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尺妖带
我到了之后,麦威廉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我就直奔主题,说拿出来看看吧。
这茶桌前其实不太适合看大尺幅的画,尤其是没有装裱的。
所以,麦威廉就提议我们三人移步梅苏的专业鉴定室。
我之前在省美看到那幅假画是有装裱的,而眼前对方拿出来的却是没装裱的。
画呢,被放在了一个画筒之内。
打开盖子,我从里面轻轻抽出画来。
画拿出来,因为没有装裱,所以我轻轻展开画,麦威廉协助我一起,将这画给按在墙壁上,然后用磁贴按住四角。
画完全展开来,我不看画本身,首先看这画纸,没有任何装裱遮盖,裸着的纸而已。
单看这纸,应该是到代的老纸。
不敢说一眼能看出这纸制作出来多久,但大几十年是可以肯定有了。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好的做旧第一步就是选用相对到代的老材料。
不过我能很明显看到,这幅画原先是有装裱的,我用手指腹轻轻推了推这画纸的背面边缘处,上面还留有之前装裱的浆糊痕迹。
这幅画可以断定是从原先的装裱上给揭下来的,也做了精心的清理。
但是画一旦进行了装裱,要想完全恢复到没装裱的裸画状态,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装裱留在上面的东西,比如浆糊等,其实是可以完全去除掉的,但是要想完全去除就极有可能伤及画本身。
画过国画的都知道,宣纸或者其他皮纸之类的,其实是很薄的。
用热水隔着毛巾烫一烫,用软毛刷刷一刷去除一些明显的胶糊就行了,太用力清的太细了就可能把纸给刷薄,甚至刷破了。
所以,揭画清理画上残留的浆糊一般不会清的太细,所以画纸上多多少少都会留着痕迹。
实际上这画已然清理的很细了,但终究还是有些痕迹在,还是会被懂装裱的人看出来。
其实如果重新装裱就不会被人一眼看出来,因为画背面留下浆糊之类的不碍事,重新装裱,重新托底后就看不见了。
但是呢,现在这幅画它并没有重新装裱,而是故意营造一种很原始的假象。
其目的,我估计就是为了跟美术馆的那幅画划清界限,不要让人有任何联想到美术馆的那幅画来。
让人跟新闻上说的结合起来,美术馆的是假的,真的在民间,而且之前都不曾在市面上露过脸。
所以,这画做成未装裱的样子就更贴切了。
其实看到这里,我估计其他地方出现的画也应该都是未装裱的样子。
不过呢,上面留有装裱痕迹的应该只有眼前这一幅了。
而且,我心中已经感觉这幅画应该就是小武先前所猜测的那样,是真迹无疑了。
看完材料,回头再来看画,我第一眼奔着去找的地方就是落款。
先前省美那幅画被我发现有问题的就是这落款,它跟书上写的不一样。
原先我看到的省美那幅假画上的落款是:孑民先生雅教戊午重阳悲鸿
而徐悲鸿年谱上写的却是:孑民先生雅教戊午重九悲鸿
而眼前这幅画呢?
孑民先生雅教戊午重九悲鸿
竟然跟书上的一样,跟美术馆的不一样。
这也正好证明了我之前的推测,做假临摹的人写错了字,真画其实和年谱上写的是一样的,都是“重九”。
那现在,眼前这幅画就更加进一步能证明它是真的了。
当然了,这还不能百分百确认,做假挖坑的人是永远比鉴定的人想的更为深远,真真假假很多都是玩心理战。
所以,是真是假还得看画本身。
回头再来看画,无论是画的技艺水平,还是画风习惯等,都绝对的符合徐悲鸿。
还有笔墨、印泥等材料俱都到代,没有任何做旧的痕迹。
所以,眼前这画我的鉴定结果是真迹。
当然,你若要问我是不是百分百就一定是真的了,说实话我还真不敢打这个保票。
因为如果遇到超级做旧高手,比如柳桥,他们精心做旧的绝品级,甚至精品+级别的画,我就未必能看出来了。
这画我看完就跟买方说可不可以拍张照,我要发给意向大藏家先看看。
对方点点头同意了。
我拍了数张照片,然后就让对方把画收了起来,让麦威廉先陪着人家出去喝茶了。
我说我先给藏家打个电话询问一下。
等麦威廉带着人家出去后,我也果真打起了电话。
不过不是给什么藏家打,而是打给了兰若烟。
打电话之前我先把照片给她发过去一张,然后在接通电话。
兰若烟跟我说他们柳桥现当代画家画的很少,主要还是以明清时候的为主。
现当代的除了张大千,其余人基本不画。
就算画也就是高仿到精品,放在店里公开售卖的,是不入台账的。
兰若烟这么一说,那我就能很肯定这幅画应该是真迹无疑了。
这跟兰若烟的电话说完,我跟她稍微闲聊几句就要挂掉。
但是对方好像有点结结巴巴想要说什么,但是呢,又没直接说出来。
似乎,还很犹豫。
我说,“兰小姐,有话就直说,不必多虑。”
“这样的,九爷,先前为报答您为我们柳桥赵家报仇之恩,我四叔跟我们商量将我柳桥的临古秘录交给了您,您也对我们柳桥自纪录以来的所有临古之作都有了掌握,是吧?”
