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非花月夜
但在当今的体制下,这是不可能的,毫无节制的对雇工剩余价值的剥削,让这种理论只能存在于幻想之中。
每一个商人都不会希望这种让利的行为出现在自己身上,这甚至不由他自己的道德所决定,这便是异化。”
这些书籍上的言论,在无数地区宣传着,那些已经败落的工厂,以及流民的聚集地,还有学校等地区,各个地区的墨党成员在宣讲着他们现在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境地。
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那些大商人以及官僚不给他们活路。
这些话并没有丝毫的祸水东引,因为原因就是这个,以电气时代带来的生产力,平均一下,完全可以让如今全世界的人,都摆脱饥饿的困扰,但事实上,有的人活的如同猪猡,有的人则山珍海味都腻了。
这一场危机的爆发,墨党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虽然在各个行省中都有分部,但大本营就在河北行省,如今的河北行省是相当大的,黄河以东、黄河以北的广袤地区都是河北行省,基本上包括了原先大唐的河北道和河东道。
“当年罗马共和国仅仅凭借弹丸之地,就能和未曾改制的大唐帝国打的有来有回,甚至还战而胜之,不是因为罗马人是什么神兵天降,而是因为他的体制更加先进,因为民族国家的优势。
难道新学党会是我们的对手吗?
难道仅仅凭借那些大商人、地主、官僚,那些世家大族,以及他们用金钱收买的人吗?”
洛庆云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与会的人耳中,“我们没有必要去尝试和那些污浊的人接近,以便试验我们的战士,是否出淤泥而不染。
我们要坚决的和一切旧世界切割,将旧世界焚烧为一片灰烬,这才是我们的任务。
保持纯净!
就是保持我们的战斗力。”洛庆云不仅仅是党鞭,他还是掌管意识形态等方面管控的人。
在墨党之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理论、理论,永远都是理论,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有治政能力就可以晋升。
有治政能力的人,哪怕有千古名相级别的能力,如果理论水平不行,也只能当二把手,也就是辅佐的位置。
一把手永远都要通过理论知识的考验,但凡是晋升,都是进行培训,培训之后有考试,可以说要终身考试。
尤其是中级干部跨越高级这一步,洛庆云会亲自考验,如果被查出来水平不行,那可是要出问题的。
所以很多墨党内部的成员,都不想去走这条路。
但不走这条路,那无论在任何一个级别的政府中,二把手就是顶端了,更多的时候,还走不到这一步,对于有更高志向的人,天然就受限。
事实证明,墨党并不是随便说说,在宣传机器全力发动之下,墨党主导的地区,欣欣向荣之态,是其他地方所难以见到的,和其他地区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战斗中,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更是让人震惊,一个士兵最强的状态,就是他知道为何而战,又坚定不移的相信的时候。
墨党手中所掌握的军工厂等,并不比河北行省的政府军差,尤其是在经济危机下,墨党的组织轻而易举的就重建了内部的经济,大量失去工作的雇工被纳入了墨党的统治范围。
洛阳的中央政府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当然是知道的,但经济危机让他们焦头烂额,各个派系背后的金主,都有同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中央政府拿钱救他们的产业。
大量中小钱行的破产,让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去关注河北的战事,都忙着救自己呢。
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洛氏钱行,在现在的诸夏,或许只有洛氏钱行受创是最小的,还能正常兑付来取钱的民众,在初期的抢兑潮之后,见到洛氏完全没问题后,大部分人又把钱存了回去,所以洛氏有大量的流动资金,可以用来救助工厂。
但洛氏钱行毫不留情的决定了前来洽谈的政府官员!
