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丹摘除手术
“哈哈哈哈。”许庄大笑,又一指圈椅,言道:“那还不坐?”
“这。”秦登霄犹豫一息,言道:“既如此,弟子逾矩了。”这才在圈椅上半坐下来。
许庄点了点头,缓缓言道:“本座回返玄黄之前,曾言若你能通过我的考较,便予你同我一起回返玄黄的机会。”
秦登霄恭声应是,许庄问道:“本座食言,你果真不怨?”
秦登霄沉默一瞬,启声应道:“师叔祖走后,弟子确实曾经万分迷惘,实因不知弟子哪里未曾通过考较,却绝无半点怨气。”
许庄道:“若本座告诉你,没有考较,便是走得急了,忘了此言呢。”
听闻此言,秦登霄似乎听到了自己苦思许久的答案一般,然而却未生怨,反而心头郁气一松,面上露出笑意,拱手应道:“师叔祖何等道行,岂有遗忘之理。”
许庄大笑道:“既如此,为何你不怨反笑?”
秦登霄精神振奋道:“弟子心有万分担忧,是为弟子未曾通过师叔祖考较,师叔祖既出此言,弟子岂还不知晓,这便是师叔祖予弟子的考较矣!”
“哦?”许庄奇道:“你似十分自信,若你猜测有误呢?”
秦登霄微笑道:“那以师叔祖这等人物,定然不吝补偿弟子了。”
许庄闻声哈哈大笑,伸指点了点秦登霄,言道:“登霄啊……”
秦登霄拱手应道:“弟子在。”
“好。”许庄问道:“本座令你蹉跎近二十载,你要什么补偿?”
“这?”秦登霄闻言一愣,对自己的自信反而起了怀疑,犹豫半晌,才道:“弟子不知可要何赔偿,斗胆请师叔示下。”
许庄托颔,作势思考几息,言道:“既如此,我便予你两个选项吧。”
“第一项,我可收你为徒,以秘法祝你炼成中品金丹,担保神通无量,压盖同代。”
“这……”秦登霄张口又闭,许庄见状,微微一笑,接着道:“唔……若你能够争气,炼就元婴,日后未尝不能登临此界洞天之位。”
“什么!”此言一出,张道人与秦登霄皆是一震,许庄却状似不见,接着道:“第二项么。”
“第二项,便予你梦寐以求的引归玄黄修行之机,我实话予你说,正宗之中,成就上品金丹也是难倒万千门人的难事,即使你去往玄黄,上品金丹仍不见得比如今简单,你好生考量。”
说罢便自闭口不言,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登霄纠结。
一面是前途无量,有许庄做靠山,炼就无量神通,甚至登临一界之顶的机缘,一面是虚无缥缈,千难万难的上品金丹,除引归玄黄之外,便什么好处也无的选项。
许庄本以为秦登霄会纠结许久,不料秦登霄只是沉思几息,便似放下了什么,拱手言道:“启禀师叔祖,弟子选第二项。”
许庄问道:“果真?”
秦登霄坚定道:“弟子寿才不过八十,仍想一试上品金丹。”
“好!”许庄击掌赞道:“既然你有此志气,那两项我便都予你吧!”
秦登霄怔道:“师叔祖之意是?”
许庄悠悠道:“正如先前所言,我可收你为徒,引你回玄黄修行,若求上品金丹不成,还有秘法成就中品金丹之选……”
秦登霄细细听着,面上忽然现出笑意,拱手应道:“弟子都已做出选择,还请师叔祖收了考较吧。”
许庄闻言又是大笑,点了点他,忽然问道:“你称呼我什么来着?”
秦登霄福至心灵,往地上一伏,三拜九扣,呼道:“弟子秦登霄,拜见师尊。”
许庄微笑受了此礼,才道:“登霄,我观你修行的是道辰师兄传下的《一元炼炁经》?”
