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1年卫校开始 第9章

作者:烤饺

  要不是他说了一嘴的越中本地方言,估计都要去向居委会举报了。

  走在路上,耳边一直回想着刚刚那位老大爷的话,陈棋突然有了一种明悟。

  时代不一样,后世是以金钱至上,有钱就是大爷,钱能买到一切,包括一夜“爱情”。

  但在1981年,有钱并不是万能的,甚至钱多了还可能给你带来灾祸。

  既然他重生到了这个年代,那就只能按这个年代的游戏规则生活,想到这里,陈棋摸出了那把神奇的手术刀。

  “看来,当个倒爷并不是上上之选呀,还是应该老老实实念书,本本分分做一个医生才是正道啊。”

  1981年的街头,没有浴室,没有通宵网吧,火车站和汽车站半夜都关门了,如果随便在街上闲逛,很容易被当不安分子抓进去。

  所以今晚必须得找一个住宿的地方。

  陈棋突然想到,自己就读的“越中地区卫校”不就在城区嘛,他是有宿舍的,哪怕暑假去住几晚又怎么了?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朝八字桥走去。

  越中卫校,是越中地区唯一一所医科类中专学校,学制都是4年制。

  七八十年代的中专生还是挺牛逼的,毕业后直接就是“干部编制”,国家包分配。

  这时候的医院,医生也好,护士也罢,包括药房检验等专业技术人员,很多并不是科班出身,而是顶父母职进的医院。

  别不信,一个普通的初中生,或者小学生,一点医学基础也没有,也可以进医院。

  到时给你培训三个月半年的,摇身一变,穿上白大褂那就可以直接坐门诊给人瞧病了,靠不靠谱那也不管了,医死人多了,自然就有经验了。

  所以像卫校毕业的中专生,毕业后被分配到越中地区各大医院后,那都是当作业务骨干来培养的,这中专生的身份还是很吃香的。

  大学生,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也有,但越中地区各大医院,每年分配到的大学生数量不多,而且基本都被最大的人民医院截流了。

  谁叫这年头医科类毕业生太少呢。

  越中卫校所在地,位于城区的八字桥附近,校址原来是解放前一个豪商的宅子改建而成。

  陈棋来到学校门口,巧了,门卫王大爷正在门口乘凉。

  不要小看王大爷,人家可是学校的正式工,工龄很长,据说工资比校长还高。

  “王大爷,乘凉呐?”

  “哟,这不是陈棋陈班长吗?我记得你家不是在珂桥那边的,怎么大晚上跑到学校来了?”

  陈棋假装是乖宝宝,挠挠头:

  “王大爷,我是来城区亲戚家的,这不是人家家里地方太小没地方睡觉,我就想能不能开个后门,让我住到宿舍里去?”

  “啊,住宿舍啊,可是这学校有规定,暑假期间学生……”

  话还没说完,陈棋赶紧递过去了六个水蜜桃,然后双后合十,做了一个求饶的动作。

  “咳咳,那啥,你是本校学生,又是班长,这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的确也不安全,行吧,那你就去自个儿的宿舍,不过门关着,钥匙在总务科,你得爬窗进去。”

  陈棋一听,大喜过忘,“谢谢王大爷。”

  他不是只住一晚,而是准备多住几晚的,毕竟空间里那么多土特产呢,今天才卖了一小部分。

  陈棋轻车熟路来到了宿舍,从窗户跳了进去。

  暑假整个学校都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陈棋将草席去厕所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下,又将寝室打扫了一遍。

  最后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裸着身子跑到淋浴房冲冷水,再将衣服洗干净晾了起来。

  做完一切,全身赤条条的陈棋爬上了自己宿舍的床,手枕在头后面,开始幻想着自己有钱了,要给大姐和弟弟妹妹买点什么东西。

  不知不觉间,又睡熟了过去……

第14章 菜场里偶遇同学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刚刚蒙蒙亮,陈棋就出现在了城区另外一个较大的菜场,大龙市场。

  在市场外面的马路上,他端出4个木盆子,里面放着的,分别是黄鳝、泥鳅,还有田螺和田鸡。

  为了怕田鸡乱跑,还用一个化肥袋给扎紧了。

  生意很快就开张了,那些城里人看到有卖田螺的,纷纷停下了脚步。

  “小伙子,你这田螺怎么卖?”

  陈棋没有秤,还是老办法,“大姐,我这也没秤,反正就是一碗,一碗肯定超过一斤了,你给3角钱就行。”

  “3毛啊?行。”

  一看满满一大碗田螺只要3毛钱,一下子就围上了来群人,你要一碗,我要一碗,很快满满一大盆子的田螺就要卖完了。

  田螺,就是大号的螺丝,肉还是蛮多的,是最好的下酒菜之一。

  陈棋眼瞅着大伙儿都只买田螺,却看都不看黄鳝和田鸡,心里有点急:

  “哎,大姐,这么粗的野生黄鳝你不买点?你这拿回去油里这么一炒,香得很呐。”

  一个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拿着田螺就离开了。

  接着陈棋又吆喝了几遍,还是没有人来买,这下他就奇怪了,心想是不是越中人都不吃黄鳝和田鸡的吗?

