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昊弟
出租车停在这边路旁，德信二部在路另一侧，曹曦雨需要从马路上穿行过去，有没有斑马线的，这时候车子也没那么多，行人也没有养成习惯，更何况这条街手机缝子、营业员、送配件或是跑货的小年轻，每天来回穿行，他们才不管你车子来不来呢。
这两个手机缝子也是，先一步下马路牙子到街上，抬手示意车子减速等一等，这让曹曦雨很是觉得不好意思，赶紧快步过去，这待遇有点吓到她了。
回到马路上，找个锁着的自行车后座，跨上去坐着，有两个二十七八岁跟着乔新华的江湖手机缝子过来：“那谁啊？”
也是看人家小女孩漂亮，过来探探口风，如果是认识的，那介绍一下啊，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哥，想什么呢，那是魏总的女朋友。”
卧槽，如果能认识那肯定最好，可自己那种‘认识’要是用在对方身上，估摸都不用魏总找来，华哥大嘴巴子都抽上来了。
‘德信二部’如今大半的营业员也都换了，之前卖场开业，支援了近半数的老营业员。
曹曦雨刚进来，销售员还以为来了顾客，还主动询问。
“我找魏涛……”
有老营业员认出来了，尽管只是好几个月前见过，格外漂亮的属性加点，使得大家对她的印象都比较深，略微一想就认了出来。
“老板娘。魏总在楼上，你从这上去就可以。”
“哦，谢谢。”曹曦雨笑了笑，背着一个青春可爱风的双肩小背包，脚步轻快的走向楼梯。
等到她上楼了，新来的营业员才悄悄询问：“谁啊？”
“老板的正牌女朋友。”老营业员很会说话，正牌两个字，大家都心领神会。
毕竟，魏涛有女朋友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可关锦月来打工上班，这位高考状元，跟魏总什么关系，大家也都有猜测。还有前段时间天天跟魏总在一起的那个女中豪杰，似乎关锦月来上班后，那个唐岑就不来了。
老板这一脚踩三船，稳当的很，大家看个热闹就好了。
曹曦雨看到魏涛对着电脑，在门外看，看不到他的电脑屏幕，刚换的液晶显示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打游戏。
门没关，曹曦雨也就轻轻咳嗽一声，迈步走进来。
魏涛笑着转动椅子，张开手臂：“休息好了吗？”
曹曦雨明明走过去，还故意找一个靠近过去走到他身边的借口：“上午就打游戏，不认真工……这是什么？”
魏涛顺势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先抱了一下过过瘾。
曹曦雨只是稍微扭捏了一下，就没抗拒：“门开着呢。”
魏涛没搭她这个茬，而是接她上一个问题：“学习呗，再不学习，就跟不上形式了。是一些农牧产品种植的相关资料，最近南边有鸡w，这边也得好好防护……”
“那你学，我不打扰你。”曹曦雨拿出手机：“我约雪莉她们，说过段时间要来这边玩。”
松开手的魏涛，很无耻也很自然的，用脸在曹曦雨的身前蹭了一下，虽说是隔着东西呢，可那触感却是存在的，后者也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没有抗拒这样程度的接触，男人嘛，用室友刘丹丹的话说，你不能不给甜头，也不能给多了。
驯男友跟驯动物是一样的，你得会吊着他。
尽管当时曹曦雨没有觉得她说的对，但看到洪东旭那么大个子，在刘丹丹面前几乎是言听计从，到也留心一二。
“中午带你去吃麻辣烫，后面有一家特别好吃。”
“嗯，好。”麻辣烫对于不是想从你身上得到物质的女孩而言，杀伤力是非常大的，绝对有代替普通正餐的实力。
魏涛看资料的时候，确实心塞，他劝不了刘大龙，刘磊也一样，他们还没有意识到，类似的事情一旦发生，会顷刻间让你整个鸡场一扫光。新闻刘大龙看到了，但他还是比较盲目自信于自家的先进科学养殖方式，以及技术员的防控。
他还大肆夸赞魏涛呢，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我以前还说所有养鸡场都没有咱们这么多设备，现在看，魏涛，还是你有眼光有远见。
魏涛很想回他一句：“叔，你都这么说了，怎么还是不相信我呢？”
担心刘家，他也担心养殖基地那边，生怕出现问题，现在几乎是每天都去一趟，每天都对技术员叮嘱一遍，一个星期就拉两位老教授来看一眼。
曹曦雨没有打扰魏涛，没有打电话，只是发信息跟刚刚分开没几天的室友聊天，约她们来松江玩。
