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非花月夜
嘶~
曹爽这一番肉麻至极的话,直接把周围所有人都听的目瞪口呆,这也太不要脸了,堂堂辅政大臣,大将军,在皇帝面前都相当有地位,千万百姓的主宰者,张口就把自己踩到最卑微的尘土中!
要当洛神的狗!
皇帝曹芳张了张嘴,他还小,而且没什么政治天赋,不清楚曹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番话无疑深深冲击到了他幼小的心灵。
因为他记得曹爽是自己的辅政大臣,面对自己他颇为威严,但是面对洛神,他只剩下摇尾乞怜,若不是他没长一条狗尾巴,曹芳相信曹爽一定会摇一摇,以表达讨好之意。
他说要当洛神的狗,他也是这么做的!
洛呈之也觉得实在是有些太夸张,他张张嘴道:“大将军不……”
他话还没说出来,曹爽就已经接着说道:“能当洛神的狗,实在是天大的荣幸,这将是我曹爽于青史上唯一所值得称道之事。”
在人群中,突然有人反应过来,卧槽,曹爽这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奸猾,这世上想要当狗的人太多了,但多的是人当不上。
能当洛神的狗就是最大的荣幸,曹爽这话还真的没错,这下洛呈之也反应过来了,现在可不是讲究这些东西的时候,让曹爽这个魏国实际上的掌权者站在洛氏这一边才是关键,他重重地拍了拍曹爽的肩膀道:“大将军实在是有心,洛神先祖知晓,必将大大赞赏大将军。”洛呈之这话一出,曹爽瞬间就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他转头望向其余魏国群臣,眸子中满是得意,这下他的地位算是稳了,至少在接下来的战争结束之前,他的地位很是稳固。
一行人簇拥着皇帝和洛呈之走进长安皇宫,待在未央宫落座后,洛呈之就直接说出了来意,即便是他不说,众人也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还不等其他人说话,曹爽就跳出来朗声道:“素王曾言夏夷不两立,攘夷卫夏,乃是我等子民应有之事,我曹爽赞同出兵,而且鲜卑曾经诓骗我大魏,现在就是我大魏报仇雪恨之时。”
自洛呈之南下开始,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过出兵,但即便是都赞同出兵,但程度也不一样,慕容承光不必多说,刘谌也是英主,而魏国中,便要看曹爽。
在皇帝以及公卿都同意后,曹爽便斩钉截铁道:“此番乃是诸夏盛事,我大魏乃是诸夏魁首之国,地极广,人极多,境内又有洛水流淌,魏国此番定当出兵摘取魁首,魏国子民血不流干,我曹爽血不流干,鲜卑不灭,我大魏绝不与鲜卑休战。”
果然!
在长安城外的那一番话后,曹爽的言语就是可以预料到的,但是在这种政治场合中,公平说这些话,还是让人不得不震撼。
曹爽这是铁了心的要做洛氏的狗,这是铁了心的要和鲜卑大战一场,无论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洛呈之都肃穆的抱拳向曹爽郑重道:“大将军高义,皇帝陛下高义,这世上所有为诸夏而战的英灵,都将在素王上皇的天国中得到极乐。”
……
话说楚国中的突然乱起,实际上却是一直以来的矛盾所导致,楚国自失去蜀地,从江陵迁都建业后,国中的势力就发生了失衡,蜀地是其中一派相当重要的资源地,失去后蜀派和荆州派都有不同程度的衰落,同时还影响到了楚国各大家族的势力分布。
如今的楚国在某种程度上,颇有些类似于春秋时期的晋国,晋国中的公卿势力过于强大,最后甚至把公室的土地瓜分一空,现在同样如此,但区别也很大,比如晋国国君的君位是周天子册封的,是当之无愧的国君,而楚氏的皇位是诸家族推选的,从一开始就是与士族共天下,这种共天下让楚氏的皇权生来就不强,还有最大的区别就是楚氏实力比晋国公室强。
作为一个皇室来说,楚国皇室的力量比之魏国皇室、汉国皇室、燕国皇室来说,都太弱了,但皇室就是皇室,楚氏比之其他家族来说,自然还是胜过的,如果楚帝能拉一派打一派,那皇帝的权力就能够得到彰显,楚国第一代皇帝楚雄就是这么做的。
