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晨色暮鸦
他们就像是一群企图移山的蠢人。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着不断尝试的陆羽，陷入了死寂，目光沉默，有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感觉。
曾经被视为守护神的械母，如今却成为了阻碍他们的天堑，带来无尽的绝望。
虽然很多人不甘心被变成机械，但也觉得……命运已经注定！
他们没有怪陆羽，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多到让他们都有些心疼。
以一己之力打穿九重天，钉杀圣械十头龙，生吞械天使……
任何一个单独拎出来，别说是普通人，都是天才们也难以企及的成就。
陆羽虽然输了，但输给的不是任何一个人，而是……
时间！
给他变强的时间太少了！
‘如果可以，真想和他并肩作战啊！’械王域的不少观众看着陆羽的目光里，充满了敬佩之色。
如果注定被烁油完化，那么跟着陆羽绝对有饭吃！
吴寿看着坚持不懈的陆羽，规劝道：“你是在这个混乱时代序幕降生的顶级妖孽啊，在未来说不定会成为万古巨头、生态主，甚至是更进一步，登上那至高之位。
但现在的你太弱小了，不可能杀死她，放弃吧，和我一起等待伟大之械的降生。”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秩序天中，循循善诱，不是因为陆羽天资卓越，而是……
禁忌太阳风暴！
这个差点把械王域烧成灰烬的能力，让他忌惮不已。
哪怕知道之前陆羽使用也是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但吴寿不敢赌，一旦失败，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会付诸流水。
吴寿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臣服，并且交出赤兔的本源和地煌之冕，我可以担保，之前你对械天使的所作所为全部一笔勾销。
并且可以最先被烁油完化，成为未来黄铜世界的魔判官，享有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崇高地位。”
嗡！
械天使光团之中震荡，似乎是在不满吴寿自作主张，明明只要她降生，陆羽必死无疑。
但面对吴寿恳求的目光，它没有继续反对，光辉黯淡下去，似乎是默认。
械天使不屑说谎，只要陆羽臣服，她可以答应一切既往不咎。
“谢谢。”
吴寿欣慰一笑，道：“陆羽，这个世界的众生，破碎太久了，需要迎接神圣的机械进化，走向完整，铸造出一个永恒美好，不再有内部纷争的黄铜世界。
到那时候，所有人都被烁油完化，成为特殊的机械生命，获得永生，只需要通过更换零件活下去，记忆会上传数据网络中，彻底抹除了死亡的概念。
人与人之间，再也没有生离死别，不用感受痛苦，你要知道，我并非是毁灭者，只是想给人族带来更好的未来……”
陆羽停下了动作，让吴寿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刚想乘胜追击，却听到了后者戏谑的声音响起：“既然你也被烁油完化了，那么可以告诉我，你还是你吗？还是机械模仿的虚拟人格？”
“我自然是……”吴寿刚想回答，却被陆羽打断，指着吴欣悦说道：“我不喜欢听解释，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对你意味着什么即可。”
“……”
吴寿沉默，但却是最好的答案。
实际上，他也分不清，被烁油完化之后的自己，是不是只是一个承载了记忆的机魂。
曾经的他，真的会为了一己私欲，扭曲整个械王域吗？
机械系最初诞生的初衷，不是为了保护人类吗？
还是说，那个热爱机械，认真学习的机械师，已经死在了十年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要你坚信自己是自己，那就从未改变。”
吴寿喃喃，声音愈发坚定，机魂中的灵性还没来得及失衡，就被压制。
只要能让她回来，就足够了。
人啊，终究是要为自己疯一次！
吴寿淡淡地说道：“说这么多有用吗？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此时，械天使容纳了堪比传说特质的机械核心，蜕变到了万古巨头巅峰，开始冲击生态主。
距离降生已经不远了！
陆羽就算不认输，也改变不了什么。
“有啊！”陆羽点了点头，态度果断到让吴寿也是一愣。
然后，他就看到陆羽把吴欣悦推出来，鼓励道：
“去，把械母干掉！”
“啊……我！？”
