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胡月笑着颔首,“比前阵子好多了,谢谢你这么有心,外边冷,快进屋坐会。”
“好。”
胡月提了一些礼品在前面带路。
卢安拿着剩下的礼物,在叶润忧愁的目光中走进了胡家大门。
他的到来是一个意外,而且由于奥迪车停在500米开外的马路上开不进来,胡家人根本没做多想,只是以叶润同学朋友的身份招待了他。
不过其他人不知情,胡月怎么可能不知情呢?正如叶润害怕的那般,在见到卢安的瞬间,她就隐约生出了一些念头,直觉告诉她:小卢和女儿的关系貌似好过头了,好到了超出朋友的界线。
但卢安不讲,女儿不讲,胡月自然乐得装傻充愣,以前在贵妃巷怎么样,现在就还是怎么样,让卢安吃好喝好。
中饭过后,卢安问胡月,“月姨,年后什么时候回邵市?”
胡月对此早有安排,几乎没有犹豫地告诉他,“润宝外公过了,我要挂了头xia才能走,大概初十边动身,赶在开学前回到邵市。”
卢安把这事记在心里。
随后开始盘算自己年后的行程,发现根本腾不出时间,要去孟家拜年,要去一趟衡山,还要去一趟羊城,初十这期间搞不好就不在邵阳地界。
随即他为今天心血来潮来益阳感到庆幸,叶润同志前生虽然没跟自己领证,可在他心里跟清池姐和清水没甚区别,都是他老婆,都为他生了孩子,都跟他处得来,没红过脸,所以他没想太过厚此薄彼,只想做一条滑溜的泥鳅,哪边有洞钻哪边。
94年的冬天有些怪,天气预报今天说要下雪了,明天说寒潮来了,还差几天就要过年了,弄起他不敢在桃江逗留。
生怕住一晚就变了天,没法回家过年了,于是当天下午他就带着陆青打道回府。
临走前,叶润逮着机会问:“你大姐和你妹妹还好吧?”
卢安眨下眼,“你这是相当于问候公婆?”
叶润横记卫生眼,“呸,臭混蛋,你要是再这样口无遮拦,明年回去我就当着孟清水和黄婷的面躺你床上,看她们怎么收拾你。”
附近人多,卢安没敢放肆挑逗她,收敛收敛表情说:“我走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明年见。”
“快滚快滚!”见他终于要走了,神经一直紧绷地的叶润快乐地挥洒小手。
瞧她这幅样子,卢安心里堵得慌,恨不得立刻马上,下车把她揉捏一番。
胡月回了一些礼品放后备箱,嘱咐卢安和陆青,“等会可能要下大雨了,你们路上慢点开,到了前镇记得给我们打个电话,让我们心安。”
卢安说:“月姨,我们不回前镇,要去长市,路比较好走,不用担心我们。”
听到这话,叶润右手不自禁捂住额头,用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某人,仿佛在说:蠢死了,简直蠢死了,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噢,长市呀,一样一样。”果然,胡月说这话时敷衍的不行,那脸上的表情可丰富了。
卢安咧个嘴直笑,完全不在意,又寒暄了几句后,升上车玻璃,走了。
目送奥迪车离去,后边的大舅二舅以及两个小姑子这时才出声问胡月,“三妹,这是卢安?”
胡月说是。
大舅语气急促地问:“此卢安是此卢安,那个卢安?”
尽管大哥胡言乱语,胡月却秒懂,笑着点了点头。
大舅死死盯着三妹和叶润看了会,末了双手狠狠一拍,有些埋怨:“你们怎么不早讲明咧,人家大老远好不容易来一趟,寒酸了人家。”
叶润小声插话,“舅舅,他是路过,没关系的。”
大舅听到这话半信半疑,“路过?路过买这么东西?”
胡月意味深长地瞅眼女儿,没拆穿,用玩笑似地口吻说叨:“卢安要去长市,确实路过,至于东西,这点东西在人家眼里可能不算钱。”
想起卢安的大富翁身份,在场的人有些恍惚,随后释然,正如三妹说的,他们觉得很值钱的东西,在人家眼里未必那么值价。
舅舅等人在屋里热火朝天地谈论他,他不知道,离开桃江后他就慢慢睡着了。
没办法,今天起太早,又加之喝了些酒,很是好睡,头一碰椅子就乏得不行,缓缓进入了梦乡。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新化,卢安问:“要不要休息会?”
他没说自己开,因为新化去前镇的路全是陡峭山路,又窄又弯,下面还是河流,甚至有个地方连着要拐六七个急转弯,一般司机要是第一次跑,估计能吓哭。他大脑昏昏沉沉的,可不敢拿小命开玩笑。
陆青摇头,表示还能行。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小妹怕大姐冷脸,还故意叫了晶晶陪睡,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把卢安看笑了。
农历26,水库捞鱼,卢安大手笔买了6条草鱼,两个姑姑家各送一条,还为孟家准备一条,其余的拿来挂干的吃。
农历27,卢安搭伙支书家冲糍粑,他充当了半个劳动力,半天功夫下来累得够呛,好在收获喜人,自家进账302个糍粑。
没得说,知道梦姨和清池姐清水都好这口儿,他骑辆摩托送去了168个。顺便把一条8斤重的大草鱼也送了过去。
农历28,全家开始准备年货,三兄妹一大早就来到了镇上,各种糖果换茬都买了些。
小妹看中了一双鞋,学着大姐的样子蹲路边跟人砍了半天价,结果不是大妈的对手,最后气嘟嘟地喊了大姐过来,总算又砍了一块钱下来,这才兴高采烈地穿在了脚上。
卢安在旁边看得蛋疼,“我说妹子,你哥又不是没钱,这半天功夫我不知道能挣多少个一块了,看我这手冻得,估计要生冻疮了。”
宋佳双手背在身后,像个大老爷们样子的说,“哥,这你就不懂了,我不是心疼钱哇,我是享受砍价的乐趣,乐趣你懂不?像你这种有钱人,估计是不懂咯。”
卢安无语,还乐趣,也不知道是谁快被大妈砍哭了?
