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诡异人生 第1118章

作者:白刃斩春风

  对方被‘仁钦赞巴尸’带着,通过‘墩旺山’,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今下的‘乃康则’,已经被‘仁钦赞巴尸’彻底‘污染’了,苏午从‘他’嘴里,已经难以得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但是,乃康则之母‘仁钦赞巴’,究竟是在死后临近墩旺山时,被墩旺山连接的某一重世界的力量污染,进而变成了那令群鹰食其肉后腐化凋零的‘少女仁钦赞巴尸’?

  还是仁钦赞巴,本身就具有某种诡异的特质?

  少女仁钦赞巴尸是‘鲁’吗?

  最邪诡、最禁忌、连神灵本教都不敢触碰钻研的‘鲁’?

  ‘能本教’只是稍微研究了一下,就全教覆灭的‘鲁’?

  苏午脑海中诸念翻腾着,他看着乃康则的面孔,出声问道:“你可记得——你的母亲,来自何处?”

  若‘仁钦赞巴’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不具备任何诡异的特质,他只要循着‘墩旺山’这一处所在追查即可……

  乃康则听得苏午所言,

  其面上流露茫然的神色,低声呢喃:“我的母亲,我的母亲……”

  他面孔上渐渐流露出温和的笑容:“我阿母名为仁钦赞巴。

  赞巴,是与鲁有关的一个姓氏……”

  乃康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一只只荧绿鬼眼挤满了他的面庞,所有鬼眼聚合起来,覆盖住了他的全部面孔——那聚合起来的巨大鬼眼倏忽闭合——‘少女仁钦赞巴尸’的面孔就浮现于苏午眼前,她张开漆黑的眼眶,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与苏午对视!

  刹那间,苏午周身各处俱响起密咒真言诵持之声!

  “喇!喇!

  呼嘛喇罕!呼嘛喇罕!

  嗡珂埵,歮殙咄,

  恰诃嗡诃歮殙诃!”

  ‘嘛喇罕护法’出现于苏午身后,那头顶有漆黑狮子盘踞的赤红身影一瞬间浸润过苏午的身躯,挡在苏午身前——

  少女仁钦赞巴尸的面孔倏忽腐烂起来!

  而‘嘛喇罕护法’周身,遍生出一颗颗荧绿鬼眼!

  这些鬼眼,完全不同于先前那道惨绿人影寄附于嘛喇罕身上的那些——鬼眼生长而出,就完全禁锢住了苏午这尊护法的威能,他休想将这些鬼眼从嘛喇罕护法身上祛除!

  眼看着嘛喇罕护法周身荧绿鬼眼有加速外溢的趋势,苏午手掌一招,一道道黄符在指间无声息燃烧起来!

  燃烧的符纸里,冲出一道道赤光,化作云芨符箓文字,封绝了嘛喇罕护法周身八门!

  这尊护法化为一团赤红光芒,被苏午收归掌中!