第1012章 旗帜
在河北的传统政治中心邺城,沿着运河而来的船只上,载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从穿着来看,有工人,有农民,也有戴着眼镜的知识分子,他们都穿着麻布制成的衣服,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望着这座繁华的大都市,那些耸立的高楼大厦,是过去很多人都不敢想象的。
运河码头上等着很多人,他们是邺城州廷的文官,奉州刺史的命令,前来接这些在新政府很尊贵的人。
并不是因为他们如何的有权势,亦或者有什么别样的才能,而仅仅是因为,在这些船上的人,大多都是劳动模范,他们在工厂中勤勤恳恳,在田间有新奇的想法,还有的是学生,积极的发展成员,宣讲政策,还有做出新技术的科技人员,这些在过去或许永远都不会见面的人,现在都在一条船上。
此刻的墨党已经更名为明党,意为前路光明,前路昭昭。
明党前来迎接的人,是邺城文官政府的三把手,但某种程度上,他不逊色于一把手,因为他就是邺城这个州级别的行政中,负责监督一把手的党鞭,同时他也是邺城工农联合廷的廷长,工农联合廷负责选举邺城所有官员,包括党首和党鞭,当然,党首和党鞭首先要经过内部推选,联合廷有否决权。
党首第一,掌握一部分人事任免和明党内部的学习,理论指引。政首第二,掌握经济发展和政府各部门运转,就像是丞相一样。党鞭第三,内部监督以及大方向的宣传。这便是每一个地方行政的三巨头,也被称作三驾马车。但总得还是要团结在党首周围,所以每一个级别,党首的选择便是重中之重,一定要是深谙理论,且能够和现实联系起来的人才行。
而此刻来到邺城的这些人,就是在共和国正式建立之后的第一届全国联合廷的成员,邺城现在是临时首都,他们都来到这里开大会,未来自然是要搬迁到洛阳去的。
“欢迎各位同志来到邺城。”
彭佳慧上前拱手笑着,她剪着短发,看起来很是干脆利落,在周围人中,也比较特别,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她之前参加了一场洪水的抢险救灾,结果发现头发太费事,不利于工作,又想起之前在工厂的时候,经常需要将头发包起来,于是直接剪了,果然省了很多事。
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有人和他们讲过,千万不要跪拜,明党的官员不是以前的那些权贵,明党要破除旧制度,所以只给死人磕头就可以了。(可能有读者会不满,所以我写的折中一下,我们这边靠近东北,和河北南边不一样,革命的比较彻底,按照我们这边规矩,上坟都不磕头,我们只鞠躬,至于给活人磕头,我这么说吧,会被嘲笑,所以我就不写磕头了。)
明党之下,所有百姓,无论过去的身份,都已经彻底站起来了!
……
邺城府衙之中,坐着数人,这可不是邺城的文官政府成员,而是中央的,即将召开的大会,是当前最重要的大事。
“这次举行的大会,与会的都是工人、农民、学生、科学家、数学家,还有极少数的历史学家,通过这一次的大会,我们就能够向所有人宣布,我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政党,说再多,也不如我们举行一次这样的盛会。”
党首说着大声笑了起来,听起来畅快至极。
洛庆云也笑着说道:“子午同志说的好啊,我们所做的事业,是前所未有的,不依靠任何人,仅仅是依靠每個人的双手,以及头脑,还有那一丝潜藏在每一个人心中的公平正义,就创造这样壮丽的伟业。
这是一个奇迹,也不是奇迹,我也封建一次,这是命中注定啊。”
洛庆云的话让屋中众人更是纷纷大笑起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河北的兵锋之中,洛阳已经迁都往荆州去了,生怕河北大军直接南下攻破洛阳,据说跑到荆州还不算完,还要再往南跑。
毕竟双方的战斗力实在是差距太大了,在双方武器装备差不多的情况下,河北这边轻轻松松的压着对面打,无一败绩,创造了各种战争奇迹,强悍到简直离谱,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世界上最巅峰的陆军出现了。
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
“虽然邺城在召开大会,但土改等工作不能停下,对那些身上有血债的人,要坚决的打击,要狠狠的清算。”
这便是原因。
在过去的每一个王朝建立途中,以及王朝的存续途中,都有很多“贤人”、“乡贤”、“家族”前来投靠,通过给予支持,进而在新王朝获得一定的利益,团结这些人,就能够建立一个新王朝,并且尽可能长久的维持一个王朝。
