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刃斩春风
不打牌吗?!”
安纲一边大笑着说话,一边挥刀格挡!
挡住黑衣女子疾风般的一刀,他的良品太刀也断成了两截。
他踉跄后退,正好跌坐在炉火边,背靠着那根木柱。
女子望着他,眼神困惑。
手中品质颇高的打刀挽了一个刀花,刀刃回向鞘中。
唰!
她裙摆轻动,
偶尔显出一双包裹在白色金丝绣鞋中的脚。
几步迈过。
黑衣女子站在了安纲对侧,
那个侏儒跟着她踏踏踏地跑了过来:“有问题,这个人有问题!”
女子扫了侏儒一眼,
侏儒嘴上那些崩开的黑线随着它嘴唇蠕动而飘动起来。
它再不敢出声。
黑衣女子盘腿坐在安纲对面,
垂目看着那副散落的花牌,若有所思。
……
平灵子盘腿坐在安纲的对面,看着地上那副花牌,眼神微动。
自追踪弘正的式神纸鹤气息,一直进入到当下这个荒弃村落以后,她就陆续与手下们失去了联系,不知他们去到了何地。
她在此地探查一番,
发现这个地方有隐约诡韵的残留。
——说明在不久以前,有一只厉诡刚刚在这里复苏或者出现过。
它可能并未走远,
甚至还在这片地域盘桓。
就在平灵子犹豫着是否先离开这座荒村,再做打算的时候,对面那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天邪鬼没有发出任何示警,自身未有任何触动,
那人就已经出现在这间房屋里!
他是人是鬼?
坐在此人的对面,平灵子可以‘听’到他的心跳与呼吸声。
这种迹象似乎可以确认他其实是个活人。
可若是活人,
又如何能够做到屏蔽去自己的所有感知,
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个屋子里?
尤其是——他评价自己这次的出场很有创意?
难道在之前他见过我?
以及,
他邀请我打花牌,又有甚么深意?
平灵子捡起地板上的一张花牌,很容易就发现,这些纸牌并非普通的花牌,而是一副僧侣、阴阳师专用的‘鬼牌’。
某些时候,
他们会凭借鬼牌来鉴别厉诡。
平灵子心里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
弘正曾随渡边纲的武士队到达此地,他最有可能是这副花牌的主人。
但他现下却消失不见了,
整个渡边纲武士队也都无影无踪。
眼下这个人,与渡边纲武士队有没有关系?
平灵子不动声色,将一张张花牌整理起来,听着对面的男人说道:“果然还是要进行这一场游戏啊……逃不掉的,都得死的……”
捡起最后一张‘恶诡’牌,
在这张手牌上,平灵子感觉到了厉诡的些微诡韵残留。
她瞳孔微缩,轻声向对面怪异的男人问道:“阁下与渡边纲的武士队是什么关系,可否告知于我?”
“渡边纲吗?
他,还有一个僧侣,
两个人在我面前变成厉诡了啊……
呵呵,
你们是来取代我的位置的吧?
不取代我的位置,你们就出不去……”
取代位置,
出不去……
平灵子把握到了这两个关键词。
所以,当下的一切,其实就是厉诡的游戏?
而对面的男人,
实则就是这场厉诡游戏的‘主理人’?
已经出卖自身,
将自身变成了鬼仆?
否则,为什么他能够活到现在,而渡边纲、弘正两个人却‘变成了厉诡’?
平灵子心念瞬息千转。
她抬眼看向那个怪异的男人,
内心意识到,自己与‘鬼仆’对话,其实就相当于是与厉诡对话,于是心神更加警惕,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那么,阁下对渡边纲、弘正的下场如此清楚,好似就亲眼看到他们变作厉诡一样。
阁下又是谁呢?
为什么你不曾变作厉诡?”
第420章 、两个厉诡
平灵子本不指望自己能得到甚么有价值的情报。
毕竟对面的男人,极可能已变作鬼仆。
然而,
让她未料到的是,她的话好似对对方造成了一些触动,引致对方喃喃低语了起来:“是啊,究竟是为什么我没有变成厉诡呢?
是什么原因呢?
过了太久了,我有些想不起来了……”
安纲面露痛苦之色,
他无数次地重复‘逃生’这个过程,
以至于连自己真正想要逃离什么,都在不断地‘逃生’之中被从脑海里渐渐磨灭了。
‘鬼仆的记忆总是如此,断断续续。
他们时而清醒,时而混乱。
已经是任由厉诡操纵的可怜虫。’
安纲越发凸显出作为鬼仆的种种症状来,
平灵子也因此越发笃信他就是厉诡的仆从。
突然,
越思索思维便愈混乱,以至于情绪越发躁狂的安纲猛然抬起头来,眼神凶狠地盯着平灵子:“你到底要不要玩牌?”
“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平灵子眼神迟疑。
她已经意识到,自身在无知无觉中已经陷入厉诡的游戏里,
想要从这场游戏中脱离,
似乎需要赢得一场游戏才行。
其实,她亦有打破这场游戏,不参与其中的能力,
但那是她最后才会动用的手段了。
“两个人?”
安纲在最后一个‘人’字上加重了语气。
他眼神讥讽地看了看平灵子。
又看向平灵子身畔坐着的那个长耳朵侏儒老头,忽然就沉默了下去。
未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