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尺妖带
这两人开始讨价还价了,我在一旁听着,也不好插嘴。
所以,我没事就又拿起那钧窑花盆看了起来。
我一只手托着花盆,一只手轻轻的拿着沿口转动着。
因为是欣赏,不是鉴定,所以我这转的速度就比之前鉴定时快多了。
但是,就这转动速度一块,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我忽然看到这花盆随着转动有一种一道一道的轻微光感出来。
这不禁看的我是一愣。
赶紧又略微举高一点花盆对着灯光再次转动起来,用各种速度。
这一转我就看清楚了,那一道道的是花盆身上留下来的擦洗痕迹。
是用酸从上至下一条一条擦下来的。
看到这里,我的脑袋不禁“嗡”的一声。
这花盆不是用玻璃水擦洗的。
玻璃水擦洗瓷器不可能留下一道道的痕迹,因为其腐蚀性不够。
否则,家里的窗玻璃洗几回就没了。
我放下花盆不禁看着权老先生随口问道,“权先生,你确定你这是用玻璃水擦洗的?”
权先生听得一愣,随即点点头认真道,“确定啊!我爱人用来擦玻璃的,瓶子身上写的就是玻璃水呢!”
我没有说话,而是随后拿了一个高倍放大镜出来,然后照着花盆就看起来。
高倍放大镜下,瓷器表面布满了孔洞。
这是釉面被腐蚀后,留下的孔洞。
我放下放大镜,然后看着顾先锋摇摇头。
意思就是这件瓷器不能买!
顾先锋看得眉头一皱,不知道我又看出了什么破绽。
他刚想开口问呢,没等他说话,那权先生就先急了。
见我这一系列动作,最后还摇头,他自然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老板,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价格可以谈,没必要这样压价格吧?”
我看了看权老先生,心想他真的是老师?
不,他不是老师。
虽然看着是很像。
但是,就跟我之前化了妆,戴着眼镜和一块旧手表,不也看着很像做考古的人么!
“权先生,你这花盆不是用草酸擦洗的。”
“不是草酸?”权先生眉头一皱,“是玻璃水,我就说是玻璃水。”
他还在装!
我笑了笑,也懒得跟他再说什么玻璃水就是草酸的事了,他不是不懂。
“这钧窑花盆不是用草酸擦洗的,而是用氢氟酸擦的。”
“氢氟酸?”顾先锋和这老头俱都是一愣。
“用棉签沾着氢氟酸,从上而下一道一道擦下来的。氢氟酸虽是弱酸,但是腐蚀性极强。所以,只能用棉签沾着轻轻的擦拭。擦完,必须用清水冲洗。但是呢,就因为其腐蚀性强,所以花盆一圈擦下来,前面先开始擦的由于棉签上的液体足,再加上停留在瓷器上的时间比后面擦上去的多。所以,就会留下一道道的擦拭痕迹。这种痕迹,随着一道道擦下来,越到后面越不明显。所以,一对比,就会留下一道道的痕迹。在灯光下一转动就显露出来了。”
我说着话不禁又拿起花盆转动起来,然后让顾先锋等侧着头去看。
“哟!还真有一棱棱的。”
我轻轻放下花盆,看着面色有点脸色微红的权老先生。
“用棉签沾着氢氟酸,这是专业的做旧手法,不是专业人士,根本不懂。”
老头被我说的不禁低着头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不瞒老板您说,我是数学老师,也教初中化学。我怎么能不知道玻璃水就是草酸呢?只是我不太懂瓷器。我之前的确使用玻璃水洗瓷器来着,但是效果不是很好,我就用氢氟酸了。但是,氢氟酸腐蚀性太强,而且还有剧毒。所以,我刚刚就没说实话。想不到,老板您的眼力真是够厉害的,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想不到,这老头到这时候了,竟然能立马变换一套说辞继续忽悠我。
我心想,古董这一行,一旦让人动了疑惑之心,你再想找补回来,几乎不可能了。
我摇摇头,“老先生,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你是不是老师,究竟是教数学还是化学,坦白讲我根本就不关心。”
“不是老板,我真是老师呢!不信,我回去把证件拿来给您看。”
我摆摆手,“坦白讲,我根本不关心您的身份,我只关心古董的身份。说实话,东西做旧了很正常,我们开古董店见得多了。”
“不是啊,老板,这真是我自己用氢氟酸擦的。您说的什么做旧,我哪里懂这个。”
这家伙,到现在还不承认,我必须得让他死心。
我二话不说,起身上二楼拿了一只棉签和一个小瓶子下来。
我将小瓶子放在了老头面前。
“老先生,你教过化学,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老头点点头,“这是草酸。”
“对,草酸。这是晶体状的,玻璃水就是液体状的,但是玻璃水浓度相对较低。”
我说着话轻轻将那钧窑花盆给翻了过来,底朝天。
第603章 活生生的例子
我手捏棉签,轻轻伸进瓶子里沾了点草酸,然后看着老头。
“权先生,先给你结论,这花盆是个新的,然后做旧成这样的。你要不要我给它恢复一下?”
