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烤饺
争取将这个难民营改造成为模范难民营,把卫生搞好,尽量少死人。
可这些黑人不配合啊,没办法了,只能放弃了。
说实话陈棋一下子也有点迷茫了,如果不能大规模想办法救人,就凭他们这41个医生能救几个人?
关键还有药物的限制,这是额外的任务,所以药品只带了半卡车,就这些药物能支撑救几个人?
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让陈棋知道,自己带着这么多人来看来只能是打打酱油。
就在陈棋躺在地上思考未来的时候,就听到“临时医院”外面有人在惊呼,有人在起哄。
陈棋有被叛军绑架的经历,有了心理阴影,一听外面乱哄哄地吵成一团心跳就加速,心想不会这么全都吧?这个难民营又要被叛军占领了?可也没听到枪声呀。
陈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快速跑到帐篷外面,拉住一个人问道:
“怎么回事,这群黑人在干嘛?怎么都跑来跑去的?”
因为干旱,所以当几百个几千个人跑起来的时候,扬起的灰尘就跟大雾一样。灰尘里面,一群黑人跑来跑去,不停吆喝,场面那是相当壮观。
“这是,这是碰到什么传统节日了?”
这时候沈宝连从门口跑进来,忍着恶心说道:“这群人都在抓老鼠呢。”
“抓老鼠?噢,以为是什么事呢。”
大家都明白了,现在食物绝对缺乏,只要是吃的都会被人一抢而空,老鼠好歹也是肉啊,总比树皮好吃多了。
这非洲人本来就有吃烤老鼠,或者老鼠刺身的习惯,见怪不怪了。
看到大伙的不以为然,沈宝连缓了缓一口气,这才不忍地说道:
“如果仅仅是抓老鼠也算了,你们知不知道,这老鼠简直不是人,噢不,它们本来就不是人。”
陈棋有点奇怪地看向沈宝连:“咋了?看你这么生气的样子。”
沈宝连指着远处的一个破帐篷说道:
“就那边,那个破帐篷看到没?现在很多人围着,本来住着一家6口人,能住得上帐篷的都是有点条件的吧,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着,这6个人都死了,连小孩一起被人杀死了,估计又是因为抢食物引起的。”
“哟,太可怜了!”
“更可怜的还在后面呢,这一家6口人被杀了,还没有发现,却被老鼠得了手,一群老鼠躲在帐篷里啃食这家人的尸体,最后被人发现,这群老鼠才逃跑,瞧,黑人们都在抓老鼠吃。”
老鼠吃人,人吃老鼠,一想到这个画面,不少人的恶心感又涌上来了。
陈棋嘴里喃喃,不禁想起了清初诗人屈大均的那首《菜人哀》。
夫妇年饥同饿死,不如妾向菜人市。
得钱三千资夫归,一脔可以行一里。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
两肱先断挂屠店,徐割股腴持作汤。
不令命绝要鲜肉,片片看入饥人腹。
男肉腥臊不可餐,女肤脂凝少汗粟。
三日肉尽余一魂,求夫何处斜阳昏。
天生妇作菜人好,能使夫归得终老。
生葬肠中饱几人,却幸乌鸢啄不早。
罗伟在旁边听得不真切,多问了一句:“陈院长,这是什么意思?”
陈棋苦笑着:
“这首诗就是形容饥荒的时候,人吃人,甚至卖人肉的情景。你们看这群黑人,再看看这个难民营,是不是像世界末日一样,甚至连老鼠都开始吃人了。
战争永远是野心家操控的工具,无论是哪个首脑叫嚣着打仗,尤其是侵略他国或者打内战的,你们记住,这个首领一定是个坏人,一定是历史的罪人,一定是个国家和民族的败类。
因为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却要牺牲千千万万的士兵,老百姓的生命为代价。成功了又如何?累累白骨堆积出来的成功,成就他的千古一帝?凭什么?”
大家都沉默着,看着远处那群黑人正在拼了命的在灰尘中寻找老鼠,好让自己的下一餐有着落。
沉默了半天,陈棋这才长叹了一口气:
“走吧,这么多老鼠,这么多死人,不及时消毒恐怕又要引起鼠疫了,这可是甲类传染病,到时恐怕连咱们也跑不了。”
陈棋拿出一个个打农药用,背上身上的喷雾桶,然后又拿出一堆堆消毒粉。
刚好轮到今天管后勤的王季良为难了:
“陈院长,咱们的水不够了,现在的饮用水全靠从弗里敦运过来的,太宝贵了,如果都用于调配消毒药水,这,这代价也太大了。”
“没水了?”
陈棋有点惊讶,搞了半天自己大手大脚用水,喝水,甚至还用水洗脸洗头的,那不是占用了别人的水?
