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梦语
王安国放下手中报纸,最终喟叹一声,评论一句:“鞭辟入里,妖言惑众!”
这已经形成了理论,这是指导纲领的理论基础!
在他的眼里,任平生的危险性已经是直线上升,相比北皖集团这种农民起义军,这才是朝廷真正的心腹大患啊!
邑乐县6万百姓说杀就杀,只要能圆过去,就并不足以动摇朝廷在吴州的统治!
但是这个任平生不一样,他是真的具备动摇朝廷根基能力的。
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无不让王安国想到四个字:大奸似忠!
“大人?”
胡荪已经看出了总督的态度,探寻的口气问了一句。
“封杀吴州月报!”
王安国说道。
“好!”
胡荪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看不爽吴州月报很久了,这些理论性文章的背后,如果仔细研读研究,将它所要表达出来的东西,深深的挖掘下去的话,就能看出里面的精神内核,和如今的儒家所承载的内容,是有所不同的!
看似差别不大,所其透露出来的执政理念,在他看来简直是走在了士绅豪族的对立面,这如何能忍呢?
这是谁的天下?
是朝廷的天下吗?
是文人士子的天下吗?
或许是,但也不全是。
这个天下,是皇帝的,也是文人的,但终归是士绅的,是地主的。
这个任平生,他竟然想翻了天,可能吗?
“不过,不能明面上来。”
王安国将靴子脱了,光着脚踩在土地上,感受着脚下的地气,说道:“任平生毕竟是朝廷封赏的吴州都指挥使,而且此人很有能量。
所以,怎么做,你懂的。”
“我懂,我懂。”
胡荪连连点头。
他就是给王安国做脏事的白手套,怎么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呢。
“还有别的事吗?”
王安国问道。
“没有了。”
胡荪说道。
“嗯。”
王安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那,胡荪先退下了。”
胡荪站起来,往外走去。
听着脚步声走远,竹林之中沙沙作响,王安国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肉筋,而且这肉筋发出了墨绿色,那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是给他黥了面,显得狰狞而恐怖。
又过了一会儿,他脸上的黑色纹路开始往下退去,当他拿开自己的双脚时,脚面上已经出现了一层墨绿色的水渍渗入了土地之中,并且将周围土壤都浸染的一片墨绿。
王安国再次拿起了吴州月报,对三民篇逐字研读。
真他妈的有道理啊。
但是大景朝到了现在这幅样子,如果服下这一剂良药,立即就会虚不受补,一命呜呼了。
这是治世之良方,但不是大景的续命良药。
所以,吴州月报必须要打掉!
任平生必须要打压!
吴州月报社。
这里不只是报社,也是夜猫组织在省城富州郡的工作站。光是情报人员、行动组人员,在这里就有上百人,再加上一些后勤人员、文员、厨子、文印厂等,加起来得有三百余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站!
而拥有拟态能力的异人钱多多,在夜猫组织呆了小半年,后被调任警卫连作为任平生的警卫排长,在他身边呆了半年之后,又被任平生送到了讲武堂之中进行培养,接受了为期三个月的学习,又调任到了富州郡工作站担任站长。
作为富州郡工作站的站长,他也是有军职的,执行少校军衔和相应待遇。
在刘大江那里的时候,那般的不受重视,如今在任平生这里,竟然一跃成为了少校军官。
这对钱多多来说,简直是恩同再造!
此时,钱多多转动着手里的笔,正在思考着一场造星活动。
所谓造星运动,是他来的时候,任平生嘱咐过他的,整个运动如何去运作他已经熟稔于心,要做的就是和富州城的情况结合起来。
“通过报社的运作、宣传、引导,将某些士子制造成为明星,以此来引动思潮,持续不断的推动影响力的不断提升。”
他看着手里的一篇篇文章,不断的寻找着合适的人选。
最终,一篇《民之所向国之希望》的文章进入了他的眼帘,这一篇文章的内容,与主公的理论基础极为贴合,而且认识问题有一定的深度和广度。
“文和,进来看一看这一篇文章。”
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很快进来了一个穿着黑色交领的宽松袍服,配以一顶青色巾帽的年轻人。
他的鼻梁上还戴着一副玻璃眼镜,这是阮糖的玻璃作坊制作出来的新物件,一经推出立即就取代了原先的叆叇,受到不少人的追捧。
钱多多将手里的文章递给了文和,说道:“文和兄,这篇文章我看着很好,但我文化底子薄,你再替我看看。”
很多文人喜欢在文章之中夹带私货,借用典故,埋下隐喻。若是看的不仔细,很容易闹了笑话!