但现在的楚帝不行,他已经渐渐走到了几乎所有臣子的对立面,让人心生厌恶,之所以还能坐稳皇位,概因一种惯性,那就是皇帝不宜轻动,且楚帝未曾犯下过太大的错误,他只是单纯的享受,并没有残民虐民,是以楚国中并没有大规模的农民起义来推翻他的位置。
但这一切都在洛水之誓后变得不同,洛水之神发下神威之事,深深地震撼了整个楚国、整个江东。
江东这片土地上一向有礼佛敬道的风俗,对这些神鬼之事最是相信,洛神的事迹对几乎所有人都是震撼到极点的。
这股风潮不知道为何最终竟然被指向了楚帝。
所有人都知道这背后一定有推手在搞事情,目标则是楚氏的皇位,甚至在许多人看来,就连人选也可以确定,那就是在陆逊死后,接任大都督,另外都督内外诸军事的萧衍,萧氏觊觎皇帝位置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从先帝时代错失之后,就一直都在寻找机会。
现在终于被他们找到了机会,洛水之誓后,楚帝竟然短短数日就崩殂,这件事的发生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有的人怀疑是萧衍所为,但更多的人认为不是,因为楚帝本就酗酒,而且流连于后宫中,早就被女色掏空了身子,他任何时间死都是相当合理的。
……
长江之上,波涛汹涌,这就是江东之铁壁,每年冬季都会结冰的黄河在军事上,根本就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有这条天险在,江东便稳如泰山,萧衍望着那滔滔不绝入海的江水,心中满是激荡。
他站在一艘正不住乘风破浪的大船船头,身侧是数十艘大船,以及数百的小船,几乎整个江东三分之二的水军都在他的麾下,这就是都督内外诸军事的权力。
待船只停靠于码头暂时休息补充时,萧衍却见到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他一眼就望见那是洛氏的马车,立刻提着剑上前朗声道:“可是姑苏郡公当面?”
马车中伸出一只颇为白皙的手掌,掀开车帘,显出一个身着道袍风流潇洒的中年男子,萧衍一见惊喜道:“青云,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姑苏郡公之子,洛有之,字青云,他和萧衍的关系很好,是故萧衍有此一言,洛有之微微一笑道:“当然是为你而来,叔达,你已经下定决心?这一步踏出,可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对于自己的这个好友想要做什么,洛有之自然清楚,萧衍朗声笑道:“大丈夫生不能位居万人之上,死而有憾,我萧氏名门望族,四百年尊贵,如今也该登峰造极,化家为国了。”
语中满是豪迈之色,尽显霸气,兰陵萧氏,自汉朝开国兴起,到现在都快要四百年了,在五姓七望中,萧氏马上就要成为最尊贵的一家,虽然这个名词已经是过去式,现在基本上也无人提起。
洛有之轻叹一声道:“若是其他人,我必不会来劝,但你是我的好友,我有一番话,你要好好思索一下,若是你做了皇帝,要如何改变如今江东的局面,稍有不慎就是连绵的战争,如今的江东,如果再不能对外得胜,那就要内部直接爆炸,你选择接盘这样的江东,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称赞你勇气可嘉。”
在洛有之看来,现在的江东就是一个烫手山芋,稍有不慎就会填一家皇族的命进去,现在当皇帝就是接盘,萧衍知道自己的好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但此刻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沉声道:“有之,你会帮我的对吧,等我做了皇帝,就任命你为丞相,我打仗,你治政,我们一定能改变现在的江东,和士族共天下的时代该过去了!”