“没水了你们咋不提醒我?怪不得挖土坑的时候你们都舍不得喝水,啊呀,这个这个,我真不是故意的。”
旁边几个小医生都笑了起来:“让领导用点水不是应该的嘛,咱们年轻人都能克服。”
陈棋看着这些全身上下脏兮兮的下属们,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
“放屁,论年龄来,我今年才25岁,你们几岁,王季良你31岁,沈宝连、罗伟你们是30岁吧?高海士你年龄小点,那也是28岁,哪个比我小。”
大伙儿一听都轻笑起来。
陈棋属于“准副处级”,在官本位思想还比较严重的八十年代,这是级别很高的大人物了。
在这群小医生眼里那就是大领导,毕竟他们的院长级别可能都没陈棋高。
能当上领导的人,年龄往往会被模糊掉。
没水了陈棋根本就不怕,他有准备,空间里还有好多从国个购买的矿泉水,另外还有几十只大水缸。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思想麻痹了,没想到水在这个战乱地区的富贵。
陈棋能保证大家的饮用水,
但如果他拿矿泉水去调配消毒水,去搞卫生,做保洁。在这个干旱的难民营里,在这个很多人渴死的地方,恐怕会被雷劈。
还得另外想办法。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这些难民的饮用水是从哪来的?我想这附近应该有什么井呀、河呀的吧?”
沈宝连比较机灵,赶忙举手:“这个我都打听过了,这附近还是有几个水源的,就是取水比较困难。”
“有水就好”,陈棋大手一挥:
“大家拿上武品,带上水桶,咱们也去取点水来,顺便看看水源地的卫生状况如何?搞不好这也是瘟疫的一大传播源头啊。”
一群小医生迅速收拾东西,拿上武器,提高警惕,朝打听来的水源地走去。
第497章 露出内脏和肠子
难民营建在一个高地上,这个高地有点类似于黄土高坡的“塬”,像著名的白鹿原。
这种地形的特色就是四边陡,顶上平。
选个地方,一个是出于安全考虑,相对来说防卫任务就不会那么重,一些野兽也跑不上来。
(等等,让野兽自投罗网不更好?)
当然如果有叛军打过来嘛,反正也是一锅端,谁也跑不了。
不过人家叛军也不是傻子,人家要的是钱和粮食,才不会要这种累赘,所以难民营是没有打主意的,谁要谁拿去。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难民营产生的废水废物,甚至尸体都可以从高处往下抛,省时省力。
这算是难民营最好的防疫措施了吧?
也是陈棋他们看到死人京观的原因所在。
陈棋留了10个人拿着武器看家,带领着30个人去寻找水源地。
毕竟出了这个临时医院,谁也不想成为黑人们盘中餐,所以大家的警惕性都很高,手里的自动步枪一直平举着,对准着路上看到的黑人。
在陈棋他们看来,黑人都是不安全的。
而在黑人们看来,陈棋他们或许像31只白白嫩嫩的二脚羊吧?
这样互相提防着,连安全都没办法保障,这样的人道主义援助的意义不知道在哪里。
看到有30多个外国人拿着枪和水桶一路气势汹汹过来,胆小的黑人纷纷跑开了,胆大的黑人则远远跟在后面。
陈棋被围在中间,拿着望远镜时不时四处张望一下。
“这水源地还有远?咱们可不能离难民营太远,鬼知道外面会有什么危险。”
沈宝连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光秃秃的山说道:“就在那边,背阴的地方。”
大伙儿一望都一阵哀叹,这望山跑死人呀,看似很近,走走起码要1个小时。
陈棋原本以为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湖泊,或者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江大河,最起码是一口甘甜清澈的水井吧?
结果到了所谓的“取水口”一看,这就是背阴的,位于一个谷底,常年照不到阳光的一个泥潭子。
估计下面可能有地下水或者泉眼,才让这边常年有水,可能雨季的时候还会形成一个湖泊。
排队取水的黑人很多很多,大家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盛水工具,全都眼巴巴看着这群不速之客,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不少取完水的黑人头顶着瓦罐也匆匆跑路了。
现场没有翻译,双方都听不懂对方说什么,陈棋他们解释了半天放弃了,也不管那么多了,枪口一指,灾民们只能让开了。
陈棋下到坑底,快速跑近了取水口一瞧。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这是一个大约只有3平方米的小小水洼,水洼上面蚊虫和苍蝇满天飞,周围还能看到不少动物粪便。
这样一个环境,陈棋的心都凉了。
他试着用勺子去舀水,发现水洼很浅,水深不会超过15cm。
如果水洼里的水被取光了,需要等一会儿才会有水,这也是取水排长队的原因。
陈棋拿出一只透明的玻璃瓶,灌了一瓶水,对着亮处一照,心里那简直就凉透了。
只见混浊不堪的水质呈黄褐色,里面肉眼可见一些正在浮动的水中微生物,那鞭毛、那触角依稀可见。
沈宝连看到这水,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对着旁边一个黑人妇女比划了一个喝水的动作,意思是你们喝这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