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怜的懒虫
对方的担忧，姜尘心中清楚。
无法就是人族现在，德不配位罢了，空有天地主角之名，却无与之匹配的实力，族内虽有不少道尊准圣，乃至大神通者，却无真正的混元大罗金仙坐镇。
没有混元大罗金仙，那便没有与圣人抗衡的本钱，难以逃脱圣人的掌握，算不得真正的霸主，天地主角。
甚至于，连早已没落的巫妖二族都比不了。
所以，部分人族强者认为，人族现在应该低调发展，韬光晦迹，待三皇成道之后，再行王霸之举。
这部分人族，自上古之后便成了人族的主流，掌控了人族的话语权。
是以，明明自上古结束以来，人族的实力一直在变强着，可对外的表现，却是一日不如一日，渐渐呈现败落之势，引得万族人心浮动。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人族开始实施了韬光晦迹之策，把真正的实力隐藏了起来。
而对此，姜尘却是持有不同的看法。
三皇走的路子与帝俊太一一般，明显是系族运于一身，要想突破，最好的办法不是闭关苦修，而是壮大族运，借气运反哺之机，一举修成混元大罗金仙的境界。
这种路子，自然是气运越强越好，可人族突然施行韬光晦迹之策，使得族运看起来愈发低迷，三皇能突破，那才是有鬼了。
姜尘严重怀疑，韬光晦迹这一派系，是受了某些人的忽悠，这才改变了人族的发展陆续。不然的话，人族最开始的陆续，应该是威震万族，一统洪荒才对。
当然，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应该比姜尘想的还要复杂，不然的话，三皇五帝也不会全无反应，坐视人族走到这一步。
但是，姜尘坚信自己的想法没错，攻打妖族，削弱其实力，掠夺其气运，对整个人族而言，都有莫大的好处。
“帝君所言，确实有道理，但如今，我人族敌人太强、也太多，韬光晦迹方是王道。帝君你看，连三位陛下都同意了此策，可见，此法并无任何问题。”
姜尘说的话，之前也有人同样说过，所以，法殿长老并不意外，只是以三皇同意为由，否认了他的观点。
是行王霸之道，还是行韬光晦迹之策，这在人族内部辩论了不知道多少年，能用的理由，基本上都被说了出来，然后被一一反驳。
正是因此，韬光晦迹派系才会大占上风，牢牢掌握住人族的话语权。
姜尘与其辩论，法殿长老根本不怕无法老调重弹罢了。
“三位陛下同意了？我怎么不知道，有旨意下达吗？没有，那算什么同意？”
说到三皇同意，姜尘自然不信，直接反驳道。
“是默认，法殿初代殿主去拜见三位陛下之时，陛下们并没有否认此事？”法殿长老回道。
“不否认就是默认？就不能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照你这么说，我前些日子拜见三位陛下的时候，也向他们表达了征讨妖族的决心。”
“三位陛下非但没有训斥我，反而对我大加的赞赏，并鼓励于我。如此看来，他们肯定是支持我伐妖的。”
听到法殿长老的话后，姜尘直接就被笑了，不屑的说道。不就是扯虎皮吗？谁还不会是吧。
“帝君使不得，人族与妖族的战端不能轻启啊，一旦双方打起来，势必会引发连锁反应，万族见我人族势大，担心落得与妖族一样的下场，必然会倒向妖族，一同对付我人族。”
“到时，局势对我人族大大不妙，万族为救妖族，必然会对我人族施加压力，到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凡人造劫，还望帝君三思啊！”
法殿长老疾呼，劝姜尘三思。
与王道派系争斗多年，韬光晦迹派系已经研究出了一套话术，专门用来对付王道派系，只要姜尘肯与他争论，迟早会落入他的言语陷阱之中，不得不改变主意。
这是韬光晦迹派系对付王道派系的利器，堪称百试百灵。可惜，他们这次却是挑错了对手。
姜尘身负名家传承，极其善于辩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把戏，同时也没了与他争论的意思。
与玩弄话术的人争论，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浪费罢了。
“道友，你没必要虚空打靶，你所说的一切，都只存于你的设想之中，未必会真的发生。且就算真的发生，那也没什么。”
“万族敢与妖族联合，一并镇压就是了。反正人族若要成就无上霸业，早晚都是要对他们出手的。”
“至于无数凡人造劫一事，道友这就有些偷换概念了，好像我不攻打妖族，他们就不会对凡人出手了一样。”
“就算我不攻打妖族，他们该对凡人出手，还是会对凡人出手的。相反，若我攻打妖族，万族心生畏惧之余，接下来必然会老实一段时间，使其不敢对人族出手。”
瞥了法殿长老一眼，姜尘说道。
“帝君说的也是一种可能，但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法殿长老就要开口与姜尘辩论，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姜尘直接打断道：
“住口，你竟然还有脸指责我？我攻打妖族一事，会连累无辜凡人造劫，只是一种可能，还存于未知之中。”
“可尔等行韬光晦迹之策，使得我族气运衰弱，以至于我族子民受到外族欺凌压迫，这却是实打实的。”
“你知道，自我族行韬光晦迹之策以来，每日有多少族人死于万族之口吗？你不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曾在乎过。”
“在此之前，人族被万族欺凌的历史，还要追溯倒太古末年与远古初期那段最为黑暗的岁月。可在此之后，从远古中期开始，至上古时代结束，人族何曾被人欺凌过？”
“反倒是如今，在这人族最为鼎盛的时代，人族却是越活越回去了，重回那段最为黑暗的时代，要受到外族的压迫与欺凌。”