家境优渥的几个室友，都没有假期打工的打算，放假了，休息休息，然后是天南海北的玩，跟家乡的同学朋友聚会，大学的假期，一旦你不需要打工，那你的小日子是可以很滋润的，如果你还有钱，那就更加滋润。
她们甚至还张罗着，要去318，感受最美风景，挑战最险路段。
中午吃麻辣烫的时候，曹曦雨提了一嘴，也是询问魏涛的意思，如果他有时间，她就想约大家一起去，他如果不去，她也不去。
两碗麻辣烫，一点炸串，人来人往一半是手机一条街的人，一半是逛街的人。
魏涛是不知道谁给买的单，也不知道谁给买的水让店员送过来，更不知道一托盘好几十块钱自己没点的炸串是谁买的，跟他打招呼的人很多，曹曦雨笑称这顿没吃好不算，他也只能是欣然接受，让店员打包了根本吃不了的炸串，拎到二部，让店员们帮着消灭掉。
他跟女人在一起，祝喜春和陆江不会当电灯泡，但也不会离得很远，他在这家吃，两人就在旁边小饭店吃，他走，他们一个人看着他回到德信二部，再回来将点的菜吃光。
有心情想去，可想到当下318那条道上的状况，可不是十几年后七天悠闲自驾游准到目的地，现在几个著名的‘关隘’，堵你一天都是小事。泥石流，落石、残破的道路、塌方、车祸，想想还是算了。
他这边拒了，曹曦雨第一时间就给拒了，表示来东北也一样，有山有水，带你们玩。
没有开车，曹曦雨挽着魏涛的胳膊，走下楼，散步到主街对面的百货大楼和后面的商业街，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更喜欢魏涛不会拒绝自己的宠溺。
路过德信手机大卖场，曹曦雨下意识的透过玻璃看向里面，她只是扫了一眼，没看到关锦月，但她知道，只要注意到了，里面肯定会看到外面的她。
有些第六感的敏锐是专属于女人的，她们会无比坚信第六感的直觉，她早就在燕京就看到了报纸，看到了采访，看到了扎起头发后的关锦月，危机感骤然升到警戒线之上，放假一天没耽搁，早早归来。
要论到近水楼台先得月，曹曦雨不得不承认，人家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危机感也让她对于慢慢吊着魏涛这件事，不让他快速得手这件事，开始产生质疑，男人的耐心很有限，真吃不到，必然会偷吃。
挽着魏涛的手臂，更近一些，靠得也更近。
逛街是女孩子先天无需学的本事，魏涛一个接近四十岁男人的耐心，陪着曹曦雨逛街，不仅耐心的陪着，还很配合的给予一些意见，没有如同别的男人那样，只当一个拎包客和买单机器，他的参与感越强，曹曦雨就越高兴。
中途接了几个电话，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能在电话里处理的，他都电话告知。
三点半，曹曦雨放弃了继续逛街的想法，离开商场，在门口，祝喜春和陆江开着车等在那。
魏涛始终没有换车，捷达他觉得挺好，现在的车也没有让他觉得必须换的必要，十几年后的眼光，哪怕是A6这样的热门车型，他也没觉得格外有吸引力，现在钱用途多，买车这件事有必要，是用不是撑场面，他又买了一辆二手的捷达，有事的时候能够有足够的车用。
曹曦雨家附近的‘鲜时光果蔬超市’，如今的主人是表姐肖薇。
表姐夫张建接到妻子电话，第一时间回来，他当然不是挽留魏涛和曹曦雨，而是留祝喜春和陆江在自家店吃饭，旁边就是烧烤店，门口支个折叠桌，你说是在饭店吃也行，说是在家里吃也没毛病。
魏涛则和曹曦雨一起，回到家中，陪这位娇娇女做孝顺女儿，给父母做饭吃，魏涛则作为打下手，安排菜种类，切菜，炒菜，然后由曹曦雨装盘，端到桌上。
……
两人从门前走过时，关锦月看见了吗？
看得一清二楚，多年习惯了隐藏自己心思，又能够不经意间看到周遭人的神色，她们都在诧异，都在可怜，都在暗自笑。
关锦月如若未见，坦然平静。
现在，才哪到哪，你如若没有让他借助力量的父亲，分分钟抢回来，象牙塔内的白月光，你懂得如何捏住他的心吗？
第209章 胜似清一色
曹海洋很忙，好在到了他这个位置，除非一些临时事件，什么时候开会，什么时候忙，是可以一定程度自己控制的。
今晚，他就没有安排下面的人开会，下班之后，让司机将他送回家。
周敏也忙，暑期对于她而言还有很远的距离，已经开始主持工作，整个学校进入了她的时代。新一届的高三，她亲自盯着，虽说不敢奢望再出现一个关锦月，确也不能在总体成绩上，比今年差。所以她是每天开会，每天盯着所有的老师，能够回家吃顿饭，旁人也都如释重负。
