没回家了。

  我年前去了趟德国,她直接躲到英国去了,我找关系追到英国,她又跑去了西班牙,我都快被她气死了我。

  我知道你对付女人有招,这次无论无何你要帮我想想办法。”

  卢安没说话。

  关依咬牙狠心说,“尽管上手段,你就算把她睡了,我都不怪你。”

  卢安脸皮抽抽,雷得不轻。

  关心双手抱胸,在屋内走来走去,显得十分烦躁:“我是跟你说真的,她这样一直不回国,以后肯定便宜了老外,那还不如便宜你。

  再怎么滴,也先帮我骗回国再说,回国了这个女儿至少还在,要是真嫁到了国外,我就等于没生。”

  卢安抬头:“现在国内精英阶层都流行出国,师姐你怎么还反其道行之?”

  “我呸!”

  难得见关依不文雅的一面,只见她爆句粗口,随后郁闷至极地说:“我当初就是信奉了这一套,才把诗琴送了出去,现在我是肠子都悔青了。

  你没去国外看看,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些所谓的精英在国内混得风生水起,到国外连端盘子都没人要,那叫一个凄惨。

  我都不懂这是为了什么?是不是都魔怔了?都鬼迷心窍了?”

  说着说着,她顿了顿,又放缓语气讲,“我在京城曾有一个极要好的朋友,也是画画的,本来在国内已经小有名气,日子过得十分不错。可到了纽约,他发现自己一无是处,连着住了半年地下室后,自杀了。真想不通。”

  卢安听了无言以对。

  这是一个普遍现象,在国内混得好的,出去后,只有一小部分人还能滋润地活着。

  大部分都沦为了底层,沦为了社会垃圾,可这些人诶,为了面子,还会对国内的朋友吹嘘,自己过得如何如何好,外面的空气是如何如何香甜,算是一种报复吧,能坑一个算一个。

  卢安问:“诗琴为什么不回家?”

  想起往事,关依脸色阴晴不定,连着变了三变,欲言又止。

  卢安是个察言观色地高手,见对方有难言之隐,当即不再深问,站起身表:

  “师姐,我有出国游历的打算,将来要是在德国碰到诗琴,我尽量跟她谈谈。”

  他话说的模棱两可,没敢说死,更不会蠢到去打包票。

  人嘛,你要是打了包票却没做到,那人家到头来会怨你;而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不确定地回答,后面尽心尽力做了,不论结果好坏,人家只有感激。

  一连在老师家呆了两天,好在有徐·金毛狮王陪着吹牛打屁,才没觉着无聊。

  中间关老画了一副腊梅给他,寓意是“梅花香自苦寒来”,愿他前程越来越好。

  老实讲,他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突然送这幅画给自己?

  心里忽地生出一种悲伤感,好似老头子在交代什么事一般。

  可随即想到这位好歹也捱到了新世纪,然后情绪又好了许多。

  正月初六,羊城的天气放晴了,柔和的太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卢安起了个大早,先是吃了一份广式肠粉。

  想到前世清池姐爱吃海鲜,他还特意跑了趟海鲜市场,买了些鲍鱼和海参,还买了一些对虾。怕这些玩意儿过早死了,大手一挥又买了个小型氧气泵,用电池的那种。

  氧气泵这玩意儿只有3公斤,商家说等效供养3升/分,浓度90%以上,他也不知道实际效果如何,没买过,但为了讨清池姐欢心,压根不在乎这几个钱。

  付钱的时候,他突兀想到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诗句。不禁感慨,还是兜里有钱好哇,不然为了吃一段这样浪费银子想想都觉着腐化。

  把海鲜放入后备箱,卢安对映入眼帘的鱼竿、鱼护和折叠椅非常不感冒,这两东西是年前陪孟叔在回县郊区水库钓鱼时留下开的,呆里头好久了,有点沾空间。

  某一瞬,他生出一股扔掉的念头,可最终还是没动手,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都是钱买的,如果小东西不珍惜,再大的家也能败亡。此时此刻,卢安是这样告诫自己。

  加满油,从羊城出发,赶到南岳古镇时已经是傍晚了。

  此时南岳古镇刚刚经历了年初的一场暴雪,没有后世的绚丽多彩,街道老旧,房屋旅舍很多还是以木房子为主,一眼望过去,整个世界充斥着灰白两色。

  不过人很多,偌大的一条条街道巷子都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

  到处是线香燃烧的气味,到处是吟唱,很多穿着朝拜服的虔诚信众组成一个个队伍,在领头的带领下,一边唱一边往寺庙方向进发。

  这种队伍很奇观,在其它地方难得一见,却能在南岳大街小巷看到。

  来到一个十字巷子口,卢安下车打电话。

  “咚咚……”

  这次运道不错,铃声响了两次就通。

  “卢安吗?”那边传来一个软和的声音。

  “嗯,俞姐,是我。”

  卢安应声,接着问,“我们到了,你们在哪个方向?”

