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刃斩春风
犹如黄金铸成的‘天罗地网’中间,显出了‘王传贞’的身形!
那被她化为劫灰,只剩渣滓存留的十余个家丁私兵,在苏午的‘天雷指’与‘北阴圣母’庙系下‘因果科’中‘因果追雷神咒’联用之下,尽数被追索了出来,统统炸成粉碎!
逼出了隐在这众多家丁私兵身后的‘王传贞’!
王传贞眼望化作楼塔般的身影,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泪痕,她以衣袖拭泪,哀声道:“妾身与郎君从无因果纠葛,更不曾谋害过郎君,郎君为何苦苦追着妾身不放?缘何不能放妾身一马?”
她眨了眨眼睛,满面哀色变作笑意:“郎君呀郎君,该不会是看上妾身了吧?
妾身的一件贴身之物,还被郎君收走了呢——”
唰!
那耸立于众马帮成员簇拥中,一身紫红、顶上悬挂两轮灿金圆日的楼塔遍身百千条手臂尽皆持握住了那柄漆黑的苗刀,紫红手臂与那道漆黑苗刀一瞬间叠合!
沸腾的劫力瞬息间抹过虚空!
狭长的刀影如镰刀般割向王传贞身畔!
王传贞神色一滞!
在这个刹那,苏午的劫影联动黑地藏,切割向了王传贞的劫力!
那般恐怖的劫影显发着强横劫运,在这一瞬间切割而来,直接覆淹住了王传贞的所有感知,令她的心神都止不住地颤栗,呆滞了一刹那——在那狭长刀影行将抹过其身躯的刹那,王传贞才反应过来——她身上那层昏黄的泥皮一瞬间褪脱了,拦阻在狭长刀影前方,被狭长刀影瞬间斩开!
趁着这个时机,一身赤红泥皮的王传贞直接脱离苏午劫影的覆盖。
在其身脱离苏午劫影覆盖的这一瞬间,苏午布置在周围的‘封邪庙门咒’、‘八门立禁咒’尽皆破碎了!
无声无息间,虚空颤栗开来!
王传贞身后,将有某种恐怖的事物浮出水面——
同一时间,一身明黄僧袍的精莲出现在了王传贞身后,荧荧绿眼遍布王传贞周围,一眨不眨地‘盯’住了王传贞——那浮于所有人心头的恐怖预感,那仿佛有某种恐怖事物出现在现实里的感知,在这个瞬间尽在众人心头消无!
精莲却在此瞬眉头狂跳,一刻也不敢停留地诵出‘忿怒莲师根本咒’:“嗡啊吽!
班杂咕噜叭嘛悉地吽!”
轰!
赤红焰流从他周身滚滚流淌而下!
不朽不坏的法性在焰流中化作莲花!
一朵朵红莲遍布精莲与王传贞脚下,一朵朵盛开的莲花竞相簇拥着王传贞,欲要将她包裹入莲苞中——呈寂忿相的忿怒莲师撑开火焰轮,浮现于虚空中!
它周身一道道手掌,尽数盖压向王传贞头顶!
嘭!嘭!嘭!
这个刹那,遍布王传贞周围的那一双荧荧绿眼尽数破碎了!
恐怖事物即将浮现的预感重临于所有人心头!
王传贞脑袋转过一百八十度,看着身后被红莲簇拥、举升向远处的精莲,面露出一抹笑意:“得了一滴脑髓的老秃驴,可真是神气呀……”
在王传贞言语的同时,她的脖颈上、手背上、被衣物包裹看不到的周身皮肤上,尽数长出了一张张人面。
人面竟在同时齐齐诵持直指忿怒莲师法性根本的那道密咒真言:“嗡啊吽!
班杂咕噜叭嘛悉地吽!”
“嗡啊吽!
班杂咕噜叭嘛悉地吽!”
众多人面尽从王传贞身上脱落去,在虚空中消无!
而撑举着精莲的那朵莲花、遍生此间的每一朵红莲、及至以一道道手掌盖压向王传贞的忿怒莲师寂忿相上,都在同时生长出了一朵朵苍白的泥塑莲花!
于此时,遍流此间的密藏域本源之中,一道道门户竞相浮现了出来!
归返人形的苏午左手深入密藏域本源内,伸手轻轻一推!
所有门户聚合为一,被他一瞬间推开!
一座犹如金铜铸造的高耸丰碑降临于现实,照着王传贞头顶轰砸了下来!
王传贞转回头来,满脸哀怨地注视着神色冷淡的苏午!
那高耸丰碑之上,金铜色泽一瞬间褪脱,变回本真模样——乃是尊嘉尤能的金佛皮!
此刹,这张金佛皮上,也布满了一朵朵泥塑莲花!
苏午眼中神光电闪!
脱落去金佛皮的、全由血肉砌造而成的丰碑瞬间化为一道赤红人影,那道赤红人影双手捧起一道遍布符箓、云芨文字的宝剑,朝着王传贞轻轻一推——
真武道韵刹那消隐!
