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关公子
虽然在纸上作画,却能通过线条起伏,感觉到西瓜远超寻常女子的丰盈,以及手捏在上面的力量感……
夜惊堂见此,心中之惊艳,就如同东方离人看到他习武一般。仔细打量书上的无耻小贼,又发现相貌极为俊郎,可谓骨重神寒天庙器……
?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心底受宠若惊,没想到笨笨这么有诚意,竟然是照着他的模子画的。
再打量受辱侠女,虽然尽力画的不像,但眉宇间那股子英气,还是有似曾相识之感……
“……”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憋了半天,心头也只冒出一句:怪不得西瓜画这么大……
因为怕打扰,夜惊堂也没出声,只是站在不远处安静打量。
东方离人全神贯注绘画,画完一幅图后,还在下面的留白上,写下书上的剧情,可谓诚意满满。
等把字写完,东方离人才放下笔,抬手伸了个懒腰。
“嗯~……嗯?!”
东方离人胳膊刚抬起来,就发现不远处站了个黑衣公子。
四目相对,东方离人眨了眨眼睛,继而就是脸色一红,迅速把桌上的纸上挡住:
“谁让你进来的?”
夜惊堂做出什么都没看见的的模样,示意窗外:
“船马上到了,上来问下安排,见殿下在忙公事,就没打扰。”
东方离人感觉夜惊堂肯定看了半天,余光瞄了眼桌上春宫图后,把纸张收起来,不悦道:
“你是本王下属,要谨记自己身份。本来还想给你画一本画册,你既然如此恃宠而骄不懂礼数,这东西……”
夜惊堂见笨笨要撂挑子,连忙赔礼:
“我知错,以后进门肯定打招呼。”
东方离人轻轻哼了一声,因为本就是给夜惊堂画的,倒也没有过多追究,转而道:
“还得把邬王等贼子移交给刑部看押,恐怕要忙大半晚上。你有伤在身,就不用跟着了,早点回去休息。你伤势如何了?”
“休养这么多天,已经差不多了,明早我准时去黑衙报道。”
“不用这么着急,从竹籍街的命案一直忙到现在,也该好好放松几天,你不是要搬新宅吗,等忙完了在来衙门。本王去给你请赏,以这次的功绩,求个实爵应该不难。”
夜惊堂对于这些东西并不在意,含笑道:
“殿下看着安排就好,那我先告辞了。”
“嗯。”
东方离人微微颔首后,开始整理画好的纸张,发现夜惊堂走出几步又回头,蹙眉道:
“还有事?”
“这些画好的,能不能……”
“不行。”
东方离人废寝忘食忙活这么多天,才画出这些,万一夜惊堂拿去把玩,弄丢了或者弄脏了,沾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怕是得吐血,为此做出了没得商量的样子,摆手道:
“等本王画完,装订好了才给你。”
夜惊堂见此也没强求,嘱咐了一句:
“还是以正事为重,这些东西慢慢画即可,我不着急。”
“知道啦。”
……
第二章 宫里宫外
月上枝头。
郊外码头上灯火如昼,数百艘大小船只在江岸停靠,目之所及全是在秋风下猎猎作响的旗号。
“呜——~”
嘹亮号角声自江面响起,数艘巨型官船,驶入了港口。
踏板自官船上放下,身着黑色麒麟铠的禁军自船上鱼贯而出,庄严肃穆的气势,让整个码头霎时间变的鸦雀无声。
而距离码头约莫两里开外的江面上,一艘满载文人举子游船在江面缓缓飘荡。
船楼后方的一间雅室内,管家打扮的白眉老者,杵着藤木拐杖,站在窗口眺望码头,慢条斯理说着:
“当年在京城,诸王都当皇子的时候,邬王便经常乘船在清江游赏,学术不精,却爱出风头,说了不少蒙昧之语却不自知。
“因为邬王无大能,太祖并未严厉管教,封王也封到了邬州太平之地,只希望邬王无病无灾享一辈子富贵,却不曾想这人啦,能自不量力到这一步……”
山羊胡老者身前,是个身着锦袍的公子,手持折扇,面相不到三十,虽然体型颇为健朗,但气质温文儒雅,看起来就好似知书达理的书生郎。
公子名为东方朔月,乃燕王嫡长子,也是燕州王储,十年前女帝继位后,与众世子一道入京求学,平日里经常混迹于梧桐街,名声不好不坏,算是半个透明人。
东方朔月并未回应白眉老者的絮叨,目光放在远方的码头上,遥遥望着走下官船的靖王一行人,待看到一个黑衣武官,带着两个跟班从偏僻处离开,才开口道:
“论自不量力,谁比得过血菩提。前两月血菩提失了手,又打听夜惊堂的下落,自作主张借了俩江湖杂鱼去报复。我还以为对付的只是寻常宗师,不曾想血菩提想杀的竟然是当代武魁……”
山羊胡老者回应道:
“也怪不得血菩提。此子不是藏得太深,就是气运太旺,在京城露头不过数月,就已经有如此气象,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么个年轻儿郎,已经打进了武魁之列。”
东方朔月眉头紧锁道:
“自从女帝登基过后,璇玑真人平日消声无息,每年秋天又会回京待一段时间,雷打不动至今已有十年,其中缘由定要查明。如果只有璇玑真人一个武魁,尚能设法对付;若再加上夜惊堂……”
“殿下。”
山羊胡老者打断了东方朔月的话语,轻轻叹了口气:
“太祖四子中,咱们燕王能征善战最受朝臣推崇。太祖立储时,朝臣大半都偏向燕王,只因大魏百废待兴需要个守成之君,皇位才传给了先帝;而皇长子被废时,朝臣偏向的亦是咱们燕王。
“只要以后女帝出岔子,削藩也好、禅让也罢,甚至英年早逝,一旦皇权出现动荡,燕王都是入京继承大统的第一人选,根本没必要急着行大逆之举,惹来一身猜忌。踏踏实实镇守边关,等着女帝按耐不住先作妖,指不定最后还是朝臣求着王爷进京……”
东方朔月负手而立,摇头道:
“父王等得起,我等不起。女帝不是善类,召诸王世子入京,就没想着让我等离开云安;父王不止一个儿子,也根本不在乎我回不回去,双方不过是在拼谁先坐不住。一旦有人铤而走险撕破脸皮,我就是棋盘上的第一颗弃子。”
山羊胡老者知道世子殿下天赋能力皆不凡,却在京城寄人篱下十年,早已经过够了这样的日子,说的也是实情,想了想又道:
“绿匪虽然实力强横、人脉遍布南北两朝,但终究不知底细不知目的,算是把双刃剑,能伤敌,但也可能伤己……”
“任何兵器,用不好都会伤己。”
东方朔月没有再扯这些大道理,见靖王等人相继离开码头后,转身回到房间:
“璇玑真人和夜惊堂,必须先解决掉一个。璇玑真人太全面,几乎无懈可击,夜惊堂的底蕴倒是不清楚。先想办法去试试夜惊堂的深浅,看有没有弱点,再对症下药设法对付。”
山羊胡老者见此不再多言,拱手一礼后,悄然退去……
……
蹄哒、蹄哒……
满街华灯璀璨,三人牵着骏马相伴走过石桥,来到了人头攒动的天水桥街面上。
跑了近一个月终于回家,裴湘君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但柔媚脸颊上也带着几分紧张。
毕竟她出去的时候,还是端庄成熟的当家大小姐,而回来的时候,已经学会捧着喂和骑马了,甚至知道轻拍月亮是累了想换个姿势。
就算大嫂不会笑话,反而会夸她中用,这事儿说起来也有点羞人不是。
裴湘君牵着马走在前面,作势打量各家铺子的生意情况,但心底里一直在暗暗琢磨,该怎么和大嫂汇报当前的局势。
骆凝目前还没什么压力,身着青衣做冷艳女侠打扮,走在夜惊堂身侧,管教不知道归家的鸟鸟:
“坐这么多天船,你整天待在楼上,夜惊堂受伤,你都不知道回来探望一下……”
“叽叽……”
夜惊堂忙完公事恢复自由身,步态自然轻松了不少,等走到巷口附近,瞧见老镖师杨朝从后巷出来,他遥遥开口:
“老杨。”
“哎哟!少东家回来了。”
杨朝快步跑到跟前,打量起自幼看着长大的夜惊堂,欣喜与感叹都写在脸上:
“少东家厉害呀,东家在天有灵,要是知道少东家已经成了刀魁,肯定高兴的三天三夜睡不着,逢人都得唠上两句……”
夜惊堂轻笑了几声,询问道:
“天水桥的生意最近没出什么情况吧?六子的腿如何了?”
“六子早好了,今天出去走镖了。至于天水桥,少东家给云安城的泼皮立过威后,天水桥都快成禁地了,连小偷小摸都绕着走……”
骆凝跟在身后,想了想询问道:
“云璃最近在做什么?有没有在街上调皮?”
折云璃整天当街遛子,天水桥上下基本上都认识了,但因为水灵可爱懂礼貌,街坊观感都不差。
杨朝并未说折云璃整天游手好闲的事实,而是委婉回应:
“云璃小姐懂事的很,每天都帮着张夫人巡视铺面,染坊街那边事情忙,也会经常过去帮忙盯着。今天早上就出门了,在染坊街那边守了一天……”
“……”
骆凝眨了眨眼睛,觉得云璃不该这么懂事,但临时抽查没抓到毛病,她心里也多了几分欣慰。
等夜惊堂和杨朝闲谈完,三人相伴走向裴家大门时,骆凝道:
“云璃应该在双桂巷,我先回去了,你晚上好好休息。”
“嗯?”
夜惊堂看似冷峻不凡如谦谦君子,但身为男人,马上到家了,肯定有点不太好描述的念想。
见骆凝要跑,夜惊堂拉住了她的手腕,左右看了看:
“都这么晚了,先休息吧,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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