洛有之点点头又摇摇头,在江东,就算是萧衍现在退走也不会发生什么,但既然萧衍一定要做,那洛有之也无所谓,无非就是王朝兴衰,无非就是改朝换代,“既然你要做,那就要速战速决,你先将那一套不与士族共天下的想法收起来,现在必须要联合其他士族先将楚氏赶下皇位,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征讨胡人。
我洛氏主支,已经从凛冬城南下,如今在汉国中,先让他们前往魏国,我们赶在这之前,改朝换代,而后你便能以皇帝的身份来参与会盟,这是你名留青史的机会,莫要错过。”
萧衍点点头又问道:“青云,你可要随我一起乘船而走?”
洛有之摇摇头道:“不必,我去拜访其余诸家,你恐怕还要经历一场恶战,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看你登上皇位的。”
江东内部斗争很是激烈,虽然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权力的争夺最为激烈,有的人是宁愿死,都不愿意失去权力。
萧衍率领大军从徐州回返建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建业,几乎瞬间就引起了楚氏皇族的纷乱,几乎所有人都满是惊慌,来者不善,这是任谁都能够看出来的。
洛有之比萧衍先到建业城,他进入建业城后,很快就装作颇为焦急的拜访那些顶级门阀士族,他的言语也很简单,尖锐,“萧衍率领大军前来,若是发生战争,兵荒马乱之下,建业城如何能保持繁华,兵戈之下,城中人家如何能安稳,诸家的富贵可还能保留,甚至性命还能够保得住吗?”
这几道问题几乎瞬间将绝大部分的士族人家将死,什么大家族在兵荒马乱中,都要以保住性命为第一要务,尤其是身在建业城,在这里可没有那些防御强大的坞堡,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士卒冲进来,管你什么名门贵族,一刀之下,俱为亡魂。
一想到那种场景,顿时大多数人都坐不住了,至于解决之道,不用洛有之去说,他们也都知道,无非就是直接让楚氏将皇位禅让给萧氏。
至于怎么让楚氏禅让,那就更简单了,楚氏本就失德,这是整个楚国所公认的,不仅仅是门阀士族这么觉得,就连百姓也都是这么想的,尤其是楚帝在洛水之誓后暴毙,更加坐实了这种印象,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萧衍即便是权力够大,也不敢随意夺位。
“陛下,当年我等的先祖拥立你的先祖为皇帝,你楚氏有了这么多年的风光,于青史上有本纪流传,我等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现在我等有难,需要拿你楚氏的皇位来挡灾,想必陛下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番对话竟然是发生在皇宫中,或者说是皇帝的寝宫中,一众楚国顶级的士族望着那个不过两三岁,还是个小娃娃的楚国皇帝,如是道。
那小娃娃挥着手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懵懵懂懂之间,属于他的皇位就消失了,待一行人将皇帝的口谕记下,写下一篇禅让的诏书后,而后盖上大印,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打开城门,迎接萧衍进城就可以了,这件事自然要交给洛有之,就连诏书也要让洛有之给萧衍带过去。
不过这些人终究还有些节操,拉着洛有之的袖筒道:“世子,我们事先言明,楚氏皇位可让,但萧衍一定要为楚氏封公,给予楚氏恩养,绝不能做那灭绝人性之事,否则我等必不与萧衍立于一片青天之下。”
洛有之郑重道:“放心,若是萧衍敢做出那等事,敢将禅让皇族杀死,我洛有之第一个反他。”
在历史上有过杀戮皇族的事,那就是秦朝皇族,但秦朝皇族是不同的,灭掉皇族的项羽没有接受秦氏的禅让,而且项羽和秦氏有大仇,为祖父报仇,天经地义,没人能够指摘。
禅让则不同,自古以来都没有杀禅让皇族的先例,无论商周都为前朝王族留下了尊贵的地位,尤其是周王朝制度化的二王三恪制度,那是文明的结晶,谁敢践踏这个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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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以父得明皇帝恩宠,托以幼子,其性颇狭,其能颇猥,位列三公而智不若一民,揽权数载,社稷几丧,幸有大运,司马狂悖,竟违洛誓,爽乃得活,常自谓曰:“吾洛神之犬矣!”其容颇得,其言颇骄,时人讥而羡之。——《魏书·诸夏侯曹列传》
第798章 洛水誓,众一心!
