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丹摘除手术
“若非如此本座岂会由你一人困住他们,独自前去追拿……啊!”粉红光华直欲发狂,若非知道厄圣樊厉害,恨不得立马出手,厉声道:“你想寻死为何带上本座!”
“你明知他们有法宝守护,道标脱身,还将他们逼入死地有何用?他们触动道标,引来上玄太素的关注,若是坏了祖师大计,你担待的起么?”
“错了。”厄圣樊神情淡淡,负手道:“一则,他等即使触动道标,在混空大阵影响之下,也绝没有那么好运能够回到玄黄。”
“而此二人已中了我的道术,若是不能回到宗门,马上便要三灾加身,死无葬身之地。”
“诚然,或许会有纯阳真君亲自出手相救的可能,但比起揣测那等人物的想法,我随手做了便有绝大可能除掉两个心腹之患,有何不为呢?”
红羡气势一滞,但不待他再眼,厄圣樊已斜睨了他一眼:“二则,祖师谋划,又岂是你这种废物能够知晓的?”
“你!”红羡强按怒气,问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哼。”厄圣樊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今日劫掠收获不小吧,若不想死便适可而止,等待撤离吧。”
红羡心头升起一丝冷意,问道:“难道祖师不欲将太乙宫斩尽杀绝?”
厄圣樊望向星河深处,目光之中透露出无穷野望:“大威德魔王破开太乙宫祖师对东天界的庇护,定然显露了真身所在……”
“我先天魔宗,可是以天魔道立下的道统。”
“什么?”厄圣樊这几声语气幽幽,红羡却觉振聋发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灭绝太乙宫是假,炼化大天魔王是真!运筹帷幄,斡旋造化,真真斡旋造化!”
……
……
玄黄云梦,太素正宗。
天宫之中,道辰真人倏然自静定之中一醒,眉头不由微微皱一皱。
修行到了他这个境界,绝没有莫名其来的心悸,他沉思片刻,缓缓起了身来,行入后殿之中,可见一道与舆宇浑天仪十分相似的玉环,在虚空之中缓缓旋转,其中亦有不少星光点点。
道辰真人朝里一望,发觉比之平日少了一道光华,目光不由微微一凝。
“门中哪位真人陨落了?”道辰真人不由上前两步,发觉那道光华并未彻底逝去,只是黯淡到了极致,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庆幸,但待瞧定那道光华所属,面色顿时一变。
他不假思索起了个诀,朝那玉环之中一指,摄出一缕气息到了掌间,指间疾掐,连变了数个算诀,面色却是越来越沉。
过了不知多久道辰真人才放下手来,快步行回大殿,发了一道法旨前往三殿,只是落座下来,怎么也不得静定等待回信,于是过了片刻忽然启声欲唤童子,不过念头一转,却自起了身来。
他将手一挥,殿中便设下了香案一座,又取仙香三柱引燃,供奉到案上香炉之中躬身三礼,这才自袖中取出一页黄符,吐出元炁一口,燃起微微明火,同那仙香烟气飘飘缠绕,升空而去。
元炁随烟飘荡,仿佛去到了无穷高处,消失在了此间,未过多久,道辰真人忽然心念一动,这缕元炁已经凝聚成形,到了玉寿道场之中。
道辰真人不是首次以此形势来到道场,起身一望,果然在一座静殿之中,面前正是真君法相,他正回过身去,殿外已有一名道童闻声而至,恭敬行了一礼,言道:“见过真人。”
道辰真人微微颔首,问道:“真君可有法旨通传贫道?”
