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希北庆
曾巩道:“可地方官府,哪来那么多钱?”
王安石道:“提举常平司会专管此事。”
如今提举常平司已经新政的金融枢纽,如果再振兴工部,那王安石手中等于又会多出实业部门,当然,这是由于事业法的诞生,以及上回的听证会,使得王安石更加看重农田水利法。
这左手金融,右手实业,到时谁能与之为敌啊!
而当王安石、司马光动作频频时,始作俑者张斐却如同销声匿迹一般,回归于平淡检察院工作,打着哈欠,喝着茶。
“啊!”
张斐伸了个下懒腰,又向正埋头工作的周正道:“小周,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了。”
周正抬起头来:“我这还有点事没有忙完。”
“哪有那么多事忙。”
张斐道:“最近好好休息,马上就要开始收税了,到时可就有得你忙。”
“是。”
叮嘱一番后,张斐便收拾东西,离开了检察院,来到门前,忽见龙五驱使马车,来到面前,不禁一愣,这大热天,他是尽量不坐马车,但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上得马车,果不其然,李豹正坐在里面。
“什么事?”
“第一件事,是关于社稷安全司的。”李豹问道:“这社稷安全司与税务司共享一套情报人员吗?”
张斐笑问道:“你认为这可能吗?”
李豹道:“我也是在考虑到这问题,这税务司的人全都是拿奖金过日子,他们可不会理会谋反之类的事。也就是说,咱们还得另外招一批人?”
张斐点点头道:“但是边防那边的探子,全部归入社稷安全司。至于国内的话,从税务司中挑选出一批骨干来,然后再从禁军选出一批人来,让他们混入漕运、慈善基金会的运输团队、警署,等活动范围较广的官署或者私人行当。
当然,与税务司那边也可以共享情报,但是最好你负责,不要让两边直接联系,如此一来,可以令两边也相互监督。”
李豹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还有,大狗最近来信了。”
张斐问道:“什么事?”
李豹道:“那边的钞商、盐商已经变得非常疯狂,盐价也在一路上涨。”
张斐道:“他们有没有拿着粮食换盐?”
李豹点头道:“有的。这些粮食刚好能让熙河度过这最难得一关。但是转运司手中真的没有多少盐,也就只够支付利息的,如果盐债到期,他们全部去兑换盐,那可就全完了。”
张斐笑道:“不会得,他们是要追求高价抛售的,如果抛不出去的话,同时官府又能够全额支付利息,他们肯定会选择延期的。
一切都按计划行事,这一出空城计,咱们是吃定他们了。”
第七百一十三章 最赚钱的生意
曾几何时,这朝廷的效率,是一直都被人诟病,而原因就在于冗官,导致政令无法通达,经常在各个官署中来回捣腾。
但由于如今的党争变成制度之争,同时出现两个十分重要的新权力中心,也就是制置二府条例司和公检法,两派的掌门人又都是工作狂,使得官府效率是大大提升。
那边立法会很快召集一批大学士,甚至请来一些宰相,商量如何将《宋刑统》拆分,因为目前只是拆分,而不会动其中的律法条例,不需要经过立法会开会决定,这就只是一个行政决定。
而那边王安石也在大刀阔斧针对厢兵营进行改革,首先当然就是普查厢兵人数。
结果就查出一个意料中的结果。
皇宫。
“根据臣目前所查的十二个营,差不多有一成多名额是在吃空饷,那些人要么已经去世,要么很早就偷偷离开了军营。”
王安石如实禀报道。
赵顼闻言,不禁龙颜大怒:“想不到在这京畿地,他们也敢如此。先生尽管严惩他们,朕一定支持先生。”
在边防多少也有吃空饷,只要不是很过分,赵顼也就由着他们,但是没有想到,在京城都有一成多吃军饷的。
王安石却道:“陛下息怒,臣,臣不打算与之计较。”
赵顼惊诧地看着王安石,“为何?”
王安石道:“因为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应该会涉及到很多指挥使,他们原本都对这番改革就非常不满,倘若还因此追究他们的责任,只怕他们反抗的更加激烈,臣将这些证据握在手里,反而能迫使他们配合臣的改革。”
赵顼沉吟一会儿,叹道:“好罢,就依先生之意。”说到这里,他神色一变,“不过这也说明,这番改革,是很有必要的。”
“臣遵命。”
刚刚离开皇宫,自己一个护卫,便找到王安石,“老爷,刚刚从河中府传来的信。”
王安石接过信来,拆开一看,然后道:“去检察院。”
检察院。
“什么?张三那小子又放假?”