这话我听的是有点懵逼,不知道对方是啥意思。
“对,我也很感谢你们柳桥,你们这个台账也帮了我很多。”
“九爷,是这样的,先前您问我是不是临过文征明的《云壑观泉图》么?我跟您说了。”
“怎么?有人找麻烦?”
“谈不上找麻烦,买家只是又来问我们是不是把这个信息透露出去了,我们当然是抵死不认的。但是呢,此事让我四叔觉得如果以后都把我们现在做的画说出去,这就有点不合规矩了。我四叔还以为,以前给九爷您的台账都是老事了,上面的东西也都不知道几经其手了,所以台账上东西就算您九爷说出去,也是不会影响到买家的。但是,现在如果还”
未等兰若烟的话说完,我便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兰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来问你们这方面的问题了。”
第1177章 重新签协议
其实呢,宋元中的这个想法是对的。
如果他们老是把最近卖出去的画的信息告诉我,那就等于是泄露了买家的商业机密。
这是不合规矩的,时间长了,让业内人士知道了传出去,以后谁还会跟柳桥订画呢?
所以,我觉得兰若烟的话完全没问题,我也一口就答应下来。
但是呢,我挂掉电话,心中不禁就有些郁闷。
其实仔细想想,将心比心,人都是这样,经常拿别人的好处,一旦哪天别人不给了,就接受不了了,感觉自己拿的是理所应当的。
我打完这个电话,同时也收到了肖克复给我发的照片。
从照片上看这画,临摹的也是相当不错,跟我先前在省美看到的那幅几乎一个级别。
而且从画面运笔等细微处看,这两幅画应该是同一人所临。
所以,现在想来,这是多大一个局,我估计这样高级别的临摹画作应该画了不少吧!
但是呢,这画上的落款竟然也跟省美的一样,是“重阳”,而不是“重九”。
重阳是通俗语,我们一般人都会说重阳,说重九的少。
所以,我估计这临摹的人就顺口写成了重阳,而且是从头错到尾,很多幅画临摹完都是这重阳二字。
估计等到最后拿出来送到美术馆进行调包的时候,一对比方才发现错了。
但是呢,计划都是按部就班严密制定的,省美的监控升级不可能再来一次。
所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能将错就错就将这画给用上了。
当然单看照片我自然也是不能确认肖克复那边的那幅画是真是假。
不过也不用确认了,我这边这幅是真的,他那幅肯定就是假的了。
但是,我没有立即回复肖克复,而是先处理眼前的事。
我重新坐回茶桌边,跟对方说画我鉴定完了,对方也联系了,不过藏家最近在国外,所以人家还是决定上拍举牌算了。
这卖家听完我的说法虽然有点小郁闷,不过也点点头,说这样也好,说不定价格更高。
既然对方没问题,我便起身说我有事先走。
我起身看了一眼麦威廉,意思就是让他送送我,我有事要跟他说。
麦威廉会意,跟卖家打个招呼就跟着我送了出来。
我问麦威廉对方来的时候是不是正好把协议也带来了?
麦威廉说,“九爷,您真是料事如神了!”
“那这样,协议重新签。”
“啊?什么意思?”
“你做对方工作,就说这幅画我们很看好,因为这幅画最近很火流量很大,估计秋拍能出高价。但是呢,为了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我们要降低这幅画的起拍价。”
“这幅画的起拍价现在也就2300万还要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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