“今日真君早早便已离开道场了。”童子应道。
道辰真人眉头一皱,童子又道:“不过真君有法谕留下,言道:掌教真人勿需忧心。”
“原是如此。”道辰真人面色稍霁,言道:“谢童子传谕。”
童子忙道不敢,又道:“真君还言,若是真人来到,可在道场之中等候。”
“是。”道辰真人朝虚处一礼,元神真人者三宝归一,一缕元炁即可化生法身,在道场之中逗留自然不是难事。
……
……
而在道辰真人等待之时,玉寿真君却已离开了东寰,先到某处看了一眼,才不紧不慢赶往东天界外。
忽然之间,他朝宇宙深处望去,见无垠幽邃之中,有一头八首大蛇盘绕星辰,蛇首之下有位身负法剑的道人与他对视了一眼。
玉寿真君的目光在大蛇、道人、法剑之上分别停留一刹,旋即三者便皆消失无踪,玉寿真君不禁缓缓摇了摇头,再朝前去,可见一座满目疮痍的大界,玉寿真君不由露出一丝悲悯。
他并未贸然闯入此界,但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到来,没过片息,虚空之中忽有一声言道:“乍逢大劫,多有失礼,还请真君到天宫之中一叙。”
玉寿真君朝虚处还了一礼,轻甩浮尘朝前一踏,便出现在了一座大殿之中,朝上一看,殿上供奉着两个牌位,为首者:“太乙”左首者:“元君”,这便是太乙宫的两位纯阳祖师了。
瞧香案之上摆布,此处本还供奉有另外一位祖师,只是此时却是已经撤去了牌位。
第279章 天人一果 破山伐庙
奠玉群仙座,焚香太乙宫。
此处便是太乙天宫了,香案之下,玉寿真君定定站了片刻,目中似乎流露出了思索之色,但很快便有一名道童恭敬上前礼道:“真君请往这边,元君祖师已经等候多时。”
身为至真纯阳、大道至者,玉寿真君却是十分温和,并未有感到不快,只是点了点头,随道童行入殿后,便见上有莲台一座,端坐着一位身着紫金道袍的,手捏宗师法印,怀抱太乙拂尘的清冷坤道,无量神华于她脑后凝聚成轮,宝光灼灼显照道功,展露出非凡的功果。
玉寿真君微微一笑,单手作了个揖,言道:“见过元君道友。”原来这一位,正是太乙宫元君祖师。
“见过玉寿道友。”与玉寿真君的朴素不同,元君启声恍若道音,好似仙乐,袅袅绕梁不止,清清冷冷道:“贫道分身乏术,未曾远迎,还请道友见谅。”
玉寿真君只是道了一声不必,目光又落在了元君座下一名垂手而立的道人之上,瞧了几眼,也未作何评价,却忽然道:“素闻贵门太乙祖师久未露面,而今遭逢大劫,竟也不曾现身,不知仙踪何在?”
元君垂目应道:“太乙祖师已寻前路去了。”
她此言平平淡淡,也无遮掩之意,却叫玉寿真君颇为讶然,太乙祖师虽是宇内闻名的古老存在,但既去寻前路,恐怕轻易是回不来了。
玉寿真君神色微微一肃,言道:“太乙祖师为开拓者,晚辈敬服,元君道友以一己之力维系道统不倒,贫道感佩。”
元君淡淡道:“本门历经大劫,贫道无力持危扶颠,如何有颜居功。”
“太一魔君乃是古传大道之先行者,先天魔君惊才绝艳,自比魔主、大帝,此二位精心设计,又有贵宗太冥道友里应外合,遭逢此劫非是道友之过。”玉寿真君道。
元君道:“东寰魔君确实气焰嚣天,贫道已见识过了。”
玉寿真君点了点头,却沉吟道:“不过道友应当知晓,自那之后东寰各方道统已经签订法契,轻易不会容许外来道统进入东寰。”
“太冥何解?”
“太一、先天乃是东寰魔道领袖,行事必有原由,除非太冥根果乃是东寰,否则不会引为援手。”玉寿真君缓缓摇了摇头,言道:“但太冥想要传道东寰,说不得还要做过一场。”
元君微微皱起眉头,良久才道:“太冥成道十万年有余,已经摘得天人一果,摆脱法力拘束,变动不居,用以无穷。”
说到此处,玉寿真君已经微有皱眉,太冥是太乙宫第二位成道的纯阳真君,只是前有太乙后有元君,他所传的魔道一脉始终未在太乙宫中大兴,但从元君所叙看来,太冥本身功果却是十分之高。
元君接着道:“不仅如此,大威德魔王亦被先天魔君拘走,不拘是炼化、祭宝、奴役,至不济也能当得散仙一般臂助,如此东寰魔道气运势必嚣涨。”
玉寿真君忽然道:“此事果真不在道友算计之内么?”
元君闭目道:“本门历经此劫,数十万年积累险些付诸一炬,如何能是贫道所愿,只是我等把持道统之人,本无可能万事具料,唯有因势利导才是正道。”
“道友所言在理。”玉寿真君缓缓点了点头,却未再有多言,元君似乎也不急切,片刻默然之后才道:“本门经此一劫,贫道诸事缠身,却是无暇与道友谈玄论道了。”
玉寿真君道:“既如此,贫道且先告辞了。”
元君终于下了莲台亲身相送,到了殿门之外,玉寿真君正欲别过元君,却忽然闻她问道:“我有一事想要请教道友。”
玉寿真君道:“道友尽管道来,如无避讳贫道定无虚言。”
元君走出两步,似乎望向了太乙天宫之外,声线渺渺:“道友可曾见过太素道人?”
