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星猫
“来吧!反正也走不掉了,简单说一段。”
“行,简单说一点。”
确定好。
高风带着曦曦下到侧幕那看去。
齐云成和栾芸萍则分别回到逗哏和捧哏的话筒后。
“临时说一段,想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一段卖布头吧!让各位听听?卖一段力气!”
“好!!”
小剧场里面都不是外人,演员说什么喜欢听什么,更别说传统的卖布头。
点点头,齐云成转头看了一眼栾芸萍,“演之前我得先问一下,师父教你这个段子了吗?”
“废话。”栾芸萍好笑一声,“传统段子,哪有不会的。”
“真不愧是爱徒啊,这都教你了,我以为就教我一人呢。”
“最开始咱们俩还演过。”
“是吗?那你失忆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拿起白手帕抖落的时候,齐云成闲言碎语几句,观众们听得乐呵,而等手帕拿起来那一刻,哪怕没穿大褂,演员的状态也来了。
“咱们这就开始了啊?”
栾芸萍站在桌子后答应,“可以。”
“哎~~”齐云成把摆手托在右手先喊了一声,紧接一声唱腔出来,“吆喝着卖~吆喝着卖了我的布大件了吧~”
“哦?”
“敬启诸君,劳您大驾,我不敢胡言也不说瞎话,咱们都是老街坊,我要是蒙了您,对不起我三姨六舅母,还有我的妈~~”
断了半个气口,齐云成说一句话有一句话的动作和眼神,“包袱系好了,韩信救驾~包袱皮打开,天女散了花~”
“嗯!”栾芸萍全程在旁边跟着搭档搭音。
“花儿好,花儿红,漫天大火起在了空,红过梁山大刀关胜~~
红过了赵匡胤那醉酒桃花宫~康茂才大出血都没有它嘞红~
关老爷吃酱豆腐也没有它嘞红~~”
“嘿!!”
将手中的白手帕交换一手,齐云成目光看向下面的观众,“洪洞县里边洪同马,红美人穿红戴红,口点胭脂一点红,也没有它嘞红。”
“是啊!”
“不要红来块花,花花世界您来看看吧,沧州狮子景州塔,卢沟桥下边水哗哗,孙悟空大闹了蟠桃宴~
珍馐美味就撒下来了吧~
东西南北全洒遍,十二色的布头您来看看它!
这是什么色?”
一转头,齐云成把手里的白手帕拿过来问一下搭档,栾芸萍一看一问,“这是?”
“这是本色白!”
“哦,白?”
“怎么这么白?因为他就是白的!”
“废话!”
“气死头场雪,不让二露霜,气死了头号的洋白面了吧~气死赵子龙~~”齐云成摆摆手,“也不让小罗成,谁见过薛白袍亚塞那个小马超~~”
“呵!!”
“不提这种白,咱们单提这种布,买到家里去!是缝被单儿啊、做被里儿啊、裁门帘儿、你砸裤褂儿去吧!”
到这里,齐云成拿着白手帕陡然动作大了起来,语气也高昂几分,“是禁铺又禁盖啊,是禁洗又禁唰啊,是禁拉又禁拽啊,是禁蹬又禁踹!”
栾芸萍无语了,“怎么那么闹的慌啊?”
“这人被窝有蒺藜狗子。”
“嗐!”
都是传统的东西,东西再熟悉不过,听的主要是个味道,而也不歇半分,齐云成再开口,“刚才是块儿白。”
“对!”
“这块儿是块儿黑!它怎么这么黑,它怎么这么黑。
它真正烟薰皂,烟煤弹煤灰,屎壳螂啊钻炕都没有它来黑,包公炸麻花,黑个了脆儿嗒~
它怎么这么黑啊,它气死猛张飞,还不让黑李逵,在那唐朝了有一位黑敬德了吧~
在东山送过碳,在西山挖过煤,开过两天煤了场子,卖过两天煤了,这不背过两天煤了
这不送过两天煤了,这不当过两天煤铺的二掌柜的吧~~”
又一段东西出来,齐云成的口中宛如连珠炮一般,字字清晰的全部吐落出来,让人觉得好和舒服,所以最后气口那,下面掌声滚滚。
还是那句话,一年比着一年,到如今齐云成自己的功夫是比以往还要扎实一些的。
于是不免一些人交头接耳。
“好家伙,这节奏感,全程的节奏都是稳稳的,加上气场足,不穿大褂都能干死一大帮穿大褂的。”
“带入到里面后是真的好。”
“也得亏有一个齐云成,以后郭老师哪怕老了之后也不用自己使劲卖力气,徒弟就能替他干了。”
……
老少爷们越听越高兴,也越听越佩服,因为哪怕随便过来捧捧徒弟,也能顷刻拿出功夫来,没有多少年的学习不可能如此。
但是后面卖布头还有不少。
并且很快来到了最后价钱部分。
不过越是到这一部分,齐云成脸上的情绪,还有身上的动作更加的激烈,语速也明显加快。
“我让五分我去五分我去五分我免五分哇,两块钱的车钱你了给了吧,两块钱的好茶也端着喝了它。
大洋你就给两块整嗒,这不两块钱,那位先生说了,说卖布头儿的,给我包上吧给我裹上吧,是包上裹上就算我要了它。
是那阵儿要买儿嗒,是不能卖给他。是怎么回的事?这小徒弟织的没打手工钱,净织些个粗布蓝布大白布哇!
他要学好了,什么华丝葛、这个礼服呢、他老太太叫猫花儿花儿花儿花儿、花儿洋绉了嗒!
这布两块钱,我狠了狠了吧,我遭了遭了吧,这赔了本了免了零了去了稍的还得让了它啊。
您给一块九啊,这再给一块八,一块七了一块六了一块五了啵,再要是不要给一块四了啵。
这布一块四,我让两毛去两毛,你给一块钱,这不一块钱呐,让五毛我去五毛……白拿去了吧!”
栾芸萍:“还不白拿啊!”
“喔!”
“好!!!”
卖布头结束,结束那一刻,剧场掌声和喊好声此起披伏。
而齐云成也是实实在在的热,不光是嘴上有东西,身上、情绪、状态可不一句话一个,要不说累。
在巨大的动静当中。
齐云成还喘息着,而下面老少爷们以及姑娘们还跟演员逗乐,“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曦曦那就没爸爸了!”
哈哈哈哈!
今天这一晚上,一群演员和观众是玩得高兴了,而高风在侧幕也带着曦曦出来,实在感叹云成的功夫。
他听着都非常的喜欢。
“这是演员的基本功,有基本功才算是一个好的相声演员。接下来我们请高老师来一个!”
“好!来一个!”
“来一个!!”
观众是最好受挑拨的,高风刚上来就被弄的上不来下不去的,不来压根不可能。
“云成,没有你这么干的啊!哪就我来了。”
高风摆摆手。
“谁先让我来的?”齐云成开口,“您不来一个说不过去,您今天的攒底。”
“得,我算是给自己砸坑里了,行吧,我正好带快板儿了,反正高兴,大伙儿听听吧。”
“好嘛,我看您就是憋着要来的。”
高风走到哪,快板儿到哪,压根不用下去拿,从裤子口袋里直接掏了出来。
一段节点后。
唱腔也出来了。
“……
从小道走来那么人一个。
履着山路往上攀。
但则见这个人走在路上俩眼止不住地四下留神看。
看光景好似干渴寻找清泉。
要问此人上哪里去。
他要翻过了高山到海边。
去找他的爱人小琼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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