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从上品金丹开始 第64章

作者:金丹摘除手术

  这三月以来在天瀑中修行,确实能感到天瀑清心静神,洗尘去秽的功效,虽非直接增益功行,但在此间神与气合的进展确实快了不少。

  但也仅限于此,若真要说如何使修士短时间内炼成元婴,那纯属臆想了。

  许庄思索片刻,便不再多想,也不必挥动什么心剑,杂念自然抛之脑后,如今对他而言,修行进度自然是能快则快,但若不成,也不会强求。

  收拾了心绪,许庄轻轻一抖袖,从中取出一道金符扫了一眼,旋即掐诀传了个讯,便起身理了理衣袍,收起紫炁霞衣,掐起法诀往外遁去。

  其实一日之前,他便收到薛玉人传讯,言说张道人要带人拜会他,不过彼时他功行算是到了一个微小的节点,这才拖延了一日。

  撞破水幕,离开天瀑之中,许庄便乘风回到洞府,薛玉人收到传讯,已经启开大门,端上了茶点。

  当然这些东西也是真形观中配备的,算不上珍贵,多少也算个礼数。

  许庄在主座之上落座下来,问道:“可去信唤张师侄过来了?”

  薛玉人答道:“已经传讯去了。”

  许庄点点头,不再询问,静心等待了片刻,果然从峰外飞落两道遁光,张道人带着一名星冠束发的青年道人踏入洞府,便朝许庄行礼道:“许师叔。”

  那青年道人见状,面上也现出微笑,微微躬身揖手礼道:“见过师叔祖。”

  师叔祖?许庄眉梢一挑,心中升起微微疑惑,问道:“张师侄,这位是?”

  张道人抚须介绍道:“师叔,这是门中最后一名中品金丹修士,樊谷,樊师侄。”

  许庄一怔,问道:“那孟师侄呢?”

  实际上,许庄来之前便知晓道辰真人在天瀑界收有三名弟子,都是中品金丹的修为,便理所当然的以为门中余下的一名金丹修士,便是张道人与曾全风的小师弟,孟浮生。

  而张道人则以为许庄不知道孟浮生的存在,倒也非故意隐瞒,只是许庄解决连云山之事后,就开始了静心修行,张道人忙于门中事务,又唯恐打扰许庄修行,也没怎么拜会过许庄,两人自然没有闲暇叙话,便未说起此事,于是竟然纷纷忽略了此事。

  此时听许庄问起,张道人也是怔了一怔,下意识答道:“孟师弟已经失踪许久了啊。”

  许庄皱起眉头,知晓是自己想当然了,生出了乌龙,赶紧问道:“孟师侄失踪了?可知何时何地?命灯可熄灭了?”

  张道人叹了口气,将孟浮生失踪之事道来,许庄这才知道这位小师侄虽也是中品金丹,但资质比之张道人和曾全风都要更好,已经炼成了元婴,是真形观真正的顶梁支柱。

  只是孟浮生在六年前出行之后忽然没了声息,命灯虽然未曾熄灭,但任是如何找寻,也始终寻不到他踪迹,这才有了真形观摇摇欲坠的情形。

  “竟然如此……”许庄头疼道:“我知晓了,此事稍后再议吧。”

  他看了眼樊谷,说道:“先介绍这位师侄儿吧。”

  两人叙话之时,樊谷便一直垂手静候,显然对门中情形自是知晓的,事实上,作为下一代目前仅有的中品金丹修士,早已被张道人两人列为继承者。

  而张道人此来将樊谷引荐给许庄,也是因此心思,他传音道:“师叔,樊师侄是门中下一代的领袖,我带他来见您,是想让他知晓真形观的真相,不知您觉得是否可行?”

  许庄沉吟道:“此事你决定便是,我没有异议。”

  此话却没施展传音,听闻此言樊谷微微一怔,有些迷惑,张道人却喜道:“是,师叔。”便回过身来,严肃道:“樊师侄,今日便叫你知道,我真形观的真正传承。”

  “真正传承?”樊谷显然一愣,旋即目露喜色,他对门中神秘早有猜测,只是始终云里雾里,如今炼成中品金丹,终于到了揭晓之时了么?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秘法还是宝物?

  张道人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真形观,是传太素正宗法统,受太素正宗旨意而立的天瀑界别院!”

  “什么?”樊谷问道:“太素正宗?”

  “不错。”张道人往虚处一礼,憧憬道:“太素正宗乃是传自祖师太素道人,开自祖师抱玄子,历经数万年传承,元神真人辈出,上品金丹无算……当之无愧的上界仙宗。”

  随着张道人将他对太素正宗的了解娓娓道来,樊谷只觉世界观天翻地覆,不知觉口舌微张。

  什么上界仙宗?什么元神,号称真人,莫非比拟洞天修为?什么又叫传道无数天外星辰?

  什么叫几代元婴祖师,功德圆满之后都被引渡到上界修行了?

