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烤饺
“偶尔吃一餐香蕉饭味道还挺好的,天天让你吃,我估计你们以后看到香蕉都要吐出来了,反正我现在是不能听到香蕉两个字,听了就胃酸。”
这时候有个其他地市的医生打趣道:
“胃酸还不简单,刚好陈院长的夫人正在进行一项胃病课题,主要就是治疗胃酸的,听说还有200万美元的经费,陈院长是不是呀?”
卫生系统里没秘密,兰丽娟的课题也是全国医生人人皆知的事情。
但使领馆的工作人员们没听说过呀,一听做个课题就有200万美元经费,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天呐,现在我们国家已经这么发达了?随便搞个科研就给200万美元?那咋不支援支援咱们外交系统呀。”
吴弘前也惊呆了:“这么多钱?要是给我们,我们可以做多少事情呀?天天白米饭都没问题。”
陈棋赶紧挥了挥手:
“打住打住,这钱可不是国家给的,是人家外国药厂赞助的,不过使馆的工作人员们有什么胃痛的可以找我,我可是偷偷从我老婆那里顺了不少奥美拉唑来。”
使馆工作人员们一听就乐了:
“行,冲陈院长这句话,我们有病一定来咱们华国自己的医疗队,妈的,天天吃玉米香蕉,吃得胃伤不起啊。”
陈棋这时候悄悄来到吴参赞旁边,耳语道:
“吴参赞,这个这个,我想问一下,非洲不是野生动物多嘛,如果我要弄些什么野牛野鸟野象,或者别的什么野生动物,在塞拉利安会不会犯法?”
吴参赞笑呵呵说道:
“不违法,随便吃,但前提是你得有钱买呀,人家非洲人精着呢,你要有钱,连狮子都敢给你送来。你要没钱,你休想让他们动一动,人家贫穷,那是凭实力穷的。”
一听只要有钱就行,这下陈棋放心了。
陈百万别的不多,就是钱多,看来在这非洲两年是饿不着了,也不必看动物保护组织的脸色。
吴参赞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事情:
“塞拉利安不但野生动物多,而且咱们所在的弗里敦市靠海,这里海鲜也贼多,而且超便宜,什么鱼虾贝壳应有尽有,这么大的龙虾,好几斤重也才卖10000多当地货币,换成人民币也就3、4块钱。”
陈棋听了眼睛都羡慕得冒星星了,这他娘的可以实现海鲜自由了呀。
“哇,吴参赞,你们还抱怨吃不饱,这又是野生动物,又是大龙虾的,这哪是在吃苦,这是在享福呀。”
吴弘前眼睛白了陈棋一眼:
“就凭咱们一个月100多元的工资,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你觉得能吃啥?”
国家不富裕,工资收入不高,这也是所有工作人员的尴尬所在。
后世的外交人员绝对是高收入群体,还有驻外补贴,但八十年代的外交人员都是在艰苦的条件下开展工作的。
分配去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工作人员还好,国家为了脸面,也会让你吃好穿好,绝不让你在外人面前受半分委屈。
但分配去了非洲或者战乱国家的的外交工作人员,那真的惨到不能再惨为止。
不但收入低,而且基本的物质都很难保障,需要使领馆自己想办法去克服。
最惨最伟大的,就要数我国驻基里巴斯大使馆的第一任外交大使吴钟华先生。
看起来很牛吧?大使级别呀。
可你们要知道,当年吴大使去基里巴斯这个大洋洲只有11万人口的小国,整个大使馆就他一个工作人员。
他住的是窄小的茅草房,喝的淡水全靠雨水自己接。
由于基里巴斯不适合种植蔬菜水果,因此当地人以鱼虾为主食,而且还是生吃。
吴大使本着“入乡随俗”的心态,也只能跟着生吃鱼虾,还是没有酱油和芥末的那种,只有一些盐巴。
他最盼望的就是每两个月来一次的商船运来的蔬菜水果,尽管这些蔬菜和水果已经不太新鲜了,但对于吴大使来说这些就是人间美味。
这事就发生在八十年代末,所以不能用后世的眼光去羡慕外交人员。
同样的,世界上最贫穷的地区在非洲,而塞拉利安共和国又是非洲最最贫穷的国家,整个国家基本上处于原始状态。
除了血钻和黄金,其他什么都没有,就这样产业也是控制在少数人手里,国民不能享受这份福利。
当地人又穷,还TM特别懒,大片大片土地空着,种点粮食就是种子随意一洒,也不耕种,也不施肥,能收多少全靠天意。
吃不饱饭怎么办?那就抢。
怎么抢?那就打仗呗,反正卖了钻石,卖了黄金,全部换成武器,然后今天你进攻我,明天我进攻你,一天到晚打得死去活来。
一个1000多万人口的国家,几年内战下来,硬生生就打成了500多万,足足少了一半还多。
整个国家不产粮食,同样,医疗资源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就说首都吧,只有一家大型医院,规模连越中四院都不如,而且基本上只服务塞拉利安当地权贵。
普通的老百姓生病怎么办?那就是靠跳大神,弄些巫医,整些狗都不喝的草药算是治病了。
反正治好了都是神的力量,治不好都是你作孽太多命该如此,所以整个国家国民平均寿命只有32岁。
无利可图,国际资本是不会来的,哪怕你们家里人之间打出狗脑子了,人家眼皮子也不会抬一下。
除非你家地下发现了石油,资本才会把注意力集中到你身上。
但财富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最后财富集中到少数人手里,这样的国家仍然搞不好,仍然会陷入内乱不停。
当然华国不一样,华国是负责任的大国,是要跟全世界贫穷的人们交朋友的,而且交的是真朋友。
所以华国医疗团自己带着药品和医疗器械来了,免费来替非洲人民治病。
可惜欢迎陈棋他们的,不是载歌载舞的洲老乡,而是一座空荡荡的,破旧的,基本上废弃的营地。
除了到处可见的野狗,整个营地里满是野草,搞不好还有毒蛇,总之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陈棋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看着眼前这个未来两年的家,真想马上调头回华国去。
祁团长也是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惊和失望,但他是带队领导,只能给团员们以鼓励:
“同志们,此情此景,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大学毕业去农村插队时的样子,这里看起来还不错,当年我去的是黄土高原,那里连绿色的植物都很少,满眼都是光秃秃的黄土坡。
至少这里有绿油油的草地,还有那生机勃勃的野草,远处的大海拍起的海浪声,好像在说欢迎欢迎,欢迎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所以大家不要失望,家园都是需要我们亲手创造的。
来吧,所有人都听我的命令,放下手里的行李,咱们到塞拉利安的第一天就是搭建我们自己的医院,自己的家园,这是多么有意义的一桩事情呀,来吧,让咱们撸起袖子加油干!”