“究其原因，要不是因为你们施行了韬光晦迹之策，使得人族威严日渐稀薄，无法威慑万族，这才导致万族屡屡挑衅我人族，劫掠我族子民。”
“要是放在上古，敢杀我族子民者，灭族，你看万族哪个敢对人族出手？”
姜尘说翻脸就翻脸，指着法殿长老大骂道。与这种人辩论没意思，直接开骂就是了，没必要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聊，从而落入他们的陷阱之中。
“帝君息怒，你当知晓，大道之前，有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人族是不会忘了他们的贡献的。”
这法殿长老被姜尘痛骂，也不生气，反而大义凛然的表示道。
“呸！”
听到这等无耻之言，就是以姜尘的涵养，也是忍不住呸了他一脸。
第664章 代价
“帝君这是何意，可是对在下之言不满？”
哪怕被姜尘呸了一脸口水，那法殿长老也不生气，反而唾面自干的朝他反问道。
“无耻！”
“既然有所牺牲，那为何不能是你们，而非要是那些凡人？”
“你们一句轻飘飘的牺牲，直接使得我人族两个时代的努力付之于流水，并导致无数族人枉死。”
“难道他们就该死，就该为了你们的计划而牺牲吗？”
“你们又是什么东西，值得无数凡人为你们牺牲？你们扣心自问，你们为人族做了什么，你们配吗？”
想起因为人族衰弱而死的族人，姜尘忍不住朝法殿长老痛骂道。
“帝君，冷静，我人族若想成为名副其实的天地主角，必然要有所牺牲，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为了人族，他们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法殿长老神情不变，依旧大义凛然的说道。
“呵呵，双标吗？”
“因人族韬光晦迹而死的族人，就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因讨伐妖族而死的族人，就是无辜惨死。”
“合着，符合你们心意的才是有理；不符合你们心意的，就是无理。正话反话，全都让你们说了，这还有继续辩论下去的必要吗？”
姜尘冷笑，准备动身赶人。
“帝君，你误会了……”法殿长老开口，想要解释，然而，他话才说一半，就被姜尘打断道：
“别解释了，什么为了人族牺牲是值得的，我看啊，是为了你们的计划而牺牲，才是值得的。反之，就是不值得的。”
“你们的私心太重，不配与我说话，也不配代表人族。”
“尔等当知，生而为人，俯仰于天地之间，是为了好好活着，而不是给你们的狗屁计划当代价的。”
“人生在世，谁想活成代价？你们轻飘飘的一句代价，却是别人的性命，凭什么？”
“真要被当成代价牺牲掉，那就是人族成了天地主角，又能如何？与他们有关吗？他们都已经死了，人族哪怕再兴盛，他们也享受不到一丝的好处。”
“牺牲小部分人，成全大部分人，说的轻巧，可凭什么那小部分人就一定要被你们牺牲掉？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滚！”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必杀你。”
姜尘一挥衣袖，扫出一道狂风，卷起那个法殿长老，就往虚空深处刮去，不知被吹到了哪里去。
“一群小人！”
冷哼一声，姜尘迈步登上青山，朝关押下界妖魔的地方走去。
“帝君，你真的要掀起两族大战，导致生灵涂炭吗？”
“我等努力了数十万年，付出了不知道多少代价，这才营造出如今这幅人族羸弱的局面。你可知，若你擅启战端，很可能会导致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化为流水。”
“你真的忍心看到无数苍生的牺牲，全都白费吗？”
就是这时，姜尘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一声声呼唤着他，像是在他的心间响起，要撼动他的道心。
来了，韬光晦迹最经典的言论，也是他们击败王道派系的主要原因，都已经牺牲了这么多，要是现在改变计划，那之前的牺牲，就全白费了。
付出的太多，已经无法掉头了。
“哼，装神弄鬼！”
催动天道发簪，姜尘扫出一道道七彩神光，将那环绕在他耳边的道音全部击碎。
“少拿大话压我，什么牺牲全部白费了，先前族人的牺牲，本来就是无意义的，他们不敢被万族欺凌的，我这叫及时止损，叫拨乱反正。”
姜尘不屑，对方拿大势压他，他反过来直言对方包藏祸心，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止损，为了拨乱反正。
“还有，你又是什么人，张口闭口代表整个人族，你也不撒泡尿当成镜子照照自己，你配吗？”
对方一出手，就动用了问心神通，若是姜尘的道心不坚定，说不得意志当场就会动摇，为对方所趁。
此人出手动机不纯，姜尘自然不会和他客气，直接开骂起来。
“你……粗鄙！”
对方或许是养尊处优久了，何曾被人如此对待，当面呵骂，当场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藏头露尾的鼠辈，至今都没有现身，是长得见不得人吗？”
姜尘何等脸皮，被人骂粗鄙，连挠痒痒都算不上，面色不该分毫，继续朝暗中之人呵骂道。
“放肆！”
暗中之人动怒，从虚空中走出，乃是一头戴玉冠，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就见他抬手，掌间有璀璨的道光汇聚，就要朝姜尘当头轰去。
这人，乃是一尊准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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