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武库
这一路,漫长的,未知的,似乎无尽的航程,正是这些信息,一直支撑着它们前行。
“对了,这种一无是处的生物,它们似乎拥有一种令我感到惊叹和无法理解的模仿能力,学习能力、创造力,以及奇怪的意志,这是唯一令我感到担心的。”
先辈信息中的最后一句话,在修昔阁莱的脑海中浮起来。
这正是它们集合最高阶能量,花费巨大代价送出先行部队的原因,也是它在晋升之际,奋力斩出那一剑的原因。
“chua!”意识中突然出现的一抹光,灭了。
修昔阁莱猛然转头,看向坐标方向,定在那里。
“怎么了,弥望?”一个声音问。
“哦,我刚感觉到了。”修昔阁莱没有转身,但它的声音响起,缓缓说:“那道能量,被人接住和斩灭了。”
它似乎没有语气。
但其实,这所带来的冲击和惊愕,都是巨大的。
因为这意味着先辈口中那个弱小文明的走向,很可能在后来的历史中,出现了巨大的而远超预料的变化。
……
其实,当修昔阁莱感觉到……那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十三年前,华系亚的陈不饿摆脱了红肩留下的旧伤,汲取了红肩所能启发的一切,毫无疑问站在人类战力的顶峰。
但是同时,他也失去了方向。
没有人能告诉他,甚至没有人能给他触动和启发,路在哪,下一步应该怎么再前进。
源能的汲取似乎渐渐变得没有意义,他把军衔、职务与星耀勋章所享受的源能配给,全部归入了军团仓库。
同时当Ne隐伏,这个世界似乎也不再需要他出手。
于是,这位华系亚唯一目击军团的军团长,回到了他曾经驻守的那片草原。
牧羊,吃肉,砍大尖,他给母羊接生,也驱赶狼群,经常参加牧民家的节日、婚礼或葬礼……
徐晓红和亲近的将军们偶尔会带几个人过去吃羊肉。
记得那天是中秋,月满秋夜的草原,篝火旁围坐着七八个人,羊肉在火堆上吱吱地冒着油花,酒在大碗里,一碗一碗……
牧羊人试图向他们收钱。
闹腾的场面突然间停下来,陈不饿独自抬头看着天空,看了许久,说:
“如果一道巨大的能量由北而南,如刀一路斩至黄海、东海、南海,会怎么样?”
身边人全都茫然,因为他们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
直到徐晓红问:“多大?”
“大概得斩开海底的土地那么大。”陈不饿说。
“那么,海底地震,火山爆发,地壳震动,然后巨大的海啸,也许会吞没近海的一切。”徐晓红问:“来得及撤离吗?”
“哦,大概来不及了。”陈不饿平静摇了摇头,然后问:“这个世界飞得最高的飞机,能飞多高啊?徐晓红,你叫它来。”
第641章 十三年,等一战
大尖弥望在它晋阶之际,于星河深处,合旧用新劈出的那一剑,那道巨大的斩击能量……最初凝聚,是一个不及米粒大的光点。
这个微小而璀璨的光点穿行了星河,穿过无边黑暗。
在这个过程中虽然极限凝聚,但是依然无法避免出现消耗和散佚,没有人可以估算具体的比例和程度。
它在消耗和散逸的过程中,反而放大,至终于接近蔚蓝星球时,已经演变如同是一道长数千公里,宽也数百公里的斩击。
这一夜,陈不饿抬头后大约十秒,Ne也于南极洲冰川下抬头。
这是这个世界当时仅有的,提前感觉到了那道能量的两个人。
“飞得最高的……飞机吗?”秋风吹拂的草原上,徐晓红红着眼眶,笑着问。
“不是吗?那随便是啥都行,反正最高就行,我没文化,你知道的。”陈不饿转回身说:“羊肉熟了。”
在等待安排那个飞得最高的玩意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吃肉,喝酒。陈不饿向徐晓红交代了一些事,平静同他们告别。
然后在这个满月的秋夜,在他牧羊的草地上,搁下了青花酒碗,起身负刀辞行,独自上路……
他去穹顶一战。
他叫陈不饿,于这人间无敌。
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去做一个人间无敌应该做的事。
在场送他的都是老伙计了。
“我有锋刃,解旧袍从戎
击楫中流,挽泱泱大同
古今兆数男儿,其中多少丈夫?