王传贞脖颈间浮现一道赤红血线!
赤红泥皮,从她身上褪脱!
第872章 、以命相搏
远处化散去忿怒莲师法性的精莲在此刹忽然手掐法印,一道无有头颅的佛陀虚相高悬于天顶——佛陀座下,莲台转动之际,无数荧荧绿眼从苏午推开的那扇门中漫淹了出来,漫淹向地面上被斩作两段的赤红泥皮、以及另一张昏黄泥皮!
“呀哈哈哈——”
一身青色泥皮的王传贞大笑起来!
笑声中,巍巍牌坊乍然显现!
‘人文始源,福泽社稷’八个古篆大字骤显于牌坊上!
巍巍牌坊从王传贞身后浮现,一瞬间就将王传贞的身形完全包容于其中!
下一刹,那牌坊在此间重叠出无数道‘分身’,一道道牌坊从此至彼,压过了此间翻腾的荧绿鬼眼之海,压过了绿眼中一只只睁开的猩红眼目,一直绵延到了墩旺山的山顶!
那牌坊覆压之下,王传贞褪脱在地的两副泥皮,都被携裹进去,无声息消隐了!
遍开于虚空中的密藏本源之门,被苏午轻轻合拢。
他的坐胎‘赤红人影’披上了长出一朵朵泥塑白莲花的金佛皮,立在他身畔,苏午周身涌溢熊熊薪火,刹那间将那泥塑莲花尽皆焚成灰烬!
赤红人影披着尊嘉尤能之皮,归返本源之中。
诸般异相消寂。
苏午抬眼看向远处皱眉沉吟的精莲,大步走到对方身前,攥住了精莲的脖领——
啪啪啪啪!
左右开弓,又是几个大耳光打在精莲面上!
精莲连捱了数个巴掌,除了神色更阴沉些之外,竟未向苏午发火。
他看着苏午,若有所思,在苏午停下动作后,忽然向苏午问道:“那女子所言的‘脑髓’是何涵义?我之法性,在她眼中,难道竟是某个未名存在的脑髓?她的力量,竟能‘生发’我之法性。
令我之法性不断生发,演进——就好似我的法性变成了她的力量寄生的土壤一般!
这是为何?
为何你所掌握的那般火焰,能压制她的力量气息?
我能否从你这里学得那般火焰的修行法门?”
从头到尾,精莲对自己在关键时候试图争夺王传贞褪脱的泥皮,进而引致王传贞逃脱的事情,没有半句解释。
他更在意自己的疑惑能否得到解决。
苏午盯着精莲,忽然咧嘴笑了几声。
看着苏午面上莫名笑容,精莲出声相问:“你笑甚么?”
“我笑你如此蠢笨,这些简单问题,竟都看不出答案。
你想知道那女子所言的‘脑髓’来自于何处,究竟是何涵义?
想知道她的气息缘何能催生你之法性,令你之法性为她所用?
想知道我所掌握的火焰该如何修行得来?
缘何能够压制她的力量气息?”苏午看向精莲的眼神里,满是嘲弄,在精莲看着他连连点头,满是希冀地目光中,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些问题——我俱知晓答案。”
精莲精神一振!
他刚要张口言语,苏午已经又开口道:“但我一个答案都不会告诉你。”
精莲神色瞬时阴沉下来。
苏午转回身,走向山下的众马帮成员。
其实精莲的那些疑问,他亦不知道答案,若尽知那种种疑问的答案,他却也不必沿着自己在‘空’中看到的道路,前来追寻‘昆仑海源’了。
但精莲先前作为,实在让他甚为愤怒。
眼下王传贞被放走,他也无从去寻对方踪影,只能设法在精莲找补回来,令精莲也感到一样愤怒!
精莲远望那绵延上墩旺山之顶的一座座巍巍牌坊,他每以目光投向那座座牌坊,便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与颤栗。
从此绵延至彼的牌坊,在墩旺山的阴影里渐渐消无。
收回目光,精莲自观法性——他法性上生发出的那一朵朵泥塑白莲仍未消失。
他沉默了一阵,看向走下山与那众多马帮成员合汇一处的苏午。
随后,精莲亦悄无声息走下了半山坡。
“苏先生!”
周博手持已被薪火烧成黑红色的木刀,领着陈冰等人,迎上了走过来的苏午。
闻得众人招呼,苏午点了点头,眉心六天故鬼真瞳悄然张开,看过在场的每一个马帮成员——未从他们身上看到一丝异常情形。
这些马帮成员都患有‘观音土病’,且都服食过‘生死草’,被苏午以收魂米医治过一次,此下他们身上观音土病的病势被压制着,服食下那些明显是以鲁母碎发、皮屑作为根种,生长起来的生死草,似乎亦未对他们造成甚么影响。
“你们近来如何?
此山并非善地,你们怎么会走到这边来?”苏午看着簇拥过来的众马帮成员,出声问道。
“有苏先生提供的药米疗愈,观音土病总算还未有复发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