第448章 旗鱼随机扎死人
华国人真的是一个不怕吃苦,任劳任怨的民族。
随着祁团长一声令下,海东省的这批医生护士们,全部齐齐放下行李,拿起工具,打扫清理这个破旧的营地。
陈棋看着越中小组的两个娇滴滴小护士,也没有任何抱怨,一个拿起镰刀,一个拿起铲子就冲向了野草地,心中不禁一阵佩服。
结果他一回头,就看到易则文已经拿了一块抹布过来。
陈棋有点奇怪:“老易,你这是干嘛?人家女孩子都拿着镰刀,你就拿块抹布?”
易则文有点不好意思:“这个,陈院长,这是给你准备的,这活轻省,不会累着你。”
陈棋翻了个白眼,不爽的说道:
“我是这种偷奸耍滑之人嘛,大家都在干体力活,你让我拿块抹布装装样子?滚蛋,你赶紧去干活,我作为副团长,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说完,陈棋就从背包里拿出一只上海产的海鸥DF-1ETM单反照相机。
这可是刚上市的新家伙,花了陈棋690元,光是胶卷就买了整整两大箱子,陈百万同志立志要成为“陈摄影师”。
是的,陈棋决定给大伙儿拍照。
这是海东省医疗团第一次到达塞拉利安,第一天就是在劳动中度过,不管苦不苦,至少挺有意义的。
大伙儿一看陈棋拿出了相机,那一个个就更兴奋了。
“陈院长,来,给我们甬波市医疗组所有成员拍一张。”
“陈院长,能不能给我个人拍个照?我想寄给我爱人。”
“陈院长,我这样子照可以吗?”
一个老阿姨拿出一块丝巾迎风招展,一副仙女飘飘的样子,陈棋对着她快速咔嚓一张。
随后一大群老阿姨冲了过来,纷纷翻出自己的丝巾要求陈棋帮忙拍个照片,一时间营地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的。
陈棋不禁在心中感慨
这些医生到底都是吃过苦,要么是上山下乡过的知青,要么是跟他一样在读书时期就吃不饱饭的年轻人。
大家对于物质的需求和渴望都不是很深,对荣誉看得很重,心中也有国家情怀,否则一声令下,怎么愿意抛家弃子来到这遥远的非洲呢?
不是人人都像他陈棋这样,是被逼着来的。
面对这群可敬可爱的人,陈棋也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反正只要团员们提出要求,他都会全力满足,咔嚓咔嚓声不断。
最后陈棋还掏出了摄像机,拍起了录相,留下了这宝贵的一幕。
陈棋带满这些摄像机、照相机可不纯粹是为了玩的,他还是想在非洲搞一些科研课题的。
他的情况特殊,因为他是国际医学会双理事,所以省里特批,陈棋随时可以离开塞拉利安,前往其他国家参加各种学术会议。
这也表示陈棋在非洲两年,还是可以搞自己的科研和课题,如果能搞几个创造性的研究,那岂不又是名利双收?
所以并不是如某些人猜想那样,陈棋真的要在非洲啃两年木薯,一动不能动,像个野人一样生活。
对他来说,要离开非洲就是一张飞机票的事情,来去自由。
就算是飞机票也不一定是他个人掏腰包,自有赞助商来解决。
而且曰本尼普洛医药公司也已经向陈棋保证,他需要什么设备,需要什么仪器,尼普洛公司都可以提供,甚至是生活用品和食物也行。
瞧瞧,这就是国际顶级医生的待遇。
这一天,陈棋足足拍了10卷胶卷,最后是在使领馆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拍下了一张集体照。
照片中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汉,一个个还手拿着劳动工具,对着镜头笑呵呵非常开心。
多少年后,这张集体照成为了海东省医疗团所有成员最宝贵的记忆珍藏着,逢人便夸。
尤其珍贵得是,他们在那两年中,和后来那位传说中的医学大拿陈棋是最亲密的同事,这段经历,成为每个人的骄傲。
幸亏营地里有电力,虽然电力不是很稳定,这也是坏消息里面的好消息。
陈棋跟自己的新同事们开始搭建全新的手术室,该组装的组装,该消毒的消毒。
手术室是建在一个破房子里,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易则文不得不将报纸糊在墙壁上,几个小护士则是满屋子在喷消毒水。