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一块钱月光
这就很可怕了。
因为这得需要无比深沉的心机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赵崖又听了一会,发现里面的人也聊不出什么新鲜的了,大概就是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的来回说。
虽然明知道杨宾是在演戏,但赵崖并没有下去戳穿他。
因为赵崖明白,既然这个杨宾敢这般有恃无恐,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就算自己下去也不可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的。
虽然对赵崖来说,杀这个杨宾简直轻而易举。
但赵崖要的并不是这个杨宾的命,而是揭开南甸镇的黑幕,拿到租金。
唯有这样才能破局。
虽然没什么收获,但赵崖也没气馁,甚至早在来之前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毕竟能在苍龙寺眼皮底子下欺瞒这么长时间,就算其背后有后台支持,这个杨宾也绝非易于之辈。
想到这,赵崖心思一动,故意踢了一下屋瓦,发出一声脆响之后方才飞身而去。
此时屋中,杨宾和一名手下正在交谈。
当听到房顶传来的响声之后,这名手下面色大变,却又不敢停止说话,只能一边背着台词,一边冲杨宾使眼色。
那意思屋顶有人。
杨宾对此亦是心知肚明,但他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气定神闲的坐在那,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
直到过了许久,确定屋顶已经没人之后,杨宾这才住了嘴,然后冲着窗外无声的笑了一下。
笑容之中带着一丝不屑。
他早就知道今天白天来的那个赵崖绝不会轻易放弃,因此故意在晚上做了这样一场戏。
相信在听到自己那番“大义凛然”催人泪下的话后,这个赵崖应该知道该如何取舍进退了吧。
想跟我斗,你还是嫩了点。
当然,这些话都是杨宾在心里默默说的。
脸上非但没有显露出分毫,甚至还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来。
“唉,这般大雪,也不知道今晚会有多少贫苦无依之人受罪啊。”杨宾叹息道。
他的那名手下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因为就连他的这个手下,有时候也分不清杨宾到底是不是在演戏。
赵崖并不知道这些,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关心。
此时的他正循着药饵香气一路追寻。
白天在米家客栈的时候,他偷偷在那连浩身上种下了药饵,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很快,他便来到了位于南甸镇西北角的一所宅院面前。
相比起杨宾所居住的院落,这所宅院可就阔气多了。
虽称不上雕梁画栋,但在这小小的南甸镇也算是极为难得的豪宅了。
不仅如此,隔着院墙赵崖都能听到里面不时传来的脚步声以及狗所发出的喘鸣。
很显然,这所宅院是有巡夜之人的,并且还养有看门狗。
这对一般的小偷来说还真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因为人还好办,靠着夜色的遮掩,还容易躲避过去。
但狗的听觉和嗅觉都极为灵敏,尤其经过专门训练后的看门狗,更是如此。
稍有动静他们便会狂吠不止。
但对其他人来说极为棘手的难题,到了赵崖手中却根本不叫事。
赵崖随手捏碎了一个毒饵,然后这种味道便随风散入了院中。
这种毒饵可以让犬类的嗅觉完全失效,同时进入极度恐惧的状态之中。
果然。
在毒饵的味道散开之后,即便隔着高高的院墙,依然能听到里面那些看门狗因为极度恐惧而发出的呜咽。
而后赵崖便飞身而起,整个人好似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这所宅院之中。
宅院并不算太大,也就三进的院落,不过巡夜的人可是不少。
基本都是白天跟随连浩去米家客栈的那些人。
对于这些人,赵崖甚至都不必主动隐藏身形,纯靠着灵龟蛰伏术便能轻易躲过。
很快,赵崖便来到了最后面的那所院落。
刚一落在屋瓦之上,赵崖便听到了隐约传来的哭泣之声。
这种哭声很奇怪,既不是呜咽抽泣,也不是嚎啕大哭。
反而更像是野兽在受伤之后所发出的悲鸣。
赵崖循声来至传来哭声的那个房间,然后就听里面传来男子的狞笑之声。
“哭啊,再哭的悲惨一点,我就喜欢你们这些又聋又哑的傻子哭了。”
随着话音还传来了一声鞭响,然后就听一声痛苦的呻吟之后,哭声变得更惨烈了。
赵崖皱了皱眉头,搭住屋檐,轻轻点开窗纸往里一看。
就见房间之中有一瘦小女子赤裸上身跪在地上,在她背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鞭痕,这些鞭痕有新有旧,层层叠叠的堆积在一起,令人触目惊心。
