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星猫
终于弄完。
演员在舞台上一通忙活,然后回到栾芸萍身边,兴高采烈道。
“栾芸萍!!上人见喜,跟我见老爷去吧。”
“得了吧。”
刚才栾芸萍都听着,摆摆手,“不行,我来不了这活,刚才说话我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
“什么?栾芸萍怎么着?逮着了?”
“什么耳朵啊。”齐云成压根不可能承认,开始编话,“我说的是,栾芸萍让我给贼着了,燕京话,贼着了。”
“我听错了?”
“耳朵受潮了你。”
栾芸萍不放心,再问,“那装模作样说相声怎么回事?”
“在场馆里说相声可不得学个男孩儿,装个女孩儿?装模作样吗?”
“一直追到旅馆?”
“我能说住小店吗?旅馆不高级嘛?”
“翻出两挺机关枪?”
齐云成一撮牙花,双手一摊开,合辙押韵道:“我说你会唱梆子腔调。”
“还有假钞票?”
“还会唱莲花落。”
“老爷您甭动刑了?”
“事办成了。”
“他全招了?”
“角儿全幺了。”
一段对话下来,栾芸萍望着齐云成不可置信道:“一字一句我全听错了?一句都不对吗?”
“你应该掏掏耳朵了,这样明白了吧。”
“明白了。”
“行,我跟我们老爷说好了,不过我得嘱咐一点,因为你不能进去就大摇大摆的,得把手收一收。
最好两手搁一块儿!”
“搁一块儿?”栾芸萍说着做了一下,双手握在一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看?”
齐云成盯着点点头,“没关系,我们老爷觉得你这样老实。但你的手别这样握着,两手可以分开一点。
只俩手腕贴在一块儿。”
“那我是不是最好还稍微分开点。”
“聪明,一学就会,跟我去见老爷吧。”
把栾芸萍弄成了一个戴镣铐的相,齐云成拽着他胳膊上的白手帕清了清嗓子,“栾芸萍带到~~威武~~”
见声音不对,栾芸萍二话没说把手伸过去挡住搭档的嘴,“怎么回事?过堂呢?还威武?”
“干嘛过堂啊,你不明白!我们府上爱你的人太多了。但你贸然这么一进去,瞬间都给你围上了。
我为了给你减轻麻烦,我一喊威武可能就来了重要的人和事情,就不出来了。”
“那我谢谢你吧。”栾芸萍是一听一信,压根没带怀疑。
“咱们开始了。”
齐云成拿起桌子上的扇子,带着栾芸萍进府,同时栾芸萍一副戴镣铐的样。
不过走到桌子边的时候,立刻说一声,“该跪了。”
“嗯??”
“看见老爷了,一分钟一万。”
“好嘞好嘞。”
双手一撂大褂,栾芸萍朝着桌子方向单膝跪下,而齐云成在身后瞬间来了模样,“跪!跪直啦!外面怎么横,里边还怎么横。大堂不种高粱,二堂不种黑豆,跑坏了鞋我得自个儿买,你给我跪直了吧。
他妈的!!”
一脚往栾芸萍后背踹去,噗通一声,直接让其摔了一个狗吃屎。
顿时下面观众一片的叫唤,这种动作戏实属少有。
栾芸萍摔在地上不知所措,慢悠悠爬起来,看了拿着扇子的齐云成将近两三秒才无奈吐出一句话,“也就是你,要不绝不开这活!”
哈哈哈哈哈哈!
宛如破防一般的栾芸萍,直接让整个剧场笑嗨了。
而对于这个活,说实话已经和时代脱节,完全属于人保活的状态,因为包袱真不算多,全部靠着个人笑点来演绎。
但这是传统节目,怎么也不能放下。
至于大审诓供这个节目,重在诓。
把艺人被衙役欺骗的过程演出来,老艺人不能直接在台上讽刺老爷,所以隐晦的用耍猴戏的方式讽刺坐在桌子后面的人。
这要是放在旧社会,齐云成都能想象得出来,看这场相声的老百姓觉得多有趣和多好玩。
因为实打实贴近他们生活的一个情况,可惜现代人已经代入不到这种感觉,毕竟对衙门、老爷什么的很陌生。
当然有时候过去的相声演员,倒霉也就倒霉在这会说上。
不过他们晚辈依旧得好好传承下去,本来传统段子就不多了,再忘,之前老先生们的智慧可真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你到底什么意思。”
在剧场的热闹的欢笑声中,栾芸萍扶着自己腰问一声。
齐云成连忙伸手拦住他,心平气和道:“不是冲你,我刚才说这个话不是对你说的,对我们老爷说的。”
栾芸萍指着桌子,很好奇,“你干嘛骂你老爷呀?”
“哎呀。”齐云成感叹一声,开始诉苦,“你不知道他打去年这时间就让我找你,不知道你在哪,你太忙了,天天飞来飞去的。
这么久我跑坏了多少鞋,老爷还不给报,我心里有气。
可我敢跟他说吗?其实我是假装说你,实际骂他。”
“你骂他,可你踹的是我!太逼真了。”
一弯腰栾芸萍拿起一个东西来,这正是他刚才摔倒时候看见的,“怎么地上还搁一钉子啊。”
把钉子拿过来,齐云成不知道今天说这一场传统相声哪来的那么多事情,下意识关心一声,怕的是刚才摔的时候被它划到。
“没事吧。”
“没事!”
“那我还搁这。”
“别了,搁在那边留着下一个节目双簧使吧。”
一句接着一句。
此刻舞台上两个人的感觉都非常好,瞧的出来活就是这么一个活,然后根据演员自己的行为特点外加语言特点来表演。
全程是很轻松平稳的。
同时心里都默默把握着时间,还是如同,越大的场子他就越严格。
之前说一个什么神鬼的作品都不让,临时换成其他。
不过他们在演的时候,侧幕全程是有人的。
烧饼肯定首当其冲的看演出,年底师父要捧他了,就师哥和栾队表演的感觉,他要学。
只是嘴里也没停着嗑瓜子。
不管去哪演出,都跟回到他自己家一样,从来没客气过。
“成哥最近够赶的,才到南京回来一会儿,就又上去说这一个段子了。”
今天的助演除了烧饼,还有张鹤仑。
这两个人一对东北的,平时在一起就合得来。
“饼哥!你封箱扒马褂是吗?有信心吗?”张鹤仑抓一把烧饼手里的瓜子道,同时手里还有一个放垃圾的袋子。
吃的不知道多惬意。
“信心?这话说的,我哪场没有信心?也就大爷喝酒那一场我没信心。我都不知道当时我是以一个什么心态被赶上去的。
行啦,都给你吧。
成哥他们也快了。”
哗啦一声,烧饼把手里所有的瓜子给了张鹤仑,然后自己下去喊小四穿大褂,准备上台助演。
但一下去就后悔,瓜子吃多了,口干了。
连连的喝了好几口水。
这看得在后台的师爷谢京纳闷,跟水牛一样,是不是东北人都这样。
不过没多说,他平时也会来到南京分社演出,这一次齐云成要在南京演出,他正好给安排到助演。
但说是师爷,后台这些演员除了称呼上有变化,其他没太多变化。
甚至栾芸萍还经常喊他大个子。
的确太高了,一米九的个子,谁站在身边都显得矮,更别说郭得刚。
第457章 你要是愿意我让郭得刚叫你哥!
“接下来请您欣赏《买卖论》!表演者烧饼、曹鹤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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