但在诸夏工农共和国这里不是这样,在明党这里不是这样,从建立之处,尤其是洛庆云重新将党章彻底简洁之后,明党就彻底将这些人排除在外,按照洛庆云的话来说就是——“我们要建立一个纯洁的、有战斗力的政党,第一件事就是要保持内部的纯洁,那就不能将那些早就已经腐烂的肉融入进来,我们宁愿流的血再多一些,宁愿得到胜利的时间再长一些,也不希望未来五十年,一百年,都在和那些腐肉做斗争,他们只能是反动派,被我们打倒的反动派,而绝不可能变成我们的同志。”
在这种指导思想下,明党前期自然是有些艰难的,但在起势之后,这些几乎都出身底层的干部,很快就爆发出了巨大的战斗力,每一个新加入进来的同志,都是可以信任的,而不担心他抱着什么家族的任务。
在攻占河北行省的过程中,明党每到一个县城,基本上都是按照当地大族的族谱杀人,当然,不是明党动手,而是召开公审大会,每一个手上有血债的,都会被直接枪毙,没有血债的,如果有犯罪,则会抄没生产资料,同时赔偿百姓,至于就连犯罪都没有的,则会释放,成为普通的百姓,但因为规定,这种被公审的后人,直系五代之内是不可能加入明党了。
在这种审判条件下,手中没有血债的基本上不多,所以说一句按照族谱杀还没有错,不过这已经是相当手下留情了,至少都没杀干净,还给了很多人重新做人的机会,让他们重新参与劳动,自力更生,除了不能加入明党,其他的也没有歧视。
不过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解除这种限制,那就是成为烈士,成为烈士之后,烈士的后代就可以不用受到前面的牵连。
原先河北行省的各个世家大族,在这种清剿之下,基本上都彻底消失,只有一丁点保留下来,比如和洛氏有关系的一些,但这不是走后门,而是因为手中没有血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但即便是如此,土地和工厂也都全部充公,这是洛庆云亲自在党会上做的报告,要“无视身份、秉公而为,一切生产资料归于工农”。
当然,充公的都是生产资料,类似于黄金、宝石、古董、字画等并不能用来生产的东西,只要不是非法取得,明党自然不会充公,依旧让他们保留,在一个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中,这些东西只有附着价值,而不能成为奴役别人的存在。
“土地改革以及工厂改革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共和国的经济基础已经夯实的很坚实,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党内成员不足,这不利于我们未来的工作,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我看最多三年之内,就能统一东边这边,那个时候,我们从哪里找到那么多理论优秀、能力优秀的同志们呢。”
明党内部的二号人物,号称明党大管家的政首何薇薇同志对此是最为焦虑的,“若是单论各地的政首,我这里倒是有不少人选,但其中大多数只通实务,在理论方面是不太行的,让他们主导一个地区的经济恢复工作没问题,但让他们去主导党务工作,我是不放心的,子午同志和庆云同志也都是这样想的。”
一时间屋中沉默了下来,这的确是个大问题,洛庆云思索良久后说道:“既然如此,我有两个想法。
每个行省、府州、县的政首,可以放宽一些,不一定非要找精通理论的,我们现在的地方同志,基本上都是这些年培养出来的精英,我看完全可以放出去,去各地担任党首和党鞭,至于政首,可以用一些有才能的党内或者党外的人士嘛。
只要党首和党鞭在积极发挥作用,我看是没什么问题的,在这个过程中,让党首和党鞭,积极在当地挖掘人才,充实我们的人才队伍,只要我们严格把关,党内纯洁,那就有一个战无不胜的队伍,其他的文官岂不是可以随时撤换。”
政首主导政府工作,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做事,能够执行党的决议,其他的反而可以放一放,但洛庆云的这个提议,依旧是骇人听闻的,主要这和洛庆云之前说过的不一样,但因为是他说的,众人还是陷入了沉思。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也不失为一个临时的办法,伴随着以后人才库的充实,等到明党有数十万成员的时候,那就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
洛庆云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从军队中调回一些同志,我们有很多优秀的同志都在军队中,也可以参与到地方建设中。”
在明党的国家中,如果说哪里成员浓度最高,那一定是军队了,每一个基层都有支部,每一段时间都会开民主会,坚决反对一切旧式军队的军阀习气,以及不公平不公正的制度,主导官兵平等,以及各种学习,这也是军队战斗力的源泉。