河图洛水,龙龟负之,羲皇而演。
河洛,天下之中,天下之重,昔三代之君,皆居河洛之间,为王者地也。
所谓,山南水北谓之阳,山北水南谓之阴,洛水圣城,故称洛阳。
自古河洛宜居,便于诸族群中有崇高之位,这世上的城池,大多因人而兴,因国而兴,商都朝歌,何其鼎盛,一朝国灭,渐遂毁之,数千里中,多少城池经历了规制、毁灭、重建,人的贪欲和残暴会毁灭一切。
关中周兴之地、秦兴之地、汉兴之地,三朝天子皆由关中而出,王气之盛,亘古未有,然而周之丰镐,已经成为残垣一片,旧昔辉煌已雨打风吹去,秦之咸阳旧址已经狐狗愈盛,汉之长安于后汉间亦多凋敝,战乱是摧毁一切的东西,但这世上有例外。
那就是洛阳。
周武王命胞弟昭于河洛建洛阳,这本是一次正常的、威慑山东诸侯的举动,但一千四百年前,任谁也想不到,即便是得到天命的周武王,也想不到,他这位胞弟有多么的了不起,苍天所化身,天命之所在,万神之主宰,诸贤诸圣之巅。
一座城因人而兴盛,一千四百年来,那些最疯狂的悖逆之獠,或者驱赶着百姓离开这里,或者在这里杀戮,或者在这里背叛,但从没有任何人,敢放火毁掉这座城池,即便是董卓、李傕、郭汜,亦如此。
巍巍洛阳,永远屹立在伊洛交汇之所在,自城头俯瞰,伊洛之水波光粼粼,蜿蜒绕过洛阳,犹如天上银河,光落下来,素白一片。
洛阳之北,是滔滔不绝的黄河,有志于天下者,谁不想夺此之地,谁不想于洛阳戴冠冕为皇。
洛阳之外,洛水之前。
层层夯土、青石、滚木所建造的高台屹立,那高台足有三丈高,层层阶梯,俱由青石铺就,辅以滚木为凭栏,其上纹路交杂,竟有巍峨之意。
高台之下,座座草庐结起,望着颇有些寒酸,但草庐上缠绕着赤色布条,高高扬起的魏字大旗,以及皇族装饰,魏国皇帝曹芳正端坐于草庐中,他的小脸上带着强行绷出的肃穆,但极速颤动的眼睑证明他如今心中极度的紧张。
曹芳之后,沿着洛阳、洛水,伴着滔滔洛水之声,魏国禁军正一字排开,浑身上下甲胄俱全,手中持着兵刃,虽无杀气,倒也威风,曹爽有些焦急的望着远方的直道,洛呈之直直跪坐闭着眼休憩,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洛阳以北,是滔滔黄河,自并州太行陉南下,渡过黄河渡口,便一路毫无阻碍直达洛阳,此刻上千燕国铁骑正乘舟船渡河而过,过河后一人三马往洛阳疾驰而来,那震天的马蹄声踏破了洛阳城外凝滞的气氛,正静坐于草庐中的魏国和洛氏贵人皆瞬间睁开眼。
但见千余铁骑奔行,而后于直道尽头停下,那齐齐踏地的声音,宛如雷霆响彻,整片大地都仿佛在震撼,魏国达官贵人见到,俱有些心惊,真是天下精锐啊。
数千战马所扬起的烟尘落下后,魏国皇室禁卫已皆抽刃出鞘,长枪锋刃前指,杀机凛然,刚刚还如同三春暖,转瞬间已经落入数九寒中,只待雪花飘落,使人震颤。
“这就是魏国的待客之道吗?朕受邀到此,魏国皇帝不出面相见吗?公子又于何处?”