王安石很是诧异地看着王巩。
“呃是的。”
王巩讪讪点头。
王安石道:“只有他一个人休假吗?”
“是的。”
“这个臭小子。”
扑了个空的王安石,又只能赶去张家。
此时张斐正躺在别院的大树下,敞开睡衣,露出那白嫩的胸膛,下着一条绿色雄鹰大短裤,躺在自制的摇椅上,旁边还坐着两个挺着大肚子的美妇。
“三郎,恩公怎么没有休假,你们不是都在检察院吗?”
高文茵将剥好的橙子递给张斐,又是好奇地问道。
张斐接过橙子来,都懒得用手去掰,直接咬下小半,含糊不清道:“是我自个请得假。多在家陪陪你们,不好么?”
高文茵微笑地点点头。
许芷倩却是一翻白眼,道:“家里这么多人护着,我们现在只要打开房门,就是前呼后拥,哪用得着你陪,你如今身居要职,该当以公事为重。”
张斐道:“如今这官司打完了,确实也没啥事可做啊!”
许芷倩道:“谁说没有,如今朝中又是司法改革,又是厢兵营改革,怎会没事做。”
张斐道:“那跟我检察院有什么关系。”
许芷倩道:“但这不都是你弄出来的么。”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应该敬而远之。”张斐笑道:“哪项改革,不会伤及他人利益,这全都是得罪人的事。
这些事本就是我挑起的,如果什么又由我来干,那所有人都会将矛头对准我的,用不了两年,咱们就得去琼州开发雨林。”
许芷倩撇了下小嘴,愤愤不平道:“其实这事也不是你挑起的,明明就是他们用来为难你得,咱也不能老是被动挨打,得想办法给那些人一个教训。”
“这你说得很对。”
张斐笑着摇摇头道:“但现在还不是什么时候,再过两个月吧。”
许芷倩不太确定道:“税收?”
张斐点点头道:“打蛇打七寸,让他们交税,就是在拔他们的皮,让他们感到疼。”
这时,青梅突然走了过来,“姑爷,王学士来了。”
张斐一拍脑门,“休个假都这么难吗?”
说罢,就站起身来,“二位夫人,我先去会会王学士。”
高文茵忙道:“三郎,你,你打算就这么去?”
张斐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穿着睡衣,不禁一拍脑门,“天呐,还得换衣服。”
可一看这大热天,他是直接脱掉睡衣,抄起椅子上的袍子,就一边穿着,一边往外面走去。
高文茵又是说道:“三郎,我帮你穿吧。”
“不用了,王学士也是性情中人,不会在意的。”
“???”
高文茵一脸懵逼地看着许芷倩。
许芷倩直摇头道:“一丘之貉。”
来到厅堂,王安石一瞅这小子,裹着一件袍子,“你这是什么打扮?”
张斐讪讪道:“效仿王学士。”
“?”
王安石嘴角抽搐了几下,差点吐血,“我那是因为公务繁忙,来不及打理。”
“我也是啊。”张斐赶忙道。
王安石道:“你忙什么?检察院就你隔三差五休假。”
没有办法,这顶头上司,就是我岳父,请假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张斐暗自嘀咕一番,嘴上却道:“王学士此言差矣,打官司的时候,那我都是废寝忘食,通宵达旦,这官司打完,我也没什么可忙的,那些日常公务,我还不如那些实习检察员处理的好,就不如放假,养精蓄锐。”
王安石怒其不争道:“你这字不练,也就罢了,公务不熟练,也都扔给别人去做?我看你是想打一辈子官司?”
他很看好张斐的,宰相的苗子,结果这厮!
“呃王学士请坐,请坐。”
张斐赶忙岔开话题。
“你就不能上进一点吗?罢了,罢了,你这人真是油盐不进,死性不改,我都懒得说你。”
王安石摆摆手,坐了下去,是哀其不争啊!
张斐直翻白眼,你王安石说我死性不改,我!强忍着怒气,亲自给王安石斟上一杯茶,“不知王学士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王安石斜目瞧了眼张斐这“居家”打扮,这眼屎都快掉下来了,是深吸一口气,“我最近收到消息,西北那边的盐价出问题了。”
张斐点头道:“我也刚刚收到这个消息,但关于此事,我之前就与王学士谈过。”
王安石道:“但你当时没有告诉我,会有这么凶险,我听说那边。”
又是低声道:“已经是山穷水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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