军人是明党成员的重要来源,很多战士在血与火中证明了自己的觉悟和忠诚,在不断的学习生活中,拥有了深厚的理论以及实践水平,而且其中大多数都出身贫苦,这些人都是上好的苗子。
所以洛庆云提出从军队中借调人员过来。
“庆云同志说的很有道理,但当前我们应当保证军队的战斗力,不适宜对军队进行大规模的架构调整,而且之后在扩军的过程中,同样需要现在的军队作为支撑,这是有些不适宜的。
我觉得还是按照第一个办法更好,只要工农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就不担心人民的江山因为少数人而变色嘛。”
洛庆云也觉得第一个办法更好,点点头,“那就按照第一个办法来做的,目前还有一件事,我们党内有不少来自欧洲的同志说,在欧洲也掀起了风潮,当地的工农希望能够建立属于工农的共和国,他们希望可以回到欧洲去指导当地的起义。”
洛庆云在秦省写出来的书籍,自然在欧洲传得到处都是,有人走这条路,是再正常不过了。
党首顾子午闻言笑着说道:“这是好事啊,志同道合的人越多,我们所面临的压力就越小,这是世界才能更快的插满我们的旗帜嘛。”
何薇薇却听出了另外的意思,尤其是她对洛氏比较了解,当即说道:“庆云同志是不是担心其他行省的同志,想要建立共和国的这个举动,可能会造成分裂。”
洛庆云颔首,其他人恍然,是啊,这是个问题,如果这世上有其他的共和国,那未来世界上岂不是就有不少国家了,他们敏锐的意识到,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但如果那是当地工农的自主意愿,我们又该怎么去干涉,那不是我们所应该做的,我们是为了工农福祉而建立的,不是过去的那些帝王将相,为了更加广袤的疆域和更大的功绩而去做这些事。”
“但我们本就是要取代当前的这个政府,那我们理所应该的应当拥有当前所有的土地,既然如此,那任何人想要重新建立共和国的想法,都是在分裂我们的国土,这本就是不应该出现的想法。”
“但这种思想的出现,定然是有它所存在的现实基础的,我们也不应该忽视这种现实基础,而去强行的推行我们的思想,那我们和旧时代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头上的旗帜是红的。
谁要是让它变白,我就和他拼命。”
明党最高层的几个人,在讨论中出现了分歧,不过这种分歧是相当正常的,大家一起坐下来讨论嘛。
顾子午的理论水平是相当深厚的,在听到这件事后,他就有了一些想法,此刻望向了洛庆云,见到洛庆云也在沉思,于是开口道:“欧洲有这种想法是正常的,他们加入大唐,彻底化为行省的时间并不算长,所以在内部有这些思想。
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太正确的,强化这种身份意识,对未来的国家是一种伤害,我们一定要让全世界都统一在一个旗帜下。
但我们也要看到,人种方面的区别是客观存在的,我们用意识形态来取代祖先意识,这便是一种可以容纳所有人的东西,要在小的方面,给予宽容,这才能彰显出我们的优秀。
我的想法是从我们党内派出优秀的成员,前往那些独立的行省,主导当地的进程,建立以我们的严格规则所筛选出来的成员。
这样即便是建立共和国,实际上也只能算得上是半独立的,我们可以建立一个明党之间的联盟,将他们使用我们规则所筛选出来的成员吸纳进来,这样既尊重了当地的意识,又在实际上,不用通过战争就完成了当地的兼并。
而且,如果他们的清算不够彻底的话,我们还能重新进入,再进行一次没有坏处的筛选,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同志们,无论在任何时刻都不要忘记,我们头顶上旗帜的颜色,有些事,我们不能去做,一旦变质,不说庆云同志看着我们,刚才仁安同志说了,可是要拼命的。”
屋中顿时又是一阵大笑。
“我看倒也不用担心,庆云同志不是说了,很多洛氏子弟都在欧洲,那可一个个都是理论大师。”
张仁安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但眼底却满是坚决,他可不是开玩笑。
正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而后一道人影走进说道:“各位首长,来自五湖四海的代表们都已经进了会场。”
“同志们都到了?”
几人闻言连忙站起来,“走吧,去见见给我们明党撑腰壮胆的同志们,他们可都是我们明党能走到现在的根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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