碎首黄尘,于天穹勒功
自死至今,热血犹殷红
我有红缨,可以缚苍龙……”
带着烈酒味道的粗糙歌声,从身后随风传来。
他们站着,但是包括徐晓红,也没有拦他。
……
蔚蓝星球,十三年前的某一天。
世界白昼与黑夜,星、月与阳光,晴和雨,秋和春夏。
爱人恩爱或者吵架,孩子乖巧或顽皮,出门的人出了门,归家的正归家,有人刚看见了心上人,有人伤心和酒醉……
穹顶,望不见处,陈不饿渺小的身影,出现在浩瀚的一切中。
因为没有看见敌人,他转头回望了一眼那颗蓝色的星球……
稍微沮丧了一下。
又为它担心了一下。
然后,还是拔了刀,合身斩向那道斩击能量的最明亮处,那个已然变得很大,但是依然璀璨的核心光点。
那一刀,斩出大小千倍的刀影。
那一刀燃尽一切。
……亚细亚东,刚过华系亚中秋的很多地方,这天突然响了闷雷,雷声激荡着,绵延了很久。
空中的光线突然被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蓝。
然后原本应该在早晚,在天边出现的红霞,诡异地突然出现在很多人视线的中天。
而后,天空归于平静。
陈不饿死了,蔚蓝华系亚唯一目击军团的军团长,死了,这人间无敌的那个人,死了。
死于这普通一天的穹顶之上。
地面没有任何可以追查的线索,没有任何被留下的迹象和回响,徐晓红带着那几个老伙计,在草原上等了他七天,替他放羊、喂羊,请来牧民家的老人帮忙接生了两头小羊……
虽然他们其实都知道,他死了。
第八天。
“那啥,咱们要不要告诉蔚蓝议事会这个消息?我是说……”蔚蓝议事会核心层知道陈不饿去做了什么,但是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和结果,一名老伙计说。
徐晓红犹豫了一下,因为自身武力不强,他这几天变得很虚弱。
所以他在嘴里努力嚼着麦饼,他知道,自己不能也倒下。
“暂时不能说,我再想想。”徐晓红说。
说了,蔚蓝也许就失去信念了,就崩溃了,崩溃于陈不饿的死,崩溃于那来自宇宙深处的可怕存在。
说了,也许Ne再现,世界立即走向极端。
“他,他得活着,你们懂吗?”徐晓红一边锁门,一边背着身说。
陈不饿得活着,他可以甩手去放羊,也可以跟议事会闹翻,然后怠工耍赖……但是他得活着,至少得让人们以为他还活着。
“喂,你锁我门干嘛?”
“我羊呢?吃光了?送人了?!”
“你大爷的徐晓红……”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远处传来。
十几秒后,在场的老伙计们转身,接着徐晓红木木也转回身,他怔怔看了看那个战在草原上的身影,问:“你,你他娘是鬼吧?”
“……我去你大爷的,徐晓红,你这么有文化一个人,也信这个?”陈不饿一边骂着,一边走过来。
他抢了钥匙,把门重新打开了。
让在场的老伙计出门,去向牧民们讨回他的羊。
然后在门口坐下,跟徐晓红面面相觑了三分钟。
“嗯,我是死了。”
“……胡说八道。”
“真的,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鬼,到底算个啥……留着以后慢慢揣摩吧,反正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嗯,对了,有个很厉害的玩意,在很远的地方,正在赶来。”陈不饿还不知道弥望这个词,伸手指了指穹顶说。
“多厉害啊?”
“多厉害?厉害到它隔着星河劈来一刀,娘的把我劈死了。”陈不饿郁闷一下……终于露出认真的神情说:“具体也不知道它到底什么时候会到,但我想,我得等它。”
我死了,我怕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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