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烤饺
太没有大局观了,太不讲政Z了。
记者们却是一个比一个兴奋,这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工作群体,无事都能编点是非出来,何况现在是直接有人开炮了,双方矛盾越激烈,他们越有素材呀。
“陈医生,你有证据证明查普曼·韦伯斯特先生是死于意外吗?”
“查普曼·韦伯斯特夫人说要控告你们,你们准备反诉吗?”
“陈医生,你就不怕自己的言论最后影响你们国家的招商引资吗?”
“陈医生,你能对自己的言论负责吗?”
陈棋从自己随手携带的公文包里,翻出了一份病历复印件,在众人面前甩了甩:
“查普曼·韦伯斯特夫人说我们国家贫穷落后,估计她认为这样的一个国家是没有现代医学存在的,但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她,我们得出的结论都是有依据的,我们做出的鉴定都是存在的。
这就是查普曼·韦伯斯特先生的病历,上面详细记录了他入院时的情况,入院后医生做了什么检查用了什么药,其中大家注意看这张CT片,这是关键证据。
当然病历我还不能公开,但这些CT片可以让大家看看,上面明确显示查普曼·韦伯斯特先生入院时主动脉根部已经膨隆起来了,就是这个位置,你们镜头可以拉近一点……”
陈棋将CT单上的某处指给记者们看,记者们懂啥呀,就看到黑黑的胶片上,有一个白白的半月芽状阴影。
“陈医生,这里膨隆代表了什么?”
“这就代表了查普曼·韦伯斯特在入院的时候,就存在了主动脉夹层,这个膨隆的地方就是医学上的夹层动脉瘤,其实里面全部都是血液,当这个动脉瘤破裂的时候,也是病人大出血快速死亡的原因。”
记者们唰唰唰忙着记录,不少摄像记者则一个个端着大炮一样的摄像机对准了陈棋和那份报告单。
这时候有个记者明显想挑事:
“可是陈医生,已经有多位医生根据病情分析,大家普遍认为查普曼·韦伯斯特先生之死,应该是胃镜时因为呕吐引发的窒息。也有医生认为病人先抽搐后死亡,是引发心梗或阿斯综合征的可能性更大。”
陈棋不以为意:
“查普曼·韦伯斯特夫人说我们没有根据乱说话,其实我觉得你们所说的这些欧美医生才是在瞎BB,他们连病人或者死者都没有看到就可以隔空看病了?可以随意发表不负责的言论?这太不科学了。”
记者们都有点佩服陈棋的硬杠水平了,于是有记者继续提问:
“陈棋医生,现在有一种观点,认为内镜手术,或者内镜检查并没有大家想像那样好,存在着许多不确定性,全球多家医院已经公布了因为做内镜引发的医疗事故。
比如最简单一个胃镜,就因为窒息、穿孔、恶性心律失常、脑血管意外,据不完全统计就达到了上万例,甚至还有国家报告因为做胃镜引发精神疾病的发作。
你做为世界内镜分会的副会长,对此有什么看法?
另外,查普曼·韦伯斯特先生的真实死亡原因,是否也是与胃镜引发的医疗意外有关?毕竟查普曼·韦伯斯特入院前还在正常进行商业谈判,据在场的人士回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来。”
按正常人的思维,这的确是一个疑点。
查普曼·韦伯斯特在来华国之前是活蹦乱跳的,来华国之后,又是商务谈判,又是视察工厂,全程都没有什么异常或者不适。
然后因为吃了一餐饭感到肚子疼,送到医院后做了个胃镜就死在当场。
医疗纠纷最多的,就是这种突然猝死,因为家属接受不了,也是疑点最多的。
陈棋听到有记者开始质疑内镜手术,质疑胃镜的安全性和稳定性,眉头就皱了起来,闻出了一丝异样来。
“先生,你应该明白,任何医疗行为都是有风险的,不是说病人到了医院就是进了保险箱,就比如你一个很平常的感染,医生给你用了青霉素抗生素,病人同样有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皮试导致过敏休克而死亡。
胃镜有没有副作用,当然有,但这个副作用跟胃镜做出的贡献来比较,简直不值一提,我们不能因为一点点风险就否定一项医疗行为,就如同我们不能因为小概率坠机事件而禁止航空公司运营一样。”
陈棋的话音一落,马上又被另外一个记者扯开了话题:
“请问陈医生,如果查普曼·韦伯斯特家属不同意尸检,也不承认你们的鉴定报告,坚持要求索赔和追责,你们会怎么处理?”