  樊谷震撼之中,忽然生起一股无边悔意:我竟然嫌弃真形观小门小户,风雨飘摇?愚不可及,实在愚不可及!

  不过此时……或许为时未晚!樊谷目中流露出刹那的狠厉之意,心中瞬间有了定计:只需收拾了蒋室承,一切自然没有发生过,我樊谷在真形观,在太素正宗还大有可为!

  许庄眉头微微一皱,沉吟片刻,却未出声,只听张道人叹道:“我等后人无能,致使真形观衰落,好在有许师叔由上界而来,执掌宗门;后辈之中,也还有樊师侄你这样的良秀。”

  “我等齐心协力,当能重振真形观,才算不负上宗之恩,日后也有引渡上界之机。”

  樊谷往地上一伏,便是叩首,口中连道:“弟子定不负掌门之望,以重振真形观为己任,鞠躬尽瘁,绝不敢懈怠。”

  “如此甚好。”张道人正满意抚须,却忽闻许庄唤道:“张师侄。”便回身微微一礼,问道:“师叔可有吩咐?”

  许庄微笑道:“既然你有令樊师侄儿传承真形观之意,却需带他到祖师殿拜过正宗祖师。”

  张道人面色微微一变,应道:“是……师侄知晓。”

  许庄道:“这是正经大事,不如师侄你们先去拜过祖师,稍后再到府中叙话。”沉吟片刻,又道:“对了,稍后师侄你顺便将孟师侄命灯取来,我需得了解一下情况。”

  张道人目中露出明显的忧虑,闻声应是,便将樊谷从地上唤起,樊谷还在欣喜之中,便随张道人出了府门,架遁光去了。

  见两人去远了,许庄从桌上取过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忽然摇了摇头。

  “樊谷?可惜了。”

  ……

  张道人带着樊谷来到祖师殿,拜过太素道人,往后殿行去,渐渐到了樊谷未曾踏足之地,赫然发现后殿两排玉像,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除了末尾之处,英挺潇洒,白袍飘飘的青年道人像。

  “这是道辰尊者?”樊谷心中一震,他其实是个聪慧的,顿时有了猜测:“莫非道辰尊者,已久列居太素十二代元神祖师之一?”

  他所料自然不差,这里供奉的便是太素十二代元神祖师,道辰真人的尊像还是许庄来到之后才添增的。

  两人径直来到殿中,上首又供有一左一右两座玉像,张道人取过三支玄香点燃,恭恭敬敬跪下礼拜之后,将玄香供入香炉,这才起身。

  又取过三支玄香,说道:“上首左为开派祖师抱玄子,右为中兴祖师玉寿真君,先拜过祖师吧。”

  樊谷口中应道:“是,掌门。”接过玄香,便跪到地上,双膝甫一落地,忽觉浑身一震,整个人似乎坠落无边深渊,勉力抬头望去,却见上方祖师玉像,似乎个个目光灼灼,无比威严。

  樊谷忽觉身心俱震,打压同门,巧取豪夺,杀人夺宝,背义忘恩,私通敌派……一生的恶事便从眼前淌过。

  ……

  等张道人再回到许庄府中之时,身边已没了樊谷的身影,许庄面上却不见什么意外之色,仍施施然坐在首座之上,见状问道:“樊谷呢?”。

  “樊谷已被我令人拘起了。”张道人苦笑拱手道:“师叔是否早已看出端倪了?”

  许庄摇摇头道:“可问出什么了?”

  张道人道:“樊谷被祖师威严所慑,伤了心神,还在昏迷之中。”

  “那便日后再审吧。”许庄饮了口茶,淡淡道:“真形观积弱已久,门中许多弟子皆有不平,奋发之气,这是好事,但也需警惕根性脆弱者心思生变。”

  张道人叹道:“是,谢师叔教诲。”

  许庄点了点头,便不再谈及此事,问道:“师侄可将孟师侄的命灯取来了?”

  张道人点了点头,手在袖中一拿,便取出了一盏青灯,其上一点红中透紫的明焰,正静静燃烧着。

  许庄皱起眉头:“这从命灯上瞧来,孟师侄莫说性命之忧,状态也绝不算差啊。”

  张道人无奈道:“话虽如此,可孟师弟迟迟未归,又始终寻不到他踪迹,也不知究竟去了何处。”

  “或许陷入了什么阵法,禁制之中。”许庄沉吟道:“且待我设法看看能否寻到他所在之处。”言罢探出两指轻轻一拿,便从灯焰之上摄来一缕气息,掐诀使出小觅迹术。

  莫看小觅迹术名字简单,只是没有冠以什么搜天索地大法的名号,可也是太素道书中记载的上乘道术,实用非常。

  许庄从没放下此术的修持,此时一经使来,顿时催出一缕薄不可见的烟云,在空中摇曳了片刻,指向了一个方向,只是似乎不大能锁定方位,显得有些飘摆,但左右还是未离东南方向。

  张道人目光一亮,霍然起身,问道:“许师叔,这是……?”