秦登霄应道:“是,师尊。”
许庄点了点头,屈指一弹,一道白光落入秦登霄额中,言道:“这是正宗真传,《太素一炁经》的部分内容,《一元炼炁经》也是脱始于此经,转修当无碍难。”
秦登霄大喜拜道:“弟子谢师尊赐法。”
“好生修行,若有疑问,随时可来请教为师。”许庄挥了挥手,言道:“去吧。”
秦登霄这才起了身来,应道:“谨遵师尊法旨。”又朝张道人一礼,这才欢喜地去了。
张道人在旁观遍全节,也不禁为秦登霄欣喜,又与许庄礼道:“恭喜师叔,得此佳徒。”
许庄颔首一应,又问其门中事务,张道人一一应了,最后许庄问道:“我不在之时,龙相宗可还有来信?”
张道人闻言面现苦笑,言道:“师叔走后不久,龙相宗便一度来信,弟子遵师叔之命回复之后,龙相宗仍每年一度来信,甚至那晁道友都几度亲身前来拜访,还有予师叔的邀函递上……”
“嗯。”许庄也不意外,言道:“将信笺都取来与我瞧瞧。”
张道人自袖中取出一把信笺,请帖,交过许庄手中,许庄随意翻了翻找,面上露出笑意:“看来龙相宗的处境,确实比外界想象中的还要危急。”
张道人目光一动,问道:“师叔之意是?”
许庄笑而不答,将信笺,请帖皆往袖里一收,说道:“既然龙相宗数次折节相邀,我便自往龙相域走上一趟吧。”
张道人闻言忙道:“师叔才至门中不久,两界劳顿……”
“无妨。”许庄微微一笑,却将身一晃,便将三元驻世法身使来,唤出了一名一般无二的化身,行出两步,朝张道人略一拱手,便自出了大殿,猛地拔起一道惊虹,撞破流云远去。
张道人愕然道:“这是……”
“一具法身而已。”
五域大宗,山门皆于洞天之中,许庄虽然自负,但还不至于以身涉险,以法身前往,自是再稳妥不过。
而且以许庄的三元驻世法身之精妙,也不虞龙相宗能瞧出端倪来。
微微一笑,许庄施施然起了身来,理了理衣袍,言道:“既如此,我便先回洞府小憩了,门中若有事务需我决断,再来寻我便是。”
第125章 各有所谋
神流宗。
神流宗掌教历代皆由开派祖师族人担任,不过时至今日,宗门权力已皆被长老揽于手中,重大事务,皆由门中三名元婴尊者决断。
此刻三名尊者理事的大殿之中,一名身量奇伟,流云道袍的威严男子端坐在殿首之上,殿门之外,却有一名蓝袍高冠,面容古板的中年道士,领着一名战战兢兢的弟子入了殿来。
殿首之上,正是威名显赫的元婴三重大修士,楚河尊者,而入殿之人,则是修为仅次楚河一筹,也炼就了元婴二重的穆河尊者。
楚河尊者炼就元婴三重之前,穆河在神流宗中地位也曾与楚河相差仿佛,此时言语之中,更少有恭敬,朝殿首之上沉声发问:“楚师兄,我想此事需你予我一个交代。”
楚河面色不变,问道:“什么交代?”
穆河冷笑一声,唤过身旁弟子,喝道:“你将情形告予楚河尊者知晓。”
楚河见那弟子十分面熟,似是想及他的职责,心中一动,目光顿时落了下来,弟子心中一战,慌忙应道:“启禀尊者,一个时辰之前,琅河尊者命灯忽然熄灭。”
楚河目光一冷。
穆河沉声道:“我已问过琅河弟子师兄,琅河是领师兄法旨离宗,如今忽然身陨,师兄不考虑与小弟道清因果么?”
楚河闭目一瞬,似便平息了情绪,面无表情应道:“是本座令琅河去云澜州,监视真形观,探听消息。”
穆河眉头一竖,问道:“师兄为何令琅河如此以身涉险?”