在她身旁站着一个独臂男子,手里拎着条蘸满水的马鞭,脸色涨红,满身酒气,五官都因过度亢奋而有些挪移了。
正是白天见过的那个连浩。
而地上跪着的女子,赵崖也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当时给自己献茶的那个小丫头吗。
当时杨宾说她从一生下来就又聋又哑,因此赵崖对她的印象很深。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被这个连浩虐待成了这副模样。
赵崖眼中升起一团怒火。
与此同时,就见连浩好像是打累了,随手扔掉鞭子,从桌上拿起一块抹布,用盐水泡了泡,然后便狞笑着走了过来。
“今天你浩爷我心情好,就打这几鞭子吧,来,浩爷给你擦擦背上的鲜血。”
看着走过来的连浩,女子的脸上浮现出了无限的恐惧。
竭尽全力的往后退着。
“妈的,真是个贱皮子,打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居然还敢躲?”
连浩见状啐了一口浓痰,然后伸手就要去拽女子的头发。
女子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叫声,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去了老远。
前面正在巡逻的人见状不由相视一笑。
“今天浩爷又玩开心了。”
“啧啧,这个小贱丫头真够抗揍的,被打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死。”
“说实话,我也想试试这种不会说话的娘们是个什么滋味,啥时候等浩爷玩腻了,我想讨下来尝尝鲜。”
“妈的,到时候算我一个。”
这些人说着说着,言语越来越粗鄙下流,时不时的还会发出得意的笑声,全然没有注意到往常嚣张跋扈的那些看门狗,此时全都躲在窝里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屋中的连浩本来要去抓女子的头发,没想到一把抓了个空。
不仅如此,他还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轻,然后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掉落了下去。
等低头一看,连浩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齐根而断,手掌掉落在地上,伤口处正不停的往外喷涌着鲜血。
连浩愣住了。
他甚至以为这是自己喝多了所产生的幻觉。
可紧随而来的剧痛打消了这些疑惑。
连浩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嘴巴大张,刚想发出惨叫。
就在这时,一抹雪亮的刀尖顶在了他的眉心处。
“别喊,敢发出一声响,你的脑袋就不是你的了。”
连浩立即便闭上了嘴巴。
虽然独臂被斩,心中的痛苦和身体的痛苦两相叠加,让连浩痛苦不堪。
可这些跟自己的命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
连浩毫不怀疑这番话,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自刀尖传来的那股凛然到近乎实质般的杀意。
他以颤抖的声音连连保证,“我不喊,我保证不喊,求您不要杀我。”
说着他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先是一愣,旋即便近乎献媚似的笑了起来。
“这……这位大爷,只要您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此时赵崖依然是易容之后的状态,因此这个连浩并未认出他来。
赵崖却没理会他,反而转头看向了正躲在墙角处瑟瑟发抖的女子。
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她的背后淌落下来,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可即便如此,女子依然连一声都不敢喊,甚至都没哭,只是双目无神的看着赵崖,似乎不明白眼前所发生的事。
连浩这时也注意到了赵崖的目光,心中一动,连忙说道。
“大爷,您是看上这个哑女了吗?那我现在便将她献给您,我给您说,别看她又聋又哑,但是可听话了,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打她呢?”赵崖转过头来,冷冷道。
连浩一愣,旋即脸上现出讪讪之色,“这不是闲得无聊解解闷吗,而且没事多打打,也能让她不敢生出违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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