  许庄点点头道:“这是我施法以孟师侄气息所确定的方位,只是不甚明确,说不得还得亲身走上一遭了。”

  张道人忙道:“小侄愿随师叔前往。”

  许庄摆摆手道:“师侄还要处理门中事务,交予我便是,若真能寻着踪迹,定将孟师侄带回。”

第95章 一沙一世界

  流云之上,一道并不显眼的遁光悄无声息遁过边界,直往云澜州天瀑方向而去。

  直到遥遥可望仙山,遁光不敢再往前去,更不敢在空中随意盘旋,很快便寻了一处落下,却显露出一名马脸修士,正是摩云宗蒋室承。

  他一路遁来,不难察觉云澜州中四野皆有绿意生出,不复荒凉,各地凡俗之人面上的忧愁也消减许多,显然大有复兴之象。

  “这却奇了,真形观去哪里寻那么多门人弟子,能将一州行云布雨之事调理妥当?”蒋室承眉间现出疑虑,暗暗忖道:“稍后需得一并问问情况。”

  蒋室承望了望天时,从袖中取出一个兽囊,轻轻一抖,放出一只仙鹤,两指拈起一张黄符,往仙鹤口中一塞,随后掐了个诀,便操纵仙鹤振翅往天瀑仙山飞去。

  仙山之上,本有不少灵禽栖息,仙鹤掠过空中,没有丝毫违和,在空中盘旋了片刻,长短不一唳鸣了几声,才又飞回。

  将仙鹤重新收入兽囊之中,蒋室承便随意寻了一处静待起来,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直到大日高升到天中,也未等到有人到来。

  蒋室承面色微微一变,思忖几息,似乎不敢再留,身形一动便要离去,才走了两步,面上又现出疑虑,思考片刻却一掐法决,浑身气息竟然瞬间敛去,随后便缓缓沉入了大地之中。

  没过片刻,便有道兵力士悄无声息从四面八方围来,见此地空空如也,众道兵力士面面相觑,一名将领模样的为首者取出号角吹鸣一声,便有一道遁光从天而降,显露出曾全风的身形来。

  曾全风四下扫视一番,冷笑道:“跑得倒挺快,罢了,收兵吧。”

  道兵将领闻声一礼,便收拢道兵,很快整理完毕退去,曾全风一甩袖袍,便驾遁光飞上云头,却忽然心思一转,掐诀匿起气息,就在空中守候起来。

  这一等便是三日三夜,始终没有生出动静,曾全风眉头一皱,心中生出可惜:“看来是真已离去了。”这才真的架起遁光往真形观返去。

  如此又过了一十二日,蒋室承却又缓缓从地面浮现了出来。

  他之所以被委以此任,自是因为心思细腻,又擅长遁法和藏匿之术。

  那日见樊谷迟迟未至,又未设法来信,蒋室承便猜测出了问题,本想一走了之,又怕撞到真形观手里,便往地底一藏,直接隔绝了自己与外界的交互,没被曾全风察觉,他也不知道在自己藏入地底之后究竟有没有发生了什么。

  浮出地面之后,蒋室承在四周寻了一圈,面上现出几分难看,四周并没有樊谷留下的记号,看来他确实已经折了,没想到真形观竟真会怀疑到自家最是前途无量的青年领袖之上。

  蒋室承自不会为那贪婪之辈可惜,只是可惜恐怕再无门路一探真形观究竟了。

  “罢了,还是赶紧回去禀报掌门师兄吧。”蒋室承不敢多做停留,忙架起遁光,飞去没有多远,蒋室承又面色一变,感到一股强横气息迎面而来,忙使了个法门,又隐匿起来。

  没过多久,便见云气翻涌,一头遍身青鳞,四爪三指的独角蛟龙遁过空中,身边还有两名手捧法剑,身着真形观道袍的少年道士,驾着法器跟随其后,一并往真形观方向而去。

  待那蛟龙与真形观弟子渐行渐远了,蒋室承才现出身形,目中露出吃惊之色,“蛟龙!难怪真形观忽然有余力调理一州天象……”

  蒋室承目光变幻几分,却忽然有了想法,忙催起遁光,疾速遁去,这次没再遇上什么意外,经过几个时辰飞遁,没有歇息片刻,蒋室承终于回到了摩云宗山门。

  蒋室承差了个弟子前去通报,随后回到自己府中略做休整,便动身来到大殿之中,掌门方面道人已经虚位以待,见蒋室承入得殿中,轻轻一摆拂尘道:“蒋师弟,你回来了,此去半月有余,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蒋室承沉声应道:“掌门师兄,樊谷恐怕已经折了,真形观又本来便铁板一块,以后恐怕再难套到什么消息了。”

  方面道人微微皱起眉,说道:“你且将情况说来。”

  蒋室承拱手将云澜州之行道来,方面道人听罢沉吟许久,才道:“也罢,此非师弟之过,你能安全归来便好,没有探到消息,日后多加留意,防备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