  这市场调研没做好?

  旁边卖青菜的一位大爷看到陈棋那干着急的样儿,心有不忍,便提醒道:

  “小伙子,你这样直接卖不是成的,人家城里人不会杀黄鳝和田鸡,所以你整条整条卖是卖不出去的。”

  陈棋一听,知道这老头有谱,便赶紧拿出一个桃子递了过去,讨好般问道:

  “大叔,一瞧你就是有丰富经验的人,你瞧我这应该怎么卖才行呀?”

  那老头接过水蜜桃,挺满意的,便提醒道:

  “那还不简单,你就吆喝,谁买你的黄鳝和田鸡,你帮忙杀好收拾好不就成了?”

  陈棋打了一个响指:“大叔,你太聪明了。”

  也难怪,这黄鳝和泥鳅滑不溜秋的,摸上去挺恶心,而田鸡就是青蛙,跳来跳去抓都不好抓。

  关键不是恶心,关键是城里多少都有点小洁癖,你让他们去杀生,有些是不忍心,有些是怕麻烦,怪不得他卖了半天都没有卖出去。

  找到了问题所在,陈棋就知道怎么办了。

  杀条黄鳝,宰只田鸡,对于他这样的外科医生一点难度都没有。

  于是陈棋敢紧大声吆喝:“来,卖黄鳝泥鳅来,还有又肥又嫩的大田鸡来,8角钱一斤,包杀包切丝来。”

  果然,吆喝声马上就吸引了一些早上来买菜的女人们。

  “小伙子,你这黄鳝能帮忙杀好?能不能切成鳝丝?”

  “大娘,那必须的,你要切多细的鳝丝,我就给你切多细,保证让你满意。”

  老太太马上就蹲了下来:“这黄鳝,真够肥的,来吧,给我来几条,不过你得帮我切成好了。”

  旁边的菜农因为平白得了一个水蜜桃,便主动帮陈棋称分量了,黄鳝价格贵,估错了斤量那可都是几角钱的损失。

  老太太动作迅速挑了最粗的三条黄鳝,菜农一称:“三条,两斤,1块6毛钱。”

  陈棋这时候手上已经拿着一把手术刀,没办法,他也没别的刀,最拿手的只有手术刀了。

  只见他对着手术刀默念几句:

  “刀兄啊刀兄,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只好拿你去切菜啦,等回头我一定把你洗得干干净净,再消上几遍毒。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拜了半天刀神后,陈棋果断对准黄鳝就是唰唰唰几刀,刀刀见血,动作熟练。

  不到两分钟,三条黄鳝就解剖好了,骨头归骨头,肉归肉,干干净净。

  老太太一看就满意了,“小伙子,你这手艺可不比那些大厨差呀,给,钱拿着。”

  这年头也没有什么塑料袋,要么是几根稻草一捆,拎着就走,要么就是自己要准备好竹篮子或网兜。

  有人第一个吃螃蟹,马上就有第二个人跟上。

  酱爆鳝鱼丝,这在“越菜”里面可是很有名气的,也是老百姓比较喜欢的一道菜,当然这菜也只有城里人吃得上。

  就是烧法需要热油爆炒,一盘菜下来说不定二两油就没了,农村人一年四季也分不到几两油,谁肯舍得炒鳝丝呢。

  一上午下来,陈棋也忘了已经添加了多少次黄鳝田鸡,反正拿出来多少就卖掉多少。

  生意好到旁边卖菜的老头都有点怀疑人生了,脑子里想的也是明天不卖菜了,晚上也去抓些黄鳝田鸡来卖。

  黄鳝泥鳅田鸡都是一斤8角,田螺一斤3角,陈棋光是一个早上就已经赚了80块钱,乐得他腮帮子都要笑得发痛了。

  这赚钱速度,堪比印钞机了,什么工人,什么干部,那都是浮云。

  就在陈棋美滋滋在吆喝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陈棋?是你吗?你在干嘛?”

  陈棋莫名其妙,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后面跟着一个女孩子,穿着这个年代少有的碎花裙子,那双卡姿兰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从穿着上显示,女孩的家族条件还是比较优越的,关键是人长得也漂亮,没化妆的天然美女。

  只是她的眼神中,却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质疑和震惊。

  陈棋的脑子马上开动,瞬间就找到了记忆,敢情这个女孩子是原主卫校的同班同学。

  原主是班长,她是文艺委员,两个班干部朝夕相处,又是青春期少男少女,处着处着就有了一些暧昧,当然恋爱未满。

  幸亏现在的陈棋已经不是原主了,脸皮超厚,否则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出丑,非要“社会性死亡”不可。

  “嗨,原来是潘叶同学呀,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买菜呀?”

  潘叶白了他一眼,指着地上几个木盆说道:

  “一个月没见,陈班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对了,你来菜场干嘛?这些鳝鱼田螺都是你的?”

  陈棋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很好理解,我这是想趁着暑假来勤工俭学呀,瞧见没,这么大的田螺,这么粗的黄鳝,还有这弹跳力十足的田鸡,都是我亲自抓的,想请不如偶遇,来,我送你几条回去尝个鲜。”

  潘叶旁边的中年妇女皱了皱眉头,“小叶,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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