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仙气盎然
第654章 世界残骸
片刻之后,梁萧也是从秦珑这里得到了全部的前后因果。
太一玄女所掌握的至尊仙术——太一剑气。
其实只是玄女对外界随意报出的简单名号罢了,听起来甚至像是什么剑修入门法术。
但实际上这道至尊仙术的全称应该是唤作“太上忘情斩道证一仙剑”。
“梁萧,你可知古往今来,世间的剑修宗门之中都有两个流派。”
“有的是称作天宗人宗,也有称作气宗剑宗的,但不论外在如何变化,其中暗含的至高理念是不会发生改变的。”
秦珑看着梁萧缓缓说道:
“在太一仙门,我们将这两种流派称作有情剑道和无情剑道。”
“当初玄女的天赋很好,所以她两种剑术都学,两种剑术都练,并且轻而易举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
梁萧闻言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因为这何止是一句天赋很好就能说得过去的,简直是逆天之姿。
“只可惜闻道有先后,即便玄女在有情剑道和无情剑道上的造诣并驾齐驱。”
“可她在登天证道之时,却始终要有一条剑道要先行印证!”
“而太上忘情斩道证一仙剑是无情剑道的集大成者。”
“这是无情剑道的终极之剑,它在出世的那一刻起,就让玄女立地成就了无上仙业。”
秦珑说到这里,脸上也浮现出明媚的笑容,这是一种得道过后纯粹的喜悦。
但紧随而至出现的则是深深的落寞和让人难以理解的遗憾。
“不过那毕竟只是无情剑道的终极,而不是剑道的终极,它已经很完美了,但却并不完整。”
“玄女在登天证道的最后一刻也是明悟了这一点。”
“所以她趁着真仙道果将凝未凝之际,以至尊仙术斩去了她在有情剑道之上的成就,想要自降位格,再证道一次!”
梁萧面色一变,惊声道:“真是疯了,修真者无论哪个阶段的道果都与性命相连,岂能轻易斩去,那不是跟自刎当场无异?!”
秦珑点了点头,追忆道:
“当初玄女也的确差点死了,仙躯都彻底腐朽成灰了,连天通剑仙都以为玄女已经陨落,独自为其举行了葬礼,一度抱着玄女的佩剑哭得老泪纵横。”
“但以无情剑道凝聚而出的至尊仙术实在拥有着鬼神莫测之威,超脱了生死、轮回、时空、因果等诸多大道。”
“最终玄女从漫长岁月的寂灭之中复苏过来,真仙位格仍在。”
“她变得更纯粹了,无牵无挂,无忧无虑,先后论剑胜过正魔两道剑祖,成为了世人所敬畏的太一玄女。”
梁萧终于明白了一切,太一玄女自斩真仙道果一剑,作了个滔天大死。
可她以无情剑道参悟出来的至尊仙术的确逆天,竟然没有当真陨落,而只是陷入了寂灭状态。
但秦珑作为玄女有情剑道的部分道果。
由于没有真正成就真仙位格,于是在无知无觉之中坠入天地轮回,蒙蔽性灵,于十万载过后轮回转世。
这也是为什么太一玄女始终无牵无挂,波澜不惊,留给世人的仿佛永远只有强大、平静、淡漠的一面,少有情绪变化。
而秦珑却诸多执念深重,爱恨情仇尽皆分明,更是于微末之际便产生了要毕生追寻终极剑道的原因了。
“真是世所未有的奇事,你们相互独立,却又完全可以视作一体!”
梁萧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忽地发问:
“那如果秦珑你今后以有情剑道成就存世真仙,是与太一玄女各自存在,还是归于一体?”
秦珑沉默了一下,坦然说道:
“这种事没有过先例,所以我与太一玄女都不清楚,但不论如何,我其实都很想试一试……真的很想。”
说到最后,秦珑望着梁萧的眼神中终究是流露出了愧疚之色。
毕竟那样一来,固然算是让昔日玄女证得终极剑道的执念有了实现的希望。
甚至有可能将剑道推演到更高的地步,超越过往一切。
但到时候秦珑便不再是现在的秦珑,太一玄女也不是现在的太一玄女。
而是会成为那个终极剑道的现世化身。
梁萧几度欲言又止,却终是仰天长叹一声,他也是寻道修真之人,又怎会不理解这其中的欲求呢。
尤其是玄女连自斩真仙道果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她就是为了搏一搏终极剑道的希望,可见其执念之深,简直已经到了超越世间一切阻碍的地步。
梁萧没有办法,也没有立场去劝说秦珑为了自己放弃追求无上大道。
哪怕昔日秦珑曾在极度动情之下说过这样的话,他也不会以此为要挟,当真要秦珑应誓。
“想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好了,不必有任何顾虑!”
“更何况至尊仙术哪是那么容易参悟出来的,有一次就邀天之幸了,万一你最后失败了……咳咳,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说有可能,不是在说你不行啊!