  苏午看着掌中隐约闪动荧荧绿光的一团赤红光芒,眼神微动。

  如没有‘仁钦赞巴尸’的指引,他纵然踏足墩旺山,亦休想从那座山上,走入那‘一线天’的世界。

  当下自身这道被仁钦赞巴尸力量侵染的护法尊,或许能成为自己进入‘一线天世界’的关键。

  四周沸腾的阴影里,随苏午心意一动,便浮现出一簇簇灿白薪火。

  薪火铺满粘稠黑液,焚烧着影诡不断散发出的诡韵,流淌过四下里全部的阴影,亦彻底断灭了荧绿鬼眼通过影诡寄生在苏午自身的可能。

  他将影诡收拢入自身脉轮内,熄灭地上的护命火堆,迈步走出了‘乃康则丘山’上的这座山洞。

第815章 、白骨骷髅之龙

  蒙蒙雾气萦绕于山林之间。

  白雾里,走出一道头戴锥帽、身着黑色厚袍子的高大身影。

  苏午闲庭信步般走在乃康则丘山中,这虽是他第一次行走于此山上,但他已然通悉上山的所有路径。

  密藏域阳面本源的力量,与大化本源之力丝丝缕缕地萦绕在山林间的白雾中,昭示着苏午此下已然渐近他的目的地——乃康则丘山兽龙池。

  他掌中托着一团不断翻滚的红光。

  那贴附着八道以云芨文字勾勒形成的符咒的光团里,荧荧绿光时有闪烁。

  盯着被自己禁锢起来的、被‘少女仁钦赞巴尸’侵染的嘛喇罕护法,苏午眼中神光流转。

  “大密藏本源包含阳面活泼的‘密藏本源之力’,与阴面的‘大化本源之力’,二者相辅相成。而‘鲁母’从‘大化’中漂浮而出,她诞生下了‘诸鲁王’。

  诸鲁王降诞下群鲁。

  群鲁之中,可为人归合者,则称之为‘祝’,又称为‘龙’。

  ‘龙’主宰着人间的一切,群鲁端居于‘元日神山’之巅,群鲁在元日神山山顶形成的国度,乃是丰饶富裕、无有灾厄病痛的国度,乃是一切众生的理想国。

  被称作‘香巴拉’。

  ——此般由《神典》记载,从原始本教出现之时,就伴随之出现的传说,一直于密藏域流传至今,甚至在现实之中,已经完全是密缚佛门诸教教义盛行的密藏域里,‘香巴拉’的传说仍未断绝,‘鲁母化生形’的概念,连密缚佛门都无法磨灭,只能加以吸收,演变。

  由此可见,群鲁的根系在‘鲁母’身上,但鲁母则源出于‘大化’。

  ‘少女仁钦赞巴尸’与那‘一线天世界’中,两山山壁木排上坐着的一具具尸体,是否属于同类?那样多的尸体,是谁人搬运到那两山山壁上的?

  搬运这些尸体的人们,属于密藏域的哪个宗派?

  如将‘少女仁钦赞巴尸’单独列出来,不将之归属于两山山壁木排上的众多尸体一类,那它究竟是什么?

  ——乃康则死前曾称,‘赞巴’是鲁的某个姓氏。

  难道,‘少女仁钦赞巴尸’其实也是某个‘鲁’?

  血色天穹中,那由诸多尸块、内脏物相拼凑形成的‘巨人孕妇形’,是‘鲁母’的某一种形象?她降下那血红的条索,放出来生有人的肢体的‘神鹰’,其实是在哺育她的子孙——仁钦赞巴尸?

  那些神鹰是否就是‘卍胜本教’修行的‘鹏本’?

  若我推断正确的话,那么,作为鲁的少女仁钦赞巴尸,便不能被视为是‘本源的寄生虫’,她就是本源里生长出的产物,是大化本源的一部分!”

  苏午念头飞转,当下一念即此。

  他忽然掐出自创的‘正本十法’中的‘传灯印’,此印掐出,一缕大化本源之力从他的脐脉轮中飘摇而出,在指尖聚集成了‘一丁灯花’。

  随后,他沉寂下周身密藏域本源力量的流转,眉心‘六天鬼眼’倏忽张开,智拳印时时运转,分离周身诸般障碍因果,令自身时刻处于‘真空’之境,在此般无有来去、无有过往的状态下,悄悄揭下了手中那团红光上贴附的一道符咒。

  封绝‘嘛喇罕护法’八门的某道符咒一被撕开,那团红光里若隐若现的荧荧绿光登时聚拢过来,生成了一只鬼眼!

  鬼眼开合着,蠕动着,还未有进一步的反应之时,苏午另一手上的那一点大化本源力量聚集形成的灯花,忽然主动凑近了那只荧绿鬼眼!

  大化本源力量在苏午指尖摇曳着。

  那只荧绿鬼眼盯着近在咫尺的密藏域阴面本源力量,却是沉寂不动,没有丝毫要侵染苏午指尖那缕大化本源力量的意思!

  见此情状,苏午放出了愈多的大化本源,大化本源盘绕在他周身。

  自红光里生出的荧绿鬼眼,盯着苏午周身盘绕的大化本源,片刻后,那只眼睛轻悄悄地闭上了。

  “原来如此……”苏午面露笑意,他取出一道纸符,念头一动,那纸符就燃烧起来,云芨文字首尾相连,化为符咒,从火光中腾出,贴附在了那团红光之上。

  “今下可以确定,仁钦赞巴尸的气息不会侵染大化本源之力。

  但其余诸鲁是否会侵染大化本源,尚未可知。”