燕国铁骑皆手中提着缰绳,默不作声,气势宛如沉渊,分作两列,显出一人来,劲装着甲,手中端着头盔,头发略有些凌乱,略显老迈但眉心依旧是傲气凛然,举手投足间有豪气纵横,竟是燕国太上皇慕容承光!
慕容承光之言,全场俱静,洛呈之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而后曹芳在曹爽的扶下起身,慕容承光下马大步流星而来,望着身量还不到自己肩膀的曹芳,不等他说话,便朗声笑道:“你就是魏国的皇帝,朕曾经是燕国的皇帝,二帝相见,实在有缘。
公子,前时你于燕国时,朕尚且卧床,此刻已能带兵而来,所言可有虚否?”
洛呈之哈哈大笑道:“陛下乃天下英雄,自然不曾有虚言。”
慕容承光一把将曹芳裹住,望了两眼高台,很是满意,然后转头望向波光粼粼的洛水,眼中瞬间就亮起了光,他指着那条神河大声问道:“公子,诸位,那就是洛水吗?
那就是洛神所居的神域吗?
那就是诸夏的神圣所在吗?
真是美啊,我燕国的铁骑,总有一日,要到洛水边饮水,要在洛阳中祭拜洛神。”
嘶~
洛呈之倒吸一口凉气,慕容承光,你这是干什么,这场合说这话合适吗?
魏国诸公卿闻言皆勃然大怒,曹爽更是直接抽剑,几乎在瞬间魏军和燕军便对峙起来,曹爽怒瞪双目吼道:“燕皇,此言何意?若不能解释,今日你我将有一人死于此处,挑衅我皇,魏国绝不受此辱!”
慕容承光却好似没有感受到那宛如凝成实质的杀意般,好以整暇的说道:“难道诸位魏国公卿,未曾想过据有幽并,囊括四海吗?
我慕容承光有此大愿,天下人皆知,我燕国天下雄悍,并州于手,亦天下人可知。
但朕现在愿意出现在洛阳,站在你魏国的土地上,便是要借此告诉你们,诸夏事大,讨胡事大,我燕国愿为诸夏之事,放弃灭尔诸国,唯望诸国能一心同众,尔可知矣?”
慕容承光这一番言语,简直让魏国诸公卿气的吐血,但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慕容承光,洛呈之见之,却若有所思,从燕国夺取并州,魏国攻河东失败后,天下大势就有些让人看不懂,或者说走到一个不稳定的状况。
魏国和燕国间依旧不合,但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已经散去,慕容承光到了此地,所带来的风波是巨大的,紧随着燕国而来的是汉国,刘谌同样是全副武装而来,洛呈之有些好奇洛原为何没到。
刘谌的到来使场中气氛更加凝滞,简直称得上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巍巍洛阳,刘谌在见到的第一面就直接潸然泪下,他虽然未曾像慕容承光那般直接出狂言,但眼底扫过的视线,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那是自汉宣烈帝时期就一直想要夺取的,只可惜汉国被三国围攻,左支右绌,分身乏术。
慕容承光饶有趣味的望着刘谌笑道:“汉国的皇帝,可识得朕?”
刘谌紧紧盯着慕容承光,沉声道:“当然记得,燕国权臣大将军,辽西王,朕如何会不认识。”
这颇带着讥讽的言语一出,场中气氛顿时一变,慕容承光目光深邃,未曾动怒,跟在刘谌身后的汉国群臣中却有几人眉头一皱,陛下太过在意,反而落于下风,但细想一番,亦是情有可原。
若非燕国前时随洛氏征讨草原胡人,现在冀州上早已是烽火连天,夺下并州,占据太行之险的燕国,对汉国河北之地的威胁实在是大的过分,整个汉国几乎五成的力量都投入在河北冀州诸城,要和燕国决一死战,如此庞大的军队,若非汉国肥沃,是难以坚持的。
即便是如此,汉国也没有把握能够守住冀州,如今见到慕容承光,如何能不紧张,攻胡人是现在,未来终究还是要大战的,从来都是敌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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