梁萧慷慨激昂地大力挥手,可将话说到一半,终于还是暴露出一丁点小心思,惹来秦珑直勾勾的凝视目光。
“有你在,真的很好。”良久之后,秦珑低下头说着温软的话,伸手抱了过来,靠在了梁萧的身上。
而梁萧则是缓缓抬手揽在秦珑的肩膀之上,安慰似的轻拍了两下。
但不得不说,自从得知道侣跟那位剑道女帝一般的太一玄女乃是一体双生过后,他心中还是隐隐有种禁忌的快感的。
毕竟这四舍五入,和秦珑双修不就是等于和……打住,打住,真是堕落而危险的想法,梁萧咽了咽口水,赶紧打断思绪。
这倒是不是他梁某人道德水平很高,在内心深处都要以君子的情操要求约束自己。
而是因为像太一玄女那样的至强者,手段实在太恐怖了。
要是你不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可能还不会在意,也不会注意到。
但你要是起心动念主动与其产生了因果联系,那就真的惨了,雅典娜也遮掩不了天机,搞不好一起被清算。
“你的表现还不错,这个东西送给你,应该对你有用。”
正当梁萧心猿意马,胡思乱想之间,秦珑却抬手从虚空之中拿出了一方玲珑玉台。
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在美玉雕琢而成的玉台之中,隐约存在着一颗黑漆漆,好似大煤球的东西。
不过这颗大煤球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法则之力,甚至只比阿萨斯大陆的至高神格逊色一筹罢了。
显然这精致玉台只不过是外壳,真正有价值的就是里面不起眼的大煤球。
嗯?
梁萧经手过的天材地宝无数,早就练就了一双无上慧眼,但他第一时间硬是没有看明白此物的来历。
直到入手之后研究了好半晌,他的心中这才暗自一惊。
因为这玩意竟然不是天岚大陆的本土产物。
而是来自虚空海的世界残骸碎片,像诡异之源那样的虚空神灵,便是以此为食。
它应该是机缘巧合漂浮到了天岚大陆的世界壁垒附近,然后被太一玄女游历虚空海时顺手捞到的!
第655章 虚空海宝筏
秦珑拿出的世界残骸,跟梁萧从阿萨斯世界掠夺到的神格一样,都属于多种法则之力的聚合体,也相当于是无主的道果。
只要稍加功夫进行炼化,就能够以极快地速度掌握其中的法则奥秘,这对于任何一个修真者而言都是难以拒绝的至宝。
但梁萧却偏偏不是很缺这东西,要知道他创世神格都远远没有啃完呢,拿了这世界残骸也是落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利用起来。
换做从旁人手里巧取豪夺也就罢了,算是锦上添花,梁萧也不会嫌多,可从自己的道侣手中得来,不管不顾地多吃多占,那就有点太不是东西了。
“此宝极为珍贵,应该对参悟大道颇为裨益,你想要领悟剑道仙术,对于这些修行资粮自然是多多益善的,我不能要!”
梁萧摇了摇头,在秦珑疑惑的目光之中,轻轻将世界残骸推拒了回去,眼见后者抿着嘴不说话,似有些生气,只是一味地将世界残骸塞进他的怀里。
梁萧心中一软,无奈苦笑道:
“你就放心吧,我能够修行到如今境界,亦是有天大奇遇,几百年前曾偶得一枚真仙道果,其内法则众多,至今还在参悟,受用不尽。”
他这的确是吐露了实情,创世神格,跟真仙道果真就没有什么两样,这个秘密换做旁人他是万万不肯告诉的,要惹来外界无穷无尽的觊觎,麻烦不断。
但告诉秦珑却是无妨,且不论以她的性情不可能背刺梁萧,就算是看在太一玄女的份上,她也完全没有动机去那样做。
太一玄女就算能亏待别人,她难道还能亏待了她自己吗,必然是不缺资源的。
秦珑闻言果然惊异地望了梁萧好几眼,直到确认后者不是在说谎之后,这才轻哼一声将世界残骸收起,沉吟道:
“真仙道果?倒是好运道,怪不得这些年你的修为都赶上我了!”
“不过既然还能有道果留存下来,那就说明这个真仙一定还活着,不出意外,这恐怕不是那么好拿的吧,梁萧你要小心才是。”
“的确结下了一个大因果,但我应该有能力去解决,”梁萧点头,说到这里,忽的又顿了一下,揶揄道:“再不济不是还有你吗,大不了到时候我躲进太一小世界,心甘情愿做一回裙下之臣,以求仙子庇护。”
“没个正形,你到时候真要应劫了,最好就跑快点!”秦珑略带嗔怒地瞥了梁萧一眼,却也没有说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因为她是玄女至情至性的一面,心性极为纯粹。
除了追寻终极剑道这一点不能相让之外,其余利害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哪怕是当真为了道侣接下真仙因果也是一样。
梁萧哈哈一笑,看似毫不在意,实则心中暖意犹如潺潺小溪涌动,叮咚跳跃着,世人都是一样的,越缺少什么,其实就反倒越渴望什么。
尤其是像梁某人这种早已习惯为了利益勾心斗角,甚至动辄以冰冷恶意窥视末日世界众生的魔头来说更是如此。
梁萧大抵永远也不会缺乏修炼资源,但他仍有索求,而秦珑纯粹的情意对他而言就是极为稀缺的宝物,的确难以割舍。
“对了,太一玄女离开天岚大陆,前往世外虚空游历,是不是就是为了给你寻找参悟法则之物?”
半晌之后,梁萧忽然想到了这茬,主动开口询问。
他对虚空海虽然有所了解,但毕竟没有亲身踏足过那里,所以还是很好奇在存世真仙眼中,虚空海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所在的。
“的确有这个原因,但更多的还是想要追查一些上古隐秘线索,印证一些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