  苏午心念转动之际,盘绕在周身的大化本源徐徐收拢。

  恰在此时,白雾间涌动的密藏域阳面本源之力漫向山野,从苏午身畔流淌而过,那与大化本源力量相互掺杂的密藏域本源力量中,隐隐流露出一种让苏午甚为熟悉的气息——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一团红光,眉心竖眼映照出有形的密藏域本源力量。

  那由乃康则丘山山顶兽龙池溢发而出,漫向山野间的密藏域本源力量内,蕴含着某种深刻的恶意气息——苏午未接触过‘仁钦赞巴尸’以前,只当这般气息是密藏域本源力量对掠取它的人形成的一种恶意。

  可他此下接触过仁钦赞巴尸,却骤然发现,那般恶意气息,竟与仁钦赞巴尸溢发出来的气息,那一只只荧荧绿眼散发出的气息如此相近!

  只不过,四野间萦绕的密藏域本源力量中蕴含的恶意,尚且模糊混沌,而仁钦赞巴尸的气息,则已然清晰而深刻!

  这般密藏域本源力量与天地间行走的风、淋漓的雨、飘坠的雪,与四时诸景,与诸生生老病死、喜怒哀乐融合后,其中蕴含的恶意也就越发清晰,越发深刻!

  但是,这密藏域本源力量,一与人归合,为笃师所用时,那般恶意就好似被剔除了。

  它们真的是被剔除在外,消失无踪了?

  还是暗暗蛰伏,伺机而动?

  苏午心中警铃大作。

  他今下查见此般现象,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

  ——自身体内,绝不能再继续招摄密藏域阳面本源力量为己用,已被自身收摄的阳面本源力量,亦要在此后的修行中,设法排出体外——与仁钦赞巴尸气息相似的‘恶意’,正来自于密藏域阳面力量中。

  大化本源之力,反而不会滋生出此般气息。

  只是,该如何将密藏域阳面本源力量排出体外?

  苏午还在思索,脚下却未停步,越过了覆盖乃康则丘山的林木,登上了丘山山顶。

  山顶上无有任何草木生出。

  一根根木杆楔入山石之间,那木杆上或悬挂着一张张以人皮制成的经幡,或吊悬着一具具已然腐朽的尸体、诸多内脏碎块。一道道人筋在木杆上缠了一层又一层,在密藏域本源力量的浸润下,那些筋髓闪动着银亮的光辉。

  以人头发缠绕编织成的毡毯铺满了乃康则丘山的山顶。

  在毛耸耸毡毯的簇拥下,山顶中央处,出现一座巨大的池子。

  森森白骨骷髅头在那大池子周围垒砌起一人高的‘围墙’,像是白骨塑造成的‘井栏’。

  秃鹫盘旋于头顶天穹之中,那些双翅展开有三米长、体型绝非普通秃鹰可比的鸟类,偶尔盘旋而下,站在一根根木杆顶上。

  鹰爪下人皮经幡猎猎飞舞。

  它们伏低头颅,梳理着浑身铁灰色的羽毛。

  群鹰看到踏足乃康则丘山山顶的不速之客,都拍打着双翅,掀起阵阵寒冽的风,凄厉的啸叫从它们嘴中传出,在四面的山谷里回响!

  白骨井栏旁,满头白发扎成几根粗大的辫子,从尖锥帽里垂下来的花衣笃师正坐着那里,他一只手手肘抵着顶起来的膝盖,一手托起黑乎乎的一团泥巴,两手飞快动作起来,将那团泥巴捏成无面的神偶。

  在黑泥巴里,藏着些属于人的骨茬碎片。

  “现在正处于‘归凡月’,诸山龙池都要‘封池’,不会令笃师借龙池修行,你可以下山去了。”那白发花衣笃师捏造着手中的神偶,头也不抬地与走上山顶的苏午说道。

  苏午将一面令牌拿出来,抛给了白发花衣笃师:“我有特许令牌。”

  白发花衣笃师闻言,停下手中动作,将捏造了一半的泥偶放在脚边——在他身后的白骨井栏下,已经堆积了许多风干的神偶,他捡起苏午抛过来的令牌,仔细看了看,之后抬眼看向苏午,面上露出笑容:“确是‘本教万许令’。

  不过,今下仲拔节相才下了法旨,让我们这些龙池笃师严加看顾各座龙池——防范一个拿着本教万许令到处转山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