毕竟不是空降，大家也都知道她心中所想，能理解她的压力有多大，明年二中的成绩，也将成为她履历上非常重要的一笔。
女儿不在家，两人都习惯了在单位吃饭，偶尔发个信息，还是其中之一忙完了回家，用这样一个信息的方式，告知对方自己忙完了，而另一边，也会告知，自己大致会忙到什么时候。
好久不曾闻到家里的烟火气了，饭菜的香气让打开门的二人都食欲大振，脸上露出几分满足。
女儿长大了，知道心疼父母了。
在父母眼中的孩子，一点点的优点会被他们无限放大，会因为孩子的一点点改变增加十足的满足感。
魏涛自不会做这个冷场的人，曹海洋去拿酒，让曹曦雨拦住了：“别喝了爸，我和魏涛给你们准备了电影票，你们俩都那么忙，一会儿去看场电影。”
曹海洋和周敏对视一眼，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女儿不在家了，两人都成了工作狂，虽说每天晚上睡觉前还是会有交流，却缺乏了共同生活的痕迹。
有魏涛和曹海洋在，吃饭的速度永远不会慢，当着家里的女人，两人也不会聊任何事，关于游戏厅，两人都很有默契，从未曾聊过一个字。
“妈，我晚上跟魏涛祝喜春他们去上网，半夜去接货……”
吃完饭帮着母亲刷碗的曹曦雨，提到了晚上的安排，话里话外，是我晚上可能回不来了。
如果是上大学之前，这是断然不可能，孩子上了大学，说在家里还控制着女儿回家时间就显得有些可笑，一年八九个月在外面，你知道哪天晚上，女儿是在学校外住的？
“累了熬不住了，就让魏涛送你回来，不用担心打扰到我们俩睡觉。”周敏也知道这句话没什么用，无非是作为母亲面对女儿长大最后的倔强。
下楼，祝喜春将车子停在了曹曦雨家的楼下，右后轮胎上，放着钥匙，他和陆江则坐着张建的车子，先一步前往松江剧场楼上的网吧。
车子停到后院，别看后面只是个小院，门房重新安排了，还专门挨着门房靠近院子内侧，修了一个卫生间。
曹海洋下车，先到门房处，掏出烟来：“董叔。”
“呦，海洋啊。小周也来啦，这是你家的女娃，真好。”门房内，坐着一个笑眯眯的小老头，正在看电视。
“快进来，快进来。”
无论是窗户上的纱窗还是门上的纱门，包括进屋之后看到的电磁炉、小冰箱和崭新的液晶电视，都不是一个普通门房老头的配置。
曹海洋看了一眼魏涛，这份满意，眼神传递。
老董头，孤寡老人，老伴前几年去世，唯一的儿子是曹海洋刚转业回来的同事，执行任务过程中，重伤，提前转后勤文职，后查出绝症，还不到四十岁就撒手人寰。
剩老人一个，生活条件不好，老头还倔，不接受任何的馈赠，只能是定为帮扶对象，帮着老头找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最开始，曹海洋是希望安排到魏涛这里打更，晚上溜一圈，睡个觉，早上就走了。
魏涛没有直接安排，而是了解了一下，安排到了门房，旁边就有卫生间，家里临街老房子让老人租出去，等待着动迁就好了。
直接在这吃住，平时也不忙没什么事，看大门，来往车辆开门，如果还有什么活儿，那就是清扫院子。
后门出去的胡同，前面是手机一条街，后面楼顶有人居住，平时跟同龄人在楼下聊天下棋。
魏涛故意在电影开始之前，早早过来，就是知道曹海洋肯定要跟对方聊一聊。还没等曹海洋说看电影的事，看完新闻联播，一些老头就聚在了大门外门房墙根底下。
那里有一个归老董头控制的大门灯，晚上十点关闭。
平时，下个棋，打个扑克，这帮老人都会聚在他的墙根底下，挺热闹的，没一会儿，两伙儿老头老太太，拿着小马扎，利用摆在墙根底下的两个破旧木箱子，充当牌桌，夜间娱乐开启。
“好好好，魏涛这孩子在呢，你们不用担心。”
“早上我自己吃，煮点粥，中午德信那帮孩子给我送饭，晚上我自己做点，小日子过得舒坦，就是有件事魏涛别怪我，附近几个孩子，总愿意跑到我这看电视……”
是不是真的好，旁人说是感受不到的，屋内一应俱全，单人床老头给收拾的整整齐齐，对讲器、电话，都擦得干干净净，门钥匙电动钥匙，都挂在腰间。
这里也没什么活儿，老头儿聊了一会儿，有两拨人招呼他下棋，曹海洋也顺势告辞。
“你让里面的更夫和安保，白天晚上注意点，别把董叔一个人放在这就不管了，有个病有个灾的，别没人管。”
“知道。”
看着两个男人边走边聊，周敏不禁唏嘘感慨，谁能想到，曾经那个小家伙，这么短时间，成长到如此地步，已经再也无法将其当成小孩子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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