来到太乙宫至今,唯有此时玉寿真君颇有些意外,沉吟片刻,才应道:“不曾。”
……
片刻之后,元君祖师独自回到殿中,端坐到莲座之上。
过得半响,元君祖师才幽幽道:“经此一劫,本宗元气大伤,未来能否回到鼎盛,便需看后来者能否为继了。”
“斗宿,而今门中唯你最有可能练就纯阳,望你不要行差踏错。”
莲台座下那道人神情淡淡,抱手行了一礼,言道:“祖师教诲,斗宿万不敢忘。”
……
……
自从触动道标,许庄便发觉事态似乎超脱了掌控。
在诸位魔君魔王虎视眈眈的东天界中脱身,果然不是易事,但在当时形势之下,许庄已然没有选择,只得放手一搏。
幸运的是,最无法接受的可能并未发生,脱离那包裹一界的罗天大网之后,许庄不过片刻便远远离开了东天,即使沿途之景,越来越加陌生,越来越加……混乱。
待许庄感应到包裹他元神的法力渐消,穿梭虚空之速渐慢之时,他已一头闯入了一片莫名混沌之地,即使以他如今的道行,也已彻底混淆了方向,只知道自己仍在与各种沉淤的元气,莫名的光辉,死寂的星辰……擦肩而过,不断深入其中——
直到一尊浑天濛濛的天体闯入许庄视界之中。
许庄一眼望去,似乎看穿了那濛濛光芒,一片秀丽山川,江海大泽跃然心中,这莫名混沌地界之中,竟有一个似乎十分完整、完善的天地,甚至观其内外还十分广阔,不乏灵机!
“应去此处!”许庄内感自身,除风灾将近之外他倒没有什么伤势,但是连番斗法、屡施神通,更是皆与象天亦、厄圣樊这般道行修为远胜自己之人交手,实在已令他虚弱到了极致,此时此刻他的元炁之稀薄,纵使才方炼就元神之时,也未有过如此不堪。
眼看是绝到不了玉寿道场了,而似这等莫名混沌之地,若是不知根底,即使元神真人也不愿轻易涉足,以他如今状态,实在不宜沦落其中,倒不如前往那一方大界之中再做打算。
如今包裹他元神的法力渐消、遁速放缓,许庄尽己所能想要从中挣脱出来,倒是未见成果,却似乎引导了去向,渐渐往那一方大界偏去,直到为其捕获,直直闯入其中。
……
……
越过大河东去,山野连绵不休,仿佛鬼斧神工一般,造就了如此气势恢弘的连绵群山。
不过此时此刻,这一片灵秀群山却是处处火光灼灼,烈气浓烟嚣腾,只闻杀声直贯云霄,身披甲胄的官兵在山野之中纵跃,反是追上逃窜之人,刀剑落下,瞬间便是血光迸溅。
血色自道袍之中淌出,流遍山野!
不错,此处上演的,正是破山伐庙的一幕,但见刀光剑影之下,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道人便如麦穗一般倒下。
啪嗒——
军靴踏上石阶,一位雄躯健姿,英伟不凡的将领抬目一望,牌匾之上‘虚和观’三字也已染上了血,冷峻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道门邪祟,在我军锋之下,实在软弱无力。”
这些道士,烧丹炼药还有些门道,那等叫人身中魇邪、噩梦缠身的小术,对大军之中血气如龙似虎的兵将毫无一点威胁,什么拘灵遣将,遭那军煞之气一冲,更是显化不得,全然难登大雅之堂。
“无怪我大周要灭邪道、正人心,留着这些不尊律法,不受约束的怪力乱神之辈,以邪术为非作歹,蛊惑人心,全无一点益处。”
“搜,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他将手一挥,身后几名亲兵鱼贯而入,四散搜查,自身却是龙行虎步,迈入这虚和观的核心之地,供奉道尊的大殿,却忽然双目一眯。
只见道尊像下,立着一名似乎二三旬模样的青年道人,道人手中还牵着一名雏嫩小童,小童恨恨盯着他,双目之中满是倔强,似乎要记下这不共戴天的仇人。
将领忽然一笑,言道:“没想到,洪掌门竟然没有逃走。”
“我听闻你这种修士,阴神出壳能够遁游千里,难道也没曾发现我大军围困山门么?”
“洪某既为虚和观主,自然是与宗门生死与共。”洪掌门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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