老头先是一愣,随即继续演起来。
“不可能,这花盆在我们家藏了几十年了。”
我点点头,二话不说,用棉签就去擦拭花盆的圈足。
圈足是触地面的,露着胎。
新瓷的圈足自然是露着洁白的瓷胎本色。
而古瓷,由于经年累月的流传,一般都呈现出氧化后的深色。
比如黑黄色,比如深灰色。
甚至,有的还脏兮兮。
这个究竟什么情况,主要看保存流传的环境。
而眼前这钧窑天青釉花盆的圈足,就是常见的黄灰色。
是典型的瓷器白胎随着时间长久氧化老旧的颜色。
但是呢,随着我的棉签轻轻几下擦拭过去。
那灰黄色颜色就变成了洁白色。
我只擦了约莫一公分的宽度,就放下了棉签。
“哟,这圈足是染色的?”
顾先锋看的一惊。
“确切点说不是染色,这是用高锰酸钾擦试过的。高锰酸钾擦上去是紫色,一会儿就会变成灰黄色。而且,附着力还很强,一般用水洗是洗不下来的。只能重新用酸咬一下,就干净了。”
大佬听得恍然大悟,今天他算是大开眼界了
而那老头却还要狡辩。
“这不能说明什么吧?这草酸擦上去,再老旧的东西也会变成这个颜色吧?”
行,我让你死心。
我拿个真正的老东西擦一擦对比给你看。
当然了,别想多了,我可不会拿自己家的东西给他做实验。
“老先生,你昨天带过来的那件豇豆红带了么?”
“带了,这件。”
老头说着指了指另一个没打开的锦盒。
我二话不说,直接拿出锦盒,打开来,从里面将昨天那件豇豆红给拿了出来。
一样翻过来,底朝天。
“你看啊,这件瓷器底足也是略微有点发黄的,但是呢,没这件钧窑花盆颜色深。但没关系,我一样用草酸擦给你看,如果擦完都一样洁白如新,那这件钧窑花盆,我按旧的给你买了。”
我说着话直接上手用棉签就擦了过去。
来回几下,一样大概一公分左右宽度。
但是擦完了,虽然会比擦之前要略微颜色浅一点了。
但,没有变成洁白如新的胎色。
“怎么样?”
我看着老头,轻轻将棉签丢在了茶桌边的垃圾篓里。
老头看着面前的两件瓷器不说话。
你不说,我帮你说。
“高锰酸钾给新瓷器上的色虽然牢固,但毕竟是附着在表面的。酸一咬,就会产生化学反应,高锰酸钾一没,就会恢复原貌。而老瓷,圈足的颜色是经过时间长年累月导致的,它不是表面那一点,而是深入胎里的。你草酸虽然能擦掉一点表面的污垢等东西,但是不可能把它变成洁白如新的胎色。所以,这老的就是老的,新的就是新的,骨子里的事,变不了。”
我看了看这老头,他脸色现在有点泛白,对于我的话,也只是微微尴尬的笑了笑。
顾先锋听到这里,轻轻笑道,“那这样的话,权先生,这花盆,就算了。”
老头点点头,然后就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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