“这篇文章很好,是对我们上半月刊发的三民理论之中的民心论,进行了引申和散发,是很不错的理论补充,这个人文采斐然,典故运用的很是出彩,显然文学底子是很扎实的!”
文和点评说道。
“那就此人了,我看看名字,周蓝山!”
造星运动的目标,被钱多多定了下来。
第248章 造星运动
“嘭嘭嘭嘭······”
“蓝山兄,蓝山兄,大好事啊!”
“蓝山兄,宗师刘渊竟然亲自为你的文章做序点评!”
这日一早,周蓝山刚刚以莫大的毅力摆脱了床铺的吸引力,打着哈欠出门准备洗漱的时候,院子外边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那敲门声之激烈,仿佛要把他家大门给敲烂!
也让还有些迷瞪的周蓝山,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别敲了别敲了,这就来开门!”
富州居,大不易。
虽说周蓝山也是凤栖郡云瑶县的富家大户,但是在省学读书,在这边的花销,吃喝、租房、交际,各项花费,以他所能得到家里给予的例银,依然让他感到吃力。
周蓝山来不及洗漱,走到走到门口,去下门闩打开大门,顿时被门外的人给惊住了!
自己的好友同学,平日里接触较少的普通同学,甚至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同学都来了,乌压压的几十号人,甚至还有省学之中的几位先生也在门外,这一下让他惊吓不已。
“快快快,里面请。”
他连忙让开了身子,邀请先生和同学们进院。
好友往里面瞅了一眼,看了看小院子,然后说道:“我们就不进去了,蓝山兄发表于吴州月刊的文章我们看过了,真是鞭辟入里,发人深省,就连刘渊宗师也对蓝山兄的文章很是赞扬,蓝山兄前途不可限量了!”
“对对对,蓝山兄一文成名,令人羡慕!”
同学们围在大门口,一个个与有荣焉,大加赞叹的说道。
知道此时,周蓝山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文章被吴州月报刊载了,顿时露出惊喜表情,朝着前面挥舞着报纸的好友伸手:“我的文章是被刊载了?我看看!”
“不只是刊载了,还是头版头条,还有刘渊宗师亲自给你做序,还邀请你去昌国郡交流学问呢!”
好友将手里的报纸往周蓝山手里一塞,兴奋的说道。
“刘渊宗师!?”
在整个吴州省,刘渊宗师都是一座迈不过去的高山和丰碑!是儒家继往开来式的人物,开山立派的宗师,创立“引道为用”的实学理论,受到众多学子的追捧,在全天下都有着无数拥趸。
当看到自己的文章前面,真的是刘渊宗师亲自做序的时候,周蓝山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蓝山兄此后必然一飞冲天,我与大川兄几人,今日已在凰阙楼订了酒席庆祝,我等同往如何?”
“同往同往!”
周蓝山也顾不得洗漱了,关门落锁,几乎是被同学们簇拥着,离开了家门,一群年轻人招摇过市,到了凰阙楼。
凰阙楼也不是一座酒楼,作为整个吴州,乃至大景朝都富有名声的楼,实际上是一座青楼,只是这个青楼的姑娘卖艺不卖身,格调相当清雅。前后出过几个名扬天下的名妓。
如今,凰阙楼中名声最大的,却是一个叫刘诗诗的姑娘,今年刚刚十八,年初方才扬名,但并非凰阙楼中从小培养,而是一个官宦小姐落了难,客居富州郡城,挂单在这凰阙楼中。
刘诗诗以容貌和清雅的小唱歌喉,以及过人的才情,在这数月之间,渐渐崭露头角,如今更是有了一飞冲天之势,怕是用不了多久,又能成为一个名扬天下的名妓。
往日里,刘诗诗一向是公开演出,从不私人接待的,今日却不知怎么的,竟然将一个叫做周蓝山的省学士子邀请到了自己的小院儿里。
此事一传出,周蓝山立即名声大噪,他所发表的文章也被的沸沸扬扬,名声更上一层楼。
而随着周蓝山的名声越大,吴州月报的金子招牌也越发闪亮,为民思想的传播也越发广泛。
吴州月报社,红色的底色,黄色的大字,铁钩银画般雕刻在门楣之上,令人望之便有一股铁血之气扑面而来,带有强烈的进取意味在其中!
这字,是任平生亲手所写。
“钱兄,这是蓝山这几日写下的稿子。”
周蓝山拿着一叠文稿,交给了钱多多。
钱多多一页一页翻过看了一遍,又给了旁边的编辑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