  俞莞之报了旅舍地址,随后又说:“唐希在窗户边看到你们的奥迪车了,你们在原地别动,她过来接你们。”

  没想到这么顺利,卢安有些高兴,然后玩笑似地表示不满:“我从羊城千里迢迢来看你,你不来接我?”

  俞莞之右手捋了捋耳迹发丝,糯糯地说,“小男人,南岳是道教和佛脚的圣地,是一个庄严的地方,我们是来朝拜的,不许撩拨我。”

  “……”

  卢安哑口无言,毕竟他是重生者,对满是神佛的南岳那绝对是充满了敬意。

  好吧,就算他不是重活一世,来到这种纸烛飘香的地方,也不会随意造次。

  看他罕见地被自己怼的无话可说,俞莞之精神愉悦,挂断电话后,精心整理了一番,然后才翩翩然下楼。

  旁边的唐希和刘晓丽把这一幕全瞧在眼里,两女面面相觑一阵,不约而同很是唏嘘:漂亮如俞小姐、高贵如俞小姐、气质绝伦的俞小姐、眼高于顶的俞小姐终于还是被人降服了。

  而降服者是一个小9岁的男人,还是一个花心萝卜。

  唐希和刘晓丽都不懂,也无法理解,身为女人天花板的俞小姐要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

  为什么偏偏会钟情于这样一个对感情不专一的人?

  虽然卢安在她们眼里也算人中龙凤了,可还是觉得俞小姐“下嫁”了,理由很简单,抛开个人情感不谈,两人的家世太过悬殊。

  她们都不是小姑娘了,都经历了世事沧桑,早就对门当户对有了深刻认知,对什么“为了爱情故,世界都可抛”的狗屁心灵鸡汤嗤之以鼻。

  不过想归想,俞小姐也好,卢安也好,都是她们高不可攀的存在。只是她们跟随了俞小姐这么多年,一路见证了俞小姐的爱情之路,彼此情谊深厚,担心其得不到家里的认可和祝福。

  要是卢先生是单身的话,可能阻力没那么大。

  可卢先生不仅不是单身,更是百花丛中一点绿,看得她们都忧愁不已。

  唐希和刘晓丽怎么想的,俞莞之不知道,她此刻已经优雅地来到了卢安跟前。

  四目相视,两人眼里都隐隐藏有一丝欣喜。

  卢安问:“不是说不来接我么?”

  “闲得无聊。”

  俞莞之如此敷衍一句,走近几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揶揄:“要不你咬我一口?”

  卢安眼睛睁到天花板上,面无表情地表示:“女施主,这是南岳司天昭圣帝的眼皮子底下,请自重。”

  俞莞之温温一笑,往前走,走了十来步问:“到饭点了,饿不饿?”

  不提这还好,一提卢安顿感肚子在打雷,立马破功:“路上没吃东西的,饿坏了。”

  俞莞之说:“那我们先吃饭,等会再回房间。”

  90年代的南岳古镇,各家旅舍吃住基本是一体的,一楼提供素食,二楼一般是住宿。

  由于到饭点了,整条街上都是朝拜者,每家饭店都坐满了人。以卢安的前生经验看,吃斋嘛,各家饭店的口味大同小异,甚至连菜品都几乎一致,来来回回就那些样式。

  于是懒得挑了,两人直接回了“悦民旅舍”,俞莞之就住在二楼。

  见两人落座,店老板拿着菜单过来问:“两位吃斋还是?”

  卢安回答:“吃斋。”

  无怪乎店家这般问,因为有小部分朝拜者进庙祭拜过后,往往会大吃一顿犒劳自己脾胃,会选择吃荤。

  一般来说,虔诚的信众,来之前吃斋,进庙之后依旧保持斋戒,直到回了老家举行完一系列仪式过后,才破斋吃荤。

  而那些游客性质的朝拜者,基本只是走个过程,进庙前吃斋,出庙后就不兴讲究了。

  甚至有的人纯粹是图一热闹,就是来看来玩的,那就无所谓斋戒不斋戒了。

  俞莞之吃腻了大鱼大肉,似乎对南岳山的斋食非常感兴趣,一口气点了三个菜:素食豆腐、南岳观音笋和南岳雁鹅菌。

  点完她还不忘说:“雁鹅菌中午吃过一次,味道挺好,就是分量不多。”

  卢安开口,“不多?那就叫两份。”

  老板对此见怪不怪了,在雁鹅菌后面标注x2

  卢安翻了一遍菜单,问她,“天气冷,来个素食火锅怎么样?”

  俞莞之非常赞同。

  点完单,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菜就上来了,这速度杠杠的,出人意料的快。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不好的词汇“预制菜”。

  当然了,这年头是不存在的,只是这些菜容易制作,而且店家显然早有准备,都是半成品,只要简单烧一下就出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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