陈棋耸耸肩膀:
“我不是行政长官,该怎么处理相信浅圳市应该有自己的方法,但就我个人来说,当双方有争议的时候,用查普曼·韦伯斯特夫人的话说,为什么不申请第三方鉴定?让事实来说话呢?”
“您所说的第三方鉴定是什么?”
“当然是尸检了,到底是不是夹层动脉瘤,还是医生操作失误,尸检可以给出明确的答案。”
记者们还要问什么,有关部门的人已经赶到了,把陈棋从记者当中捞了出来。
有个小领导埋怨道:
“陈院长,你怎么能在这么多记者面前直接对查普曼·韦伯斯特家属进行指责?这跟上面要求将影响力压到最小是违背的。”
陈棋冷笑了一声:
“人家都闹上门了,请了那么多记者来黑白颠倒,你们都不吭声,都沉默着,这不是把舞台让给了查普曼·韦伯斯特家属,让他们占据了舆论的制高点吗?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放弃舆论战场,为什么不敢当面提出反驳?要知道谎言说多了也就成了真理,当全世界的人都潜意识默化认为查普曼·韦伯斯特是被我们治死的,到时这种舆论劣势你们怎么挽回?”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如果你们连这点胆子都没有,那还请我来干嘛?乖乖赔人家1个亿美金,再把紫光医院的医生们全抓进去撕啦撕啦,满足人家米国人的要求呀,你们真要这么干了,跟汉J有什么区别?”
陈棋一瞧浅圳市的人这么一副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连夜坐飞机回海东去。
查普曼·韦伯斯特死亡事件迅速在米国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米国媒体的报道,大多数都是阴谋论,采用的是查普曼·韦伯斯特家属的言论,对紫光医院那是相当不利。
同样还有不少人开始在媒体上鼓吹内镜手术的不可靠性,幕后都是那些没有搭上内镜顺风车的医药公司们。
因为内镜手术的发明推广,对这些医药公司所生产的药品影响最大。
比如贲门失弛缓症,原本这个病是治不好的,需要病人长时间服药缓解症状,那就会给医药公司产生源源不断的利润。
现在陈棋发明了POEM术,可以通过内镜治愈贲门失弛缓症,不用再继续服药了,这就侵犯了某些医药公司的利益。
所以报纸上和电视上,对于内镜手术的安全性也开始了大量的质疑和污蔑。
任何新技术的发明推广,在初级阶段,难免要跟旧技术发生激烈的碰撞,技术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陈棋被记者这么一闹,出去寻找美食的心思也淡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拨了一个国际长途出去。
这时候正是华国的傍晚,米国的凌晨。
世界胃肠学会会长,也是米国克利夫医院院长的格瑞斯教授还在睡梦中,就被电话吵醒了。
老人家没有起床气,所以他接起电话只是平静问道:“哪位?”
“嗨,会长先生,你应该起床了,咱们的内镜事业正在遭受质疑和打击,你怎么能安稳睡觉的。”
格瑞斯教授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也笑骂道:
“陈,看来你们华国发生的医疗纠纷,那个所谓的鉴定专家还真是你呀。”
陈棋有点惊讶,他都没说啥事呢,人家就知道了,看来这事在米国真的已经是沸沸扬扬了。
“看来你也知道了查普曼·韦伯斯特先生的事情,这个事情的确非常遗憾,鉴定报告也的确是我做出的,毕竟你也知道,我们国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内镜。”
格瑞斯教授这时候坐了起来,脸色也郑重了很多:
“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回事?为什么一下子就突然冒出了那么多反对内镜手术的声音,这绝对不正常。”
陈棋看这位米国老头也有了警惕心,心想不用自己多废口舌了,于是将鉴定会上的种种猜测都详细说了一遍。
格瑞斯教授是世界胃肠学会的会长,自然对于胃镜时可能出现的种种意外情况了如指掌,所以他一边听一边也在思考查普曼·韦伯斯特可能的死因。
“陈,你真的能确定查普曼·韦伯斯特先生并不是死在胃镜手术的并发症?而是死在了主动脉夹层上?”