本来还在悲伤的吴欣悦顿时懵了，指着自己，想问陆羽是不是搞错了，却对上了他赞许的目光。
“加油！”
“……”吴欣悦无语。
她只是爷爷创造的仿造品，哪怕全力以赴，连陆羽的一根手指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干掉械母？
估计没靠近就会被械之环震死！
但是看陆羽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开玩笑，难道……
吴欣悦不是傻子，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些传记小说里看到的剧情。
“我其实是爷爷用当初挖掘的械母核心碎片打造的，本质上和械母一体，拥有最高权限。难怪我觉得自己有点笨，脑子不够用，原来是算力都被抢走了。”她说着说着，恍然大悟，目光变得坚毅。
然而一旁的陆羽毫不留情地补刀：“想多了，哪怕是械母的碎片算力，都足够支撑一个城市的运转，你只是……嗯，比较单纯。”
直播间不少人以手掩面，陆羽这家伙，到现在都没忘记整活。
吴寿沉默不语。
‘你直接说我傻得了！’吴欣悦心中咆哮，感觉颇为受伤。
果然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不过她思绪一转，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那么我是当初真吴欣悦的碎片打造的，是她的第二替身，可以掌控械天使之魂？”
“没，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陆羽摇了摇头。
吴欣悦听到这里，红着眼睛看着陆羽，要不是她不会流眼泪，估计都快哭出来了。
“嘤嘤！”小蜘蛛在一旁递过来丝巾，安慰她别难受。
o(〃'▽'〃)o
主人说话就是诚实了一点，没有坏心思。
“……”
还不如不安慰呢！
吴欣悦抿了抿嘴，感谢了一句，然后看着陆羽问道：“别耍我了，我知道我只是个低劣的构造体，但也想为械王域出一份力……”
“你从来不低劣。”陆羽打断了她，认真地说道：“你是我眼中大‘世界’，整个械王域，没有谁会比你更璀璨。”
吴欣悦听着这如同告白般的话语，脸色泛红，害羞地低下头，轻声地嘟囔道：“太卑鄙了，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说这种话，如果你真的变成机械，我可以……”
她以为是陆羽不想挣扎了，想到以后大家都会被烁油完化变成机械，似乎就没有生殖隔离了。
等等……
机械会生小宝宝吗？
吴欣悦胡思乱想，但出于对陆羽的信任，她鼓起勇气，大步朝械母走去，然而刚走到一半，就被磅礴的气息吹飞。
好在被陆羽接住，才没有砸到秩序天的壁垒。
轰！
然而这一刻，械天使之魂成功突破到了生态主层次，恐怖的威压席卷，在整个秩序天刮起了末日风暴。
轰！
一道黑红色的高挑身影缓缓成型，背后生长着八对烁油羽翼，遮天蔽日，以她为中心，渗出了无尽的烁油。
所过之处，万物扭曲，烁油覆盖了秩序天的秩序生态。
生态主，代表的是可以随意创造一个完整的生态，并且支配其中的一切生命，是凌驾无数生命的主宰。
在深渊能够成为大君、在纯白天界也是天使长，
真王不出，它们就是最强者！
“完了！”
这一幕，让械王域的无数人叹息，默默地开始书写自己的遗书，因为再过不久，他们都会成为被烁油完化的新生命。
但那，真的是自己吗？
沉默许久的吴寿突然开口道：“你或许猜到了什么，但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我倒是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陆羽微微一笑，道：“你视为底牌的械天使，好像变成一盘菜了啊！”
“什么！？”
吴寿心中一惊，猛然转头看去，瞳孔地震，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械天使身周的烁油没有继续蔓延，而是从中浮现了无数的黄铜锁链将她的四肢、头颅束缚，捆缚在空中。
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这股力量。
辛苦蜕变的生态主之力，就像是一个笑话。
“啊啊啊啊——”
械天使哀嚎，这一刻，她体内的力量，直接被这些黄铜锁链抽取，转化为了无数古老的黄铜神文，不断地交汇在，组成一座巨大的祭坛。
虚空中，如齿轮转动的呢喃声响起，虽然听不懂内容，但却可以知道，似乎是在赞美、呼唤一尊伟大存在。
而祭品……
正是械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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