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刃斩春风
也不知是他内心的暗暗祈祷起了作用,
还是这马骡命不该绝,
他本以为马骡胎儿太大,会导致难产,
没想到在马骡的连声嘶鸣下,崽子还是一点点爬了出来!
起码有寻常马骡两个大的小崽蜷缩在草堆上,跪坐在母亲身下,
大马骡又伸头过去,
扯去了自己小崽身上的筋膜与胎盘。
“给大骡子喝些盐水!”
驼背老者从狗剩手里接过一盆温盐水,
拿手试了试温度,
便将盐水端到了马骡跟前,
大马骡一番生产,此下早已经是又累又渴,立刻垂头伸嘴到水盆里,呼呼地喝了一气。
等它喝了水,
老者又去查看小骡驹的情况,看了看它的身架,赞叹道:“出生就这么大的骡驹子,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哩。
这小骡驹子,让它头十五天吃它娘的奶水就好,
之后慢慢喂些精饲料,
循序渐进地给精饲料里掺粗饲料,让它有个适应的时间。
还有啊……
您看要不要给您的大骡子开些药?它能恢复得更快些,
老夫说实话,
这骡子体格强壮,其实不开药也是可以,若您心里不踏实的话,开几道药也无妨。”
驼背老者看向苏午,
脸上带着殷殷地笑,
苏午看了马骡一眼,回道:“还是开些药罢,生产是件大事,
这牲口我师父爱护得紧,开些药,免得它落下病根,我们心里也踏实。”
“行行行,您愿意出钱买几道药,老夫也能多赚些钱。”驼背老者倒是坦诚。
其将药箱放在地上,
从箱子里拿出纸笔,铺在药箱上,开了方子,随后又按着方子拿出早配制好的几包药,
把药方与药材都递给了苏午:“一日给它吃两剂即可。”
“多谢!”苏午从怀中拿出几角碎银子,给付了钱款。
“大马骡头一天先莫给它吃食儿,
第二天它若有吃食儿的意向,可以给它少吃些,
第三天便可以渐渐恢复正常饮食了。”拿了钱以后,老者又多说了一些,
苏午都一一记下,
将老者送出了崔家大宅。
他转回马棚,
细细看过药方子,立时明了这张药方主要是行血补亏的效用,
删去其中几味药性不合的药材以后,苏午又加了些密藏域药材进去,组成一道药,交给了守在小骡驹旁边的想娣:“大嫂子,劳烦你帮我熬一道药。”
“俺闲着又无事,
熬药也不麻烦,哪里需要小掌灶老爷说劳烦嘞?”想娣接过药包,笑眯眯地下去了。
蹲在小骡驹子旁,抚摸着小骡驹子还濡湿的毛发的珠儿惊奇道:“这小驹子确实个头很大哩,
我见过的好几个小驹子,刚出生都只有它一半大,甚至更小!”
“好啦,不要随便摸它,它还受不了生人气味,太幼小了,会容易生病的。”青苗温温柔柔地笑着,推开了珠儿抚摸小驹子的手。
秀秀蹲在旁边,本也想摸一摸,
闻言收回了小手。
“狗剩,去和师父说一声,马骡崽子已经下出来了,
一切顺利,
母子平安。”苏午向狗剩说道。
“好!”狗剩答应一声,一溜烟儿地去了。
他还未走远,苏午又叫住他:“顺便从师父那,把改良过的五内罐借回来!”
狗剩闻言一愣,
扭头看了看地上的小骡驹子,迟疑道:“师兄要给这小驹子测算命格吗?”
“速去!
不要耽搁!”
苏午又催促了一声,
狗剩也不再多问,颠颠地去向师父汇报情况去了。
未过多久,
狗剩回来了,
借来了五内罐,道:“师兄,师父说你闲着没事干了,要给个骡驹子算命,
让我待会儿就赶紧把五内罐拿回去哩。”
“我知道了。”苏午接过五内罐,点了点头,
从方才药方的边缘撕下一张空白纸条,接着看向青苗:“青苗,帮我剪下一缕小骡驹子的毛发,
小心些,
莫要伤着了它。”
“好。”
青苗轻声答应,拿起刚才老兽医未使用的剪刀,亦学着在开水里烫了烫,
转而轻轻地剪下小骡驹的一缕毛发,递给苏午。
苏午将那撮毛发填入五内罐前面的虎口中,又把纸条盘卷起,塞入后面的小孔里。
五内罐中响起一阵轻微的响动,
纸条从罐子后面,被缓缓‘拉’了出来。
先前师父曾经说过,
马骡能怀孕下崽的概率极小,
视马骡怀孕为不祥之兆。
现下虽然师父对此事已经毫不在意,但苏午仍将之放在心上。
当下便是测一测小骡驹的命格,
看看它命里有几道几叉?
命格好不好?
苏午拿起纸条一看,顿时微微一愣!
——那纸条上,显示的命里道叉极其繁密!
他细细一数,
就发现小骡驹子的命里道叉竟有‘四道六叉’之多,
四两六钱的命格!
这命格极好,
就是许多人的命格,都未达到四两六钱这般高!
一只骡驹子却达到了!
苏午内心颇为惊讶,
又让青苗剪下一缕大马骡的毛发测了测,发现大马骡也有三两二钱的命格!
简直稀奇!
一只马骡有这般重量的命格,
会发生什么事情?
以往没有改良版五内罐,不管是测算人的命格,还是厉诡命格重量都极其困难。
苏午也没有想到,
马骡母子的命格竟然这样贵重!
他又给自己买回来的那几只狗测算了命格——它们的命格就要正常许多,多在一两以下,
唯有一只小黄狗的命格,达到了一两三钱,也比不过两只马骡!
看来,
这马骡怀孕下崽,
极可能不是什么不祥之兆,
反而更可能是大吉之兆啊……
苏午把几张纸条都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