“我能肯定,但也不能说跟胃镜一点关系没有,只有能说我们运气太差,因为这个夹层动脉瘤是迟早都会破裂的,他也是必死无疑的。
但刚好做胃镜的时候他发生了剧烈的呕吐,导致了血管压力增加,促使了夹层动脉瘤的破裂,然后就死在了胃镜手术时,这里面有一定的因果关系,但绝不是胃镜手术的副作用。”
陈棋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
“会长先生,在你们那边的媒体上现在是怎么评论查普曼·韦伯斯特先生之死的?”
格瑞斯教授看了一眼桌上的报纸,苦笑了一笑:
“米国的报纸都是资本家办的,现在人家一位资本家意外去世了,当然是满篇都是对你们国家的问责以及污蔑,反正绝大多数愚蠢的米国人就喜欢看这种新闻,这并不意外。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很多报纸和电视台都在讨论内镜手术的安全性,比如查普曼·韦伯斯特先生为什么会突然死亡,都是因为胃镜时容易窒息、容易穿孔、容易引起心脑血管卒中等等。
然后也有不少内镜手术的受害者或家属也现身说法,在媒体面前痛斥内镜手术的危害性,让他们失去健康或者失去亲人,吸引了很多人眼球,至少在我们医院,内镜手术申请下降了很多。”
华国人被两千年的儒家文化熏陶,骨子里就是阴谋论的忠实信徒。
哪怕陈棋这种年轻人也不例外,所以他深思了一下,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教授先生,这是不是有利益集团在趁查普曼·韦伯斯特之死在趁机攻击内镜技术?否则怎么会突然刮起这阵妖风呢?”
格瑞斯教授一笑:“这是可以肯定的事情,这个世界上说白了就是资本控制的时代。”
陈棋这时候也坐直了身体,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会长先生,既然有人要炒作这个事情,我觉得我们也可以顺水推舟,把这个坏事变成好事。”
“怎么说?”
“热点是他们炒起来的,一个医疗纠纷他们可以炒作成对一项新技术的全盘否定,那么我们完全可以趁这波众人关注的时刻,把内镜手术也炒起来,让更多人了解。”
“哈,你有主意了是吧陈,你准备怎么办?”
“首先第一点,我们要想办法让查普曼·韦伯斯特家属同意尸检,先把这桩全世界都关注的死亡事件真正原因公布出来,让大家知道胃镜并不是导致查普曼·韦伯斯特先生死亡的原因。
与此同时,你找一个米国的名人,要求是他患有某种疾病是药物无法治愈的,就像那位好莱坞大亨那样的病情,然后我当着全世界媒体的面用内镜将他治好。
这波炒作我们就稳赚不赔了,会长先生你认为呢?”
“可是陈,你要怎么样说服家属同意尸检呢?”
第622章 遗产争夺战开始
就在陈棋在发愁如何让家属同意尸检的时候,查普曼·韦伯斯特的大前妻一家,母子三人也在发愁。
愁啥?
主要还是愁最近三房风头出尽,大有一种继承人的架势发号施令,在媒体和公众面前树立了一个女强人的形象,得分很高。
董事会是要选举的,三房加起来的确是大股东,可以控制达凯玩具。
可问题是现在三房的股份分散得很开,那么韦伯斯特家族成员和其他股东的票数就变得很关键。
贝亚特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心中的不甘心越来越强烈:
“不行,不能让这个蠢女人继续风光下去了,一直都是她在出主意,连记者会都是她在主持,我和多丽丝那个碧池完全成了背景板,这样下去,我们是得不到达凯玩具的控制权的。”
是人都有野心,何况是一家市值几十亿美金的大公司呢。
查普曼·韦伯斯特的两个儿子这时候也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