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刃斩春风
都没有额外消耗元玉!
被它贴附在身上,苏午倒也没感觉到它对自身有甚么威胁,
也就听之任之。
把它从身上扒下来以后,苏午的双眼倏忽变得纯黑色,
他脑后浮现一轮微微跳动的圆形,
圆形吞噬着天上月洒落的光辉,漫过他的身形,‘烙印’在了那张微微浮现出模糊字迹的枯黄皮卷上,
霎时间,
紫红色在皮卷上浸染开来,
使之变成一张暗红纸页。
纸页上,一个个罪恶人形蠕动成神秘的文字。
心诡与这张神秘皮卷结合,
就变成了一道可以契约厉诡、生灵的合同书!
苏午右眼里的红莲灼然盛放开来,
一个黑漆漆的物什跟着呼啸而出!
它未来得及跑出多远,
鬼手就自苏午腋下伸出来,一把将它死死攥住,倒拖回苏午面前!
这是被苏午的阎魔护法镇压在右眼中的‘恶神五脏诡’的头颅,
仅只是这颗头颅,
便是‘凶’级厉诡!
它本体从外形上看,完全就是一个把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皱纹深深的豁牙老太太的头颅。
端详着这只诡,苏午脑海里不禁闪过念头。
“在云霓裳遇袭的那处院落里,
我们发现了豁牙老太太的许多相片,
豁牙老太太这个人是不是曾经在张河村真正存在过的?
她后来变成了诡?
诡究竟从何而来?”
苏午念头的转动,并不耽搁鬼手按着‘豁牙老太太头颅’——这只凶级的厉诡,将它按向了地面上的心诡纸张。
暗红色纸张上的字迹向周围排开,
腾出圆形的空白区域,
正好对应着‘豁牙老太太’压过来的面孔。
纸页上泛起一缕缕血红色涟漪,
随着豁牙老太太整颗头颅被徐徐压入纸面上的血河当中,一道道血浪开始在纸面上翻腾,血河中的罪恶人形猛烈游动,包围向新沉入河中的凶级厉诡!
纸面中央骤然出现了一个旋涡,
旋涡里,
只有一张暗紫色嘴唇的空白面孔,与豁牙老太太的头颅不断碰撞,相互撕咬!
约莫七八分钟后,
那张暗红纸页才恢复平静。
漆黑的圆形从纸张中翻腾而起,浸润了苏午的胸膛。
苏午的心脉之轮中,
原本被压制得只占据了脉轮内部三分之一区域的心诡,因为将豁牙老太太变作自己的伥鬼,形体跟着膨胀,直接占据了脉轮内部三分之二的区域!
脉轮徐徐转动,
这般情形终究比不得苏午刚容纳心诡时,差点被心诡撑爆心脉之轮来得凶险。
“得加紧佛谛大手印法的修行了。”
苏午内心暗暗定计,
又重复数次,
把自身以及牛皮唐卡大袍镇压的其他几只厉诡,都交给了心诡来契约。
唯独剩下一条右腿,仍然被牛皮唐卡大袍镇压着。
——心诡无法驾驭完整的‘恶神五脏诡’,
当这只诡的五个部分在心诡纸页中拼凑起来,会瞬间挣脱契约对它的束缚!
只是契约恶神五脏诡的四个部分,
心诡的形体也膨胀到占据苏午心脉之轮五分之四的区域,
哪怕不考虑恶神五脏诡挣脱心诡契约的可能性,苏午亦要顾及自身的心脉之轮,避免它被心诡形体直接撑爆!
好在,
仅剩下的那条恶神五脏诡的右腿,
对苏午造成的影响约等于零。
枯黄的皮卷上,呈现出一个模糊的、缺了右腿的人形。
在这个模糊人形周围,
有诡韵流淌、浸润,
被枯黄皮卷艰难吸收。
看不清的字迹就在模糊人形旁边浮现,
像是要对残缺的恶神五脏诡做一番批注。
可惜那些字迹都太模糊了,根本无法分辨,苏午看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令之贴在皮肤上,
提着灯笼,继续沿路朝前走。
走出四五里路,
一个接一个的缓坡、陡坡、长坡开始出现,
道路两边也是坑坑洼洼的,
野草横生,枝蔓牵扯。
枯藤老树间,
依稀可见有几座茅草房子随意散落。
随着苏午越往前走,
这些散落在枯林老树间的草厅、屋室就越来越多,
有的房屋以泥土砌造,
有的干脆就是一间草厅,
有的则是以砖石垒砌,显得较为豪华,朱漆大门前还挂着两盏红灯笼,红灯笼下的两尊石狮子也变得威风凛凛。
有些房屋窗子里,亮着灯光,
纸糊的窗子倒影出一个个人影来,
苏午走在这长长的、延伸向黑暗尽头的缓坡上,
看着道边的屋舍,
心里觉得奇怪:“也走了五六里了,怎么没见到胖师傅说的‘馒头山’?”
四周的房屋鳞次栉比,
高矮宽窄,破败豪华,如星散落在缓坡上,随意排开。
不管是豪华的屋舍,或是破败的草厅,
周边都是野草横生,
荒木深深。
看到这副情景,苏午陡地回忆起胖老者叮嘱的话来:“你会先经过一个叫馒头山的地方。
说是馒头山,其实那地方不是种庄稼、产粮食的好地方,
就是一个大坟圈子!
一个个坟包耸在那,就像是馒头了。”
“在馒头山走的时候,
你可能会看到这山好像不是山,
会觉得这地方和你想的不一样——”
坟圈子!
坟包,
死者居住的地方,
死人的宅邸!
眼下这些房屋院落,大多数门前都清扫得整洁,偏偏院墙四下,不出一步就是荒草萋萋、枯藤老树之景——这岂不就像是一座座坟包周围的草木?!
自己走了五六里地,
不管怎样都该到馒头山了,偏偏还未见到山影——这却不是自己走错了路,
而是当下自身就处于馒头山中!
那持续向上,忽然陡而急,忽忽长而缓的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