农历29,也是除夕,卢安像前两年一样,领略了名人的烦恼,各家各户挨个求他写对联,从早到中午,他娘的手都写趴了,好生疼。
趁着空隙,魏方圆问:“卢安,当名人是什么感觉?”
卢安揉着发酸的手腕,“别问了,酸痛的感觉。”
随后他厚颜无耻地问:“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变成了名人,你是什么感觉?”
“我?”
“嗯。”
“哈!我要是告诉你,我没任何感觉,你信不?”
卢安想了想,说信。
第422章 俞莞之当真了的后果
见魏方圆待在这里不回去,卢安好奇问:“还半天就过年了,你不回去帮忙?”
“我姐回来了,用不着我帮忙。”
魏方圆如此说了句,见他还看着自己,她郁闷地说:“我小叔啰嗦死了,喝了酒一直在说胡话,我看到他就烦。”
卢安问:“说什么胡话?不会还想把你许配给我吧?”
魏方圆一边嗑瓜子,一边把脚架在矮凳上,没接茬,但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卢安笑了笑,识趣地没再提。
下午大姐在后院准备过年菜,小妹窝灶膛里烧火。
他也不闲着,从柴房搬了5根干木头出来,然后找出锯子和斧头折腾了起来。
魏方圆问,“我看你有好几年没做这事了,还做得动?”
卢安撸起袖子,“你这不是小瞧人么?我一农村人,要是连个柴火都搞不定,到外边不得被人笑话死?”
为了老婆们的幸福,他一向比较注重锻炼身体,所以锯树劈柴压根不在话下。就是当树干太短了时一个人不好锯,木头总是在木马上滚来滚去,不好用劲。
这时魏方圆往往很有眼力见,从小凳子上起来,弯腰帮他捉木头的另一端。
瞧见这一幕,瞧见方圆姐喜欢黏二哥这一幕,宋佳总是暗自撇撇嘴,她一直想不通:两人从小关系就十分要好,经常一起上学放学、经常一起玩、一起聊天看电视,甚至支书家里有好吃的都习惯性喊上二哥。
可为什么这么多都一起了,方圆姐偏偏就没看上二哥呢?不肯上二哥床呢?
对此,宋佳百思不得其解,感觉这就是一个世纪谜题。
其实不止小妹不解,卢燕同样不解,只是她为人稳重,藏在心里不说。
等到帮忙锯完树,魏方圆忽然问:“卢安,曾令波有联系过你没?”
卢安摇头。
曾家爷爷过了,曾令波一家三口没现身,这成了十里八乡的丑事,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背后好多人在议论,在嚼舌根。
卢安问:“老曾也没联系你?”
魏方圆同样摇头,“没有,以前有给我写信,不过我都没看,也没回,后面慢慢没有了。”
卢安点了点头,拿起斧头开始劈柴,魏方圆没事做了,又嗑起了瓜子。
下午三点左右,其姐姐也来了,进门就说:“方圆,你一天不着家,要不你今年跟卢安过年算了。”
魏方圆问:“小叔走了?”
姐姐说:“还没有,不过爸妈要我喊你回去,你回不回?”
“不回。”魏方圆的态度让卢安三兄妹看得好笑。
其姐姐倒也没勉强,问起了卢安:“你真跟孟家小女儿处对象了?”
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卢安一斧头劈开柴火,算是默认。
见状,其姐姐看了眼妹妹,又看了眼他,没再说,转而跟卢燕说话去了。
春节菜谱里,不论穷富,各家都会摆上鸡、肉、鱼三生,还有一个固定的蛋角和猪血丸子,其它菜随意。有的家庭弄6个碗,有的9个碗,好点的12个碗。
现如今条件好了,三兄妹没往年那么见肉就欢了,商量一番,只凑了六个菜,除了固定的5个菜外,还炖了一个大片萝卜解腻。
等到6个菜端上桌,等到摆了4碗茶和4杯酒,卢安点根烟,拿出鞭炮,走到门外把引线一点,扔了出去。
随后在一阵噼里啪啦中,重生回来的1993年又走完了,今夜除夕过后,就是94年。
香纸烧完了,卢燕拿了两个红包出来,弟弟妹妹各一个,小妹拆开一看,只有100,顿时把目光投放到了二哥身上。
卢安问:“大姐给你100,可是半个月工资了,你还嫌少了?”
宋佳可不上当,把手伸到他跟前。
卢安没法,只得把右手伸向内衣兜里,掏出早准备的红白,里面足足1000,把这丫头片子高兴地半小时找不着北。
吃年夜饭的时候,宋佳忽然对两人说,“大姐、二哥,我想改姓。”
卢燕听迷糊了,抬起头问:“改姓?好好的你要改什么姓?”
宋佳说:“我想改成卢佳。”
这回连卢安也懵逼了,前生可没这一出哇,今生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