楚河皱眉道:“本座只领琅河监视、探听,又非与真形观冲突,有何险要?”
穆河道:“真形观道妙成婴之时,一举炼就罡云,异象百里可见,师兄莫非不知?”
楚河眼皮微阖,言道:“本座知晓。”
穆河怒道:“元婴修士,炼就罡云与否,神通天差地别,纵使只是监视,难保不会为道妙所觉,师兄难道不知?”
楚河言道:“本座收到消息,道妙不在真形观中,才令琅河前去。”
穆河冷笑道,“那琅河是为何身陨?”
楚河闻言默然一瞬,并不应答,启手唤了一道符来,书下法旨飞去,穆河见状也冷哼一声,寻座落了下来,殿中一时寂静。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便有弟子匆匆赶来,入殿即拜,高声禀报道:“启禀两位尊者,风澜州弟子传来消息,言说云澜州,真形观上空,曾有两道灵气涡漩显现,争相吞吐灵机……”
楚河大手将案几按的一震,冷声道:“蠢货。”
穆河也是眉头一皱,不去看他,自与弟子言道:“继续说。”
弟子忙应道:“之后真形观外,有疑似道妙尊者神通的擒拿大手显现,弟子不敢靠近查探,只知一掌压平了真形观外的一座山峰。”
穆河冷冷问道:“师兄不是说道妙不在真形观中?”
楚河闭上双目,言道:“这是天恒宗从龙相宗探听到的消息,确凿无误。”
穆河冷笑起来,问道:“确凿无误,何至于害死了琅河师弟。”
“够了。”楚河漠然道:“穆河,你怀疑本座?”
穆河直言应道:“不错!”
楚河面上现出怒气,应道:“本座为宗门禅精竭虑,为何会谋害同门师弟?”
穆河直视着楚河双目,言道:“禅精竭虑?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神流宗的楚河,还是天恒宗的楚河!”
楚河面上现出怒气,言道:“本座生于神流宗,长于神流宗,如何是天恒宗的楚河!”
穆河喝道:“那你可知道,你已在将神流宗带往万劫不复之地。”
楚河喝道:“我在将神流宗带往通天道途之上!”
穆河怒笑道:“五域大宗传道几久?何曾改换座次?神流凭什么能取龙相宗而代之?”
“五域大宗,以往巍然不动,那是有洞天真人坐镇。”楚河冷冷道:“如今龙相宗洞天真人已故,凭我楚河,如何不能取而代之?”
穆河痛心道:“楚河!你何时变得如此不智?若龙相宗真有那么好对付,天恒宗何必支持我神流?”
楚河哈哈大笑,声震殿宇,半晌才回应道:“师弟,我知你之忧虑,天恒宗无非欲以我为先锋,引出龙相宗的底蕴,再能坐享其成。”
“但若非如此,我神流宗也不会有此一线之机,跻身五域,进位洞天宗门。”
楚河缓缓道:“只要本座能以一己之力,压灭龙相宗,又有天恒宗支持,如何不能跻身五域?”
穆河自然不会不知道这其中关节,但他仍不见改色,冷冷道:“楚河,你被洞天之位冲昏了头脑了,你可知你这是以神流宗的存亡做为赌注。”
“错!”楚河大喝道:“这确实是一场豪赌!但我神流宗,注定是为赢家!”
穆河闻声一怔,不可置信道:“什么?”
楚河举目,隔着大殿望向龙相域的方向,似有万千感慨,淡淡言道:“纵我败阵,神流宗一样会跻身五域,进位为万千载的洞天宗门。”
穆河猛然起身,问道:“究竟何出此言?”
楚河呵呵一笑,问道:“穆河师弟,你以为,天恒宗为什么对龙相宗虎视眈眈?”
不待穆河回应,楚河朗声道:“因为天恒宗洞天真人也早已坐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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